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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去把我那碗饭食端来，给阿大他们父女几人吃喝。”
徐地主家送来的吃食，早便被鱼豚帮一群饭桶们给消灭干净了，最后朱时茂便只能将之前为了跟踪房阿大而没有吃完的大半碗饭食，让予房阿大吃了。
“这这如何使得啊！”
“让你吃便吃，填不饱肚子你拿什么来帮我们干活啊，我们可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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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2章 小道消息（）
“许东家，说好三日帮你们收割完，便是三日，没有食言吧！”
三天时间一过，朱时茂他们一行人便真的如之前许诺一般，将徐地主加百余亩地中粮食给收割完了，屯在徐地主家那专门收拾出来的空地上，等待着晾晒入库呢。
鱼豚帮的帮众们虽然之前是在苏州码头做苦力，然则真实追述出身那个不是曾经作为农民干惯了农活的，如今重操旧业那也是轻轻松松便上手了。
“嗯！果然没有信错朱班头你们啊，这是按照之前人头算出来的工钱，朱班头清点一下？”
徐地主很是满意朱时茂他们干活的速度，付钱之时自然也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就多谢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朱时茂随手接过几大串铜钱，交给身后负责管账的老丁，让其清点。
“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徐地主也哈哈大笑，高兴地做出了承诺。有了今日的合作，应证了朱时茂这一伙人干活地真才实干，徐地主自然不介意下一回有机会的话，继续雇佣他们为自己耕种农活。
“不过，我多嘴问上一句，许东家今年收了这么多粮食，不知作何打算呢？”
身边负责清点钱货的老丁对着朱时茂点点头，示意钱数正确，而朱时茂并未就此离去，而是突然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消息。
“怎么？朱当家的对我家这数百石粮食有兴趣？”
徐地主颇为好奇地反问道。
“这不是看许东家家中人丁不多，这收获了如此多的粮食，必然不会留存在家里吧！”
朱时茂也不多言其他，只做好奇之心地回答着。
“哦！”
徐地主也不见外，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问题，便坦然告诉对方：“家里是吃不了这么多的粮食，不过我也不准备现在就吃手这些粮食，谁都知道现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粮食价格不会太高。”
“反正我们家也不缺钱，便等到冬末春初时出手这些粮食，价格还能高上几成呢！”
朱时茂挺高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定计，然后做出一副关心的语态与徐地主说道：“奉劝许东家一句，若是可能的话，还是尽早把手中粮食出手为上！”
“哦？”
徐地主脸上惊容一线，连忙追问道：“何出此言？”
“有些话我本不当说的，不过看许东家为人不错，又颇为爽利的份儿上，我就多嘴几句了。”
“不过这些话入你之耳，便不要外传他人了，负责真要泄了风声，咱们都不好过呢！”
朱时茂脸上为难之色一闪而逝，然后郑重地对徐地主说出自己所听消息：“不满许东家，我鱼豚帮本宅是在苏州府码头那边，平日里结交的三教九流之辈不少，与官府方面也是多有联系。”
“这不出城找活之时，便听官府里的衙差们曾说过些密语，说是北方战事不断，朝廷方面如今已是断了粮饷数月，前线将士们已经闹将开去了。”
“听说朝廷方面已经做出了决定，今年都赋税又要加征加派，而苏州府为了此事早已经是下了死命令，让各路衙差捕快们都做好准备看，只等粮食收割完成后，变要挨家挨户强征赋税了呢！”
听到朱时茂的言辞，徐地主感觉却有几分可信度，现在北方连次大战，到如今夜没有消停过，每日里关于北方战事的谣传，在大明地盘上到处流传，便是不想听到都有些困难。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朝廷加征加派都事情每年都有，我们这些小人物还能逃过去不成？”
徐地主也是很无奈，且有些丧气地说道。
幸亏他们家里土地不算少，便是朝廷征收赋税之时，他许氏倚仗跟里正和县里的关系，一年下来虽然少不了缴纳一定量地赋税，可土地产出倒也能让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安安稳稳。
“可是我可听说，今年不但有加征加派，而且朝廷还准备放下脸面，朝民间借贷，向那家中留有多余钱粮之人家，借取一定数量的粮食银钱，等到北方战事彻底镇压之后，朝廷才会在往后地征派税收中抵扣。”
朱时茂这时候说出来的消息，才最是让人震惊，至少此时的徐地主是有些担忧害怕了：“这成何体统啊！古往今来，从未有过此等先河，难、难道朝廷就不担心会逼民而…………那什么吗？”
气头上的徐地主，差一点就说出几句大逆不道地话来，不过他及时反应过来，连忙将那些话給咽回了肚子，同时还用余光瞟了朱时茂一眼，见其脸色未有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谁说不是呢！”
朱时茂丝毫不担心自己所说，会被人捅破，这些消息九真一假，但是夜并非空穴来风，他们外卫干的就是搜集情报这一档子活儿，对于消息方面的灵通性，那可比偏居一个小小村落里的地主强上太多了：“这事儿官府干得可实在不地道啊，大明朝这些年里老百姓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官府不但不帮衬一把，反而落井下石，未来让大家伙儿咋过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要朝廷如此做事的话，家中存钱的倒还好说，毕竟银钱之事只要深藏地窖之类密室之中，外人总归不得而知，到时候咬死了说家里银钱不多，官府总不至于直接搜查家里吧！”
“可是像东家这样家里屯满粮食的人家，那可就不好藏匿了，到时候官府随便一查验，便是想要抵赖那可都不好做了。”
朱时茂眼神瞟向空地当中那堆得跟座小山一样的粮食堆，意有所指地提醒着许地主。
“哎！”
许地主长叹一声，不过很快又提起心神朝着朱时茂感激地一鞠道：“那我真要多谢朱当家的透露这个消息了，看来我也得重新做个筹谋，总不能真等官府方面下来消息之后再行事，那样可就太被动了些啊！”
“这个倒是不用谢，这等消息早晚会传扬出来，许东家知道也会太晚才是，接下来如何行事，那就得许东家自己拿主意了。”
朱时茂挥挥手，一副不值一提的态度接受了对方谢意，随后便向许地主做出辞行姿态：“既然事情已经两清了，那我等就先行告辞了，去别地看看是否好友活计可干！”
“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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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3章 收粮（）
从朱时茂嘴里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徐地主对心情就没有好过。
便连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丰收之年的景象，此时也让徐地主高兴不起来。
趁着家中仆从长工们抓住大好的天景，在空地上晾晒粮食的机会，徐地主这边厢却是暗地里开始打听起周边收购粮食的商人们，具体的收购细节。
显然，在朱时茂放出消息的影响下，这位徐地主已然放弃了之前的打算，准备提前做好预谋来。
只等这消息最后得到确定之后，徐地主能够在最快的时间里，将手里家中将近千石的粮食给售卖出去。
半个月时间过去，朱时茂所告知徐地主的消息渐渐在世面上流传开来，引得民间人心惶惶。
“在下向明，添为向氏粮行掌柜，听说徐东家家中粮食甚多，故而在下此番前来拜会，看看是否有机会与许东家合作一回？”
徐地主在打听售卖粮食的渠道，同时也有人获知此等消息之后，主动找上门来。
向明作为向氏商号苏州各项买卖的打理人，自从向宇征传达了老家给予他们的任务之后，便开始放下城里的事情，走下苏州府周边县镇之上，收购起粮食来。
“原来是向氏粮行的向掌柜，我许东在此有礼了，请坐。”
许东一直关注着粮食价格的变动，以及县里官差们的动静，此时随着大多数县府地里粮食收割完毕，官府方面却也真的开始有了不一样的举动。
其实便是没有朱时茂的提点，像许东这类地主凭借在乡里的渠道，获知官府消息也不是问题，远比民间普通百姓要早上太多。
只是，有了朱时茂提前半月给出消息来，倒是给了许东更早的准备世间，一如现在他其实早就已经打听清楚那家粮行收购价格更高些。
“来人，給向掌柜的上茶。”
请客人坐下之后，许东单刀直入便开始询问其对方一些问题来。
“贵粮行消息可够灵通的啊，我这只是打听一下周边粮价而已，你们却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哈哈哈，没办法，我们吃得就是这一行的饭，若是消息不够灵通，又如何跟别家同行竞争呢！”
向明飒然一笑回答。
“那不知向掌柜，你们粮行收购价格能出到几何呢？”
许东倒也不在意手里粮食卖与谁，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既然徐东家快言快语，那我也拐弯抹角了。”
在粮商这个行当做事，对于其他同行最近所开出的粮食收购价极是了然于胸，故而对于此次的拜访，他心里可是充满了信心。
“徐东家应该夜打听过行情了吧，其他粮行杂粮收购价格最高不过五钱银子一石，稻米粟子最高不过八钱银子一石，不知在下所言对否？”
向明望向许东，试图获得对方的回应，不过许东除了轻微点头，以示认同之外却是无有其他的表态。
“我们粮行愿以六钱一石杂粮、九钱一石稻米的价格，收购许东家手里所有粮食，不知许东家意下如何？”
向明也无所谓许东表态与否，随着官府方面的消息渐渐流传开来，周边县府大地主和士绅家族，受此影响出售手中粮食的人家，肯定不在少数。
自己给予许东这个收购价格，放在其他同行之中已是极富竞争力的价格了，相信只要许东真心想要出售手中粮食，必然会有所心动的。
“嗯。”
许东直到向明给出确切收购价格后，这才开始有了回应：“果然还是大粮行靠谱啊，实话说本人这些时日也早就打听过了，诸多粮行收购粮价，确如向掌柜所言，比你们给出价格少上一钱银子。”
“到也不是没有收购价格更高的，只是要不他们所需粮食数量不多，要么则是他们无法拿出现银来，需要赊欠，故而本人也都没有答应。”
“只是向掌柜可要清楚，我家今年所收粮食颗粒饱满，品相极是出众，这价格方面是否能够再有商量的余地？”
面对许东的讨价还价，向明这几日在乡野中遇到的主顾也非是一个两个了，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是带着客套的歉意回答：“还请许东家见谅了，我粮行所给出的价格，已是最实在的价格，无法再有议价空间。”
“毕竟今岁收了你们的粮食，想要卖售出去要么需要转运千里，抵运至遭了灾荒之地，要么则需要囤积到年尾之后出售，方可再有利润空间。”
“其中风险，在下便是不多说，想必许东家也能够知道一二。”
见向明态度坚决，许东反而不再说什么了，在他看来人家这个价格确实很有诚意来着，当然其中风险野山鸡不少，不像自己这般只要卖了粮食那便事了了。
“那不知向掌柜准备何时钱啦收购粮食呢？”
许东在心中盘算一番如此价格出售手中粮食所获之后，心里便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开口询问其细节来。
“随时都刻意，便是今日完成买卖在下也无妨的。”
听许东的意思，他已是决定将粮食售卖与自己了，向明随即更是热情地回答道。
“哦，我这儿可是有近千石粮食难了，向掌柜不准备准备？”
许东没想到向明如此雷厉风行，却是吓了一跳。
“那到无事，在下此番前来收粮，在太湖里停下了两艘千料大船候着，随时都可搬运货物上船。”
向明轻轻一笑，平静地回答道。
“至于搬运苦力，正好隔壁村里有那苏州码头鱼豚帮的苦力在，支应一声便可，其中雇佣工饷也无需许东家担心，我粮行一并承担，只等许东家您下决心便好。”
“果然还是大粮行靠谱、有魄力啊！”
许东长叹一声，颇为感叹地说道“既然向掌柜都说道这了，那咱们就今日完成这笔买卖吧，还请向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