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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兵东北,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我们就真的请罗刹人驻军东北,看他吴贼能怎么办!”鬼子六恶狠狠说道。
“老六,你疯了?”时隔多年之后,慈禧终于再次站在了自己的小叔叔吴超越一边,直接说道:“吴超越逆贼只想一统天下,未必想要我们的命,罗刹人不但想要我们东北,还不会介意要我们的命,你愿意把自己的命交给罗刹人掌握?”
言罢,怕慈安被鬼子六动摇,慈禧又赶紧转向了慈安,说道:“姐姐,我认为和吴超越逆贼比起来,罗刹人不但更不可信,还更危险,我们如果把命运交托给罗刹人掌握,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而相反的,吴超越为了收买我朝旧人之心,倒是很有可能会善待我们和皇上。”
慈安缓缓点头,犹豫着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派人去和吴超越谈,看看能不能争取裂土而治,如果不能,我们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
慈禧马上点头,赞同慈安这一意见,而鬼子六一是争不过两个嫂嫂,二是也很清楚沙俄方面不怀好意,便也勉强点了点头,说道:“也只有这么办了,碰一碰运气吧。”
就这样,在明明还有机会扯虎皮做大旗的情况下,因为害怕被沙俄方面连皮带骨头吞了死得更惨,慈安、慈禧和鬼子六主动断了全面倒向沙俄的念想,派遣瑞亲王仁寿和大学士李鸿藻为使,南下赶往湖北与吴超越谈判裂土而治,妄图以承认吴超越帝位为条件,换取吴超越允许满清朝廷在东北和蒙古建国,继续与吴超越分庭抗礼。
结果也是凑巧,仁寿和李鸿藻离开盛京才过去两天,沙皇俄国派驻中国的新任全权公使热梅尼也来到了盛京,并在第一时间与鬼子六见面,还刚一见面就主动表示愿意派军驻扎东北和蒙古,帮助满清朝廷抵御来自吴军的进攻,还明确表示愿意调停满清朝廷与吴军之间的武力争端,帮助满清朝廷巩固在东北和蒙古的统治。
如果没有吴超越提前派人送来的书信,让慈安、慈禧和鬼子六明白沙皇俄国的狼子野心,或许热梅尼妄图把东北和蒙古划入沙俄势力范围的奸计就有可能得逞。但是对热梅尼来说很可惜,现在的慈安和慈禧对沙俄的忌惮已经远在对吴超越的忌惮之上,所以即便鬼子六有些动摇想要答应,慈安也迟迟不敢下定决心,再加上慈禧因为某些事立场比较倾向于吴超越,站出来极力反对,热梅尼的企图仍然还是没能得逞。
最后,在慈安和慈禧的要求下,鬼子六只能是向热梅尼提出先解救天津之围再答应让沙俄驻军的要求,结果根本无力再在远东发起大规模战事的热梅尼当然不敢答应,只能是另用花言巧语哄骗满清朝廷答应驻军,满清朝廷与沙俄之间的结盟谈判也因此彻底陷入僵局,贪得无厌的沙俄方面也没办法抢占先机,提前把远东军队派到东北驻扎。
与此同时,吴超越这边也已经收到了仁寿和李鸿藻请求到湖北谈判的要求,在大概摸清楚了仁寿和李鸿藻的来意之后,吴超越思来想去,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是时候解决东北问题了,乘着盛京乱党对我们还抱着幻想,也乘着他们还不敢全面倒向罗刹人,赶紧出兵东北,以战促降,逼着盛京乱党向我们投降。”
“可我们的财政吃不消啊?”阎敬铭提醒道:“东南沿海的战事还差最后一点,一时半会收不税还得倒贴钱,西北那边又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我们的财政收支早就是入不敷出,如果不是今年及时缴获了长毛在江宁的库银和黄金救急,我们早就得全部上街要饭了,那还再承担得起进兵东北的钱粮?”
说罢,阎敬铭还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按照我们的计划,马上又要发起援救琉球的战事,这场外仗要花多少银子,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这搞不好又是一个无底洞。”
“向洋人借外债,用我们的海关和盐税做担保,借钱打这场仗!”吴超越一拍面前案几,朗声说道:“再有,叫我爹在香港和两广借钱,向那些富商大户借钱!我就不信了,就凭我家现在的情况,还能向那些商人借不到这笔银子!借钱来打这一场仗,也打琉球那一场仗!”
仍然还是很凑巧,吴超越才刚下定了这个决心,还没等和赵烈文、阎敬铭等人商议向洋人借贷外债的具体细节,门外就传来了临时外交部长郭嵩焘求见的消息,吴超越顺口下令召见后,郭嵩焘很快就来到了面前,还一见面就向吴超越拱手说道:“镇南王,大喜,日本萨摩藩那边的情况,我们已经大概摸清楚了,臣下敢担保,我们这次有机可乘!”
“有什么好机会可以利用?”吴超越好奇问道。
“扶桑的萨摩藩内部也不团结,他们的家主岛津忠义被他父亲岛津久光当做傀儡,又被家臣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架空。”郭嵩焘微笑着说出了两个吴超越依稀有些熟悉的两个日本名字,又说道:“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清楚显示,岛津忠义对他这两个家臣十分不满,对他父亲岛津久光更是不满,只是畏惧实权在岛津久光和两个家臣手里,不敢发作而已。”
郭嵩焘的话还没说话,无数的缺德主意就已经浮现在了吴超越的脑海之中,让吴超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得意奸笑。
第六百五十二章 傀儡藩主()
天空阴沉,海面上没有一条船只,只有忽高忽低的海浪拍打礁石,化为大片小片的白色水花落入大海,带着腥味的潮湿海风吹得人身上黏黏糊糊的,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站在松软的沙滩上,眺望着海天相接的海平线,现在的日本萨摩藩家主岛津忠义心情和天空一样阴暗,眼前还不断出现生父岛津久光那张丑陋却又威严的脸庞,还有家臣西乡隆盛那张肥胖得如同斗牛犬一样的面孔,和另一个家臣大久保利通干瘦而又透着精明的模样,神情郁郁,心情更是恶劣,不止一次想要对着大海怒吼,“我才是藩主!我才是萨摩藩的藩主!你们都应该服从我!你们没资格对我呼三喝四!要我做这做那!”
仅有几个让岛津忠义信得过的家臣之一的小姓矢本又二郎一直默默守侯在旁边,还是在天色越来越阴沉的时候,矢本又二郎才点头哈腰的说道:“藩主,快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城去吧。”
“不想回去。”岛津忠义回答得很干脆,说道:“鹿儿岛城让我全身不舒服,只有在外面,我的呼吸才痛快些。”
“可你如果被雨淋了,国父(岛津久光)就又要发脾气了。”矢本又二郎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天国父的心情又明显不太好,你如果再犯错的话,国父肯定不会轻饶了你。”
岛津忠义轻轻叹了口气,发泄似的说道:“又二郎,以后别叫我藩主了,叫我名字,我不是藩主,国父才是藩主,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才是藩主,就我不是。”
“藩主宽恕,拙者不敢。”矢本又二郎吓了一跳,赶紧行礼请罪,又压低了声音,低声提醒道:“藩主,请小心你的其他扈从,他们中间,有国父的人。”
又长叹了一口气,踌躇了片刻后,岛津忠义还是默默的转过了身向回走,矢本又二郎赶紧跟上,又招呼其他小姓牵马过来给岛津忠义骑乘,然而就在岛津忠义踩着跪地扈从的脊背骑上战马时,鹿儿岛城那个方向却飞驰过来一个背后插着旗帜的武士,向岛津忠义行礼说道:“禀藩主,清国镇南王吴超越派遣使者来到了鹿儿岛,请求与你见面,商谈关于琉球的藩属问题。现在清国使者已经进到了鹿儿岛城,国父请藩主立即回去,商议如何对付清国的使者。”
“清国镇南王吴超越的使者?”岛津忠义先是一楞,然后马上就是怒容满面,愤怒说道:“来得好!菱刈金矿的事,予还没找他算帐,他竟然还敢主动派使者来鹿儿岛!走,回去,找清国使者算帐!”
说罢,多少学了些武艺的岛津忠义双腿一夹,胯下战马立即发足飞奔出去,矢本又二郎等小姓扈从赶紧跟上,还不断大声呼喊要岛津忠义小心,可岛津忠义根本不听,快马加鞭的只是冲向鹿儿岛,气势汹汹得有如上阵作战。
也不能怪岛津忠义这么痛恨吴超越,关键吴超越自己造孽干坏事,野猪皮九世咸丰二年时,洋人舰队借口保护吴家祖孙兵犯大沽口,当时只是一个小翻译的吴超越为了不背上卖国骂名,无耻出卖了日本萨摩藩治地里的菱刈金矿,英法美西等西方列强抱着碰碰运气的打算出兵鹿儿岛,虽说惊喜的发现洋人之友吴超越没有欺骗他们,却又给无辜的萨摩藩带来了无数的苦难。
为了吞并菱刈金矿,西方列强先是毫不犹豫的用炮舰外交逼着萨摩藩交出菱刈金矿,接着又逼迫日本百姓当苦力挖金矿,末了还又从吴超越手里购买了一批太平军和小刀会的战俘到鹿儿岛开矿,直把萨摩藩搅得是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百姓武士一起死伤惨重。后来打听到这一切都是吴超越在背后搞鬼之后,不但当时的萨摩藩藩主岛津齐彬恨吴超越入骨,岛津齐彬的养子岛津忠义也把吴超越恨到了骨子里,做梦都想把祸水东引的吴超越抓到鹿儿岛用油锅炸死!这会岛津忠义已经当上了名义上的萨摩藩藩主,又听说吴超越主动遣使前来联系,牢记前仇的岛津忠义当然不愿错过这个报仇机会,说什么都想拿吴超越派来的使者来出口恶气。——小鬼子可不管什么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明朝时朱元璋派到日本的使者,可是被日本方面连杀五人。
打马飞奔回到萨摩藩的主城鹿儿岛城后,岛津忠义先是与自己的生父岛津久光见了面,知道了吴超越是派了一个叫做龚橙的五品官员担任使者前来鹿儿岛与萨摩藩联系。然后虽说岛津久光觉得应该先摸清楚龚橙的具体来意再正式召见,可报仇心切的岛津忠义却极力主张立即召见,还直接说道:“国父(岛津忠义已经过继给了岛津齐彬当儿子),用不着麻烦试探,直接把清国使者叫来问个明白,他如果敢有什么无礼,就马上把他砍了,让他的随从把他的脑袋带回清国去,让清国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或许这些年来对亲儿子制约太过,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亦或者是同样痛恨吴超越入骨,岛津久光思量了一番之后,便十分难得对儿子做出了一次让步,一边派人召见吴军使者龚橙,一边派人传召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等重要家臣,让他们一起陪同接见。
于是乎,很快的,貌不惊人却满肚子坏水的吴军使者龚橙就被领进了鹿儿岛城的本丸,见到了岛津父子和遗臭万年的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等人。结果让岛津父子和西乡等人颇为例外的是,本应该以天朝上国自居的吴军使者龚橙不但语言和婉,举止有礼,还一见面就代表吴超越送给了岛津忠义一对盛放在礼盒里的枪柄镶金嵌玉的精美左轮枪,微笑说道:“藩主,这是我们大清镇南王送给你的礼物,我们大清自产的南蛮铁短炮,希望你能喜欢。”
说到南蛮铁短炮这两个词时,很有语言天赋的龚橙还直接是用日语说出,结果岛津忠义一听大奇,忙问道:“你会说我们日本话?还知道我们日本的南蛮这个词?”(日语中南蛮是专指欧美国家)
“回藩主,在下只会一点日语,让你见笑了。”龚橙谦虚,又微笑说道:“至于用南蛮这个词吧,当然是入乡随俗,我们镇南王一再要求过在下,要我尊重贵国的文化习俗,所以在下就用上了这个词。不过意思也差不多,在我们大清士林之中,也基本是把黄头发蓝眼睛的叫做洋夷或者西夷。”
听龚橙对洋人语言轻蔑,目前正在主张尊王攘夷的岛津父子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对龚橙也多少有了一些好感,目前才二十三岁的岛津忠义还点了点头,说道:“难得贵使细心,说吧,你们清国镇南王派你来做什么?”
知道吴超越和萨摩藩有仇,为人狂妄却又精乖无比的龚橙说话十分小心,拱手说道:“藩主,镇南王派遣在下前来,是为了琉球国的宗藩之事,我们镇南王希望贵藩能够尊重大清与琉球国的宗藩关系,停止逼迫琉球国王断绝与我大清的宗藩朝贡,也尊重琉球国的主权,不要再逼迫琉球国向你们进贡白糖、大米、硝土和铜铁等物。”
“如果我们不答应呢?”实际上主持侵略琉球战事的岛津久光冷笑问道。
“那我们镇南王就没有办法了。”龚橙不卑不亢的答道:“他只能是以清国摄政王的名誉,替大清朝廷承担起宗主国的职责,出兵保护琉球属国。”
岛津久光脸色一变,冷笑说道:“这么说,你是代表清国来向我们萨摩藩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