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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野猪头。”吴越心中回答,也半点不介意美国人对野猪皮九世的侮辱。
老包令和布尔布隆一起放声大笑,都邀请麦莲随他们的联合舰队北上,去亲眼看看满清朝廷到底愚蠢愚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而麦莲摇着头又表了一通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的言论后,突然对吴越说道:“吴,如果你是清国的皇帝就好了,那我们一定会避免无数的无谓冲突,还一定会成为最友好的国家。”
即便是在租界,是在几乎都是洋人的宴会上,听到麦莲这话,吴越的脸色还忍不住变了一变,然而让吴越更加心虚的是,老包令和布尔布隆两条老狐狸不但放声大笑,还一起定睛看住了自己,注视自己的神情反应。吴越不敢怠慢,忙强笑出声,说道:“尊敬的麦莲先生,这个玩笑可不太好笑,如果传出去,说不定会让我的脑袋落地。”
“吴,我是认真的。”麦莲神色很严肃的说道:“美国政府派遣我来中国,不是为了起战争,是想开清国市场,销售我们美国的工业产品,获得清国的原料供应,但因为你们清国皇帝和朝廷的愚蠢,我几乎没有任何的进展。吴,你是唯一懂西方的清国人,你如果能够成为清国的统治者,那我的外交任务就一定能够成功。”
吴越还是连连摇头,赶紧岔开话题又和麦莲等人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借口与雒魏林商量治吴军伤员的事,乘机脱身混到了神父人群里,不敢再和心直口快的麦莲讨论那些敏感问题。老包令和布尔布隆等洋人公使则继续低声讨论,还时不时的偷看吴越,心怀鬼胎的模样溢于言表。
宴会接近尾声时,小包令突然出面,邀请吴越到老包令的办公室里去坐一坐,吴越还道老包令是想和自己商量协议的事欣然从命,然而进到了办公室后,老包令却把一份中文写成的文书递到了吴越的面前,说道:“吴,这上面有三十个问题,请你务必一一回答。”
满头雾水的接过了那份文书,让吴越更加疑惑的是,文书列举的三十个问题都和自己个人无关,全是些关于宗教、政治和军事战略的问题。不解之下,吴越只能是向老包令问道:“尊敬的包令爵士,这是什么意思?”
“吴,你不必多问,只是请你回答就行。”老包令答道:“这些问题也没有对错,只要回答你的个人看法就行。”
知道老包令此举必有深意,吴越便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不过问题太多,我需要一些时间,等我把答案一一写在纸上,我再送来交给你。”
老包令一口答应,又颇为心急的说道:“吴,你现在能不能先口头回答一两个问题,我很希望知道你的世界观究竟是什么。”
吴越仔细看了那些问题,指着其中一条说道:“尊敬的包令爵士,那我回答这一条吧,这一条是询问我认为什么样的国家制度最适合中国,为了谨慎起见,我不能留下文字,现在我就口头回答你这个问题。”
老包令很是欢喜,赶紧请吴越畅所欲言。吴越则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无比谨慎的用英语说道:“尊敬包令爵士,在我看来,无论什么样的国家制度,只要它能对中国有利,对中国的人民有利,对有心与中国和平相处的友好国家有利,那它就是最好的制度。如果可能,我可以接受与贵国相似的君主立宪制,也可以接受类似法国的民主制,美国的民主联邦制,但是我更喜欢的,还是贵国的君主立宪制。”
“为什么?”老包令神情欢喜的问道。
“我认为君主立宪制,最适合目前的中国。”吴越答道:“中国的君主集权制已经实施了两千年,无论是官员士绅、知识分子,还是普通百姓,都已经习惯了有一位君主承担起领导国家的责任。要想扭转这种被奴役、被压迫的习惯,绝不是一年两年,十年八年所能做到。”
“所以在我看来,如果想要让现在的中国人接受新的政治制度,接受来自西方的先进制度与科技,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实施君主立宪制,限制君权扩大民权,将国家权力逐步交给议会,也逐步开启民智和引入西方的先进知识。除此之外,贸然推行民主制,联邦制,不但很难成功,还必然会导致君主集权制的反扑,走回头路重新闭关锁国。”
吴越说这些话的时候,老包令一直在倾听,始终没有插口,还是等吴越说完了,又沉默了许久后,老包令才摇了摇头,说道:“吴,如果不是亲自听到你这些话,我绝不会相信在保守闭塞的中国,还能有你这样开明的中国人。”
又叹了口气,老包令这才说道:“吴,我很期待你对剩下二十九个问题的回答,请尽快。对了,明天就是你结婚的日子,不知道你能否我去参加你的婚礼?”
“尊敬的包令爵士,你这么尊贵的英国贵族能够参加我的婚礼,是我最高的荣耀。”
吴越假惺惺的回答,老包令听了大笑,起身与吴越握手,吴越知道他是逐客,便也老实提出了告辞。老包令也没挽留,只是客气的把吴越送出了门,然后就重新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拿出了一叠厚厚的公文观看——是老包令宝贝儿子小包令从南京带回来的太平天国的公文,上面写的是太平天国给英国的三十个答案,问题则与老包令向吴越提交的三十个问题完全一模一样。
“天王共主,降旨主断,或生、或死、或予、或夺,军师遵旨处决,便为制度。
一统****界,山河万重新。士民皆欢乐,成颂太平春。
贵贱宜分上下,制度必判尊卑。遵官职制造穿着,无官之人,仅准红色包头,其汗袍、蚊帐、足裘尤不准用,以判崇卑,如有不遵定制,即斩不留……。”
扔下了那份厚得怕人的公文,老包令摇头苦笑,喃喃说道:“愚蠢,愚昧,希望洪秀全能够帮助我们传播西方文化,打开中国市场,议会那一帮议员真是犯傻。倒是吴……,不知道国内是什么意思,还有吴本人又是什么态度。”(。)
第一百五十章 不约而同()
很凑巧,恰好就在九月初五吴越大婚这天上午,咸丰大帝的圣旨送到上海,旨意中咸丰大帝对吴越如期光复苏州万分满意,兑现诺言对吴老买办宽大处理,决定把吴老买办降为从五品的松江府同知,让吴老买办仍然兼任江海关监督。同时咸丰大帝还对在攻城战中受伤的吴越大加赞赏,好言安抚,让吴越安心养伤,好生休养,以便将来更好也更卖力的为野猪皮家族卖命。
这道旨意对提心吊胆了许久的吴家祖孙来说当然是好消息,同时送圣旨来的钦差又偏巧是肃顺的死党景寿,与吴越打过交道还处得勉强不错。所以即便下午就要拜堂成亲了,吴越还是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摆设了一桌宴席款待景寿。
景寿也还算知道分寸,知道吴越下午就要拜堂成亲怕误了吴越的事,便也没有象以前那样强灌吴越的酒,只是与吴越随意小酌了几杯,也顺便聊了聊朝廷里的事。结果在谈到咸丰大帝这次对吴老买办的从轻落时,景寿还对吴越说了实话,道:“慰亭,吴老大人这次真的是运气不错。”
“本来许多朝臣都认为吴老大人与你祖孙两人同省为官,还把驻治都设在上海,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虽然没有上书要求皇上重处吴老大人,却也提议把吴老大人调出松江,与你隔开。皇上也一度动心想把吴老大人调到福建去任官,以掩朝臣之口。”
“景兄,那皇上为什么又改了主意,让我爷爷继续留在上海任上?”吴越赶紧问。
“吴老大人的运气好啊。”景寿微笑说道:“恰好就在怡制台为你红旗报捷那天,湖北那边也有红旗报捷,慰亭你的老师曾国藩率领湖南团练光复武昌,攻破武昌城那天还恰好和你攻破苏州是同一天,都是八月十三日。主子见了大喜,说一天之内同时光复两座重镇,是大清朝廷平定长毛匪患的大吉兆,难得的大喜事,就没理群臣反对,给吴老大人额外开恩,让吴老大人继续留在上海任职,也方便你这位大清能臣侍侯年迈祖父,可以忠孝两全。”
恍然大悟,庆幸买办爷爷的运气确实不错的同时,忘恩负义的吴越却又生出了妒忌心思——武昌可是吴越早就盯上了的未来工业基地和后勤基地,也是吴越最为看好的起家地盘。暗暗嫉妒之下,吴越干脆又向景寿问道:“景寿兄,我的恩师既然立下了这样的大功,那皇上给了他什么封赏?”
“主子当时特别高兴,一张口就让曾大人署理湖北巡抚。”
景寿的回答差点没让吴越把眼珠子瞪出来,然而还好,景寿泯了一口酒后,又说道:“不过很可惜,因为祁寯藻祁中堂的坚决反对,主子又收回了成命,仅仅只赏还了曾大人的兵部侍郎头衔。”
无比眼红湖北巡抚这个位置的吴越悄悄松了口气,又无比好奇的问道:“景寿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祁中堂他和我的老师曾大人关系一直非常不错啊?记得少荃曾经说过,咸丰元年的时候恩师上书向皇上陈述流弊,言语不敬让皇上十分不满,皇上大怒要治他的罪,是祁中堂苦苦为他求情,皇上才收回成命宽恕了恩师(史实)。现在恩师立了大功,皇上让他署理湖北巡抚,祁中堂怎么又站出来坚决反对?”
“祁中堂一向就是这脾气,对事不对人。”景寿随口解释道:“祁中堂认为曾大人丁忧在家,无官无权闲居乡里,形同乡野百姓,举臂一振却有上万乡人响应,主动捐钱纳粮还不图回报,这样的事如果过于褒奖,恐非社稷之福。皇上听了觉得有理,这才不顾百官反对,又收回了让曾大人署理湖北巡抚的成命。”
吴越默默无语,既有些兔死狐悲,知道自己迟早会象曾国藩一样被满清朝廷猜忌提防,也多少有些钦佩祁寯藻老狐狸的眼光之毒辣,一眼就看出曾国藩迟早会成为尾大不掉的乱世军阀,鼓励曾国藩这样的行为只会是取乱之道。——当然,钦佩归钦佩,象祁寯藻这样的人,吴越还是希望越少越好。
景寿很有谈兴,又主动说道:“对了,当时祁中堂在反对重用曾大人时,还举了慰亭你的例子,对慰亭的谨慎稳重大加褒奖。说慰亭你请命回乡办理团练,不贪多不求滥,一味只练精兵,既不给朝廷国家增加负担,又行事谨慎从不越权,与大部分同僚都能和睦相处,与各路友军的配合也相当默契,遇事争先还从不争功抢功,足可为各地团练之楷模,远比曾大人更值得大力褒奖。”
大奸似忠到了能够让祁寯藻这样的老狐狸都看走眼,吴越当然颇是得意,又赶紧问道:“景寿兄,那皇上当时是什么反应。”
“主子当然是龙颜大悦了。”景寿笑着说道:“主子还当众说,如果不是慰亭你的年龄实在太小了些,主子还真想让你巡抚一省,做一个封疆大吏,既鼓励各地团练向你效仿,也可以让你大展拳脚,为主子更多的分忧,为朝廷更多的建功。”
虽说距离从二品的巡抚一职已经只差半品,但吴越也很清楚,以自己的年龄资历,再想往前一步肯定千年万难,三年两载都走不完也毫无希奇,现在肃顺的死党景寿竟然说咸丰大帝已经有这个打算,吴越当然是心中狂喜,下意识的生出了这么一个狂妄念头——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把湖北巡抚的职位给弄到手?
生出了这个念头,吴越也没客气,马上就涎着脸向景寿问道:“景寿兄,小弟再多问一句,以你之见,皇上有没有点我为湖北巡抚的可能?”
无比愕然的看了吴越一眼,见吴越的瘦脸上笑得虽然轻松眼神却十分认真,景寿这才说道:“慰亭,难道你盯上了湖北巡抚的位置?”
“是人都有上进心,满朝官员中,有几个不希望自己的官职越高越好的?”吴越毫不客气的反问,又说道:“况且对朝廷来说,把我放到湖北去,也对平定长毛匪患更有利一些。江苏这边已经有两位钦差大臣和怡制台、许抚台他们坐镇,已经足以对付江宁和镇江的长毛,江苏有我不多,无我不少。”
“但是湖北那边官军的力量却十分薄弱,如果把我放到湖北去,不但可以增强湖北的官军力量,不给匪势继续向西蔓延的机会,我还可以替朝廷控制长江上游,伺机顺江而下,收拾安徽的长毛。”
景寿听得直吐舌头,是既惊讶于吴越的野心,也更佩服吴越的胆量胃口——不到二十岁就敢瞄上封疆大吏的宝座。吐完了舌头后,景寿也只能是这么说道:“慰亭,如果仅以功绩而论,你想当巡抚功绩倒是已经足够。但你的年龄还是太小了,资历也太浅,恐怕想让主子下定这个决心很难。不过你放心,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