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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极大明-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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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多久,朱由校朦胧中意犹未尽的打了一个哈欠,在西暖阁窗外把耳朵紧紧的贴在窗户上的程化祥和赵忠南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声音,两人立即喜上眉梢,不需说一个字,程化祥急忙进入乾清宫内,推开西暖阁门,正好见到皇帝已经醒来,直立起上身,坐在床沿上。

    “陛下,您醒了?”程化祥小心翼翼的弯着腰进来恭敬。

    朱由校的眼睛还有点惺忪,抬起眼看了看紧闭的窗外,已经十分暗淡了。

    “什么时辰了?”朱由校问对迎面而来的程化祥问道。

    “辰时一刻,陛下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

    “哦。”

    “兵部主事赵忠南有要事觐见陛下,不知宣否?”程化祥一边蹲下给皇帝穿鞋一边禀道。

    朱由校惺忪的眼睛忽然猛的睁开,“为何不早通报?朕没算错,军机枢密处今天是他当值吧?”

    “是。老奴见陛下困倦至极,睡的正香,不敢惊扰了您休息,适才没敢通禀。”

    “好了,快宣!”

    早已等候多时,两条腿都快站麻的赵忠南被宣进西暖阁。

    朱由校端坐在御案前,对跪在对面的他凝神问道:“卿有何要事?”

    赵忠南将手中的奏报举过头顶,跪道:“散朝后,微臣就接到这份奏报,臣感事态重大,不敢延误,送呈陛下定夺。”

    站在朱由校身旁的程化祥上前将他手中的奏报接过来,转呈给过来。

    朱由校打开奏报,刚看了两眼,脸色瞬间大变,怒不可遏的将奏报拍在御案上,瞪着恐怖的目光对程化祥大怒斥责:“大胆!为何不叫醒朕?!”

    程化祥吓的浑身一哆嗦,魂差点丢了,两条腿顿时没了力气,“扑通”跪下。

    “朕说过多少次,朝臣有急奏不可阻拦,你”

    朱由校气的哆嗦,“罚你三月俸禄,好好思过!”

    “谢陛下隆恩,老奴罪该万死。”程化祥叩头谢罪,心里很不是滋味,皇帝休息不敢惊扰,赵忠南送来的奏报我又不能看,谁知道是什么大事。

    “派人去请孙阁老和徐阁老,还有户部尚书侯光远三人速来觐见。”

    “老奴这就去!”说罢,他急忙起身向外而去。

第三百六十五章郑芝龙() 
看着慌乱而出的程化祥,朱由校余怒未消,眉梢微紧,将犀利的眼光移向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赵忠南,稍缓和口气,咬着牙愤恨的说道:“李旦一死,裴蛟投敌叛国,勾结红毛番杀我子民,扰我沿海,劫掠商船,真是罪大恶极,朕必将生擒此人,碎尸万段!”

    赵忠南俯首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俯身在下,不用瞄一下皇帝就能感受到他那凌厉的杀气。

    皇帝愤怒了!

    天气甚是凉爽,而且在夜幕下凉意正浓,他的毛孔却不禁的渗出微微冷汗。

    朱由校紧着脸色,又将目光注意到了平铺在御案上的急报尾处的落款上,这又是他吃惊的地方,因为落款上赫然写着一个令他十分惊讶的名字:郑芝龙!

    他指着落款处的人名,肃色的问道:“这份急报是何人所送?”

    “听说是李旦的义子,叫郑芝龙。”赵忠南恭敬的回道。

    “他人呢?现在在何处?”

    朱由校急切的问道,有些急不可耐的想立即见到此人。

    “在承天门外静候陛下传诏。”

    “那就快点宣他觐见!”

    天色已黑,凉风意意,宫门紧闭,高大宏伟的承天门上挂起了硕大的宫灯,威武严整的护城士兵肃穆的站在城上眺望远方,对站在九钉宫门前焦急的来回踱步的郑芝龙视而不见。

    他,焦躁的低沉叹气,又无奈的昂头看着森严的皇城大门,没有一点兴趣欣赏它的威严磅礴,身后的金水桥下清淡微波的河水在缓缓的徜徉,他疲倦的脸上刻印着一路不息的风尘,用那仅有的一点唾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解一下难耐的饥渴。

    他站在这里已经快三个时辰了,没有进一滴水,一粒米,奏报送进去这么久了也该有个回音了,可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答复,难道皇帝不关心福建澎湖的战事吗?

    他曾经见过皇帝,那是他微服南巡的时候,皇帝大义凛然登上李旦的船慷慨激扬的劝说他们归顺朝廷,那英气风发、天纵豪迈的气概令人折服叹然,遂令义父李旦心悦诚服,义无反顾登岸归顺朝廷,被授予要职领,扼要大明东南海上贸易。

    皇帝的远见卓识,重视海上发展令他记忆深刻,因此,皇帝绝对会重视他的奏报!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也没有消息?

    裴蛟通敌叛国,荷兰人占据澎湖,劫掠福建沿海,袭击过往商船,曾经许多跟随他的兄弟在战死前托他进京求援,却在这里被拦了下来。郑芝龙哀怨起来,转而恼怒,面对高大的承天门,他是多么的渺小,寂静肃然的周围,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久待的烦躁,静寂的连风声都没有,催生了他无可忍受的愤怒。

    他昂起头,两腮肌肉横起,怒火冲天,锋利的眼光看向威挺的禁军吼道:“我要见圣上,快开门!”

    浑厚的声音像是洪流一般传遍整个城门,但禁军士兵们只是目不转睛看了他一眼,当他是个疯子没有理会,任他扯着嗓子吼叫。

    “快点开门!我要见圣上!”

    没有回音,更增添了他的愤怒,狮子般的咆哮起来。

    “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城楼上的士兵们不屑的自言自语道,仍旧没人搭理他。

    郑芝龙彻底的愤怒了,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瞬间由红变紫,满布血丝的眼睛如火在燃烧一般,狠狠的盯着九钉宫门,大步的上前走去,握紧双拳,如同两个铁锤一般有力,使出全身的力气抡起来猛然砸了下去。

    “咣咣咣”

    在夜静下如钟鼓声,响彻起来,惊动了承天门和午门值守的锦衣卫、禁卫军。

    城上的所有士兵惊的目瞪口呆,纷纷探出头去,不敢相信的看着这骇人的一幕,都怀疑这个愣头家伙是不是吃了豹子胆又吃虎胆,敢砸宫门,绝对的找死的节奏!

    没人佩服他的勇气,而是认为他是活腻了,想找个高贵的死法。

    承天门执勤的百户愤怒的探出头对着砸门的郑芝龙怒骂:“娘的,哪来的东西!你找死啊!别敲了!这要是惊动了圣上你死定了!”

    “我就是要惊动圣上!”

    郑芝龙昂首回完他的话,又卯足了劲敲起来。

    这次,声音更大了。

    百户在城上气的暴跳:“放箭!射死他!惊动了圣上咱们也好不了!”

    “哗”

    城上几十名士兵立即搭弓上箭,齐刷刷的对准了郑志龙弱小的身躯。

    只需百户的一声令下,他立刻就会变成刺猬,明天就会成为一个擅闯皇宫的刺客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他极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面对数十只箭,他只有绝望,无力的垂下双臂,闭上双眼,挤出两行不甘的泪水,高喊他人生最后一声:“圣上!昏庸啊!”

    “辱骂圣上,你死有余辜!”

    百户愤怒的哼道,伸出右手指着城下砸门的郑芝龙,恶狠狠的下令:“放箭!”

    “住手!别放箭!箭下留人!留人呐!”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阻断了百户的杀令。

    士兵们迟疑的将拉满弓弦的劲收回。百户也疑惑的看向后方,只见在夜幕下一个小太监挑着一盏宫灯跑来。

    “快开们,让他进来,圣上有旨,宣他进宫。”

    小太监边跑过来边喊。

    百户脸色铁一般的僵硬,迅速的走下城楼,对着迎面而来的小太监不满的问道:“这位公公,圣上要宣他吗?”

    小太监气喘吁吁,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嗯”了一声,深深的吐纳气息说:“快开门,圣上要见他!”

    “哼!便宜这家伙了,我当差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有人敢砸宫门的!你要是晚来一步,我定让他死在这里!”

    小太监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嚷道:“你快点开门吧!圣上等着呢!”

    “开门!”

    百户也是恼恨的向身后一摆手,护门士兵登时卸下横梁,打开宫门。

    前所未有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大明宫禁,夜闭宫门严禁再开启,除非特殊时期。然而,煌煌二百年大明还没有这等事情发生,而今,开了特例

    宫门缓缓开启,郑芝龙愕然了,他自知死罪难逃,无望再见皇帝,没想到莽撞竟然敲开了宫门

    “难道要抓住我凌迟?”郑芝龙不禁的打了个寒颤,这死法太恐怖了,还不如被射死呢来的痛快呢!

    九钉宫门大开,神秘的宫门内显现在郑芝龙的眼内,由于夜色的原因,他看不清幽深的宫内景象,却能清楚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小太监和怒色未消的百户,还有两侧虎虎生威的持刀士兵,都寒光闪闪的盯着他。

    小太监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一身风尘的郑芝龙,轻蔑的问他道:“你就是郑芝龙?”

    “正是!”

    他强做镇静,冷汗却已经流出来了。

    “哼!敲砸宫门,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是在下鲁莽,不过我有紧急要事求见圣上,还请公公见谅,带我觐见圣上!”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点规矩不懂?要是咱家晚来半步,你就去阎王报到了!跟我走!带你去见圣上!”小太监气呼呼的,转身而去。

    “圣上见我?”他不禁转忧为喜。

    这是福祸难料啊!郑芝龙淡然的笑了,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的踏进宫门,走向陌生而又神秘的深宫。

    “这小子什么来头?命真好!”百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挠着头自言自语道。

    朱由校在乾清宫西暖阁,与赵忠南闲谈之中,向他说了一个火器的构想,如果这个火器能研制成功,将会是对大兵团作战的又一个利器。

    这时,郑芝龙带到,朱由校激动的立即宣他觐见。

    郑芝龙站在乾清宫外,听到宣召,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心情涌上来,时隔一年再见皇帝,不知皇帝还记不记得他。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踏进了乾清宫

    “臣福建水师游击郑芝龙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看他身影,吃了一惊,感觉跪在他面前的人很熟悉,却又一时又想不起来。

    “抬起来头来。”

    朱由校命令道。

    郑芝龙缓缓的抬起头。朱由校与他的目光接触的瞬间,他吃了一惊。

    “你不是叫郑一官吗?怎么叫郑芝龙呢?”朱由校讶然的说。

    “是陛下赐名,臣才改名叫芝龙。”

    “朕赐名?”朱由校惊讶起来,紧着眉头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赐过他这个名字。

    “陛下曾对臣说过:臣如海上蛟龙,其名不符,所以,臣就遵照圣旨改名郑芝龙。”

    朱由校“呵呵”的微笑起来,道:“你倒是挺会奉迎朕意。说说吧,现在福建沿海情况如何?”

    “陛下,”

    郑芝龙眼神流露出悲愤和仇视相互交织的光芒,眼睛湿润,流下了滚滚泪珠,抽噎道:“微臣义父死的好惨啊!”

    “你说什么?”

    朱由校大吃一惊,感觉这里大有隐情。

第三百六十六章事实真相() 
郑芝龙的异常让他感觉到李旦的死不是简单的事情,这里面一定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朱由校在返京的路上接到廷报说的李旦是病死的,看来那份廷报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先于郑芝龙上报朝廷。

    “怎回事?细细道来!”朱由校肃色的问道,他急于知道真相。

    “微臣义父李旦是被裴蛟害死的!”郑芝龙咬牙切齿的骂道:“是这个畜牲,这个混蛋,对义父招安耿耿于怀,又因官职在我等之下更是不满,就心怀二志,想叛离另立山头,重回海上做他的逍遥海匪,但义父威望和影响力使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于是趁着出洋的机会暗通红毛番,将澎湖作为勾结的筹码,寻机作乱。正好,努尔哈赤进犯中原,陛下御驾亲征,朝廷无暇顾它,正是他起事的机会咳咳”

    郑芝龙讲着讲着,干涸的快要冒烟的嗓子忽然咳嗽起来,朱由校这才注意到一天滴水未进的他,连忙让赵忠南把御案上的一盏茶水递给他喝下。

    他如同在燥热干涸的沙漠中得到了一杯生命之水,也顾不上那么多礼仪,接过赵忠南递过来的茶水一口猛吞下去,连同杯底的茶叶也咽了下去。茶水入口,甘甜爽口,一股清新的茶香穿喉入肚,顿感神清气爽,嗓子得到了滋润,饥渴也得到了缓解,清除了干咳,这才感到舒服了许多。

    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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