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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一座茶楼,于是走了进去。坐了下来,要了一壶好茶,问茶博士:“前面那一家是不是李师师的地方?”
茶博士点了点头,“正是东京上厅行首,李师师。(
陈枭笑问道:“听说这李师师和当今圣上打得火热?”
茶博士慌忙道:“不可高声,小心耳目!”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陈枭对武松道:“兄弟,我们去看看这个李师师
。”
武松皱眉道:“不过就是青楼粉头,稍有风姿而已,有何可看!”陈枭呵呵一笑,站了起来,拍了拍武松的肩膀,“走吧。”武松无奈,只得站了起来,取出几枚铜钱扔在了桌子上。
一行人从茶馆出来,径直走进了李师师的大门,来到前厅。只见正中间挂着一碗琉璃鸳鸯灯,下面放着一张铺着锦绣的的香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缕缕青烟冉冉而出,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下面四张香木锦绣交椅一字排开。前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陈枭几个人穿过前厅走进天井,只见前面木楼下又有一座客厅。布置与前面不同。里面布置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悬挂着一盏玉棚好灯,两侧窗下红漆木桌上摆放着各种古董,后面横排着一架仕女舞蹈屏风。这里依旧没人,静悄悄的。
武松扬声喊道:“这里没人吗?”
屏风后面立刻传出脚步声,只见一个穿着绿衣裙梳着双鬟发髻的丫鬟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丫鬟看见来人,连忙道了个万福,问道:“几位客人高姓大名?从哪里来?”
陈枭道:“我们是东平郡来的,想见一见李姑娘。”
丫鬟打量了陈枭一眼,见他高大英武,不由的怦然心动,说道:“此事婢子做不得主,得转告李妈妈。”随即就转进了屏风后面。片刻之后,只见丫鬟领着一个五六十岁浑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的妇人出来了。
李妈妈打量了陈枭几人一眼,心中暗暗惊异,她也算是识人无数了,但却从未见过陈枭和武松这样的人,倒不是说两人的长相,而是说两人的气质,陈枭虽然面带笑容,然而双目之中却隐隐透出让人心悸的血腥之气,而武松则刚刚硬硬,不苟言笑,很难想像,这样的人竟然会来妓院?
陈枭抱拳道:“想必这位就是李妈妈吧?”
李妈妈点了点头,请几个人坐下。陈枭和武松在靠门口的小床上坐了下来,其他四个人则立在门口,如同雕像一般。
李妈妈在里侧的小床上坐下,打量了陈枭几人一眼,问道:“这位公子面生得很,想来是第一次来吧?”
陈枭点了点头,“早就听说李姑娘的名声,今日进京顺便过来希望能够一睹芳容。”随即朝身旁的武松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站了起来,把一个小包裹放到李妈妈旁边的香桌之上,然后回到陈枭身旁坐下。
李妈妈打开小包裹,看见了一锭大大的金锭,登时双眼一亮,随即却流露出为难之色。
陈枭将李妈妈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她在为难什么,于是说道:“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想见见李姑娘芳容。”
李妈妈笑了,当即站了起来,“公子稍后,我就去唤我女儿。”随即就匆匆忙忙地转过屏风去了。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身着粉红轻纱的妙龄女郎在李妈妈和先前见过的那个小丫鬟的陪同下进来了。只见她体态轻柔婀娜,仿若扶风杨柳;肌肤洁白,欺霜赛雪;一头秀发,好似瀑布,一张娇艳,玫瑰花开;一双美眸似有情似无情,一点红唇荡漾着勾人的韵味;什么嫦娥,什么貂蝉,若是在她面前,只怕都要稍逊一筹!陈枭愣住了,就连一向视女色如粪土的武松也不禁失神了。
陈枭站起来,抱拳道:“见过李小姐
。”
李师师点了点头,走到陈枭对面的小床前,侧身坐了下来。李妈妈和小丫鬟分别立在她左右两侧。
李师师纤手一展,“公子请坐。”好声音好似黄鹂,动人心扉。
陈枭坐了下来。
李师师对小丫鬟道:“给客人上茶。”
小丫鬟送上了茶水,然后回到李师师身旁。
陈枭看着李师师,一脸感慨地道:“早就听说李姑娘艳盖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能亲眼见到李姑娘,实在是在下的福分!”
李师师淡淡地道:“公子过奖了!师师不过是红尘歌女,靠卖笑为生,有何稀奇之处?纵然有几分样貌,却又有何用?既不能像文臣那样为君上出谋划策,也不能如武将那般斩将夺旗开疆拓土,其实只是个无用之人,最多也只有一些供人娱乐的资本罢了!”
陈枭感觉李师师的话语中充满了郁郁之气,微笑道:“李姑娘太自谦了!其实文臣也好,武将也罢,又有几个是真正有用之人?文臣一天到晚只知道阿谀奉承搜刮民脂民膏,武将贪生怕死苟且度日,外敌一来就鸡飞狗跳,逃得比百姓还快!若要像这些人这样,还不如一杯酒,一张琴,享乐逍遥,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师师笑了笑,美眸流转,打量了陈枭一眼,红唇轻启:“公子谈吐非凡,不知是做什么营生的?”
陈枭笑道:“我位卑职低,可没有办法和小姐这里的常客相提并论,只是东平阳谷县的一名小小都头而已!”
李师师流露出惊讶之色,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陈枭一眼,又看了看武松,然后扭头看了看站在门口如同雕像一般的那四个黑衣武士。目光回到陈枭身上,“师师阅人无数,也见过那些声名盖天的宰相,也见过那些煊赫叱咤的大将军,然而无论宰相也好,大将军也罢,却无人能有公子如此的气质!公子说自己只是一个县衙都头,这话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莫不是公子不愿在这青楼花柳之地泄露自己的真姓实名?”李师师显得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陈枭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个人在美人面前是从来不说假话的!”看了李师师一眼,开玩笑似的问道:“难道李姑娘认为,凡身居高位者就一定气质非凡,而地位低下者就一定要非常龌蹉吗?”
李师师愣了愣,微微一笑,“师师失言了,还请公子见谅。”
陈枭呵呵一笑,“李姑娘言重了,在下怎么会责怪李姑娘呢!”
李师师思忖片刻,对陈枭道:“我观公子气宇非凡,且身边的随从也都是好汉中人,想来公子定然精通军略战阵之道?”
陈枭点了点头,“还行吧。”
李师师认真地道:“公子过谦了!枢密院的那些大人物师师都是见过的,可是他们本人的气质,他们身边的随从,均无法与公子相提并论!我认为公子定然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我可以为公子代为引荐,相信可以得到重用!”
陈枭明白她是想利用和皇帝之间的特殊关系将他推荐给皇帝,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同时也觉得这个风尘花魁,绝对不是一个仅仅只知道卖笑度日的红尘女子,而是一个胸怀家国天下的奇女子。
第22章 完颜青凤()
陈枭笑着抱拳道:“李姑娘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也非常感激!不过我这个人有个很不好的毛病,不喜欢通过这种途径爬上去!”
李师师突然变了颜色,霍然而起,冷冷地道:“看来公子是看不起师师这样的人,既然如此,恕师师不能奉陪了!”语落,也不管尴尬的李妈妈,转身转过屏风离开了。( 追了上去。李妈妈走到陈枭面前,一脸歉意地道:“哎呀,实在是抱歉啊!我女儿她可能是,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李妈妈很担心陈枭不悦之下问她讨要刚才给她的那一锭金锭。
陈枭和武松站了起来,陈枭笑道:“妈妈不必解释,在下并未放在心上。”随即开玩笑似的道:“也许师师姑娘是每月的那件事情来了,所以心情不好。不打紧。”李妈妈干笑了两声。
陈枭对武松道:“我们走吧。”
李妈妈于是将陈枭他们送了出去。在门口告了声罪,然后回来了。回到后厅中,看见李师师又出来了,不禁走上前埋怨道:“师师啊,你怎么突然就变颜色了?虽然那人不识好歹,却也没必要当着他的面翻脸啊!”
李师师冷哼一声,“此人太过无礼!我见他是个人才,有心抬举,他却拿我和官家之间的关系讽刺于我,我怎能不气?”
李妈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有吗?我怎么没有听出来?”
李师师懒得跟她解释,问道:“刚才我进去之后,他和你说了话吗?”
李妈妈道:“我说你心情不好,请他不要介意。他倒是一点不介意,还说女儿你可能是每月的月事来了,所以心情不好。”
李师师娇颜红了,嗔道:“还以为他是个英雄人物,没想到也是个纨绔之徒!”
李妈妈呵呵笑道:“这两件事不冲突的!就算是英雄人物,也喜欢美色啊!”随即皱眉道:“怪了!他不过是个县衙的都头,我们娘俩干嘛说他是英雄啊!呸呸呸!”
李师师微蹙眉头道:“此人气质不凡,是我生平仅见,绝非池中之物,将来说不定真的会成为名动天下名传青史的大人物!”
李妈妈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皱眉喃喃道:“他那双眼睛,好吓人的样子,妈妈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却没见过类似的人,也许他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吧!”随即笑道:“再大的人物也没有官家大啊!”李师师叹了口气,面有郁郁之色。
陈枭武松带着四个手下沿着御街走着,两侧的院落中依旧是彩带飘飘,依旧隐隐可见窈窕身影,婉转动人的乐声歌声不依旧断传来。
武松不解地问道:“那个女人怎么突然生气了?”
陈枭摸着下巴笑道:“不怪她,是我说错话了!”“大哥说错了什么话?”陈枭笑着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樊楼’,对武松道:“时间刚刚好,咱们去樊楼吃一顿。”
六个人于是走进了樊楼。只见宽阔的大堂内热闹非常,客人们吃喝闲聊,小二们小跑着往来穿梭,或者收拾碗碟,或者传菜递酒,忙得不亦乐乎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佳肴的馨香,还有各种酒水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陈枭六个人找了一个空桌坐了下来,立刻有小二上来招呼。然而就在这时,楼梯处突然传来了大响。循着响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儒衫的中年人正从楼梯上滚下来,而与此同时几个穿着裘皮衣,带着狼皮帽的男男女女哈哈大笑着从楼上走了下来。
陈枭打量了那几个人一眼。总共是六个人,四个应该是随从,另外两个应该是主人,一个是男的,胳膊粗大,腰阔十围,身体裹着熊皮,满脸横肉的脸上布满了钢针须,恶狠狠,好像一头直立的大灰熊一般;另外一个女的,裹着豹皮衣,腰间挂着一盘皮鞭,插着一柄匕首,一头秀发扎了无数个小辫子披在身后,模样不是特别美丽,但却有一种中原女子中难得一见的高挑健美的魅力,透露出一种奔放的没有任何约束的野性诱惑。
那个灰熊般雄壮的恶汉一脚踩在中年文士的身上,喝道:“快道歉!”
那中年文士又是恐惧又是委屈地道:“明明,明明是你撞了我,为何要我道歉?你太不讲理了!”
这时,整个大堂的客人们都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动了,围在周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虽然有人流露出愤怒的神情,却根本就无人敢上前劝阻。
那个高挑健美的异族女子一脸轻蔑地对中年文士道:“讲道理?你们汉人真是可笑!一只羊羔和虎狼讲什么道理,他只能祈求虎狼的怜悯!若真要讲道理,虎狼吞噬羊羔那才是道理,虎狼要是不吞噬羊羔那才是不讲道理呢!”
恶汉重重地踩了中年文士一脚,瞪着眼睛恶狠狠地喝道:“快道歉!否则我踩死你!”
中年文士吓得要死,嘴巴哆哆嗦嗦地便准备说出道歉的话来;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脸上都流露出羞辱的神情,却都敢怒不敢言;而那个恶汉和那个异族女子则流露出高傲轻蔑的神情。
中年文士张开口:“我……”
啪!突然飞来了一只茶杯正好打在恶汉的脑门上,撞了个粉碎。
所有人都是一惊。那几个异族人大为愤怒;周围的人们突然感到格外解气,随即却又担心起来。
“谁?!”恶汉大声喝道。几个异族人顺着茶杯飞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了六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没有周围其他汉人那种柔弱的气质,反而透露出刚硬凶猛的气质,为首的那两个尤为引人瞩目。异族女子不由的双眸一亮。
陈枭六个人离开座位,走到那六个异族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