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可能。”鬼子六点头,说道:“皇兄的脾气你我都知道,一向对汉人都是用而不信,吴超越文武双全,才具过人,又和洋人关系亲密,皇兄绝不会放心把湖广兵权交给他。我估摸着肃顺那边也已经认栽,知道吴超越推不上去决定放弃,吴超越这才写这么一道书信给你,提前打好基础,以免重蹈官文那样的覆辙。”
听了鬼子六的这番分析,桂良当然更是心花怒放,欣喜万分。那边的鬼子六则又冷笑说道:“这小子也的确小心,知道上次拒绝本王的恩典,本王肯定心中不快,主动把事情捅破抢先谢罪,以免岳父大人你替我出气,故意在湖广掣他的肘。”
“慰亭是小心太过了,贤婿你是什么人,老夫还不知道?”桂良微笑说道:“老夫知道他能干,此番若真能督师湖广,必然会象花沙纳一样的待他,不会象官文那样犯蠢,把他逼到必须你死我活。”
鬼子六笑笑,笑容颇是古怪,心说你吴超越认错可以,但是要想让本王真的原谅你,就只能是给本王滚下肃顺的贼船,到本王的船上来做奴才。而再盘算了一下之后,鬼子六干脆提起了毛笔,亲笔给吴超越写了一道书信,宽宏大度的向吴超越示好,准备先安抚住吴超越,借吴超越之力帮桂良先在湖广站稳脚跟,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
书信很快写成,鬼子六顺手交给了桂良,让桂良也写一封书信一起给吴超越送去,并说明目的是为了安抚吴超越,桂良也很清楚自己想在湖广坐稳位置必须要仰仗吴超越鼎力支持,忙向宝贝女婿道谢,又伸手来接书信。然而就在桂良碰到书信时,鬼子六却又改了主意,把书信一夺,说道:“不行!我不能给吴超越写信!”
“为什么?”桂良惊讶问道。
“因为皇兄。”鬼子六声音阴沉的说道:“皇子结交外臣,历来是朝廷大忌,我又曾经因为替母后争封号激怒过皇兄,让皇兄怀疑我存有异心,这会皇兄好不容易才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这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和地方督抚有什么往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桂良赶紧点头,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让咸丰大帝对鬼子六生出任何不快。那边鬼子六则稍一盘算,马上又说道:“这样吧,你在回信上告诉吴超越,就说已经对我提起了那件事,我却早就把那事忘得一干二净。另外,再给吴超越送上一份雅致些的礼物,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桂良应诺,又在鬼子六的邀请下一起吃了晚饭便告辞回府,鬼子六亲自把桂良送出大门,又眺望着已经漆黑的京城夜空心中冷哼,“肃顺,狗奴才,你再是辱骂看不起我们旗人又如何,还不是改变不了皇兄对汉人的猜忌?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找你新帐老帐一起算!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把本王撵出军机处剥夺一切实权,是你在皇兄面前进的谗!”
…………
再来看看桂良这边的情况,喜滋滋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后,桂良很是有些意外的看到,他那三个基本上把八大胡同当家住的宝贝儿子延禧、延祺和延祜,竟然破天荒的都在家里,还一见面就一起上来请安。
“难得啊,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九城巡防把八大胡同都给封了,你们三个居然能都在家里?”
桂中堂的冷嘲热讽没能收到任何效果,三个宝贝儿子都没搭桂中堂这个茬,只是咋咋呼呼的嚷嚷道:“阿玛,我们打听到消息了,柏中堂他们真的在极力推荐你接任湖广总督,皇上也有这个意思!”
“孩儿恭喜阿玛,贺喜阿玛!我们打听清楚了,湖北那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赋税钱粮是中原第一,还有什么汉口关税,九省过路厘,还连大清的银圆都是在湖北铸造!阿玛,你去湖北上任,可一定得把我们都带去啊!”
“阿玛,还有好消息,听说吴超越那小子家里有的是钱,出手又大方,阿玛你到了湖北上任,就可以等着金子银子主动送上门了!哈哈哈哈!”
“给老夫闭嘴!老夫还没正式上任,就开始打银子的主意,象什么话?给老夫听好,等老夫带着你们到了湖北的时候,都得给老夫收敛点,别再成天的吃喝嫖赌,花天酒地!不然的话,就给老夫在京城里呆着,那也不准去!”
唯唯诺诺答应的同时,三个宝贝儿子又赶紧侍侯桂中堂,敲腿的敲腿,锤背的锤背,一个劲的讨好桂中堂争取一同到湖北无法无天。而桂中堂冷哼得意之余,又想起了给吴超越写回信的大事,忙提笔按照鬼子六的意思写了一道回信,封好后交给长子延禧,吩咐道:“把这道书信交给吴超越派来的信使,让他带回去,还有,把老夫那套鼻烟壶《胡笳十八拍》当做回礼,也让信使带回去交给吴超越。”
“《胡笳十八拍》?”延禧一楞,惊讶说道:“父亲,那可是你的心爱之物,你怎么舍得拿了送人?”
“吴超越得罪过你们的妹夫恭王爷,提前派人送信送礼,就是怕老夫记恨以前的事,找他的麻烦。”桂良随口解释道:“所以老夫得送他一点好东西,让他安心。”
延禧恍然大悟,赶紧按照阿玛的吩咐行事间,延禧又在心里琢磨道:“老头子也是犯傻,想让吴超越安心,叫妹夫直接拿出点东西赏赐他效果不是更好?那套古月轩的《胡笳十八拍》,在琉璃厂里少说也可以卖到三千两银子,够老子在八大胡同逍遥两三个月了,送出去老子都心疼。”
“对了,干脆把妹夫送我那幅字转送给吴超越算逑,那幅字是妹夫的亲笔,就说是妹夫赏给吴超越的,吴超越见了肯定喜欢。老头子那套《胡笳十八拍》,老子就替吴超越收下了。”(。)
第二百七十章 恭王爷要谋反()
闻知鬼子六没写什么亲笔回信给自己,满怀期待的吴超越当然是大失所望,此前严重不看好这个办法的赵烈文也是无奈摇头,颇有些埋怨的说道:“慰亭,之前就劝过你,说恭王爷不可能上这样的恶当,你就是不听。”
“花制台那天对你说的那些话,摆明了是在指点你利用恭王爷和桂良的关系做文章,请肃中堂设法暗示皇上提防这层关系,让皇上对桂中堂也不敢过于放心。你可倒好,贪心不足,非要一下子把桂中堂踢出局,还要把恭王爷直接托下水,讨好皇上又向肃中堂表忠心,怎么就不想想这容易吗?”
“恭王爷可是和皇上争过皇位的人,皇上登基后不但没被秋后算帐,还进了军机当了首席,没点手腕机心,能做得到这一步?你故意拉他下水,他怎么可能会轻易上当?!”如果不是信使还带回来鬼子六送给自己的礼物,多少拿到了一点鬼子六和自己私下往来的证据,吴超越肯定会被赵烈文数落得更加沮丧心烦。然而打开了礼盒一看之后,吴超越就又大失所望了——鬼子六送给自己的,竟然只是一个卷轴。
“他娘的,真够小心,送我一幅名画名帖,又故意没在书信里提起这玩意的存在,既表明了态度,还不落半点把柄,野猪皮家族能荼毒中国两百多年,果然不简单啊。”
暗暗咒骂着随手展开卷轴,因为卷裹顺序的问题,首先出现在吴超越面前,竟然是鬼子六的皇六子朱砂印,还有鬼子六亲笔签名的‘奕訢’二字,以及一个龙飞凤舞的巨大‘事’字,吴超越也顿时万分诧异,忍不住脱口说道:“恭王爷的亲笔书法?”
“恭王爷的亲笔书法?”赵烈文也惊讶抬头,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搞错没有?恭王爷那么小心的人,怎么可能把他的亲笔书法送你?写的什么字?”
吴超越也觉得鬼子六不可能犯这样的糊涂,然而再完全展开卷轴一看上面的四个大字时,吴超越顿时就傻了眼了,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拳头,眼珠子更是差点没瞪出眼眶,脑海中还彻底一片茫然…………
“慰亭,怎么了?什么书法把你变成这样?”
赵烈文发现情况不对,便起身走了过来观看鬼子六那幅书法,结果只看得一眼,赵烈文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指着那幅书法口中嗬嗬作响,半晌都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
很凑巧,恰好在这时候,吴超越的另一个心腹阎敬铭捧着一堆公文进到了签押房,见吴超越和赵烈文傻成那样,阎敬铭当然是万分好奇,走上来也看了一眼鬼子六那幅书法,结果也是只看得一眼,阎敬铭一高一低两只怪眼就瞪成了铜铃状,杀猪一样的惨叫道:“恭王爷的亲笔?吴抚台,这幅字那来的?怎么在你手里?”
“恭王爷送我的。”吴超越失魂落魄的回答道。
蓬一声响,阎敬铭手里的公文落了地,张口结舌了半晌后,吴超越、赵烈文和阎敬铭三人不约而同,异口同声,撕心裂肺的同时吼出了一句话…………
“恭王爷要谋反?!”
…………
吴超越在湖北彻底被吓傻的时候,在关于湖广总督人选这个问题上,肃党的死对头柏葰一党,还有鬼子六恭王爷和桂良桂中堂,都开始有一些沉不住气了。
沉不住气的原因当然是花沙纳迟迟不肯主动让出位置,花老狐狸的资历功劳放在那里,他只要一天不上折子称病乞休,最有希望接任的桂良就一天没办法上位。而乘着花老狐狸垂死挣扎的机会,肃顺和载垣一党也在积极鼓动咸丰大帝重新调整湖广督抚的民族搭配,让吴超越上位总督主持军事,辅之以满蒙巡抚控制湖南湖北两省,而咸丰大帝虽然始终没有答应,却也出现了一些动摇,一度对肃顺等人表态不是不能考虑。
肃顺一党最大的短项就是在地方督抚中缺少强援,除了吴超越一个死党外就没什么人和肃顺走得特别近,柏葰等人除了想故意恶心肃顺外,更不愿让肃顺树起吴超越这个榜样招蜂惹蝶,勾引更多的地方督抚报效肃顺。而鬼子六既是不满肃顺擅权,又希望扶持老丈人上位掌权,同时为了报复不肯改换门庭的吴超越,当然也不愿看到肃顺得手,所以即便在私下里没有联络,柏葰一党和鬼子六还是心照不宣的联起了手,互帮互助为桂良上位创造出了机会。
机会出现在一次柏葰和鬼子六等人都有参与的御前奏对时,乘着最难缠的肃顺不在,柏葰故意提起了荆州将军绵洵近来也患病在身的话题,请求咸丰大帝予以重视,而咸丰大帝念在同姓野猪皮的份上,便随口下令让军机处拟旨慰问,并赏赐药物。柏葰忙替绵洵谢恩,又乘机说道:“主子,湖广总督花沙纳也患病在床,不知主子可否一道颁赏,也赏赐给花沙纳一些药物?”
“甚好,也顺道给花爱卿也送去一些药物。”咸丰大帝一口答应,又顺口问道:“对了,花爱卿近来的病情如何了,可有好转?”
柏中堂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就答道:“回主子,花制台近来没有具折禀报病情,但是就奴才所知,花制台回到湖北后也一直都是卧床不起,难以理事。湖北是天下中枢,湖广兵马更是平定长毛捻匪的主力中坚,望主子慎重三思。”
咸丰大帝沉默,神情则颇为担忧,那边鬼子六察言观色,乘机也说道:“皇兄,花制台虽勤勉国事,忠于职守,但他毕竟病得不轻,湖广的担子又重,臣弟认为,不妨把花制台调回京城任职为上。”
“恭王爷所言极是。”柏葰赶紧帮腔道:“花沙纳是蒙古人,在南方水土不服,患病之后难以痊愈,把他调回京城任职,既可以让他安心调养,又可以为他减轻负担,以示我皇如天之恩。”
被柏葰和鬼子六这么一唱一和的一鼓动,耳根子极软的咸丰大帝难免就有些动摇,好在吴超越的另一个靠山载垣也在现场,忙站了出来反对,说道:“皇上,花沙纳虽病重,但他并未告病,湖广又是中原第一紧要之处,陡然撤换总督,只怕会引起湖广震动,给长毛发匪以可乘之机。”
“载王爷这话言过了,撤换一个总督就可能引起省内震动,给长毛可乘之机,那朝廷以后岂不是再不能撤换地方督抚了?”
柏葰微笑说道:“再说了,湖北以东的发匪已经被江西官军和湖北水师联手挡在了湖口,湖南的匪患也缩小了许多,此时更换总督影响极小。但如果长毛发匪突然又大举西进,花制台的病情也突然再次加重,那时候朝廷再被迫撤换湖广总督,才真的是措手不及,湖广震动。”
“皇兄,臣弟也是这个担心。”鬼子六反过来又给柏葰帮腔,说道:“花制台之所以始终没有告病乞休,是因为他对朝廷忠心耿耿,宁可病死任上也要为皇兄你鞠躬尽瘁,但是他的病情如果不能迅速好转,真要是有什么闪失,不但湖广两省会受到影响,皇兄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