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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玉接下传书,拆开来,看了一遍,眼眸中流露出惊讶之色。当即叫来一名女卫士,令她立刻备马。
陈枭和一帮龙虎兄弟在汴梁附近的森林中纵马狂奔,猎鹿打兔,玩得是不亦乐乎,一群杀场悍将此时俨然变成了一群尽情狂欢的顽童。只是陈枭他们玩得痛快,可是森林中大大小小的动物们可就倒了血霉了,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说,命不好的则在呼啸飞舞的箭矢下直接投胎去了,整个森林便像是炸开了锅似的乱做了一团。
就在陈枭他们尽情撒欢的时候,梁红玉策马追了上来,高声喊道:“大哥!大哥!……”
正玩得过瘾地陈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是旁边的花荣叫住了他。陈枭勒住马,没好气地道:“花荣,你干什么呢?现在是打猎时间,废话少说!”就在陈枭说话的这档口,鲁智深武松他们催马呼啸而过,越过了陈枭追赶正在前面仓惶奔逃的那几只黄羊梅花鹿去了。
花荣指着身后道:“嫂子来了!”
陈枭当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梁红玉正驱策她的胭脂马赶上来。
梁红玉策马奔到陈枭面前,勒住了马,忍不住嗔道:“我喊了大哥那么多声,大哥都没听见吗?”
陈枭呵呵一笑,道:“还真没听见!我只注意猎物去了!红玉,你跑来找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红玉当即取出刚刚收到的那封飞鸽传书递了过去,道:“燕京方面转发的军报。”
陈枭心头一动,接过传书,就在马背上看了一遍。随即喃喃道:“比我预想的情况要坏不少!怪了,金人怎么会抵挡不住倭人的进攻?”梁红玉也有同感,道:“金人虽然主力被我们牵制着,可是对付倭人应该问题不大,却没想到竟然被倭人势如破竹,如今连开京都丢了!”
陈枭翻身下马,走到一颗大树下,背着手望着远方的天空。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灿烂的阳光照耀着整片大地,大地一片亮堂。梁红玉和花荣也从马背上下来,走到陈枭的身后,知道陈枭正在考虑问题,所以都没有打扰他。
正在前面追逐猎物的一群彪悍大汉,发现大哥没有过来了,不禁纷纷勒住了马。回头望去,看见大哥正站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红玉嫂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众人下意识地感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折返回去。
来到大树下,纷纷翻身下马。
陈枭转过身来,笑着对众人道:“时间刚刚好,大家生火烤肉吃!”众人大声应诺,立刻忙碌起来。片刻之后,一堆篝火便在大树下升起,由于此时阳光正烈,这堆篝火虽然烧得很大,却是一点都不显眼。武松和花荣将一只洗剥好的黄羊架上篝火烘烤起来,顷刻之间浓郁的肉香和肉油滴入火堆中的嗤嗤声便令人饥肠辘辘食指大动了。众将手法娴熟,没过多久,一只黄羊便被烤得外焦里嫩色泽诱人了。鲁智深拔出匕首,将黄羊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就用就近找到的荷叶作为盘子,托着烤好的熟肉送到每个人的面前。陈枭调侃道:“让鲁大将军亲自送肉,我好大的福气啊!”众将大笑起来。
众人早就已经饿了,此时拿到喷香的烤肉,自然是狼吞虎咽起来。陈枭道:“刚才收到了来自燕京的飞鸽传书!……”陈枭这一开口,正狼吞虎咽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看向陈枭。
陈枭继续道:“金军在开京大败,倭人长驱直入,金军兵败如山倒!”
众人面面相觑,鲁智深忍不住骂道:“这些金人怎么变得如此饭桶!竟然连区区倭奴都对付不了!”众将纷纷附和,都认为金人连倭奴都对付不了实在是太窝囊了。
陈枭道:“此事也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顿了顿,皱眉道:“我原本预料我军攻击高丽不会讨得多少便宜,却没想到战事竟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开京都丢失了,金人这一败败得可真够厉害的!”
武松皱眉道:“战事如果继续这样发展,只怕整个高丽被倭人夺去也要不了多久时间了!”抬头看向陈枭,道:“大哥,咱们可不能让倭人捡现成的便宜!”众人纷纷附和,都骂倭人狡猾,竟然趁这个时候来捡落地桃子,叫嚷要出兵教训倭人。随即众人安静下来,看陈枭怎么说。
陈枭思忖道:“我的想法是,暂时不予理睬!”众人大感惊讶,梁红玉忍不住道:“如果不加理会,只怕倭人就真的占去了高丽!我们怎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呢?”众将纷纷附和,鲁智深叫得最大声。
陈枭没好气地冲鲁智深喝道:“和尚,你他妈的能不能别乱叫了!”鲁智深却瞪眼吼道:“不能!他妈的!让倭奴占去高丽,洒家可不答应!”
陈枭呵呵一笑,便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倭人一面加紧攻伐高丽,一面留意燕云的动静,眼见燕云方面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放下心来。
勇仁看完了刚刚收到的情报,哈哈一笑,对两位藤原大人道:“两位,我的预料完全正确。燕云军虽然在先前与金人的大战中获胜,却也是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出兵了。因此到了此刻,燕云方面都没有任何动静。我们可以完全放心了。”
两个藤原大人都流露出欣喜之色,藤原成亲连忙道:“殿下,我们应当可以把那二十万用来预防燕云的大军也调往高丽作战了。”
勇仁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看了两位藤原大人一眼,道:“立刻传令本田正太郎,率军前往高丽,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高丽收入囊中!高丽是我们的固有领土,早就该收复了!”两人一起嗨了一声。
相对于倭人的兴奋,金兀术就是懊恼得不能自已了。金兀术在御书房内来回踱着步,一副焦躁不已的模样。
张昌匆匆来到御书房,跪下拜见:“奴才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兀术停下脚步,看向匍匐在脚边的张昌,原本满腔的怒火顷刻之间却消失无形了,没好气地道:“起来吧。”张昌谢过之后,站了起来,垂首恭立。
金兀术将放在案桌上的一封军报扔给了张昌,没好气地道:“你自己看看!”张昌心头一惊,连忙打开了军报,一看之下面色大变,慌忙跪到地上求饶道:“陛下赎罪!奴才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金兀术哼了一声,气愤地道:“都是你献的好计,说什么征募高丽百姓加强守备,结果这些高丽奴才居然与倭人勾结,把好好一座开京城陷落了!”金兀术气愤难平,忍不住骂道:“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张昌连连叩头求饶,惶恐得不知所措。
金兀术的怒火消减了一些,只觉得此事也不能完全怪张昌,道:“起来吧。”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焚书()
张昌听见金兀术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心下稍定,慢腾腾地爬了起来。
金兀术道:“你在此事上的罪过,暂且记下。”
张昌听到这话,心头的大石登时彻底落地,连忙感激涕零地拜道:“多谢陛下天恩!”
金兀术对于张昌的表现十分满意。想到当前高丽的事情,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说道:“金军如今攻取了开京,兵锋锐利势如破竹,我只担心沾勒没办法挡住他们。”随即愤恨地道:“可恨我军主力都被燕云军牵制着无法调离,否则区区倭奴根本就不值一扫!”张昌连忙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想倭人能有几分能耐,不过就是趁我军主力无法抽身之际来讨便宜罢了!”
金兀术回到书案后面坐下,看向张昌,道:“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对付倭人?临时征召民军不用去想了,这些狗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昌为难地道:“要是不征募民军,根本就无兵可派啊!”随即心头一动,眼睛一亮,连忙道:“陛下想必是要放弃高丽了吧?”
金兀术没好气地骂道:“蠢才!高丽怎能放弃?不说高丽本身地域广阔土地富饶,就说它是东京路屏障这一点,也绝不能放弃高丽!如今东京路兵力单薄,如果高丽不能守住,岂不是要被倭人攻入东京路?朕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张昌不解地道:“可是,可是不放弃,我们根本就无兵可调啊!”
金兀术思忖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随即朝张昌招了招手,后者会意,连忙走到金兀术的面前,金兀术附耳低语了一番。张昌眼睛大亮,连称妙计。金兀术吩咐道:“你要预先准备粮草辎重,以供大军所需,有问题吗?”张昌信心满满,只说决不让陛下失望。
视线转到汴梁。
陈枭坐在御书房内,梁红玉等留守内阁成员都来了,颜姬正在向陈枭报告:“刚刚收到军报,倭人大军已经攻破了原高丽的西京平壤。金军继续北撤,根本无法抵御倭人。”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陈枭则面露思忖之色。
陈枭抬起头来道:“这件事我们暂时放下。好了,来说说咱们自己国内的事情吧。”说着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
许贯忠首先道:“正要禀报陛下。刚刚接到报告,我们派去的学子都已经进入各自岗位了,一切都步入正轨。”
陈枭点了点头。
孙二娘立刻道:“我们国营部门已经按照陛下和内阁的命令在蒙古地区及大定府地区开设牧场了,一切顺利。”陈枭笑了笑。
左谋道:“有一件事情,倒也算不上大事,不过微臣觉得有必要说出来大家探讨探讨。”
柴云渺笑道:“左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什么事情,说吧!”
左谋笑了笑,对陈枭道:“陛下,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不久之前各地州县主官刚刚完成了一次普选。河南府下,有一个汝州,当选为汝州知州的是本地的大善人,姓周。这位周大善人,没有读过书,大字不识得一箩筐,靠经商起家,十几年来攒下了很大的家业。此人发达之后,便时常为地方修桥铺路赠医施药,在本地名声很好。”
“地方官选拔制度改革之后,这位周大善人在百姓的呼声中也参与了选举。由于周大善人素来行善,这一参选,自然无人能及,毫无悬念的当上了这个汝州的知州。”说到这里,左谋笑了笑,道:“可是最近却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位周大善人新官上任,自然干劲十足,于是亲自写了一份公告,一则答谢乡亲们的信任,二则述说了施政的大致方针,并征求大家的意见。”随即从袖笼中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方块纸,站起来走到陈枭面前,呈给了陈枭,道:“这便是这位周知州发布的公告。”
陈枭怀着好奇地心情打开了左谋呈递上来的方块纸,念道:“本人其实没什么能耐,多谢大家信任才当上了这个官儿!……”念到这里,大家都不禁莞尔,柴云渺笑道:“这位知州大人的文笔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不过文笔不好也没什么大关系,只要做官好就行了。”
陈枭看了一遍公告,然后放到作案上,不解地问左谋道:“这张公告没有什么不妥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左谋道:“公告内容没有什么不妥,可是问题却出在了文采上。当地儒林中人,以此讽刺这位知州大人不说,还借此讽刺上了陛下和帝国。”
众人听到这话,陈枭倒没觉得什么,其他人却都恼怒起来,梁红玉忍不住怒气道:“哼!这些儒生,莫不是还想要造反吗?”完颜青凤冷笑道:“造反最好!正好趁机把他们斩尽杀绝!”
陈枭笑着摆手道:“别人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没必要喊打喊杀的!”
柴云渺愤愤不平地道:“这些人分明就是贼心不死,大哥怎能不当回事?”
陈枭笑道:“很多事情因而不必太在乎了。对于这些儒林中人,只要他们没有违法,我们也不能处置他们。否则便是我们枉法了。如此一来,虽然发泄了眼前的怒火,可是对于长远来说却是大大地有害的!嘴巴既然长在别人的身上,只要没有超越法律的界限,想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吧!”众人见陈枭如此胸襟广阔,不禁敬佩不已。
陈枭看向左谋,问道:“这位周大善人被人如此奚落,有何反应?”
左谋道:“这位周大善人只感惭愧,职。”
陈枭笑道:“不会吟诗作对有什么好惭愧的!自古以来,所谓文采其实也不过与青楼妓女的艳词没有区别,除了娱乐大众之外又有什么用处!以此自豪,以此自惭,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们内阁要明确发布公文支持这位周大善人,让安心本职,不要有任何不好的想法。身为一方主官,能吟诗作对并不能让人敬重,只要将地方治理名声康富,百姓安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