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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喝了些酒帮助睡眠。然而到了深夜时分时,已经好些天没能好生休息的岛津久光却突然被山下传来的爆炸声惊醒,赶紧推开被子起身后,岛津久光还没穿衣服就向匆忙进门的小姓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禀国父,小的也不知道。”小姓慌慌张张的答道:“小的是听到山下有声响,所以才赶紧侍侯。”
“没用的东西,快派人去打听是什么情况!”
岛津久光大声呵斥,又赶紧在仆从的帮助下穿着衣服,还很小心的吩咐仆人拿来作战用的盔甲准备穿戴。而事实证明岛津久光的谨慎十分正确,在此期间,山下不但爆炸声接连响起,还又响起了密如爆豆一般的连绵枪声和巨大喧哗声,而到了岛津久光披上盔甲时,门外也终于有小姓来报,“禀国父,有敌人偷袭我们在山下的营地!”
“那来的敌人?”岛津久光问了一句废话,然后不等小姓回答,岛津久光自己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大骂道:“卑鄙的清国人!肯定是他们偷袭我们的营地!”
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了,岛津久光领着一干小姓匆匆来到千眼寺门前向山下张望时,山下的日军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爆炸声和密集火枪声,也到处都是四处奔跑的慌乱人影,对夜战准备严重不足的日军士兵根本无法发起有效的反击,只能是凭借营地工事打防御战,然而简陋的野战工事却又根本挡不住吴军的掷弹筒炮弹和苦味酸手雷,几条防线都被突施杀手的吴军轻易突破,日军士兵大呼小叫着狼狈逃窜,许多士兵直接逃到了营外黑暗处,几乎没有一支成编制的日军能够牵制住吴军脚步,吴军将士气势如虹,直接向着千眼寺大步杀来,前队还已经直接攻到了上山道路入口。
“八格牙路!卑鄙的清国人!无耻的清国人!该死的清国人!明明已经答应了不向我们发起进攻,竟然又在晚上出兵偷袭我们!无耻!卑鄙!”
岛津久光破口大骂的时候,几个日军士兵又突然把萨摩藩白天派去向王孚行贿的送礼使者押到了岛津久光的面前,岛津久光赶紧问起原因时,送礼使者哭丧着脸答道:“国父宽恕,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事,在清国人船上睡得正好,就突然被清国人抓到了他们的王将军,他们的王将军说你求和是骗他的缓兵之计,他不上当,要小的回来告诉你,说是你耍诈在先,所以他的承诺也不算数。他还要小的告诉你,你送他的礼物,他可以等以后再还你,或者是折算成现银,将来从我们的战争赔款里扣除。”
“八格牙路!”这一刻,岛津久光真的是气得想把这个倒霉使者撕了的心都有了。
第九百六十章 日奸告密()
遭到偷袭的山下战场败局已定,然而对于山上战场,岛津久光和西乡隆盛等萨摩藩决策层却依然不肯死心,匆匆调派兵马死守寺门,有伤在身的步兵主将大久保利通也再度披挂上阵,亲自率军守卫上山道路,妄图利用地形挡住吴军进攻,坚持到溃乱的山下军队卷土重来,重新扳回战局。
也别说,因为居高临下的优势,还有因为吴军将士太不熟悉这一带地形的缘故,日军用不断投下的滚石擂木和密集枪弹抵挡吴军攻势,还真的在一段时间里挡住了吴军将士的进攻。可是亲自指挥这场奇袭战的吴军大将黄远豹却及时调整战术,一边用掷弹筒猛烈轰击日军阵地,一边组织军队以哨队为单位,从山道两旁向山顶发起突击,又很快重新扭转了局面。
黑夜中,分散出击的吴军将士不断逼近日军防线,战线拉长的日军不断对着山下开枪,却因为天色太黑命中率过低,根本拦不住吴军进逼,而当在前线囤积了足够兵力之后,吴军将士立即向着日军阵地大量投掷手雷,彻底炸乱日军阵地,然后乘机冲入日军阵地大打近身白刃战,实战经验严重不足的日军士兵根本无力抵挡,很快就被吴军杀得抱头鼠窜,阵地迅速一片大乱。结果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黄远豹才再度挥师发起冲锋,正面冲击上山道路。
不肯死心的日军仍然还在对着山下投石开枪,但因为防御阵地已经大乱的缘故,声势已经大不如前,吴军将士乘机三三两两的冲锋近前,以苦味酸手雷开路向千眼寺寺门发起冲击,大久保利通亲自率军守在寺门台阶上,声嘶力竭的大吼,逼迫日军士兵加紧开枪御敌,也一度取得了一些作用。可是当吴军匆匆集中了几门掷弹筒猛轰寺门台阶后,守在台阶上的日军士兵还是很快就溃不成军,大久保利通本人也被掷弹筒炮弹炸死,吴军直接攻到千眼寺门前,开始与守门日军交火。
情况对日军来说已经越来越不妙,害怕吴军包围千眼寺后把自己变成织田信长第二,爱惜小命的岛津久光也只好匆匆组织寺内军队准备从后门逃命,结果到了这个时候,一向对生父言听计从的岛津忠义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来了一股勇气,不但头一次断然拒绝岛津久光的命令,还公然表态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等着和清国人的王孚将军见面,我要亲自和他谈判停战,拯救我们萨摩藩!”
吴军已经直接表态要支持岛津忠义掌权,岛津久光当然只有傻了才会把儿子留下来给吴军利用,所以岛津久光马上就是一个大耳掴子抽在儿子脸上,大吼大叫着逼迫侍从上前架着岛津忠义离开。岛津忠义奋起反抗,亲自举起武士刀要和岛津久光的小姓拼命,但是除了矢本又二郎等少数几个亲信帮忙外,其他的侍从全都站到了岛津久光的一边,岛津忠义无奈,只能是带着几个亲信向外突围,奈何岛津久光的人却迅速将他们包围,结果交手还不到两分钟,只学了一些花拳绣腿的岛津忠义就很快被磕飞了刀,人也被岛津久光的侍从按在了地上。
“藩主!八格牙路!放开我们的藩主!”
忠心耿耿的矢本又二郎试图过来营救,奈何几个身手很好的武士却牢牢挡住了矢本又二郎,岛津忠义见了无奈,也只好挣扎着大吼道:“矢本君,去找清国人,请他们救我!告诉他们,只要能停战,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忠心的矢本又二郎还是不肯放弃,可是看到岛津久光的人已经对着自己举起了火枪后,矢本又二郎也没了办法,只能是赶紧破窗而逃,连滚带爬的逃向寺外,岛津久光的侍从紧追不舍,岛津久光则重重一巴掌抽在了岛津忠义的脸上,咆哮道:“八嘎!我就知道你想当斋藤义龙!”
咆哮着,狂怒万分的岛津久光还一度盘算是否应该直接干掉自己的亲儿子,然而考虑到萨摩藩现在的情况危急,正需要凝集人心保存希望,如果再杀了岛津忠义这个名誉上的藩主,萨摩藩搞不好就会彻底的四分五裂,岛津久光还是十分无奈的打消了这个念头,选择了又赏给亲儿子一记耳光,咆哮道:“捆上,抬着走!”
如果说吴军的兵力能够充足一些,能够彻底包围千眼寺所在的山岭,或者对鹿儿岛一带的地形能够再熟悉一些,抢先安排一支军队在岛津父子北逃的必经之路上设伏,那么吴军倒是很有希望把萨摩藩的高层一网打尽。但是很可惜,这两项优势吴军都没有,所以从后门匆匆逃出了千眼寺后,岛津久光和西乡隆盛等人靠着对地形的熟悉,天还没亮就逃到了更加远离海岸和地势更加险峻的伊敷支院立足,被吴军击溃的日军各队也在收到消息后纷纷赶往伊敷支院集结,很快又形成了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吴军则吃亏在地形不熟,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时才发现日军的新本阵所在,彻底错过了乘机把萨摩藩高层一网打尽的机会。
但吴军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收获,又十分意外的捞获了一条价值不菲的大鱼——岛津忠义的亲信心腹矢本又二郎!带伤逃出了千眼寺后,矢本又二郎十分幸运的躲过了日军的前堵后追逃进山林,又抢在被警惕过份的吴军士兵开枪打死之前放下武器,向吴军士兵表明自己的投降态度。然后因为言语不通的缘故,矢本又二郎虽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来意身份,却又因为身上相对比较精美的服饰,第二天天才刚亮被押到临时战俘营地接受审问,结果在一个自愿给吴军担任翻译的日本汉学家帮助下,矢本又二郎很快就得到了吴军陆师主将黄远豹的接见,让黄远豹知道了岛津忠义向吴军提出的要求。
再接着,矢本又二郎当然很快又被押回了吴军舰队接受王孚的亲自审问,不过王孚关心的重点却并不是岛津忠义白送给吴军的萨摩藩大义名分,通过翻译只是直接问道:“你知不知道岛津久光的援军什么时候到达?走那一条路来鹿儿岛?有多少兵力?”
“知道,我陪着藩主开会的时候,听西乡那帮逆贼说过这方面的情况。”
矢本又二郎的回答让王孚喜出望外,王孚又赶紧追问详细时,矢本又二郎回忆着答道:“国父他们的援军有两支,一支是我们幕府的军舰奉行胜海舟率领的海军舰队,有五条蒸汽炮船和三条蒸汽运输船,另外还有一些风帆战船,兵力大概是三千多人。另一支援军是长州藩执事桂小五郎率领的陆师,兵力有八千人,没有蒸汽炮船,但是有很多运兵的海船。这两路援军是一起行动,准备先到九州岛登陆,然后再分头行动,长州藩走陆路直接增援鹿儿岛,幕府海军走海路来鹿儿岛湾增援,负责对付你们的舰队。”
“那他们准备在那里登陆?”王孚赶紧又问。
“江口滨。”矢本又二郎如实回答,又按照王孚的要求,直接在地图上指出了东距伊敷支院只有四十余里的江口滨所在。
难得的战机放在了王孚的面前,可是让王孚万分担心的是,矢本又二郎交代的江口滨是在九州岛的西海岸,已经宿泊于鹿儿岛湾的吴军舰队要想奔袭江口滨,就必须绕过大半个南九州半岛去九州岛西海岸,届时吴军不但要面临风浪和对航路不够熟悉的海上危险,水师和陆师也将暂时分头行动,不能再及时的互相援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酿成十分危险的后果。所以盘算了许久之后,王孚才缓缓的问道:“岛津久光他们的援军,大概什么时候抵达江口滨?”
“快的话后天上午,最迟也应该是在后天晚上之前。”矢本又二郎继续如实回答,又说道:“这个时间绝不会错,因为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岛津久光他又派人去联络援军,要他们务必在后天之内抵达江口滨。”
王孚缓缓点头,盘算着吩咐道:“矢本先生,你先下去休息吧,公襄先生,你和矢本先生是老相识,就麻烦你代表我陪矢本先生用饭,好生款待他,不得怠慢。”
吩咐着,王孚向龚橙悄悄使了个眼色,龚橙会意点头,赶紧满脸堆笑的请矢本又二郎下去吃饭,结果龚橙和矢本又二郎前脚刚走,王孚又马上颁布了两条命令,第一条是让舰队立即着手准备出航,第二条则是请来自己的顾问阿斯本和陪同作战的两条英国武装商船的船长,当面向他们咨询奔袭江口滨的可能性。
不一刻,阿斯本等人被请到了王孚的面前,王孚也没和他们废话,马上就把情况做了大概介绍,然后问起他们的意见。结果阿斯本等人也没急着回答,而是先用英语低声商议了一段时间,然后才由阿斯本回答道:“王,抢在后天早上之前赶到江口滨准备伏击日本人的舰队,你的舰队并不是没有可能办到,但是我们也不敢保证你的舰队一定能办到。”
“为什么?”王孚赶紧问道。
“因为季风。”一条英国武装商船的船长答道:“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了(公历),日本一带的东南风已经逐渐减弱,西北风渐起,加上你的舰队不熟悉航线,不能日夜不停的航行,又携带有四条老式的风帆战列舰,如果运气不好遇上了西北风起,你就很难按时赶到战场,突然给日本猴子一个惊喜。”
王孚点着头不吭声,心里只是继续盘算,旁边的阿斯本则提醒道:“王,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你的这个情报是否准确?如果这是日本人故意给你的假情报,在江口滨那边提前布置了埋伏,把你骗过去伏击你,你的舰队就有可能会吃亏啊?”
这也是王孚最担心的一点,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龚橙又鬼鬼祟祟的来到了王孚的面前,报告道:“王军门,试探过了,看情况应该不假,那个矢本又二郎没什么做伪的痕迹,不象是奸细。”
“能不能保证一定不是倭寇奸细?”王孚担心的问道。
“人心隔肚皮,这我那敢保证?”龚橙苦笑回答,又说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一定,这个矢本又二郎绝对是岛津忠义最信任的心腹,不但平时和岛津忠义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