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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烦,算我怕了你。”明天起,她要换电话、换手机,连大门锁也一并换了,免得他不死心又来。
“锦玉女,把话说清楚。”
该死,每次都听不懂她脑袋里面转时空跳跃器又转|Qī…shu…ωang|到哪,他常常跟不上,他聪明绝顶的脑袋一到玉女面前就只剩下酱糊了。
她手握门把,陡然露出柔软的笑容,在商金童心荡神驰的当下,砰地,关上门……硬叫他吃了一鼻子灰。
只听见那尊金童在外面咒声连连。
莎唷娜啦——
好吧!
她真的怕了他。
人家说:一钱二缘三水四少年五好嘴六敢跪七皮八绵烂九强十敢死。
这商金童,把用来把美眉的花招都使在她身上,每天不定时炸弹的出现,吵得她没一天宁静。
一想到他那嬉皮笑脸的缠功,神仙也拿他没辄。看就看吧,浪费一点时间好让他赶快死心换回她睽违久矣的宁静。
不过,她会不会找错地方?
没错,商金童给她的地址就是这里。
这家伙,说要载她来,结果哩,一通电话就变节,什么公事重要,真是没节操的家伙!
四周荒烟漫草,另个山头是坟地公墓。计程车司机刚才还不放心的问要不要空车等她。
这年头,防人之心当然要有。
至于这些多出来的花费,她当然会记在商大老板帐上的!
鬼声啁啾,不看那些叫人毛起的坟墓,单单门前这两盘据的两只朴拙古意的大理石狮子就够闪眼的了。
绿瓦白墙,古色古香的宅子。
门铃按下去,按按按,久久不放。
卑鄙无耻的家伙!她握紧拳头。
“小姐骂谁卑鄙无耻没卫生又不洗澡的……”
“还有谁,不就那个商金童。”不过,没卫生又不洗澡……她有这么说吗?
谁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啊?
喝!
“你是谁?”
无声无息,是从哪冒出来的帅哥?整齐的服饰,细长的眉眼,裂嘴笑的时候像极了某种动物。
“我是‘一字园’的管家,小姐叫我小狐就好。”
“小……狐管家知道我要来?”
“商先生联络过了。”有问必答,笑容可掬,可是那脸孔怎么看都像狐狸。
“麻烦你了。”她鞠躬点头。
他似有若无的眼光瞄了下她的右脸,然后赶紧收回,“小姐不用客气,这是我的本分,你请。”
敏感如她不用别人说出口也知道每个初见面的人对她左颊的胎记不能免俗的总要多看几眼。
她脸上有胎记,生下来就带著,像是谁刻意作上去的记号。
人都有胎记,在身体的各地方,一小撮,一小点,一小块,但是床母特别看她不顺眼,她是女生耶,竟然把巴掌那么大的紫色胎记贴住她半张脸。
从懂事,嘲笑讽刺就像家常便饭那样跟著她,什么耻笑人的绰号都有。
老妈带她去看遍整形外科医生,每个都摇头。
他们也想过送她出国,也许外国的月亮比较圆,整形医师的技术也比较好,但是医药费相对的也是笔恐怖数字。
她要任性的出去了,家里的人肯定都要喝西北风。
她没有那么冷血。
她也知道家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在那种矛盾的气氛里一直住下去,存到钱,找了借口就搬出来。
她没有本钱离群索居,只好假装不在意脸上的与众不同,把心事砌在高高的墙里。
她不会为了脸上的颜色去跳水,去烧碳,去自杀,是人,就要习惯别人的眼光不是吗?
说服了自己后,别人的目光好像就没那么凌厉了。
一色水磨砖墙,碧绿凿花地砖弯曲没入葡萄树、芍药花花丛间,泉石各半,淙淙飞湍,扑面清凉,绿树婆娑,竹篁静谧,幽曲小桥下朵朵睡莲。
占地十余亩,满园滴翠。
走了好半晌,才看到一幢古朴优雅的独立房舍。
锦玉女越看越吃惊。
这不是苏杭才有的古典花园吗?
听说整地就花了半年。
有钱人的想法实在满难理解的,好几亿的地皮耶,在寸土寸金的竹科地上可以盖上两三批物廉价美的大厦还绰绰有余了。
“小姐,请进。”
楼不高,却很大气。
走近看,在主房舍的后面还有一片建筑群,这宅子可以住上几百人没问题。
“小姐慢慢看,你要有事在门口喊一声就行了。”小狐管家很快退出去,把锦玉女一个人留在客厅。
用光滑细腻的的白石建造的大厅,光线充足,四周层层蕾丝轻纱垂至地面,纱层重叠,有的以光华的碎钻宝石当勾链,有就任著随处飘散。
即便光线饱满,却像身处幻境。
她绕了一圈。
真是奢侈,天花板上的吊灯是鸽子蛋那么大的夜明珠,整整有二十几颗,楼梯扶手是用蓝田玉造,孔雀蓝的塔西提珍珠镶在牡丹花浮雕中,云南老坑才有的金刚翡翠则是各色祥兽爪子里把玩的珠子。
就连半个人大的椭圆形镜子周边都镶拇指大的宝石。
价值连城的古玩、珐琅官窑随处摆放。
这还只是大厅的部分,其他,锦玉女实在没勇气继续探险。
看了这么多眼花撩乱的东西,要是能把这些东西拿去卖了,土财主可就换她做了。
十分钟后,小狐管家就被锦玉女给叫了回来。
他来回两趟,才把她要的东西拿齐。
“好啦,没你的事了。”挥挥手,再来都不用喊他来跑腿了。
“小姐,打算做什么?”还是有那么一滴滴不放心呐,一脚在门槛前,一脚在门槛后,问一下吧,比较安心。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听起来更叫人担心了。
“小姐不会做奇怪的事吧?”
“管家奇怪的定义在哪里?”
这还问倒了他,看著两桶放在地上的油漆,他颔首,嘴唇勾出一弯线条,那得出来有点硬,有点假。
“没事。”
她摆摆小手。“我写字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
写字?
这位古怪的小姐想把字写在哪?
前前后后,连这位小姐在内已经是第七位书法家了,要还不能让先生满意,又要被叮得满头包。
摸摸鼻子,小狐管家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锦玉女的书法向来走轻灵飘逸,以婉约见长,但是这回,她想打破成规,写点不一样的东西。
至于主人会不会欣赏,不在她这时候考虑的脑袋里。
甩掉脚下高跟鞋,把碍手外套脱掉,然后长袖子折到手肘处,她摩拳擦掌,准备要大展身手!
不过,几小时后出来送客又回到大厅的小狐管家却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ㄟ死、会死,他ㄟ死啦!
他出现的很突兀。
无声无息的凭空出现。
很不可能的事情对不对?
但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多了个人,小狐管家也察觉到了。
他站在门口,等的就是他家主子。
失算的是,他早该知道主子不会乖乖的从大门或任何有门的地方进来。他想从哪来就从哪来,就算从粪坑……
欸,他怎么可以有这么不敬的想法,该死、该死!
金棕色的高领斗篷被他随手解下,小狐管家来不及捡,也就任它掉在地上。
他有张清臞英俊的阳刚脸庞,似笑非笑的神气,看起来像是无所谓,可是瞧仔细,那种叫人不寒而栗的邪气,会令人呼吸陡紧,然后忘了呼吸。
忘了呼吸,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非要我来,最好有那么重要的事。”人的声阶有高有低,频率有重有轻,他那种满不在乎的语调不是年少轻狂的张扬,也不是无情的内敛,就像你在听一首亘古以来非常非常寂寞的吟曲。
平仄里没有高低起伏,没有热情,只是为了说话而说话。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我哪敢惊动您老人家。”敬语、敬语、再敬语,他对自家主人只有葡匐在地的……也就是五体投地的敬意,绝无贰心。
“说吧。”往最舒适的沙发上坐下,跨脚椅马上来到脚跟前,让他跨上去休憩辛劳的双腿。
再来一杯醇酒,适量的冰块能把酒的风味带出来,小狐管家很清楚主子的爱好。
“商先生介绍的书法家已经来过了。”
他啜了口琥珀色液体,入喉辛辣,黑色的眼盯著杯沿,入了眼帘的是整堵墙壁的书法。
“看起来,他是留下了到此一游的痕迹。”放下酒杯,他遒健的长腿踩地,只是简单的步伐,却有著一种危险诡魅的吸引力。
吸引著别人深深的目光。
“您看了千万别发火。”小狐管家亦步亦趋,眼睛里都是崇拜偶像才有的、冒著泡泡的心状。
他突然停下。“为什么替他说话?莫非他有能让你另眼相待的特别?”
“主人,她是位小姐。”
“那又怎样?你又不缺女人。”
“您老人家别挖苦我了,我从良很久了。”
“本座可没要你清心寡欲到吃素的地步。”
“我不能坏了主人的名誉。”
“你的私生活跟我无关。”
“您好冷淡喔……”
“废话连篇!”
呜……唉,捱骂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来到那堵墙壁的前面,朴拙的笔触勾引了他的视线——
一去二三里,
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
八九十枝花。
墙壁转角处还有堆小字。
一片一片又一片,
两片三片四五片,
六七八片十来片,
飞入芦花皆不见。
“这么幼稚的笔法还有数字诗,真是太看不起主人了。”
他的情绪有些恍惚。
“主人,还有。”小狐管家看主子闷声不吭,继续报忧不报喜。
他沉眉。
“还有?”
“嗯,是。”
那小姐不知死活的留下一堆可以把她告到死的涂鸦呢。
“带路。”
“就在楼梯上。”谁会把书法写在阶梯上啊,那小姐真的是书法家吗?大大的怀疑……
他小狐是不懂这些毛毛虫般的字体啦,不过之前来过的每一个大老不是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堆比臭屁还要长的文字,要不就夸口是甲骨文的专家,结果,通通被他家主子打了回票,这小姐,他看也是凶多吉少。
大大的凶——多——吉——少——
第三章
“各位同学,我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边,要是没有问题就下课了!”
站在讲桌前的锦玉女持平著声音,放下粉笔,双手交叠压著讲义,微偏脸蛋的眼梭巡了课堂下的婆婆妈妈、大叔大伯们。
“欸,这么快!”
“就是咩,椅子都还没有坐热说。”叽叽喳喳,元气的很。这群年龄平均在五十岁以上的大婶、大哥对一星期两堂的课非常捧场,出席率是最高的。
“我看你是痔疮发作啦。”
“没卫生的死老猴!”
“见笑转生气了吼。”社区左邻右舍不说,还是同班同学,社会历练打滚过几百圈的成人脸皮比城墙还要厚,打情骂俏、油腔滑调,是贫乏生活里的调剂,大家也乐此不疲。
“这么没水准,老输会看笑话的。”
“才不会,老输,你说是不是?”
人有了年纪再回来当学生对能教导自己学习的老师分外看重。
幸好她不赌博,要不然天天被这些学生输啊输的喊,坐上排桌不输光光才怪。
她摇摇头,四两拨千金。“你们再不走,来不及回去看‘大长今’重播了。”
“ㄞ唷,光在这里练肖话,都忘记了。”
最近流行的韩剧是这些欧巴桑的最爱。
“说真的,偶还觉得老输跟大长今的女主角长的真像。”说要走,又评头论足了起来。
“说的也是,差就差在老输脸上那块胎记。”没想太多心直口快的人就事论事的说。
“你要死了!”铁沙掌马上挥了过去。
“唉唷,老输,我老灰啊,记性不好,你不要跟偶计较啦。”满脸歉疚是真心诚意的道歉。
“没关系,只要不会吓到你们就好。”她笑笑的说。
她没用头发刻意的遮住缺陷,反而留著一头利落的短发。
嘴里虽然也说的风轻云淡,不过当别人口无遮拦的时候,她的心仍旧是会被螫了下。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些老人家只是有口无心。
看著学生作鸟兽散,她把讲义收拢放进资料夹,转身走下讲台。
这里是向国小借来教室的社区大学教室,一堂课三个小时,从六点到九点,不算吃力。
说起来,她真是平民到家的书法家,不懂架子,没有排场,更不会动不动就请人吃排头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这算乐天吗?她是不知道啦。
都怪她心肠软,心又不够黑,开不了一张白纸黑字好几十个零的天价A钱收学生,每天在家闭门造车别说商金童看不过去,骂她自闭,连她自己也知道除非她想闷在家里发霉生菇,要不然走出家门是非常必须的事。
里长要她回馈乡里,给个几千块意思意思,却没说钱少的请这些大叔大婶打牙祭都不够。
往好处想,能认识这些热心的婆婆阿妈也是一种收获。
这些老人家都是好人,刚开始对她脸上的胎记也好奇私语的讨论过,几回练了胆子,就有人带来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