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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警惕。”
刘裕叹了口气:“我怕青龙狗急跳墙,到时候以我家人为人质,逼我就范,我回大晋是为了尽孝道的,而不是给母亲和弟弟们带来灾难,这些明面上的文章要做,暗中的保护,我就只有拜托你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天价门票奸商笑()
刘穆之微微一笑:“这事不用你吩咐,我早已经做了,慕容兰回来前就一直是我在保护你的家人,她回来后由她接手,但她在离开洛阳时又全交给了我,所以此事是我份内之事,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包你家人平安。”
刘裕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那么,就让我等着最后的决斗吧。”
四天之后,彭城,戏马台。
最后一场决斗的消息,早已经在这些天里传遍了大晋南北,几天来,起码有十几万人涌入了平时避之唯恐不及的淮北彭城,毕竟,这里又穷,又偏僻,现在还成了准前线,甚至不少盗匪和叛军,都时不时地出现在彭城百里之外,按说这鬼地方是逃都来不及的,但是因为刘裕的三场天命决斗,已经成了比建康都城更让人心驰神往的地方,全大晋的子民,无论是贵族世家,还是平民百姓,几乎全都涌向了这里,甚至有不少来自巴蜀梁州地区的,昼夜赶路,只为能赶上这最后一场决斗,只为能亲眼目睹一下天下最强的勇士风采。
戏马台的入口处,早已经人山人海,四个还在开放的售票棚前,早已经排成了长队,这是第三场格斗后新多出来的玩意,以前这近三万人的格斗场,是永远坐不满人的,不需要门票可以直接入内,只要按下注的多少进相应的看台棚即可,但是今天,想要入场的人何止十万?刁家兄弟想出了这个排队购票入场的法子,让他们本就快要撑暴的腰包,又要狠狠地新增一笔入帐了。
一个粗浑的吼声在第三售票处响起:“直娘贼,前面一个人的票只卖五百钱,为什么到我这里要一千钱?你他娘的是抢钱吗?”
棚户后面高高的售票柜台之上,立着铁栅,一个掌柜那胖乎乎的脸,从一个小口里露了出来,带着几分嘲讽:“哟,听你这口音,荆州过来的吗?”
那人五大三粗,身高八尺有余,一身的腱子肉,孔武有力,年纪约四十左右,而在他身边的一条大汉,则比他还高了半个头,一身的劲装已经撑不住他的肌肉了,可不正是雍州猛将杨佺期和他的哥哥,南蛮校尉杨广?
杨佺期勾了勾嘴角:“我们是从荆州过来的,跟刘裕也算是熟识,兄弟,你要卖票赚钱我们可以理解,但这样临时涨价宰人,就不好了吧。”
那掌柜哈哈一笑:“果然是荆州过来的,居然还有脸在这里看呀,上一场你们荆州五将输成那样,怎么,今天还想来看刘裕是怎么死的吗?”
杨佺期的脸色一沉,突然一伸手,抓住了柜台之上的铁栅栏,那掌柜的脸色一变,他敢这么嚣张,完全是因为身在栅栏之后,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你,你可别乱来啊,这,这里可是刁廷尉开的场子!圣上,圣上今天也会亲临。”
杨佺期微微一笑,手一用力,只听“啪”地一声,那粗如小儿手臂的铁栅,居然就跟一根竹子一样扭曲地变了形,生生地向着一边扭成了半个小圆的开关,这惊人的力量,让本来吵闹不已的后面的队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那掌柜的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有话好好说,别乱来啊。”
杨佺期冷冷地说道:“我们为了看这一场比赛,千里迢迢地从荆州前线赶来,这五百钱变一千钱,多这五百钱没什么,但你们这般敛财无度,让人觉得恶心,让刁逵出来,就说荆州将校杨佺期,要跟他辩辩这个理。”
向靖的声音大咧咧地在杨佺期的身后响起:“这不是老杨吗,你也来了呀?”
杨佺期的心中一动,向后看去,只见二十余个北府军的熟人,清一色的黑色劲装,就在自己身后二十余个身位的地方,而向靖那九尺有余的身形,更是格外的显眼。
杨广哈哈一笑:“原来是向兄弟,洛阳一别,你们都还好吧。”
向靖跟魏咏之,何无忌,檀道济,孙处等人站在一起,除了重伤的刘敬宣和檀凭之外,刘裕的兄弟们几乎都到了,当然,为了不这么显眼,他们分散了各队,在不同的窗口排着队,二十余人一伙,但统一着装,一眼看去,黑鸦鸦的,足有一两千人分散各处呢。
向靖叹了口气:“只要寄奴哥能没事就行,杨家兄弟,你们这回来,是为了什么?”
杨佺期笑道:“刘裕果然厉害,上次胜了我们荆州一次,所以他这次千万不能死了,等他活下来,我杨家兄弟还要跟他讨教个高下呢。”
向靖哈哈一笑:“好啊,到时候一定奉陪到底,杨兄弟,要不你们跟我们一起吧。也有个照应,既然都是为了寄奴哥而来,那就是兄弟。”
杨佺期笑着一指身边的一个随从,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拎了两坛好酒:“我连庆祝的家伙都带来了,刘裕能赢我们荆州将校,这一场,也不在话下,到时候,咱们一起喝个痛快。”
他说着,转头对着那掌柜沉声道:“这些兄弟们的入场钱,也全包在我们身上了,八百钱一个人,不罗嗦,再跟我讨价还价的话,信不信我们一起拆了你这鸟场子?!”
那掌柜满脸通红,咬了咬牙:“罢了,八百就八百,点清楚你们的人数,然后过来一个个通行。”
向靖笑着向前挤去,前面排的那二十多人,有些刚想叫唤,但看看这些北府壮士们强壮的身躯,门板儿粗的体格,全都把到嘴边的骂娘话给咽了回去,再也不敢吱声,乖乖地让开一边。
高处的一个看台上,刁逵一脸堆笑地站在王国宝的身边:“王仆射,今天看来咱们能赚大了,一场格斗下来,足有几千万钱呢。”
王国宝的眼中冷芒一闪:“刘裕今天必须死,给我盯紧那些北府军汉,千万别让他们闹事,惊了圣驾,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亡国阿宝女仆装()
刁逵的脸色一变:“哎呀,这层我倒是没有想到,上次这些北府军汉有刘牢之管着,不敢造次,但刘牢之上次就跳下来参战了,这次刘牢之没来,在家照顾他儿子呢,这些家伙统一着装前来,不会是来寻衅滋事,甚至想要劫走刘裕的吧。”
王国宝哈哈一笑:“刁廷尉,你现在果然有不少长进,这点都能看出来了,不错,刘牢之这回不来,是有意的,一定是王恭指使,让他脱了这个干系,刘裕伤得这么重,这回怎么可能活下来?可那个慕容凤,身为使节,却主动请战参加决斗,决没这么简单,我看,八成是想用金蝉脱壳之计!”
刁逵睁大了眼睛:“什么金蝉脱壳之计?王仆射,小人愚钝,还请明示。”
王国宝不耐烦地歪了歪嘴角:“真是愚蠢,这话还要我解释?罢了,看在这段你为了缓和我跟王爷的关系,四处奔波,我也提点你几句吧。不过,这话可不能在这里说,而是要到王爷面前去说。”
刁逵的脸色一变:“别啊,仆射大人,王爷的气还没全消呢,毕竟上次你有点过分了,在宫中见到他都不打招呼,还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气得王爷都拔剑掷向你了,当时可真的是吓坏下官了,从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王国宝叹了口气:“这事是得怪我,我那阵子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忽略了王爷的感受,现在王爷不肯见我,反过来跟孙泰那个妖人在一起,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那些妖贼是想借着王爷的势,在全国范围内传教布道,最后取代我们世家的天下,绝不可以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你帮我准备的衣服,你可准备好了?”
刁逵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色:“准备是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只是仆射大人,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你真要穿上奴婢的衣服在王爷面前,也许他是消了这口气,可是以后您这面子,还往哪放啊?”
王国宝恨恨地一跺脚:“你懂个屁,穿奴婢衣服就真是奴婢了?当年司马宣王和诸葛亮相持的时候,诸葛亮也送他女人衣服以激将,可司马宣王还不是笑着穿上了,这才是大人的气度,我这次惹了这么大的祸,把王爷气成那样,不真心毁过,如何能让他消气,就按我说的,快去准备吧,对了,让王爷今天的位置,不要那么显眼,最好能安个屏风,虽说我不介意这个,但是若是让太多人看到了,对王爷的面子也不好吧。”
刁逵会心一笑:“这点您就放心吧,下官会安排周全的。”
半个时辰后,西侧看台,司马道子懒洋洋地躺在卧榻之上,身边的几个美貌侍婢,有的在打扇,有的在给他捶腿捏肩,还有一个,在拾着面前果盘里的蜜饯,往他的嘴里放,门口放下了一道珠帘,外罩轻纱,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这片温柔乡,而司马尚之全副铠甲,身形伟岸,持剑立于棚外,以为护卫。
刁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司马道子睁开了眼睛,不耐烦地说道:“刁大人,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要把孤跟皇兄分开?你说要给孤一个解释的,孤在等你的解释。”
刁逵在外面恭声道:“因为今天有一个人,是王爷一定要见的,这个人只有王爷能见得,陛下最好不要见。”
司马道子来了兴趣,坐起身,推开了身边的美妾往自己嘴里递果脯的素手:“是何人要见孤啊?”
门帘一掀,一个滚圆的身形,身着奴婢的衣衫,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磕头如捣蒜:“罪臣,不,罪奴王国宝,见过王爷,还请王爷重重地处罚罪奴!”
司马道子吓了一跳,直接从卧榻上跳了起来,马上,他就变得愤怒起来,本能地大骂道:“王国宝,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居然还有脸来见孤,孤今天,孤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
他说着,一把抽出榻边的宝剑,剑气弥漫在整个小棚之中,一直坐在侧面的司马元显大叫道:“父王,万万不可啊。”
王国宝向前一扑,一下子抱住了司马道子的腿,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抹得他那上好的绸缎裤子上到处都是,他哀号道:“王爷,你下手吧,只有死在你的手下,罪奴才会心安啊,也只有这样,才能赎回罪奴的大罪啊!”
司马道子有些回过神来了,他意识到王国宝毕竟是朝廷大员,身居相位,真要自己一剑杀了他,恐怕会惹来大麻烦,他恨恨地把剑往地上一掷:“罪奴?你的罪,死一万次都不够,要是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自杀吧,免得脏了孤的手!”
王国宝抬起了头,胖脸之上,那只剩一条缝的双眼中,尽是泪光:“王爷,都是罪奴得意忘形,对您失敬,可是罪奴万万没有背叛您啊,有人把这些事给夸大,说罪奴吃里扒外,背叛王爷,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谗言啊。”
司马道子咬了咬牙:“没有冤枉你,你就是吃里扒外,若不是你投靠了皇兄,又怎么会对孤这样的态度?”
王国宝哭丧着脸:“那是因为那阵子王恭本想起兵谋反,带北府军入京诛杀罪奴,罪奴本来很害怕,因为罪奴的弟弟当时在荆州还没有掌军,没到跟王恭全面对抗的地步,所以不得已,给他写信请罪,说什么要效忠皇帝的话,这些都不过是缓兵之计,因为怕王爷生气,没敢告知,后来刘裕回来了,带走了北府军的老兵骨干,王恭想要谋反之事,也就没了下文,罪奴得意之余,怠慢了王爷,却给小人中伤,说罪奴要改换门庭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罪奴就算是死,也不能承认的,罪奴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皇帝那里的人,早就得罪光了,哪可能还有回头路啊,罪奴对王爷的一片真心,天日可鉴!”
司马道子心中一动:“你说的可是真话?你当真没有投向皇兄,做他的忠臣吗?”
王国宝咬了咬牙,举手指天:“神明在上,如果我王国宝说的有半字虚言,天打雷劈,叫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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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王前屈膝王后杀()
司马元显冷冷地说道:“王仆射,话可以乱说,这誓可不能乱发啊,抬头三尺有神明,这个道理,你身为高门世家贵子,会不懂吗?”
王国宝满脸堆着笑:“世子啊,罪奴这些誓,可是字字属实啊,之前假意向王恭屈服示好,乃是权宜之计,因为顾及王爷的面子,没有向王爷禀报,这是罪奴的错,但罪奴这些年帮着王爷,哦,不,是自己所为,罪奴这些人对付了这么多站在皇帝那边的儒生,又怎么可能回头呢?我可是连我的岳父老丈人都扳倒了啊,天下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