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王助教是问这个啊。”那小吏微微一笑,“王助教有所不知,这算学是开授给八品以下官吏子弟的科目……”小吏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他说了一遍。
王小麦听完这才明白,国子监本来修习算学的人就不多,王世充元日搞了个“封诰大典”之后,官员最都升了一级。九品变八品、八品的变七品,因此本来就不多的算学的学生就更少了。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洛阳现在是首都,这些洛阳的官员都是正儿八经的京官,品级都不低。八品以下的官员多是些底层官吏,他们往往比那些高官更重视子女的教育,不肯让子孙修习算学这种小道。这个时代,算学学的再好,也做不了高官,还不如读私塾。王世充又来了这么一出邀买人心,所以才出现如今算学一个学生也没有的窘境。
了解完情况,王小麦真是哭笑不得。亏得自己还一腔热情的打算培养几个牛顿出来,如今是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了看自己熬了好几天夜编写的这本教材,真是……唉……
王小麦垂头丧气的转头要走,小吏却叫住了他。
难道这事还有转机?这人准备帮自己拉几个学生过来?王小麦满怀期冀的看着他。
“王助教的役力已经安排好了,在下看王助教现在时间……还算充足,要不现在您看看,不行再换?”小吏眨着眼看着他。
原来是这事,王小麦心有不甘的点点头:“那就现在看看吧。还未请教兄台贵姓?”这人说话还挺委婉,什么叫时间还算充足?这根本就是闲着没事做。
“在下姓陈,是寺内的记事。”
“原来是陈记事,失敬失敬。”王小麦拱拱手。
“劳烦王助教等一会儿,我马上带人来。”陈记事说完踏出了门外。
不一会儿,陈记事便领着一个瘦瘦的少年回来了:“王助教您看还满意吗?”
王小麦上上下下打量了这少年一遍,还算干净,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少年有些怕生,怯怯的答道:“梁三,今年十二。”上次这陈记事说这少年十一,怕是还按去年的年龄说的。
王小麦点点头:“听说你父亲是个马夫,你可会养马?”
“会的,俺爹喂马的时候经常让俺搭把手。”
“那好,你就跟我来吧。”王小麦满意的点点头,又对陈记事道了谢,便领着这执衣梁三走了。
先带着梁三认了认自己的棕马,叮嘱他按时喂养,又带他在国子监转了一遍,嘱咐他记下路。这少年倒还算聪明,说了一遍就记了个差不离。兜兜转转,又回到学堂,惊奇的发现,学堂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学生王二月拜见先生。”那人见王小麦进来,起身躬身施礼。
王小麦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第一个学生,白白胖胖的,一双小眼睛眯眯着,着实有些憨态可掬。
“咳……”王小麦清了清嗓子,“你是算学的学生?”他怕再闹个乌龙就笑话大了,又确认了一遍。
“学生正是。”
“好!有前途!”欣慰的看着眼前胖胖的少年,王小麦心情大悦。
王二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
“今年多大了,算学有没有基础?”王小麦问道。
“过完年十四了,算学有一些基础,会一些基本的计算。”王二月老老实实的回答。
有一些基础更好,王小麦更满意了。让他先坐下,对门外的梁三招招手:“你也进来一起听课。”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这梁三给自己喂马,也不能亏待了他。
“唉。”梁三答应一声。
“二月,这有一套试题,你做完交给我,我判断一下你的基础。”王小麦从腋下抽出一张宽纸递给他,又转头对梁三说,“你也一起做,俩人不准商议,不准互相抄袭。”梁三没有纸笔,又把纸笔给他用。
俩人抓耳挠腮的做了半个时辰,这梁三更是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多次。王小麦拿过二人的答卷,摇了摇头。王二月还好,普通的加减乘除运算都做对了,但复杂的问题就答不上来。梁三更糟,只做了最简单的加减法,还错了好几题,怕是刚才数手指头数岔了。
王小麦叹了一口气,这套卷子难度最多不超过五年级,没想到却让这两个应该初中年级的少年如此为难,可见现在的数学教育之落后。
没办法,只能从基础开始一点一点慢慢教了。尤其是这梁三,怕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得教他认字。
在沙盘上写了从零到九十个阿拉伯数字先让他们认全。
“先生……”王二月似乎有话要说。
“何事?”
“其实,俺爹叫俺来上算学主要是让俺学习如何记账的。这些东西就不要学了吧,你直接教俺咋记账就行了。”原来这王二月的家里开了几家粮铺,颇有些家资,他爹便花钱捐了九品散官的虚衔。商人重利,这王二月他爹原本也没打算让儿子读书考状元,只是想让他学点生意上用的到的账务知识方便以后接班。反正在家请先生教也得多花份钱,国子监反而不用缴费,便打点了一下把儿子送进来了。
“学记账……”王小麦无语。你爹这是把大隋的最高学府当成蓝翔技校了,这招生的人也不看严点,啥人都往里边招。
平日的国子监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首先得够身份,其次学问基础还不能差了。隋文帝杨坚曾经见长安国子监徒有众多的师生,却没有为国家输送多少人才,便大幅削减了国子监的师生人员。隋炀帝杨广在位的时候,又觉得国子监人数太少,把学生扩招到了一千多人。而现在的洛阳国子寺,只是一个因皇帝杨侗登基所设的应政治需要而存在的机构,实际上却不受重视,要不然也不会只有寥寥的师生,甚至连王二月这等商贾的子女也混进来了。
“对啊,俺爹说了,俺家有三家米铺,两家粮铺,不会记账容易被底下掌柜糊弄了,这可不行。”王二月掰着手指头说。
自己唯一的学生竟然是来学会计的,王小麦哭笑不得,不过作为师长,身负传道授业解惑的重任,必须把他引导上正途。清了清嗓子:“王二月,你可知道西方有位著名的的人物叫阿基米德的,他可厉害了。从小就刻苦学习算学,最后成了一个很伟大的算学家,连国王都很佩服他的。所以呢,其实算学并不只是计算数字,还有很多其他很有意义的作用。”
看着俩少年惊讶的眼光,王小麦觉得自己的教育很成功。
“那他后来呢?”王二月眨眨眼问。
“唔……后来……”王小麦有些为难的说,“后来他在研究算学的时候被人杀死了……唔……不过这不。我们只要学习他这种刻苦钻研的精神就好了……啊哈。”
举了个不合适的例子,王小麦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俩人总算安安稳稳的开始学习阿拉伯数字了。又安排了些课业任务,王小麦伸着懒腰走出了学堂。
溜达了不远,王小麦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原本门可罗雀的国子监门口如今竟然停满了车马,络绎不绝的人群穿过大门走进监内。这些人都是些官员,中间甚至有不少的紫袍也在其中,这可都是些洛阳的高官。难道要在此召开大朝会?没接到通知啊。的,、、,,、、
第三十二章 看不见的小虫子()
人群中看见一个熟人,好久不见的郑长史,现在应该叫他郑御史了。元日的“封诰大典”王世充封了他做御史大夫,从三品的高官。只是不知道这节日后的第一天上班这些人衙门里,跑到这国子监来凑什么热闹?
走到郑御史前见了礼,便向他询问起缘由来。
郑御史苦笑一声:“继开你有所不知……”
原来,这王世充元日在桥上说的那番话还真做到了。初二一大早,他就让手下搜罗的那些太尉府官吏去府上上班了。王世充专揽朝政,事情无论大小,都要通过太尉府;这直接导致洛阳的台、省、监、署各官府,都无事可做。
王世充还在太尉府的门外树立了三个牌子,一个牌子招求有武勇智略、能带头冲锋的勇将;一个牌子招求有文学才识、善于处理政务的文人;一个牌子招求遭受到冤屈、郁郁不得诉说的人。
如今,每天都有数百人上书陈事,王世充都亲自接见,亲自批文,殷勤慰问。真可谓是事无巨细,事必躬亲,一副勤政爱民的嘴脸。
王小麦摇摇头,这王世充的戏演的也太过了,作为实际上的洛阳最高当权者,如果事事都要过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后世的学都说了,最好的领导者,并不是带头工作的劳动模范,而是要让手下的职工发挥出最大的工作的效率。这王世充恰恰犯了领导者的大忌,真是不足与谋!
“那就是说你们时间……嗯……比较充足喽?”王小麦了一下用词,“又为何不约而同的都来这国子监?”
“继开你初涉仕途,想必很多消息还有所不知。”郑御史说,“只因你一言,当时被软禁的十几位大儒便分裂成了两派。这件事早就在洛阳的士人中传开了,满朝的官员人尽皆知。孔祭酒今日又邀请了十几位儒者前来商议此事,要定什么辩论之法。此事事关儒学正宗,又恰逢我们这些人无所事事,人都想参与其中,若是有只言片语流传于后世,也算是名留青史了。”
“那就不怕王太尉追究你们擅离职守?”王小麦又问。
郑御史叹了口气:“我等皆来国子监钻研书本,只怕是王太尉高兴还来不及,又有何怪罪之说。”
“原来如此。”想不到自己当日的一番胡言乱语,竟然引起了一场学术讨论,这些人也都是闲的无聊,一个个都被架空了还想着能跟着老孔老徐他们沾光,倒也是东方不亮不西方亮。
国子监熙熙攘攘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二月份,王小麦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三次休沐。
一大早,还没睁开眼的王小麦就被宋老三唤醒了。
“着啥急,我这好不容易才放个假。”王小麦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出了门。
“我一连去看了好几天了,那些坛子里早已经不冒气泡了,打开一个封口看了看,和你说的情况差不多,今天就能出出酒了。”宋老三兴奋的说。
俩人骑马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一处看起来有些破落的院子外。酿出王小麦所说的那种烈酒,宋老三特意在北市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又专门找了信得过的以前的军中袍泽照看。
宋老三本属卫戍东都的府兵,骁果叛乱杀死杨广之后,杨侗在洛阳登基,便把这只洛阳的府兵划天子的近卫部队,称为右屯军,平日里负责洛阳城和皇城的卫戍工作,算是天子的禁卫军。没过多久,王世充兵变,便把这支部队拆分了,只留了以下小部分人保留了部队的番,其余的收编的收编,遣散的遣散。
院子里的这几人便是以前宋老三的部下,都是因为年老被遣散的禁军。当兵的吃粮,这些人被王世充赶出军队之后,没了收入,只能整日的在洛水边的码头干些苦力活,饥一顿饱一顿。这次宋老三又联系上了他们,这些人二话不说的就来了,他们了解宋老三的脾性,知道老宋不会亏待了自己。
宋老三说,别看这些人有的头发都白了,可大部分都是三次去过高句丽战场的老兵,能活着回来的,个顶个的都是百战精兵,只怪王世充不识货,只认他那些淮南老部下。
精兵不精兵的倒是无所谓,王小麦也没打算要造反,主要是这些人都靠得住就行。别像上次煤炉一样,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给别人做了嫁衣。他倒是不担心铁匠把那个分馏器流传出去,分馏器只是酿酒过程中的一环,这个院子里的东西才是整个环节的核心。
老兵搬出了一只坛子放在王小麦面前,揭开封口,一股刺鼻的气味就钻了出来。王小麦捂着鼻子看着坛子的液体,满意的点点头:“发酵的不错,已经可以开始了。”
“俺们兄弟都是轮流守夜,按照公子的吩咐十二个时辰一刻不停的照看屋里的几个煤炉,屋里始终保持着夏日闷热天气的气温。”老兵拍着胸脯说。
“这样就很好,不过你们要注意,现在开春了,天气会越来越暖,要适当的减少煤炉的数量,不能过热知道吗?”王小麦叮嘱道。
“中。俺们记下了。”
“大叔你怎么称呼?”
“叫啥叔,公子莫折煞俺们,叫俺老黄就行了。”老兵搓着手说。
“老黄。”王小麦记下了,一口黄牙却是够黄。
“小麦,为啥这屋里还非得弄得这么热?”宋老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