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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隔肚皮,这我那敢保证?”龚橙苦笑回答,又说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一定,这个矢本又二郎绝对是岛津忠义最信任的心腹,不但平时和岛津忠义形影不离,我冒险在他面前挑拨岛津父子的关系后,岛津久光也没把我怎么样,凭这点就可以证明他没出卖我,屁股是坐在岛津忠义一边。”
“但他如果是岛津忠义亲自派来的奸细,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王孚仍然还是忧心忡忡,旁边的阿斯本通过翻译得知王孚和龚橙的交谈内容后,也用英语说道:“王,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你的舰队实力,仍然还在日本幕府的舰队实力只上,日本幕府的舰队就算开进了鹿儿岛湾,也最多只能对你的舰队形成牵制作用,不敢和你正面作战,否则你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直接打败他们。”
“校长,但我现在不敢让日本的舰队牵制住我的舰队啊。”王孚苦笑,说道:“如果我的舰队被日本的幕府舰队牵制住了,日本的陆师也顺利赶来了鹿儿岛增援,光凭我们的陆上力量,就很难直接逼得日本投降,日本人不投降,镇南王交代给我的差使,我就没办法完成,你们准备向日本人要的赔款,日本人也不会给你们啊?”
涉及到自己祖国的利益,一向以自己大英帝国出身为傲的阿斯本也马上改了口,说道:“那你自己决定吧,我不干扰你了,我只能保证尽量帮着你指挥舰队打败敌人,不影响你的战术决策。”
“王将军,如果你决定去冒险的话,很抱歉我们不能陪着你们去。”两个英国船长也马上表明态度,说道:“我们必须要为我们的船员和水手负责,不能冒险去一片很有可能是敌人陷阱的海域,打一场毫无把握的海上战斗,所以我们不能参与你们的冒险,最多只能在领航员和技术方面为你们提供协助。”
友军溜得这么又快又滑,还真有些打击王孚的信心和斗志,然而思量再三之后,王孚却还是下定了决心,一拍桌子吼道:“去江口滨!八条蒸汽炮船都去,只带两条风帆战列舰和一些小船,反正蒸汽炮船跑得快,就算掉进了倭寇的陷阱也可以全身而退,两条风帆战列舰和一些小海船,我们现在还赔得起!”
“王,你果然很有勇气。”阿斯本赞许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尽量帮你解决技术上的问题,这一把我们如果赌赢了,接下来的仗就好打多了。干掉了日本的舰队,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直接把舰队直接开到江户去,用大炮逼着日本人赔款投降!”
下定了这个决心后,向英国商船借得几个熟悉日本海域的领航员,又赶紧做好了长途奔袭的准备,到了下午四点左右时,王孚便亲自率领着吴军远征舰队的水上战斗主力船队出发了。临行时,为了预防万一,防着这是日军准备偷袭吴军辅助船队的调虎离山之计,王孚又十分细心为辅助船队安排好了一个紧急转移的应变计划,又早早就安排好了一些火药船备用,以便在危急时刻救急。
第九百六十一章 海军马鹿()
“……执矛望明月,何时照骸骨?追随白鸟翱天去,空留骸骨在人间。”
垂垂夕阳下,嘹亮而又整齐的和歌声在辽阔的海面上回荡,紧随在日本幕府海军船队背后的长州藩船队中,无数的日军长州藩将士击剑而歌,高声诵唱赞美武士舍身取义精神的和歌。歌声慷慨,曲调激昂,仿佛是一种令人热血沸腾的魔力,带动得日本海军舰船上的许多水兵也是放声高歌,不由自主的加入合唱,军心士气也因此大为振奋。
就连日本海军现在的旗舰朝阳丸船上也是如此,然而倾听着这样的歌声,耸立在舰桥上的日本海军主将、日本幕府的军舰奉行胜海舟,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赞许之色,丝毫没有因为日本海陆军队的士气高昂而沾沾自喜,相反的,胜海舟还突然长叹了一声,无比遗憾的说道:“无奈啊,同样是亚洲国家,为什么非要刀兵相见,打这一场不该打的仗呢?”
统帅日本海军的胜海舟是真不想打一仗,因为与绝不大部分只知道盲目排外和欺软怕硬的日本军人不同,胜海舟在军队中是十分罕见的亲华派,颇有些天真的梦想能与中国联手抗衡欧美白人,还一再反对日本幕府接受萨摩藩的求援请求,主张通过和平谈判解决萨摩藩和琉球问题,避免现在还处于小规模状态的中日战争更进一步扩大化。
然而很可惜,目前的胜海舟在日本幕府中的政治地位还不够,没有达到历史上实现江户无血开城时的高度,没能够说服现在的幕府将军德川家茂改变增援萨摩藩的决定,虽然十分不情愿,却还是无奈的带着海军舰队出征,先是在下关与激进排外的长州藩军队会师一处,然后联手南下,赶来鹿儿岛增援闯了大祸的萨摩藩。
即便如此,在内心的深处,胜海舟却依然还是不愿打这一仗,仍然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谈判解决争端。所以胜海舟也早早就拿定了主意,决心在这次战事中只是让日本海军发挥牵制作用,让吴军的舰队不敢登陆作战,然后再指望陆师能够稳住局面,就有希望把吴军逼到谈判桌前坐下来和谈。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到了太阳落山天色全黑的时候,长州藩军队主帅桂小五郎的亲信爱将山县有朋,突然乘坐快船来到了日军旗舰上,代表桂小五郎向胜海舟提出要求道:“奉行阁下,我藩执事小五郎阁下委托我知会于你,他决定让我们的运兵船队连夜行进,夜间不做任何的停留,争取在明天日出之前赶到江口滨登陆,请阁下务必率领海军帮助我们完成这一行动。”
“何必那么急?”胜海舟随口问道:“萨摩藩是希望我们在明天之内赶到江口滨登陆,时间还十分充足,为什么一定要在明天日出前就赶到江口滨?”
“小五郎阁下认为很有必要加快行动。”山县有朋振振有辞的说道:“想必奉行阁下还记得萨摩藩最新告急信件的内容,前天晚上,清国人无耻的偷袭了他们的本阵千眼寺,许多萨摩藩的大和勇士遭到了清国人的残酷屠杀,千眼寺也被清国人攻占,萨摩藩藩主岛津忠义阁下和国父岛津久光阁下被迫把本阵转移到了伊敷别院,情况十分危急。”
“倘若再让清国人攻占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伊敷别院,那么我们长州藩的军队在战术上就将处于被动下风,战场主动权也将尽归清国人所有。所以小五郎君希望我们能够加快速度,争取在明天日出时就赶到江口滨登陆,那么顺利的话,我们的军队明天傍晚就能赶到伊势别院,帮助萨摩藩诸君抵挡清国人。”
山县有朋转达的桂小五郎意见颇有道理,胜海舟无法反驳,再加上十分熟悉这一带的洋流水文,胜海舟便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就表示同意。山县有朋欢天喜地,赶紧告辞离去,结果看着山县有朋匆匆离去的背影,胜海舟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道:“帮你们争取在明天日落前赶到伊敷别院增援,这点我可以帮你们,但你们也别让我失望,别一到战场就迫不及待的和清国人决战,到时候胜了还好,输了的话,这一场仗就很难收场了。”
事还没完,天色全黑后,安排好了连夜进兵的诸项事务后,胜海舟正准备就寝休息时,旗舰士兵却又领来了一个自称是萨摩藩使者的日军士兵,还向胜海舟呈上了一份萨摩藩的最新急件,胜海舟开始还没怎么在意,刚接过急件就向萨摩藩使者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禀奉行阁下,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我们的忍者发现清国人的八条蒸汽炮船和两条风帆船突然启锚,离开了临时锚泊地向南开走。”萨摩藩使者如实答道:“我们萨摩藩的国父担心清国人的舰队是因为你们离开鹿儿岛湾,会对你们造成威胁,所以特地派小人前来送信,请执事阁下做好防范准备。”
听完报告,胜海舟的脸色不由有些微变,赶紧拆开了岛津久光的书信细看,见情况与萨摩藩使者介绍的一般无二,又大概掐算了一下时间,胜海舟难免更是担忧,赶紧喝道:“快,请长州藩的桂小五郎阁下过来与我见面,就说有重要军情。”
半个多小时后,日本著名激进派代表桂小五郎被请到了朝阳丸上,胜海舟先是把最新收到的萨摩藩急件拿给了桂小五郎观看,同时提出担忧,担心突然消失的吴军舰队作战主力是准备绕过南九州半岛奔袭江口滨,杀日本海军和长州藩的运兵船队一个措手不及。然而让胜海舟意外的是,激进好战的桂小五郎不但对他的担忧完全不以为然,还大模大样的说道:“胜君,你太胆小了,先不说目前还没有任何报告证明清国人的舰队是冲着江口滨来的,就算清国人真的来了,不是还有你的海军在吗?”
“可我的蒸汽炮船没有清国人的多,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拦得住清国人的舰队。”胜海舟警告道:“到时候只要有一两条清国人的炮船冲进你的运兵船队,你的船队就惨了。”
“我们可以立即靠岸登陆。”桂小五郎轻描淡写的回答,又说道:“再说了,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清国人的舰队是冲着江口滨来了,也许清国人的舰队是去了别的地方,比方说大隅,进攻大隅抢夺军粮和作战物资。”
“但我们也没有证据表明,清国人的舰队是去了攻打大隅。”胜海舟仍然还是忧心忡忡,再度警告道:“桂君,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你的运兵船队,实在是太脆弱了。”
“那怎么办?”桂小五郎摊手反问,说道:“我们总不能因为害怕清国舰队的威胁,现在就掉头返回长崎或者横滨吧?如果我们这么做了,清国舰队又没有出现在江口滨,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全日本的武士嘲笑?”
胜海舟皱起了眉头,这才想起自军的确不能因为一个无法证实的危险掉头返航,不过还好,稍一盘算后,胜海舟想出了一个主意,说道:“这样吧,我带着五条蒸汽炮船先走,剩下的风帆船和你一起行动,和我保持距离随后行动,我如果遇到危险就发出信号向你告警,你马上掉头或者靠岸,同时我能战就战,不能战就赶紧撤退,这样做对你和都十分安全。”
胜海舟的建议毕竟是替长州藩的军队着想,所以桂小五郎就稍一盘算就接受了胜海舟的好意,约定与胜海舟的前队互相保持十里的距离一起行进,遇到危险就用炮声和快船告警,然后桂小五郎的船队立即靠岸避险,胜海舟则与吴军的船队机动缠斗,给桂小五郎争取时间,情况不对时再率军撤退。除此之外,桂小五郎还十分面勉强的接受了胜海舟的要求,决定一起放慢航速,不再坚持在第二天的日出前赶到江口滨登陆。
按照约定,日军的联合舰队很快就互相拉开了距离,然而接下来的整个晚上,胜海舟却再没有一刻安眠,不止一次的祈祷天照大神保佑吴军舰队不是冲着江口滨而来,最好是象桂小五郎猜测的一样去了其他地方抢夺粮食物资。不过还好,整整一个晚上日军舰队都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也没有遇到任何可疑船只,以警戒阵形缓缓南下到了第二天上午的十点将至时,胜海舟所率领的五条日军蒸汽炮船便顺利的抵达了江口滨附近。
诺大的江口滨海面上空空荡荡,只有一些渔船在近海处捕鱼作业,不敢放心的胜海舟又派人和这些渔船及江口滨码头联系,得知都没有听到其他的蒸汽锅炉声音后,胜海舟也这才放下心来,赶紧命令船队在江口滨码头南面的海面上一字排开,准备掩护运兵船登陆,然后再又过了约一个小时,桂小五郎率领的运兵船队便在变化不定的海风中赶到了江口滨海面。
“还好,我最担心的事总算是没发生。”
“八格牙路!胜海舟这个胆小鬼,白白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对此,生性谨慎的胜海舟倒是长松了一口气,桂小五郎却是破口大骂,很是怨恨胜海舟的神经过敏,浪费自己的登陆进兵时间,今天已经基本上很难赶到伊敷别院。然而就在日军海陆统帅心思各异的时候,西面远处的一条日本渔船上,却突然升起了一个火点飞上半空炸开,绽放出了一朵巨大的美丽火花,胜海舟正好看见顿时心中一沉,惊叫道:“出什么事了?那条渔船,怎么象是在发信号?”
与此同时,桂小五郎也在部下的提醒下发现了那朵天上的火花,结果激进归激进,狂妄归狂妄,桂小五郎的反应还是十分之快,赶紧大吼道:“快,传令全军,立即靠岸!情况有古怪,马上靠岸!”
桂小五郎没有猜错,胜海舟最担心的事也终于成为了现实,看到信号后,靠着英国技术兵帮忙用风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