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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国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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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一说,这些人的心情慢慢平定下来,开始或站或坐,或闭目养神,或小声聊天。有个青年人骂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家的兵,这样蛮不讲理。”那个商人说:“自古有话,好铁不打钉,好人不当兵,当兵的哪有讲理的。我在山西作生意,遇到过一回兵,不问青红皂白,上前就抢,把我的货物抢个精光,到了天津,也是一样。”

    胡栓愤愤不平地说:“现在的兵,就知道糟蹋老百姓,我看都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这话说对了,”那个中年人在旁边小声接口道:“你看现在这些将军元帅们,就象走马灯一样,你来我往,看着好象都挺张狂的,可有谁能长久?能坚持几年就算不错了,究其原因,都是因为糟蹋老百姓。”

    几个人闲聊消磨时光,到了中午时分也没人来理他们,更没人送饭,大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就只有在屋里咒骂。

    下午约两三点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一个大兵打开房门,叫出了几个人去,然后又“咣”的一声把门锁上。那个方脸中年人说:“好了好了,只要开始提人审问,就能想办法出去了。”

    “你说的想办法,就是用钱开路吗?”石锁问。

    “对啊,”那人说:“你还想能用别的办法出去吗?除非你有硬后台。这种事,我有经验,不用你自己提,他们就会直接跟你要钱的,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钱,眼睛里盯的就是钱。”

    胡栓骂道:“中国让这群强凶霸道,鼠目寸光的人把持着,哪里还能好。”

    那中年人似乎对这话很赞同,往胡栓面前挪了挪,说道:“你说到根子上了,尤其是‘鼠目寸光’这几个字,算是正中要害,现在的人,只知道争权夺利,根本不会想想长远,想想以后,拿这些大官们来说,大到袁世凯,光想着当皇帝有多风光,也不会看看现在世界上的风潮形势,还有可能回到皇朝时代吗?跟个瞎眼驴似的净想好事,这不是鼠目寸光是什么?”

    胡栓听他说得有意思,也来了兴趣,往他跟前凑了凑,这时旁边的人都围着方脸中年人围了一圈,或坐或站,听他说话。

    那中年人继续说:“再往下说,这些总理、督军、将军之类,有谁不是这样?杀来杀去,无非就是为了抢地盘,抢钱财,抢地位,有谁想过靠这样穷凶极恶地滥杀滥打,即便抢来的东西,能长久吗?能保住不让别人再抢回去吗?老百姓一听当兵的,无不恨得牙根发痒,这样的军队,这样的将军,还有好下场吗?”

    “是是是,”旁边有人赞同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古来就是这个道理。”

    那中年人说:“不光是这样,大到将军元帅,小到兵痞官绅,都只看到眼前利益,只要能弄到手的,都不择手段,大家都象一群没头脑的红眼狗,只看到眼前那片肉,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互相残杀,国破家亡。究其原因,就是脑子还没有进化,象刚才这位先生说的,只看到了眼前的便宜,而不考虑这东西自己该不该得,能不能得。佛法里第一痛斥的‘贪’,其实就是说的这个道理,见了蝇头小利,而忘了章法规矩。”

    胡栓对于自己选择南下投革命党,只是在上学时接触到了一些激进思想,感慨时局的动荡以及官僚的腐朽,以一腔青年学生的热切志向而投奔理想,对于哪些思想正确,而错误的思想又错误在哪,其实不甚了了,听了这中年人的话,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象是头脑里开了一扇窗。

    他问中年人,“依您说,现在咱们这些大官们,将来谁也不会长久了?那国家又会怎么样呢?”

    中年人盯着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小伙子,看来你是有志向的人,这很好,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咱们不必说这些大官们会怎么样,不过我告诉你,不论是谁,如果他把贪念做得超过了限度,必定不会长久,而且会得报应,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道理,是永远不会变的。打个比方说,有一个人,他看到树上有一棵果子,想去摘下来,这是人的天性,得到果子的想法,并没错,但是,他还应该想一想,这果子是谁的?如果它有主人,那么果子的主人会让人随便摘吗?而自己对果子的成长成熟,并没有付出过劳动,有资格去摘这果子吗?而现在的世人,往往只见果子,不见其它,更懒怠去想后果。而后果往往是:如果他一意孤行,非去强行摘这果子,那会招来主人的惩罚。”

    胡栓和周围的人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门开了,一个大兵横眉立目地喊:“过堂,下一批。”

    这一批带走的人中,就有这个方脸中年人,他看了看胡栓,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随着士兵们走出去。而上一批带走的人中,有两个回来了,其余的人却没回来。胡栓估计,那没回来的人,可能是放了,而回来的人,八成是没有用钱打点。他走过去悄悄问他们过堂的情况,一问之下,果然如此。

第二章(3) 南下记() 
3

    在天津南市区的一个深宅大院里,匆匆忙忙来了一位客人。这座大院相传是前朝一个权宦退隐后的私宅,院内假山名树,奇花异草,一条圆石镶嵌的小径,曲折通向正房。

    那客人进了院,还没走进内房,就急忙向主人说道:“于公,这回可是真货,货真价实,寻访这么些年,可让咱们给逮着了。”

    “进屋再说。”那主人回答道。主人是一个穿马褂的半老头,秃顶,拄着一根拐杖。

    进屋落了坐,秃顶主人慢条斯理地泡茶,客人却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猴儿急相地说:“我从辽东一直跟到永平,又跟到天津,那确实是真真切切的藏宝图,假不了,现在,就在天津,唾手可得啊。”

    “那你为什么早不下手呢?”秃顶问。

    “咳,”那客人一脸无奈,摊着手说:“谁不想下手啊,总是阴差阳错,不好得手啊,那两个辽东客,是山里的猎户,杀熊打虎的人,我哪敌得过?那东西他们又不离身,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等跟到了永平,又到了一个姓胡的家里,偏巧,这几天他家里住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亲戚,我夜里试了试,根本进不去。”

    “那怎么又到了天津了?”秃顶主人慢慢喝着茶,并给客人沏满面前的茶杯。

    客人“咕嘟”喝下一杯茶,抹抹嘴说:“那人家的公子,和另一个人,不知道是保镖还是伙计,收了货后就直奔天津来了,看样子,是要从这里坐火车南下,您想想,他们得了那图,便猴儿急火四地往南边去,不是去找这个宝贝,是做什么?我在半路上,曾经摸了一下,谁知道那个保镖身手好,差点把我给逮着。”

    “嗯。”主人站起身来,在屋里踱着步,背着手观赏墙上的一幅古画。

    客人也站起来,跟在主人屁股后头,“那个胡家的公子,跟保镖寸步不离,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不敢再动手,只好远远地盯着,可是今天上午,又出了变故,一群奉系手下的丘八们,把这两个人给逮去了。”

    “是他们察觉了什么吗?”那秃顶回过头来。

    客人摇摇头,“看着不象,被抓的有好几十个,看样子,是这群王八蛋要捞外快,并不是发现了秘密。”

    “嗯,”秃顶又回过身去,继续欣赏古画。

    客人端起茶杯,又喝了两口茶,抹抹嘴说:“我进了天津以后,就来找您报告,结果你一直没在家。”

    “我有事刚回来。”

    客人继续说:“我看,咱们派点人,直接给抢过来就行了。”

    “不不不,”秃顶摇摇大脑袋,“这几天我奉徐将军命令,正在筹划一件事情,准备给奉系这群王八蛋,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段总理不是吃素的。这件事很重要,因此现在不能惊动任何人,尤其是奉系这些耀武扬威的家伙们。咱们要稳住,不要闹事。”

    “那就这么看着不管吗?万一那东西落到奉系手里怎么办?”客人瞪大了眼睛。

    “你马上回去继续盯着,我派个人随时和你联系,嗯,如果今天晚上他们不放人,明天我让人去花钱运动一下。”秃顶说完,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来,递给客人,“你去买身衣服换换,别让人给认出来。”

    “好。”客人把钱装了起来。

    “还有,”主人继续说:“他们放出来以后,在天津,这几天尽量不要闹出动静,嗯,这样吧,等他们到了保定,再动手。”

    到了胡栓和石锁被“审问”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那主审的是一个军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操着一副东北口音,直接问道:“你们是乱党吗?”

    “不是。”

    “那为什么有人举报你们是乱党呢?我们要审查,你们是交押金取保释放呢,还是先在牢里关着等候审查呢?”

    胡栓没想到事情这么直接,便痛痛快快地答应交钱获释。他掏钱给自己和石锁交了“押金”,然后在一个士兵的押解下走出大院。

    两个人顺着胡同向客店走,石锁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对胡栓说:“这算什么本事,拿着枪逼老百姓交钱,和土匪有什么两样?”

    “小声点,”胡栓瞅瞅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说:“你还指望他们怎么样?这些各派的军队,有奶便是娘,认钱不认爹,除了坑老百姓不会干别的,咱们南下投孙中山,就是为了把这些家伙们给铲除了。”

    “好吧,那咱们快点走吧。”

    “是,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坐火车走,但愿有一天,咱们能带着革命军的千军万马,再打回天津来,把这些穷凶极恶、巧取豪夺的各派军队,全都杀光。”

    当下,胡栓和石锁坐了火车,一路南下,到保定后下车,准备在保定换乘,因为南北战争时起时伏,所以火车并不确定,两人的态度很坚决,表示既便步行,也要到南方去。

    “走着去也不错,就当是行军了。”石锁说。

    保定是历史文化名城,文化古迹比比皆是,胡栓和石锁简单逛了逛,他们最感兴趣的是保定军官学校,因为各派军队,很多军官都出自这里,名气很大。石锁说:“你要考这个军校,准能考的上。”

    “考的上我也不考,”胡栓说:“看起来,这里好象是将军的摇篮,可是,这里主持军校的人,不是冯国璋的直系,就是段祺瑞的皖系,出来以后干什么?还不是跟着他们抢地盘打乱战,坑害老百姓?”

    在军校的门外转了转,二人便往回走,军校距离城区,尚有一段距离,两个人走上一条小路,路旁尽是杂草矮树,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呼喊声,寻声望去,前面是一个大水塘,并不见人影,难道是有人落水了?两人急忙紧跑几步,来到塘边。

    那水塘有几十丈见方,边沿陡峭,砌着石墙已经残破,一个胖乎乎的人正趴在石墙上喊叫,双腿已经落入水中,手抓着墙壁上生出的一株矮树,堪堪不致滑下,但他身子肥胖,那小树显然支撑不了多久,墙陡如直立,时间若长,他肯定会落入水里。

    眼见那池塘颇深,胖子看来是不会游泳,吓得呼喊不止,胡栓试了试,从墙上下去很不容易,弄不好自己也会落水,和石锁商量了一下,决定由石锁把住塘沿上的石块,两个人手牵手,再用腰带接起来,便可够着胖子。那胖子见有人来援,停止呼叫,面露喜色,说道:“多谢两位,我平日行善积德,果然有好报,玉帝菩萨如来佛再加上基督,派两个贵人来救我了。”

    胡栓听他嘴里罗里罗嗦,觉得好笑,这当口身处危境,仍然不忘调笑,颇为滑稽。他小心翼翼地拉着石锁,探身下到塘里,把手里的布腰带递到胖子手边,那胖子圆睁双眼,一手抓着小树,一手抓着腰带,用力一拉,嘴里不住嚷着:“乖乖龙的咚,老牛要得救。”谁知一拉之下,因为身子太重,反而又向下滑落半尺。

    幸亏石锁力大,把住岩石,三个人才不致落下,和胡栓二人一齐用力,慢慢把胖子拉上岸来。

    胖子两脚尽是泥水,上岸后笑嘻嘻地给两人打恭作揖,连声感谢,说:“若不是你们路过,老牛就要让水鬼给拉进去吃虾蟹宴了,那味道一定不怎么好。”

    石锁问:“你怎么掉进这里去的?”

    “咳,”胖子一边拂拭身上的泥水,一边摇着大脑袋说:“都怪我滥施好人,本来我到城外办事,走得好好的,有两个人来跟我问路,我好心指点了他们,他们却又要我送他们一程,我心里说,我指的路挺明白的,还送什么?挨不住他们一再恳求,又想,佛爷说舍身饲虎,割肉喂鹰,我胖老牛一没喂虎,二没割肉,送他们一段路,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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