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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了各种有利优势,萨摩藩迎战吴军远征舰队的策略很快出炉,因为援军抵达的日期暂时无法确定的缘故,萨摩藩决定在海上采取守势,把舰队撤回鹿儿岛湾浅水处,借助岸炮掩护抵御吴军舰队的进攻,同时主动让出部分滩头阵地,引诱吴军陆师登岸作战,然后再凭借优势陆地全歼吴军登陆军队。上上下下摩拳擦掌,大声怪叫着只是期盼吴军赶紧到来。
吴军远征舰队没有让萨摩藩失望,在两条熟悉海上航线的英国武装商船引领下,吴军重将王孚所率领远征只用了十二天时间,就顺利抵达了鹿儿岛湾附近,在鹿儿岛城下町以南约十五里处的谷山乡近海下锚,一边做最后的战前准备,一边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小船探察日军的岸防情况,同时积极联络菱刈金矿的西方人,通过他们了解萨摩藩的防御部署。
第一次出海作战,以前全是在内河内湖炼级刷经验的王孚当然感到压力巨大,还好,吴超越用重金聘请来的英国退役海军上校阿思本在这方面经验十分丰富,才刚汇总了吴军将士辛苦收集到的敌人军情报告,阿思本就一眼看出了日军的战术目的,直接向自己的学生王孚说道:“王,这是日本人的陷阱,他们想把我们的舰队引诱到近海作战,用他们的岸炮配合战舰作战,打击我们的舰队。另外从他们的陆防布置来看,他们还有想要引诱我们发起登陆战的企图。”
对着英国人帮助测绘的鹿儿岛海防图研究了许久,对水战颇为了解的王孚认可了阿思本的分析,又向担任吴军海军学校校长的阿斯本问道:“校长,那我们这一仗最好应该怎么打?”
“拉开距离,慢慢的打。”阿斯本也的确有些水平,指出道:“从美国人提供给的情报来看,日本人的岸防炮都是荷兰式加农炮,射程只有我们后装膛线炮的射程一半,所以我们只要拉开距离,用后装膛线炮先打掉日本人的三条蒸汽炮船和岸防炮台,然后再用炮船掩护陆师登陆,就可以轻松拿下处于我们舰队射程范围内的鹿儿岛城下町,然后再想办法拿下鹿儿岛城。”
王孚努力思索,半晌才问道:“校长,那日本人的三条蒸汽炮船如果突然冲出来作战怎么办?我们的后装膛线炮都是舷炮,让后装膛线炮担任作战主力,就只能是用船舷对敌。日本人的三条蒸汽炮船如果突然冲出来,用他们大口径的船首炮轰击我们的船舷,我们的舰队如果掉头速度过慢,就很容易吃亏啊?”
“王,你真是我最出色的学生,考虑得很仔细,不错,这的确是我们战术的危险之处。”阿斯本微笑点头,又说道:“对于这点,我们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危险,一是安排专门的蒸汽炮船监视日本人的蒸汽船,看到他们出航就立即迎上去作战。二是和日本人比拼技术和经验,发现日本人的蒸汽炮船有出航迹象,就迅速掉头迎战。”
阿斯本的两个办法都可行,然而仔细考虑之后,王孚却又摇了摇头,说道:“校长原谅,学生觉得这两个办法都有些冒险,安排专门的蒸汽炮船对付日本人的炮船,除了会削弱我们的舷炮火力之外,还不敢保证一定能拦得住日本人的炮船,到时候如果日本人的炮船集中火力对付我们笨重巨大的风帆战列舰,我们就有可能会吃大亏。”
“至于和日本比拼技术和经验……。”说到这,王孚顿了一顿,苦笑说道:“说实话,学生真不敢冒这个险,我的士兵以前都是在内河内湖作战,接受海上训练的时间不长,在水文情况完全陌生的地方和当地敌人比拼技术经验,学生真没这个把握。”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斯本耸了耸肩。
“保险点,用蛙人战术,先干掉停泊在浅水里的日本炮船,让他们的炮船失去蒸汽动力或者坐沉,然后再发起进攻。”王孚答道。
“王,你不但是我最出色的学生,还是我最卑鄙的学生。”阿斯本笑道:“无论船只数量,还是吨位、火力和装备,你的舰队都占着绝对优势,竟然还要用这么卑鄙的战术偷袭日本人,你就不怕将来被人讥笑为胆小鬼?”
“只要能让我的将士和舰队少冒险少死人,被人骂胆小鬼,我认了。”王孚厚颜无耻的回答道。
“那就这么办吧。”阿斯本更加厚颜无耻的说道:“动作快些,我们的后勤补给困难,要尽快拿下鹿儿岛的城下町补给粮食。还有,记得弄两个日本女人来陪我喝酒。”
就这样,在舰队力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已经被吴超越彻底带坏了的吴军水师仍然还是阴招先行,当天晚上就派出了几条小船运载经过严格训练的蛙人去偷袭日军的蒸汽炮船。结果在从没遇到过的这种卑鄙战术的情况下,停泊在近海处的三条日本蒸汽炮船顿时吃了大亏,天佑丸的两侧明轮都被炸毁,彻底失去蒸汽动力;倒霉的青鹰丸因为被吴军安放了太多的达纳炸药,连锅炉都被直接炸毁,船身严重进水,坐沉在浅水处;只有旗舰白凤丸情况好一些,一侧明轮被炸毁,另一侧明轮被炸伤,同样是基本失去了蒸汽动力,虽然还能出海作战,机动速度却已经大减。
情况报告到了鹿儿岛城内,岛津父子和西乡隆盛等人当然是勃然大怒,八格牙路的骂声在鹿儿岛城本丸内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然而让萨摩藩主臣意想不到的是,还没等天色大亮到现场去查看情况,天色才刚微明时,海上就送来急报,说是吴军八条蒸汽炮船和四条风帆战列舰已经一起起锚,正在向着鹿儿岛湾驶来,岛津久光不敢怠慢,赶紧领上众家臣到前线去指挥迎战,岛津忠义则登上天守阁,用望远镜眺望鹿儿岛湾战况。
准备充足的吴军舰队来得很快,出发后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带着四条笨重的风帆战列舰和十余条武装海船逼近了鹿儿岛湾,结果让颇为熟悉蒸汽战船的岛津久光和西乡隆盛等人晒笑的是,才刚进入距离日军炮台大约三里处,吴军的八条蒸汽炮船就已经停止了前进,然后还一起掉过了头,用船舷对准了海岸,风帆战列舰和武装海船则全部停泊在距离炮台的五里之外,没有再向前一步。
见此情景,统帅萨摩藩水师的岛津久敬当然是放声大笑,疯狂嘲笑吴军蒸汽船队的胆小如鼠,还没进入射程范围之内就采取了守势,彻底一扫蒸汽力量被吴军偷袭重创的晦气。而更让岛津久敬狂笑的还在后面,吴军的蒸汽炮船排列后阵形后,旗舰曾国藩号的令旗挥动间,竟然只有两条吴军的武装海船直行向前,进入到了距离岸边两里范围之内,用船上火炮轰击日军的岸上炮台。
“八格牙路!卑鄙的清国人,他们难道是想试探我们的炮台火力布置?”
与狂妄无知的岛津久敬相反,老奸巨滑的岛津久光却是一眼看出了情况不对,无比怀疑吴军是想引诱自己的炮台开火,摸清楚自军的岸炮火力布置。结果旁边的西乡隆盛也马上建议道:“国父,应该让一部分的炮台开火还击,看看清国人是什么反应。”
岛津久光点头,当即派人给前线炮台令,让二十门岸炮开火还击,借以试探吴军舰队反应,结果也不出日军所料,当他们的炮台开火还击后,吴军的八条蒸汽炮船之上,果然接连飞出了一些尾部带着浓烟的——康格里夫火箭!呼啸旋转着射向日军炮台,还不断在天空爆炸,或者是落地爆炸,升腾起黑火药特有的青白浓烟。
“康格里夫火箭?!”岛津久光一口叫出吴军火箭的正确名字,又忍不住笑道:“卑鄙的清国人,你们以为用康格里夫火箭,就能打得下我们的炮台了吗?看你们的火箭有多少支,能用多久。”
没错,虽然吴军的康格里夫火箭是准确度已经大为提升的改进型,然而要想在一千五百米之外准确命中日军的炮台,却仍然是一件难度极高的是,再加上日军炮台修筑得相当坚固,又有胸墙保护炮手,所以吴军接连射出的数十枚康格里夫火箭只是看上去声势浩大,事实上对日军炮台的威胁却微小到几乎可以不计的地步,几十枚火箭轰击下来,仅仅只是炸死了两名日军炮手,打伤了三个敌人,杀敌效率微小得近乎可怜。
与此同时,剩下的几条吴军武装海船也有了动作,借着夏秋之际相对有利的风向,迅速推进到了日军的炮台两里之内,一边艰难躲避日军炮火,一边尽可能的用大口径船首炮轰击日军炮台。岸上海上炮声震天,隆隆不绝,来回穿梭的实心炮弹不断砸向日军炮台和吴军船队,溅起冲天水花,也砸出无数碎石木屑,日军的炮台中弹受损,吴军的船只也不时被岸炮击中负伤。结果也是到了这个期间,拥有着八十门岸防炮的日军方面才又投入了二十门火炮加入战斗,仍然没有暴露所有炮位所在。
“狗娘养的,果然够狡猾!”
默默清点着日军的炮位火力点,王孚先是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果断命令后面的两条风帆战列舰上前,直接用风帆战列舰引诱日军炮位。结果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点后,岛津久光也果然上当,立即派人给炮台传令道:“所有火炮准备,清国人的风帆战舰进入射程之后立即瞄准,看到信号一起开火!不管清国人是想玩什么花样,先给我干掉他们的一两条风帆战列舰!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两条从沙俄军队手缴获来的三级风帆战列舰缓缓驶入了日军的炮台射程之内,还没等吴军水手掉转船头,用装备着三十多门火炮的船舷对敌,岛津久光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发出了开炮命令,信号发出间,日军剩下的四十门岸防加农炮终于一起开火,把沉重的实心炮弹轰向吴军战舰,并且靠着蓄势已久的优势和炮手的训练有素,仅第一轮齐射就有超过十发炮弹准确命中吴军的风帆战列舰,给吴军的风帆战列舰造成了巨大损伤。
除了邪门的中途岛战役,鬼子在打仗时一向运气都不错,第一轮齐射中,一发炮弹竟然奇迹般的准确命中了吴军风帆战列舰睿智号的船长室,当场打死了吴军睿智号的船长,吴军将士喧哗震惊,日军炮台上却是欢声震天,不少炮手直接喊出了天皇板载的欢呼声,装药填弹间动作更快更迅速,以超过平时训练的速度把炮弹一发接一发的轰向吴军风帆战列舰。
到此为止而已,终于等到了日军的火力全开,迅速摸清楚了日军的火力布置之后,吴军远征舰队的总司令王孚也终于开了口,平静说道:“开炮,给我干掉倭寇的炮台。”
旗号打出,蓄势更久的吴军蒸汽船队再不保留,立即装弹点火,用领先日军火炮一个代差的后装膛线炮开火射击,将一发发苦味酸炮弹轰向日军炮台…………
第六百五十六章 维新之殇()
时间稍微回转,回到吴军的两条风帆战列舰扬帆起航,即将加入鹿儿岛炮战的那一刻。看到吴军出动在炮战中威力巨大的风帆战列舰,又发现吴军水师连犯海战大忌一再分兵打出了添油战术,对海战十分精通的岛津久光立即拿定主意,大喝道:“所有火炮准备,清国人的风帆战舰进入射程之后立即瞄准,看到信号一起开火!不管清国人是想玩什么花样,先给我干掉他们的一两条风帆战列舰!”
“大炮准备!所有大炮准备!瞄准清国人的大船,看到信号,马上开炮!所有火炮准备!”
命令一层接一层的下达到了前线,也迅速传递到了日军大门口炮台上,听到命令,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日本童子兵不但没有慌张,相反还兴奋的喊叫了起来,“终于轮到我们了!迟钝的大山,能不能建立功业,就看你的了!瞄准了清国的炮船打,我保证你打完一炮,马上就能给你送来一颗炮弹!”
与这个搬运炮弹的童子兵搭档的日军炮手,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模样有些憨厚,小心观察着吴军风帆战列舰的航行速度和航道不说话,没有搭理这个兴奋过头的童子兵。另一个帮助弹药的日军士兵、年龄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兵则大声呵斥,“小家伙,冷静点,别干扰大山!打海上移动靶,对敌人的航速航道观察很重要,别让他分神!再有,注意你的脚下,快绊到水桶了!”
童子兵顽皮的吐了吐舌头,赶紧退后几步离开用来熄灭炮筒内残余火星的水桶,然后才向那少年兵抱怨道:“东乡,别老是叫我小家伙好不好?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你本来就是小家伙。”少年兵冷酷的回答,握着自己的随身腰牌说道:“想要我叫你的名字可以,这场仗只要你别拖我们的后腿,我以后就只叫你名字,不再叫你小家伙。”
“你才别拖大山的后腿!”童子兵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