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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几个大子儿也想把老子打发了?”胖子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冷笑着说道,“真以为老子是要饭的,你们这些倒腾药材的哪个身上不揣个三五两的。”
李云天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来他今天遇上了一个贪得无厌的无赖,想要从他身上榨取油水,可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带了三四十文钱,要是被这个胖子给缠上了那么正事儿可就要被耽误了。
“大哥,你看,俺身上就这么多钱。”李云天沉吟了一下,将身上剩下的二十来个铜板也掏出来递到了胖子的手里,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实话告诉你,没有五两银子,你以后别打算在城里摆摊。”胖子见李云天软弱可欺,心中顿时大喜,将手里的铜板交给身后的一个混混,面无表情地向李云天说道,摆明了想要敲李云天的竹杠。
“大哥,俺这是小本买卖,哪里有五两银子。”李云天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于是苦笑着向胖子说道。
“没有是吧?”胖子冷笑了一声,冲着身后的混混摆了一下手,“让他懂懂规矩。”
几名混混立刻冲上前对着李云天的地摊一通乱踢乱踩,将上面的草药踩烂的踩烂,踢飞的踢飞,很快就一片狼藉。
“大哥,俺是从登州来的,路上盘缠都花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李云天见状双目寒光一闪,随后低声下气地求着胖子,“这样吧,等俺把药材卖了把钱给补上。”
“补上!到时候你一拍屁股跑了,老子到那里去找你。”
胖子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然后上下打量了李云天一眼,冲着一旁的混混说道,“老子觉得这家伙行踪可疑,十有**是前几天犯下血案的盗匪同伙,官府现在正在抓案犯,你说咱们把他送到府衙,府衙的那些人会怎么对待他?”
“肯定是大刑伺候了,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一名混混闻言,恶狠狠地望着李云天说道。
“能出来就算好的了,保不准酷刑之下就成为了盗匪的同党。”另外一名混混冷笑了一声,阴森森地插了一句。
“这群可恶的混蛋!”李云天知道胖子等人是在恐吓他,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如果不是他身负重任的话,肯定要好好修理这群欺压百姓的家伙。
就在这时,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另一侧街上,一个推着一辆空三轮车的车夫落进了李云天的视线里。
车夫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头上戴着一个斗笠,低着头向前走着,虽然他的面容被斗笠遮挡住,但是李云天觉得他的身形很眼熟,与韩魁有几分相似。
“小子,你是交钱还是想到府衙的大牢里逛逛?”胖子此时正在耀武扬威,哪里注意到李云天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而且看向了那名车夫,趾高气扬地问道。
李云天的目光落在了车夫的鞋上,破旧的衣袍下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随即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现在可以确定那个车夫就是韩魁,要不然岂会鬼鬼祟祟地用斗笠遮住面容。
更重要的是,那双靴子的制式是内侍穿的,而且价格不菲,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的车夫怎会穿它干活?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你看哪里?”胖子终于发现李云天的视线不在他身上,不由得有些恼怒,上前推了李云天一把。
出乎胖子意料的是,他竟然没有推动李云天,李云天纹丝未动地立在那里。
就在胖子感到意外的时候,李云天猛然俯身伸手探进脚边的麻袋里,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从麻袋里取出一把弩弓和几支弩箭。
李云天快步迎着车夫走了过去,边走边麻利地将一支弩箭安装在弩弓里,胖子等人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麻袋里竟然会有弩弓和弩箭。
“韩魁!”装好弩箭,李云天冲着那名低着头向前走着的车夫高喊了一声。
车夫闻言身形不由得微微一滞,随即停下了脚步,一脸惊讶地望向了李云天,虽然他的脸上也粘了胡子,但是李云天一眼就认出他就是韩魁。
“救命呀!”韩魁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云天竟然会守在这里,脸上顿时流露出骇然的神色,将手中的三轮车往地上一扔,拔腿就向不远处的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跑去,边跑边高声喊道。
几名士兵正聚在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门前聊着天,听见声音后不由得望向了韩魁,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李云天扣动了弩弓的扳机,一支弩箭呼啸着射向了奔跑着的韩魁,从他前胸透胸而过,箭尖从后胸穿出。
韩魁的身子一个踉跄,随后停下了脚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口的箭尾,鲜血顺着箭身缓缓流了出来。
趁着这个机会,李云天娴熟地在弩弓上安装了第二支弩箭,再度瞄准韩魁后扣下了扳机,这一次弩箭从韩魁的心口处穿过。
韩魁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愕然地望了望身上中了的两支弩箭,随后抬头看向了李云天,嘴角跟着蠕动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一软缓缓倒了下去。
李云天此时已经安装上了第三支弩箭,见韩魁倒在了地上,口中不停地向外涌着血,知道他活不成了,于是转身向后跑去。
胖子等小混混见他跑回来,吓得连忙让开了一条路,他们虽然喜欢在人前摆凶斗狠,但是都没有杀过人,眼见李云天杀人像砍瓜切菜般容易,早就吓得面无血色。
跑过胖子的时候,李云天猛然扭头望向了他,寒冷的目光使得胖子裤裆一热,竟然尿了出来。
随后,李云天一抬手,手里的弩弓对准胖子后扣下了扳机,上面的弩箭呼啸着飞了过去,射穿了胖子的大腿。
胖子顿时凄厉地哀嚎了一声,倒在地上捂着大腿杀猪般大叫了起来,叫声显得异常犀利。
李云天冷笑了一声,扔下手里的弩弓钻进人群中飞奔离去,他的钱其实好敲诈的,那些钱就等于是胖子的药费了。
由于先前的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街上的行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目瞪口呆地望着李云天离去。
直到胖子凄厉的叫声在街上回荡的时候,人们这才回过神,轰一声就乱成了一团,高声叫喊着四处奔散。
那几名守在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前的士兵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出了腰刀,眼见李云天消失在了混乱的人群中,只好奔向了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着的韩魁。
“太……太子……在……”韩魁的口中不停地向外涌着血,胸前已经被鲜血打湿,见那几名士兵过来,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缓缓说道。
当说完“在”时,他的口中猛然吐出一大口血,接着把头一歪,没了声息。
“太自在?”一名士兵闻言不由得好奇地望向了周围的同伴,由于韩魁口中含满了血,再加上他已经非常虚弱,故而没有把话说清楚。
再者说了,有谁会想到他说的是“太子”?
“已经死了。”另外一名士兵伸手在韩魁的鼻前探了一下,又摸了摸他颈部的动脉,抬头说道。
“你们看着这里,我去向大人禀告。”先前说话的那名士兵吩咐了同伴一声,急匆匆地奔进了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向济宁卫指挥使石虎汇报去了。
离开了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李云天穿过了几条小巷,然后从容不迫地混在出城的人群中出了城,现在距离他干掉韩魁的时间很短城门还不会关闭。
说实话,这是李云天有史以来第一次杀人,不过面对倒在血泊中的韩魁却没有丝毫的感觉,这要多谢鄱阳湖的水匪头子王三。
当年王三受湖口县县衙户房司吏张有德指使夜袭了白水镇,在白水镇一番烧杀抢掠,使得李云天目睹了很多残忍的画面,进而使得他变得更加坚韧,心理承受能力也得到了质的升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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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觉察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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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李云天顺利除掉了韩魁,朱瞻基顿时松了一口气,要是让韩魁把他的事情告诉了汉王的人,那么处境无疑会变得更加糟糕。三江阁讀蕶蕶尐說網
朱瞻基不由得钦佩李云天的神机妙算,竟然能猜到韩魁去找济宁卫指挥使石虎,进而守株待兔,否则人海茫茫,想找到韩魁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来,朱瞻基以为这下可以悄悄回到雷婷的坐船离开济宁府,毕竟汉王的人已经搜查了一遍船上,再加上韩魁已经被灭了口不会泄露雷婷帮他的事情,正好趁机离开。
不过李云天并没有去找雷婷的意思,在他看来汉王的人既然已经起了疑心派人搜查雷婷的坐船一次,也能搜查第二次。
这意味着在雷婷的船上并不安全,李云天不能拿着朱瞻基的安危去冒险,一旦出了差错的话那可就是弥天大祸,他必须想一个办法来破解目前的这个困局。
下午,李满山也从济宁城回来,虽然济宁城四门已经加强了盘查,不过他在李云峰手下的掩护下轻而易举地就出了城,没人会怀疑李云峰会跟韩魁被杀一事有关。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云峰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无论是济宁府还是济宁卫的人都不会来捣乱,再怎么说李云天也是大明的御史,济宁府知府赵升这点儿面子要给他的,另外李云天有一个京畿都督府都督的老丈人,济宁卫指挥使石虎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没有想到稳妥的办法前李云天只有先留下来,现在什么事情都赶不上朱瞻基的安全重要。
晚上,距离李云峰的宅院一街之隔的一户人家的书房里,朱瞻坦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昨晚他让人突袭了雷婷等人的坐船,可惜一无所获没有抓到任何可疑的人。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朱瞻基现在还没有到济宁府,因此从时间上来算朱瞻基不可能在他封锁进京路径之前通过济宁府。
“公子,济宁府那边传来了消息,今天有一个人在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前被杀,好像是一名内侍。”不久后,一名随从推门走了进来,沉声说道。
“内侍?”朱瞻坦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双目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没有得到皇命内侍是不许离开京城的,否则要被杀头。
另外,又是谁杀了那个内侍呢?
朱瞻坦之所以这么晚才收到消息,是因为无论是济宁卫的人还是济宁府的人都没有想到脸上粘着胡子的韩魁是内侍,直到晚上仵作来验尸才发现韩魁是一个阉人,随即脸上的胡子也被发现是假的,而且脚上的靴子也是制式的。
济宁府知府赵升得知这个消息后吃了一惊,立刻意识到事关重大,连忙派人来向朱瞻坦汇报。
“进城!”朱瞻坦沉吟了一下,起身急匆匆走出了房间。
如果那名内侍不是私自出宫的话,那么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是跟着朱瞻基来的。
在几名随从的护卫下,朱瞻坦一行人骑着马直奔济宁城而去,把守城门的士卒已经得到了赵升的指示,迅速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
韩魁的尸体摆放在济宁府府衙后堂,朱瞻坦赶到的时候赵升和石虎正在大堂上议事,闻讯立刻出来迎接,簇拥着朱瞻坦到了停尸的后堂。
盖在韩魁尸体上的白布掀开后,朱瞻坦皱着眉头凝视着韩魁,暗自猜测着这个人会不会是朱高煦派去朱瞻基身边的那个前些日子忽然音讯全无的眼线,可惜韩魁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物品,而他也从没有见过韩魁。
不久后,中午被李云天射了一箭的胖子和几名混混被济宁府的差役推推搡搡地带了过来,那几个当时守在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门口的士兵也被传来了后堂,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你知道些什么?”朱瞻坦转身望向了腿上缠着厚厚绷带的胖子,冷冷地问道。
“那个凶手说他是登州人,其他的事情小的就不知道了。”见赵升和石虎恭敬地立在朱瞻坦的身旁,胖子知道朱瞻坦背景深厚,满头大汗地回答,他下午的时候只不过想讹一笔银子而已,没想到卷入到了这种麻烦的事情中来。
“让他们下去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