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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兵助阵。”
满桂密札:“朕已密令宣大总督卢象升暗中率精锐绕道漠南,迂回至胪朐河,与朕会兵共击林丹汗。卿可率本部兵马偃旗昼夜星驰至科尔沁,树卢象升军旗,号宣大镇兵,牵制漠南诸部,掩护卢象升军。”
曹文诏密札:“见旨即刻领本部铁骑尾随朕其后,偃旗息鼓,不可让他人察觉,另派少数人马前往察汉浩特,城中遍插卿军旗,以为疑兵。”
众人看完自己的密札,又相互通了一遍,明白各自的任务后,祖大寿和曹文诏向袁崇焕恭敬辞道:“大帅,我二人就按旨追随陛下,审讯降臣和这里的事,就请大帅亲劳了。”
满桂也请辞,“末将也去准备。”
看各部将军们各自离去,袁崇焕唉声自嘲,“好不容易挂帅出征,圣上偏偏御驾亲征,我这个大帅真是有名无实,就没有调过一兵一卒。唉,又留在这成光杆大帅了。”
随后,袁崇焕将留在军中的察哈尔降臣捕捉在一块,押送在城中的操练场上,严肃的审问他们,“说吧!谁说就免谁的死罪。你们来诈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十个人被反手捆绑着,并排站在一块,身后是佩戴腰刀的武士,周围站满了士兵,目光冷峻的看着他们,气氛十分肃杀。
“大人,我们是真心归顺的,大人明鉴啊!”
他们战战兢兢的回道,身体不由的打起了冷战。
袁崇焕冷笑的哼了一声,“我主圣明,早就洞察你们的诈降之计,还不快招来,可免一死!”
话音一落,站在他们身后的武士们“唰”地将腰刀出鞘,露出一寸发着寒光的刀刃。
他们战战兢兢,背脊冷飕飕。他们各个互相瞅望着,没人敢说出一个字。
袁崇焕“哼哼”冷笑两声,指着左边的头一个,轻轻摆手,“砍了。”
身后的士兵直接拔出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咔嚓”一声,连声求饶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人头落地了,碗口粗的脖颈喷出的血柱有一米多高,溅洒在周围,与他站的最近的同伴被溅一身的血,吓的鬼哭狼嚎,腿瞬间就软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哆嗦。其他人也吓的脸色煞白。
“说出来,可免一死。”
袁崇焕面目冰冷的说道,把目光定在瘫坐在地上的人,“你”
“我说”
袁崇焕还没开口,就吓的他们招供了。
袁崇焕得知了林丹汗的计划,也得知了他们密谋事不成就由巴布阿善刺杀朱由校的情报。
这是个意外收获,他们料到了林丹汗的计划,却没有料到巴布阿善还有刺杀皇帝的计划。
事情严峻,巴布阿善就在皇帝的身边,若要行刺就很危险了。
“快派人去通知圣上!”袁崇焕急切的喊道,“不,我亲自去!快准备快马!”
第四百四十八章 计划有变()
袁崇焕准备了几十匹快马,带着几十个精壮的骑兵沿着皇帝出征的路线追去了。
此时已是高阳西斜,朱由校已走了大半日,祖大寿和曹文诏是尾随行军,不会走的太远,袁崇焕心想两个时辰就能追上祖大寿和曹文诏的军队,夜里差不多就能追上皇帝了。
朱由校在率军出征时曾豪言:要比汉之骠骑将军封狼居胥,所以,他所领骑兵采取长途奔袭的策略,一日便驰骋二百里。
朱由校骑了一天的马奔袭,别说马累的跑不动,他也累的连拽缰绳的劲都没有了,部队也疲惫,天色也即将落幕。朱由校命令部队原地修整。
他们已出明界,进入了察哈尔的地界,脚下已是青青草原。
从马上下来,他的双脚都麻木的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两只胳膊僵硬的失去了知觉。他是被人搀扶着下的战马,坐在草地上休息,巴布阿善不亏是草原上长大的,仍能健步如飞的走到他的面前,给他捶背揉拿了半个时辰,他僵硬的身子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爱卿好手法啊!”恢复点体力的朱由校赞道:“朕疲惫的四肢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让卿这么揉捏,朕就像是足足睡了两天的觉,舒坦。”
巴布阿善边揉捶边笑道:“陛下过奖了,我们蒙古人生活在草原上,还没有车轮高的时候就学骑马了。刚开始学骑马的时候,也是容易累的腿脚麻木胳膊僵硬,也就掌握了揉捏缓解身体疲劳的本事。”
朱由校从草地上站起,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就站在原地,借着还未落日的余辉,遥望四周欣赏草原的美景,映映夕霞,照耀天空别样红,微风拂动草木,柔美祥和。
“这是哪里?”朱由校问巴布阿善。
“锡林勒。”巴布阿善回道,“汉朝名将卫青曾在这里与匈奴单于大战,隋炀帝在这里被突厥围困过,明英宗被也先带到过”
讲到这里,朱由校不由的白了他一眼,他也知趣的闭上了嘴,暗暗自责自己的话多了。
朱由校大吐一口气,感慨的说道:“朕今日纵马上阵,奔袭二百里才知艰难,怪不得自汉骠骑将军以后两千载,再无名将封狼居胥。霍去病,真是后无来者,当之无愧之名将也!”
在古代,奔袭完全靠的是脚力,即使有骑兵,一日奔袭二百里也是极限了,要是再远点,估计部队得有一半掉队,能遇到敌军,长途奔袭的骑兵的战力也会大打折扣。所以,汉将霍去病能一战成名,就是开了长途奔袭的战例,古今中外,能有他这样成就的,凤毛麟角。朱由校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长途奔袭的艰难。
“将士们也都累了,夜行军恐迷失道路,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明日天亮再行军。”朱由校传下了命令。
朱由校第一次露天而营,他的四周被百余名彪悍的士兵围成一堵人墙,用盾牌护住,他们目光炯炯,注视前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警觉,这是朱由校从大内带来的锦衣卫校尉,专职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在人墙二十步内不准任何人靠近。就在这人墙内,朱由校卧地而眠,呼吸着青草的清香,顷刻间就进入了梦乡。
袁崇焕追上祖大寿和曹文诏时,他们正在缓慢的进军,忽见大帅赶来,十分惊讶。袁崇焕向他们说明审讯察哈尔降臣的密谋后,就命他们快速进兵,追上皇帝。
祖大寿、曹文诏有些顾虑,说:“贸然追上圣上,必会打乱了圣上的谋略,坏了圣上平定漠北计划,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袁崇焕怒斥他们二人,“圣上有什么不测,你我更担当不起!我还是蓟辽总督,听我将令,有什么事本帅担着!”
随即,他们挑选一营兵马,先行追赶,余部断后。
已经入夜,天地沉静,在一片草林里,朱由校的亲兵们早早的进入梦乡,茫茫一片,只有人马的鼾声,士兵们与战马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就像一对恋人互相依偎的入睡,外围有少数士兵轮换放哨巡逻。
袁崇焕、祖大寿和曹文诏在夜光下奔腾而来,在寂静的夜晚动静极大,战马滚滚的声音,惊动了放哨巡逻的士兵,随即吹响了警戒号。
警戒的号声就是战斗的命令,睡卧的人马条件反射般的从地上弹起,快速、有序的集结成战斗队列。
沉睡的巴布阿善被惊起,看着集结的明军暗道:难道计划有变,大汗突袭明军来了?没人给他报信,他怎会知道明军到了锡林勒了?
朱由校也被惊醒了,他以为林丹汗改变了计划来突袭他了,惊的跳起来,忙问:“怎么回事?有人袭击我军吗?快去打探!”
稍后有人来报,“后方有不明人马向我靠近。”
穿戴整齐跨上战马的朱由校吃了一惊:后方?难道是自己的人?祖大寿?还是曹文诏?他已经密旨两人帅兵尾随,以防被巴布阿善察觉,若真的是他们俩,这么明目张胆的岂不违抗他的旨意,破坏他的作战计划嘛!
果然,不明人马靠近后,是袁崇焕、祖大寿和曹文诏三人,他们面见朱由校,不等他们先开口,朱由校就劈头盖脸的斥责袁崇焕,“朕以为是祖大寿和曹文诏抗旨呢,原来是你抗旨啊!朕让你留在团山,你为何抗旨?!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破坏了我的作战计划呀!”
“陛下息怒,臣奉旨审讯察哈尔降臣,得知他们的密谋,巴布阿善欲在军中行刺陛下,臣等担心您的安危,才悖旨前来。”
“行刺?呵!”朱由校不屑道:“不到大战之时,他还不会刺杀朕的。倒是你们,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巴布阿善必会警觉,不会再为我军做向导,茫茫千里草原,你让我军如何抵达胪朐河?朕一战不能平定漠北,就是养虎为患,将来我还要投入多少精力经营北疆?!朕如何腾出手来经略海上?你们坏了朕的战略大计!”
朱由校气急败坏的怒吼。
“陛下,您的安危就是大明的安危,臣不得不如此啊!”
袁崇焕刚说完,就有人来报,“陛下,巴布阿善逃走了!”
“什么?”朱由校惊怒,“快追!一定要追上,朕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巴布阿善得知袁崇焕深夜而来,就知大事不妙,留在团山的随从恐已遭遇不测,他们的计划完全失败,必须尽快通知林丹汗,所以趁着夜色偷跑了。
祖大寿自告奋勇,“臣去把他捉回来!”
“快去!追不上就射杀他!决不能让他活着回去!”朱由校叮嘱道。
他们冒然而来,不仅军队被惊动了,巴布阿善也跑了,在这深更半夜的,朱由校气的按耐不住,来回踱步,袁崇焕和曹文诏跪在地上,他始终没有让他们俩起来。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天已然方亮,朱由校还在焦急的等待,不时的阴沉着脸色眺望,盼望着祖大寿的身影出现。
朱由校双手互捶,暗暗祈祷:上天护佑,决不能让巴布阿善逃走啊!
三个时辰
终于,祖大寿的人马出现了,还捆绑着巴布阿善一起回来了。
见到他们身影的那一刻,朱由校终于露出了笑容,高兴的迎了上去。
巴布阿善目色倦怠,脸色疲惫,看样子是跑不动了才被抓回来的。
“祖大寿,你为朕立了一个大功!”朱由校大喜。
“幸亏他跑了一天耗尽了体力,要不然我还真追不上他。”祖大寿抹了一把汗水,气喘吁吁的说。
巴布阿善双手被反绑,低着头面向朱由校摁跪在地上。
朱由校和气的对巴布阿善劝道:“归顺我大明吧!我看你也是豪杰,何必为林丹汗效命呢?他大势已去,你没必要为他牺牲。我大明如日中天,必将统领四方,威震寰宇,朕会给你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机会。”
他头也不抬,只是轻轻地摇头拒绝,“那是遗臭万年,我们蒙古只有断头的巴图鲁,没有苟且偷生的小人。你还是杀了我吧!我绝不会做卖主求荣的事。”
“呵!”朱由校嘲笑道:“耶律楚财在你们蒙古人心目中是响当当的人物吧?他不是蒙古人,你能说他是苟且偷生、卖主求荣的小人?”
“我大明国内,不单单只有汉人,云南苗、傣、白等民,蜀中有羌、彝等,皆在我大明治下,你能说他们都是苟且小人吗?”
“我大明容纳百川,滋养万民,不分族群,皆是我大明子民,百姓安居乐业,各族共享太平。朕此次出征,定辽东,平漠北,从此北方再无战事,难道你不希望兵戈永息,再无战事?我们打了二百多年了,是该收手了。”
朱由校的一番话,令他沉默不语。
“不管你归不归顺于朕,朕都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看到朕是如何开创各族共荣,安享太平盛世。”
朱由校说完,对就命人把他押送到京师软禁。
抓住了巴布阿善,朱由校松了一口气,但他又面临一个难题,就是没有了向导,几百年来大明与蒙古诸部混战,关系很不好,几乎很少有人熟知北方地形,战略布局已经实施,数万大军都已展开,这个时候再改变计划显然不现实,再说,如何改变作战计划?时间上来不及了,再拖延下去不等有人给林丹汗通风报信,他也会感到事情不妙。
朱由校埋怨的瞪着袁崇焕,没好气的指着他说:“你把巴布阿善惊到了,谁给我做向导?放跑了林丹汗,数万大军徒劳?你不给我解决这个难题,责任就有你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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