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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兄弟,刚才为何你突然拒绝魏公封赏?”刚从李密那里出来,秦琼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起王小麦原因。
王小麦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魏征,低声说道:“叔宝兄认为此战胜算如何?”
“此战?”秦琼疑惑的看着王小麦,“难道你认为我军会败?”
王小麦当然不能说“是”,他只好故弄玄虚的说道:“无论从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我军似乎都已稳操胜券。只是在下心中稍有些不安,秦将军熟读兵法,古今的战例想必也是了熟于胸。可是你想想,自古以来,似乎的战争认为自己必胜的那一方最终必败。比如淝水之战,苻坚动用百万兵力,自夸能够投鞭断流,结果一战败亡,传下风声鹤唳的笑谈。还有最近的例子,隋帝杨广动用百万兵力征伐高句丽,没有胜过一次。苻坚和杨广都是战功赫赫的君主,他们不能说是不通军事,但是为什么都失败了?自古以来都是骄兵必败,哀兵必胜,瓦刚全军上下都认为此战必胜,这便是骄兵;而王世充屡战屡败,如今又被围困于洛阳城下,朝不保夕,这是哀兵。叔宝兄觉得如何?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薄的见识,不足为外人道。”
秦琼摇了摇头:“无论从军事的角度出发,我都不能接受你的看法。”
“都说了,这只是在下一点浅薄的见识,况且我确实想回家乡侍奉二老。叔宝兄的一番美意,在下心领了。”王小麦告别秦琼,快步追上了前面的魏征。
秦琼叹了口气,这个王小麦,总有些与别人不一样的想法,也罢,看来自己强拉他入伙是强人所难了。
“玄成兄,玄成兄,等等我……”王小麦紧赶慢赶,总算追上了前方的魏征,听说魏征早年做过道士,他就差说一句道友请留步了。这家伙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性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
魏征闻言停住脚:“不知王先生有何见教?”
“在下初来乍到,对府中的事物不甚熟悉,劳烦玄成兄给带个路。”王小麦恬着一张脸说。
魏征觉得眼前这个家伙一点也不懂礼数,一口一个“玄成兄”叫着,我和你很熟吗?不过他是个读书人,心里觉得拒绝别人不是一件美德,于是便给他指了指路。
“不知玄成兄现在官居何职?”听完魏征的指路,王小麦好奇的问道。
“文学参军事。”魏征不情愿的回答,他倒不是觉得自己的官职太小,而是耻于和眼前这家伙为伍。
“原来咱俩是同僚啊,失敬失敬。”王小麦自然不知道魏征心中所想,还是恬不知耻的往上凑,“那咱俩就是同路喽,玄成兄贵庚啊?婚否?唉唉唉……玄成兄,你慢点走……”
“对了,我叫王小麦,玄成兄不要一口一个王先生的叫我了,太见外了,直接叫我小麦好了。”一路上魏征已经快被旁边这只乌鸦吵死了,这家话各种白痴的问题层出不穷,甚至还问起了自己的家事。魏征觉得他刚才在魏公面前的那番话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自谦的意思,这个人真的没有什么才学,甚至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郑长史就在这里面。”魏征来到一座偏房前指道:“在下还有一些公事就不陪你进去了自便。”说完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他真是被这个人搞怕了。
“哎,玄成兄……”王小麦刚要道谢,却发现魏征已经跑没影儿了,“真可惜,还没问到他和他娘子是怎么认识的呢。”王小麦摇了摇头。
长史大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他唤过手下一名小吏:“你去为王参军安排打点一切,不可轻慢。”
小吏称“是”,王小麦谢过长史,便随这名小吏出了屋子。
那名小吏办事也是极为利落,没大晌的功夫就为王小麦安排好了食宿,这小吏得知王小麦身无长物后,又带他到账房提前支取了一贯铜钱作为日常用度。金墉城本来就不大,现在瓦岗军的领导层都在这里,所以王小麦只有一间瓦房可住,不过好在是正房,旁边的屋子也都是住了些同等级的官员。
“王参军,现在府中用房紧张,因此公务都是两人共用一室。现在只有这间屋子还有空闲,不过请恕我提醒一句,里面这位大人脾气大的很,好几位同僚都被他言语挤兑走了,所以现在他的屋子至今只有他一人,等有了空房,我立马给您安排调换您谅解。”打点好了一切,小吏便把王小麦带到一处房前说道。
“如此,就多谢了。”对方脾气不脾气的王小麦倒没什么,反正自己都是打定了主意在这混日子,谁也不得罪。
“在下张詹,王参军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告辞了。”张詹摸着怀里的二百文大钱心满意足的走了。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件事无论放在古代还是后世,都是一样的,王小麦之前在工地上跑各种签章的时候早就悟出了这个道理。
王小麦推开房门,却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坐在屋子里。【!,。
第十一章 王小麦参军()
“玄成兄,咱俩真是有缘。”王小麦没想到自己去竟然和魏征分在了同一个办公室。
魏征正执笔写字呢,王小麦这一嗓子下去,顿时吓了他一跳,手一抖,笔走龙蛇的一篇文章立马多了一个墨点。这篇文章眼看就要写完了,没想到却毁在了王小麦手里,魏征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玄成兄,我知道你看到我很激动,先放下笔,都抖了一身的墨点子了。”
魏征闻言忙放下笔,手忙脚乱的胡乱抓了一张纸擦拭着衣服。
王小麦在魏征对面的书案前坐下,单手托着下巴近距离欣赏着这位千古名臣。“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恐怕是古代君主对臣子最高褒奖,自己如今就在这位千古人镜面前,观看他惊慌失据的一面。
“对了,玄成兄,刚才还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完呢。”
“哼!”魏征冷哼一声,却并不抬头看他,重新拿了一张纸,书写刚才那篇未完的文章。
“玄成兄,你之前是做过道士吗?……”
“哼!”
“玄成兄,你觉得唐国秦王李世民这个人怎么样?……”
“哼!”
“玄成兄,你家中除了娘子还有何人?……”
“哼!”
正在魏征被王小麦骚扰得不胜其烦的时候,推门而入的郑长史解救了他。
“长史大人,昨夜洛阳之事,魏公可与诸将定好了对策?”二人一同起身向郑长史见过礼,魏征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郑长史点了点头:“已然决定好,我军即日开始围困洛阳,逼迫王世充投降,若王世充不降,他城中缺粮,必求与我军速战,到时我军主力精锐尽出,势必全歼王世充军于洛阳城下,如此,东都唾手可得。”
“不可,我军虽多次取胜,但是骁兵悍将死伤很多,瓦刚军又无府库,兵士打胜了仗,也得不到赏赐,都是心灰意冷。从这两方面来说,我们都不宜与敌交战。如今我们坐拥地利,魏公为何不听从我的计策,而急于与敌军决战呢?”
“你这只不过是老生常谈。”郑长史面无表情的说,“魏公已有定计,无需多言。”
“此乃奇谋深策,怎么会是老生常谈?”魏征有些急了,“魏公今日不听我的计策,将来必有后悔的一天。”
“魏参军你注意言辞!”长史厉声喝道。
“长史大人切莫生气,”见两人越说越僵,王小麦上前转移开话题,“不知长史大人前来有何事要吩咐我等?”
“大军即将开拔,两日内,你二人需将所需粮草辎重计算清楚,不可有误,此为军机,不可泄露。”郑长史身后的侍从将一本册子放于魏征的桌面上,说完拂袖而去。
“不管如何,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玄成兄又何必生气?”王小麦劝解魏征说。
“不与为谋。”魏征气呼呼地说。也不知道他是在骂李密还是在骂自己?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王小麦见魏征不大搭理自己,拿起他桌上的册子回自己的座位去工作了。
这个年代的账目还是比较容易看懂的,基本上都是流水账。不过王小麦的断字功力就比较差,一页看了大半天才弄明白,在旁边的纸张上记下。
“咦?”王小麦翻看着册子,突然一阵疑惑,“玄成兄,你过来看看,这一点我有点看不懂。”
魏征已经坐了大半天,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不情愿地挪动着步子来到王小麦身边,朝王小麦所指之处看去。
“玄成兄请看,我军为何还有粮食要送往王世充军?这不是资敌吗?”王小麦疑惑的问。
魏征看后也是疑惑不解:“不会是记录有误吧?不过郑长史此人虽然有些迂腐,但不至于犯如此大错,我还是亲自去问问他。”
“玄成兄,你这脾气太大,还是小弟陪你一同前去吧。”
俩人问过郑长史,郑长史回答说无误,确实有一批军粮要送往王世充处,这是魏公同意的。魏征闻言脸色大变,王小麦赶紧把他拉出去。
“魏公怎可如此昏聩?”魏征破口大骂。
“玄成兄,慎言……”王小麦环顾四处,发现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拉着魏征回到俩人房内。
“刚才不是郑长史所言,王世充有意投降,这批粮食是安定洛阳军心吗?”王小麦宽慰他说。不过他知道,王世充最终没有开城投降,而且还打赢了瓦岗军。
“投降便投降,打开城门便是?何必提如此要求,这必是王世充的缓兵之计。”魏征气冲冲地说。
厉害呀,看来魏征不仅只是个善于给上司找不痛快的刺头,对事物的判断也是极为精确,此人日后成为一代名臣,不是没有道理的。单凭他给李密出的那个计策来说,无论如何,瓦岗军都处于了不败之地。如果李密能够听取他的计策,最终这天下到底姓哪个李还很难说。不过可惜呀,李密最终落得个横死战场的结局。
“王参军,你画的这方格是何意思?”抱怨归抱怨,工作还得做。这魏征刚低下头就发现,王小麦在一张纸上画了许多有横竖线组成的格子,上面填满了他不认识的阿拉伯数字。
王小麦又把阿拉伯数字为他介绍了一遍。
“想不到胡人竟然有如此聪慧者,这十个数字都能一笔写成,比如这个零,直接以圆代替,比我汉家少了十几笔,的确省时省力。”魏征赞叹道。
“至于这些格子,我叫它表格,这两行叫表头,分别代表了两个不同的量度。比如这句话,”王小麦指了指册子,“人负米六斗,卒自携五日干粮,人饷一卒,一去可十八日:米六斗,人食日二升。二人食之,十八日尽。若计復回,只可进九日。二人饷一卒……”王小麦一口气读完上面的话,“这些文字虽然把每个兵士和每个役夫所耗的军粮粮都能交代得很清楚,但是我们每次要计算的时候,却不得不再翻开此页,重新计算出单兵所需的粮草,非常的麻烦人看上去头昏脑胀。”
魏征点点头:“不错。”
“因此我把每个固定的单位在固定的时日内所耗之粮草与之相对应,便得到此表格。这个固定单位可以是一个士兵或一个役夫,或者是其他的组合,这便是表格竖向表头,而大军所耗的时日,便是表格的横向表头。这样无论是有多少士兵和役夫,他们要行军多少日,我们都能立刻在表中找出对应的数据加以计算,能够大大的加快计算的速度。而且这样的表格看上去一目了然,不容易出现错误。”
随后王小麦当着魏征的面计算了一个实例,魏征也在一旁用原有的算法,作为比较。结果还没等魏征把纸上这些数字搞明白,王小麦那里已经算出结果了。过了好半天,当魏征写满了第五张纸的时候,他终于算出了结果。两个数字一比较,分毫不差,魏征忙躬身称受教。王小麦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却有些暗暗得意,一点雕虫小技,就把一代名臣给唬住了。
“其实我在制作这个表格的时候,所费的时间也不短,不过只要做完一次,再次计算只需要直接运用即可。归根结底,表格上所表达的其实和那行文字是一样的,只是它给我们的感官上更加直观,辨识度更高。”王小麦最后总结说。
“不然,王参军的此项创举虽看似稀松平常,但其意义却绝不止数字计算这一道,魏某可以预见日后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会因此项创举而受益。”魏征不愧是一代名臣,短短的时间,就想到了这种能给人以非常直观感受的表格广泛的应用,可谓举一反三。
王小麦心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