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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突击队不费一枪一弹就顺利冲上沙滩,夺取了滩头阵地。接下来又因为需要掩护后军大队登陆的缘故,吴军突击队仍然没能乘势向日军阵地发起进攻,只能是无比窝火的停住脚步,掩护后面的大队登陆,白白辛苦了战前动员。
再接着,还是在吴军陆师分兵上前夺占鹿儿岛城的城下町时,吴军步兵才和日军有了零星交火,但是很可惜,因为害怕吴军舰队的强大炮火,日军还是不敢出动大队来和吴军陆师交战,仅仅只有守卫城下町的少部分日军和吴军在巷战里交上了火,还很快就主动撤出了城下町战场撤往千眼寺方向,吴军陆师继续顺利夺占城下町,死活没能打上一场象样的仗,既没能展现自军实力,也没能乘机摸清楚萨摩藩的陆师情况。
不过也没关系,主力已经登上了陆地,想和日本陆师干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同时几个自称是汉学大师和汉学弟子的日本人也主动跑来告密,说是岛津久光等人之前因为轻敌的缘故,并没有提前转移鹿儿岛城里的粮食物资,萨摩藩的相当一部分存粮仍然还在鹿儿岛城中等着吴军去抢,吴军接下来的战术选择余地很大。所以王孚也没着急发起陆上决战,安抚了黄远豹一番,就决定在天保山一带建立陆上营地,舰队也暂时锚泊在天保山附近的海面上,准备先站稳脚步,然后再考虑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可能是萨摩藩故意想要恶心着急建功立业的吴军猛将黄远豹,才刚到了傍晚时分,岛津久光竟然就派来了一个会说汉语的家臣西乡从道,还有一个会说英语的家臣福泽谕吉,以使者的名誉请求拜见吴军远征舰队司令王孚和英国随军参赞布卢尼,还直接表明来意说是来求和的。结果黄远豹一听就气冲斗牛,当着萨摩藩使者就咆哮道:“什么?求和?才刚打了一仗就求和,你们日本人脸皮是怎么长的?打输了就马上跪的事,也亏你们干得出来!”
“将军先生请原谅,也请理解我们国父的一片苦衷。”西乡从道点头哈腰,用勉强还算熟练的中文说道:“今天这一场仗,起因确实是因为我们萨摩藩唐突冒犯了清国与琉球国的宗藩关系,我们国父受到教训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过错和清国军队的强大,所以我们国父才马上决定向贵国求和,请求贵国军队的宽恕,并且愿意赔偿因此造成的一切损失。”
西乡从道和福泽谕吉毕竟是萨摩藩派来的使者,黄远豹就是再不想就此和谈也没胆子隐瞒不报,只能是乖乖的派人把西乡从道和福泽谕吉送去旗舰上与王孚见面,然后黄远豹想想觉得有些不放心,便又把营地暂时交托给部下管理,自己也乘船上到了吴军旗舰曾国藩号,想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王孚与萨摩藩达成和谈。
黄远豹很快就发现自己是白担心了,领着日本的求和使者与王孚、布卢尼见了面后,英国参赞布卢尼倒是很好说话,当场就答应只要萨摩藩赔偿十五万英镑和交出生麦事件的凶手,就可以放弃对萨摩藩的敌对行动。脾气素来温和的王孚却冷笑着说道:“想求和?可以,三个条件,第一,赔偿我们三百万两纹银;第二,让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切腹自尽;第三,让你们萨摩藩的国父岛津久光到中国去,向我们镇南王当面领罪,接受我们镇南王的处罚,把萨摩藩的实权还给你们的藩主岛津忠义。只要你们答应和兑现这三个条件,我们马上退兵回国。”
“三百万两纹银?要我的哥哥和大久保利通切腹?还要我们国父到清国去领罪?”西乡从道的头发都有一种快要竖起来的感觉,惊叫问道:“王将军,你们的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我们怎么可能接受?”
王孚懒得搭理西乡从道,只是向旁边的龚橙努努嘴,龚橙会意,马上站出来说道:“西乡先生,一点都不苛刻,三百万两纹银,是我们综合琉球这些年的损失和我们这次出征的成本所计算而得,实际上我们已经做出很大让步。至于要求你的哥哥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切腹嘛,西乡先生你自己说,他们做为你们萨摩藩最重要的两大家臣,难道不应该对侵略琉球和冒犯我们镇南王的罪行负责?要求他们切腹自尽,难道不是合情合理?”
“至于要你们国父到我们镇南王面前领罪么,原因是两个。”龚橙笑了笑,又说道:“第一,就我们掌握的情报得知,贵藩藩主岛津忠义阁下实际上一直没有掌握实权,萨摩藩不管是侵犯琉球还是冒犯我们镇南王,实际上都是你们的国父岛津久光做出的决定,所以我们必须惩办罪魁祸首。”
“第二个原因更简单,同样是二十几岁就掌管大权的年轻人,我们镇南王十分同情岛津忠义阁下的不幸遭遇,决心帮助岛津忠义阁下掌握萨摩藩的实际权力,让萨摩藩与我们大清讨逆军永结友好!所以你们的国父必须跟我们走,也必须把萨摩藩的实权交换给岛津忠义阁下!”
“荒唐!我们萨摩藩的家事,你们清国人有什么资格插手?”西乡从道愤怒说道:“这样的条件,我们绝不能接受!”
“那你们就回准备打仗吧。”王孚回答十分干脆,说道:“你们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是你们的自由。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是我们的自由。你们不答应,我们就用武力在萨摩藩境内拿到三百万两纹银,亲手干掉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也亲手把你们的国父岛津久光抓回去交给我们镇南王发落,再把萨摩藩的实权交还给你们家主。”
听了王孚的回答,万没想到王孚会这么直接的西乡从道顿时楞在当场,而翻译把王孚的话翻译成日文念出后,旁边萨摩藩的另一个使者福泽谕吉也急了,忙用还有些生疏的英语对英国参赞布卢尼说道:“布卢尼先生,在下必须明白确认一点,我藩与贵国之间的和约,必须由我们国父同意之后才能实行,如果贵国还想要赔款……。”
“布卢尼先生,不必担心。”龚橙打断福泽谕吉的话,用十分熟练的英语说道:“贵国索要的赔款和凶手,我们可以让日本萨摩藩真正的藩主岛津忠义先生交出,所以即便没有了岛津久光先生,贵国也不必担心找不到人讨债。”
虽然很是不明白吴军方面为什么会向日本人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可布卢尼也不愿为了替日本人出头得罪目前的军事盟友,再加上龚橙也做出了明确承诺,布卢尼也只能是向福泽谕吉耸了耸肩膀,说道:“福泽先生,十分遗憾,我的上司和清国镇南王缔结有盟约,这次的战争,我们必须和镇南王的代表一起与你们达成和谈,不能单独谈判停战。”
福泽谕吉无奈闭嘴,王孚则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如果没有其他可谈的,二位就请回去吧,把我们的条件告诉你们的国父和你们的藩主,又替我明确告诉他们,想谈判我们随时欢迎,但我们的条件,绝不会做任何让步。”
福泽谕吉和西乡从道灰溜溜的走了,布卢尼也在龚橙的陪同下告辞离去,结果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王孚才向黄远豹笑道:“怎么?是不是担心我和扶桑倭寇谈成了和,没了你在日本表现的机会?”
黄远豹嘿嘿傻笑,直接默认了王孚的问题,王孚则又笑道:“放心,想打仗有的是机会,镇南王给我有密令,这场仗我们还有得打,不但你在陆地上要打不少仗,我在海上也很可能还要再打一大仗。”
“那我们要打到什么地步?”黄远豹好奇问道。
“打到日本人永远向我们臣服,也永远没办法强大起来,只能是永远给我们当垫脚石。”王孚回答得很直接,又给黄远豹喂了一颗定心丸,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镇南王还会再向日本增派陆上军队,到时候你就更威风了。”
说罢,王孚又向黄远豹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快回去吧,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以后如果你再扔下军队不管私自出营,我可就要对不起了。毕竟,你的副手是李秀成,他对我们镇南王的忠诚,还有待考验,我们不能对他太大意。”
还好,李秀成并没有乘着黄远豹离营的机会玩什么花样,到了第二天上午时,亲自勘探了鹿儿岛城地形之后,李秀成还向黄远豹提出了一个战术建议,建议用水师的炮火掩护,以二线军队向鹿儿岛城发起进攻,利用日军不熟悉吴军攻城战术的优势,用炸药直接炸开城门。同时让精锐部队列阵城外,用来防范千眼寺的日军主力出兵增援鹿儿岛城。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李秀成又指出道:“这场仗我们必须要在白天打,因为我们的将士没有一个人来过这里,这一带的地形又比较复杂,如果按照镇南王大军以往的习惯在夜间发力攻城,就很可能会因为地形不熟,给了日本人突出奇兵偷袭的机会。”
“白天用炸药炸开城门,又是用二线军队发起攻城……。”黄远豹欲言又止,道:“李将军,我们的攻城军队,压力会很大啊?”
“末将请黄将军准许,让末将率军发起攻城。”李秀成主动拱手,说道:“请黄将军率军立阵城外,负责阻击敌人援军。”
“李将军,我们镇南王没有看错你。”黄远豹欣慰的赞许了一句,又说道:“不过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得先请示王孚将军。”
得知了李秀成的战术计划详细后,王孚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这个攻城计划,因为英国驻日领事馆那边已经送来消息,说是新任日本幕府将军德川庆喜承受不了日本天皇的压力,已经在着手组建增援萨摩藩的援军。同时吴军斥候也发现千眼寺那边派出了多匹快马赶往九州岛北部,很明显是向日本的其他地方藩主求援,所以王孚还明确要求黄远豹所部当天就做好攻城准备,第二天就出兵攻打鹿儿岛城,尽快拿下城里的粮食物资预防万一。
虽然军队里的新降兵占到了六成还多,但是能从几十万太平军降卒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补充进吴军队伍,黄远豹军中的新降兵当然也都是身经百战的狠角色,所以王孚的命令对黄远豹军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很轻松的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准备了足够的攻城器械,做好一应的攻城准备。而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时,吴军的攻城行动也随之展开。
先发制人的仍然还是吴军舰队的猛烈炮火,因为需要保全城内粮食的缘故,吴军舰队只是在开始时使用了一些苦味酸炮弹轰击鹿儿岛城的天守阁,造成天守阁和鹿儿岛城的上层建筑起火后,吴军马上换上了实心炮弹轰击敌城,掩护自军将士攻城。不过也没有多少关系,七十年前才重建而成的鹿儿岛城仍然还是冷兵器时代的产物,坚固程度不是很高,仍然难以抵抗吴军舰队轰出的实心炮弹,城上工事很快就被吴军炮火轰击得七零八落,城上守军被迫纷纷藏到墙后避炮,然而即便如此,却仍然还是不断有墙壁被吴军炮弹轰碎,倒塌下来砸死砸伤墙后士兵。
乘着这个机会,战场老鸟李秀成先是派遣军队上前,在护城河边上抢筑起了防弹工事,布置米尼枪手压制城上守军,然后才着手发起城门爆破战术。而到了这个时候,李秀成却又做出了一个意外决定,向麾下的新降将陈玉成一指,吩咐道:“陈玉成,带着你的本部人马,担任攻城突击队,城门炸开后,马上给我杀进去。”
很是惊讶的看了李秀成一样,陈玉成这才抱拳领命,李秀成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说道:“玉成兄弟,我为什么让你打先锋,想必你心里也非常清楚,这是我给你争取到的机会。别让我失望,抓住这个机会,开始你新的人生。”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陈玉成回答得很生硬,说道:“只有能炸开城门,我才能用事实告诉你,我会不会辜负你。”
被李秀成料中,因为从没遭遇过吴军的城门爆破战术,鹿儿岛城内的守军压根就不知道应该及时堵死城门才能防范吴军攻城,仍然还是用下石投火和开枪射击等老办法对付试图逼近城门的吴军工兵,然而在吴军炮火和前方工事的枪弹掩护下,在付出了一定的伤亡代价后,以三人为一组上前的吴军工兵还是艰难的顶着厚木板冲到鹿儿岛城下,把数量足够炸开大型城门的达纳炸药安置在了鹿儿岛城门处,然后点火引爆,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鹿儿岛城的城门彻底化为齑粉,进城道路也因此向吴军敞开。
“想升官发财的,跟老子上!想封妻荫子的,跟老子上!想抬起头来重新做人的,跟老子上!”
大吼了三句跟老子上,陈玉成端起了米尼步枪,第一个冲向鹿儿岛城的城门,他从淮北战场上带来的五百余名太平军新降士兵大步跟上,以哨队为单位,依次向鹿儿岛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