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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为重要的是,‘蒙’古鞑靼部在得知朵颜三卫攻占了大宁城后也在向河套地区进军,想要趁机分一杯羹。
由于朵颜三卫也是‘蒙’古的分支,故而很有可能会与鞑靼部结盟,届时鞑靼部将对治所位于大同的山西行都司构成严重威胁,明军很可能面临双线作战的局面。
在大明如今的军队中,战斗力最为强悍的莫过于讲武堂下辖的骁武军了,骁武军不仅经历了‘交’趾战事的磨砺,而且训练有素,军纪严明,军阁自然想到要用骁武军来对付朵颜三卫。
只要明军能一鼓作气击溃朵颜三卫,那么就能震慑鞑靼部,使得鞑靼部不战而退。
不过,军阁要想动用骁武军并不容易,骁武军现在已经被宣德帝视为最为信赖的“禁军”,宣德帝可不希望它成为与朵颜三卫死拼的炮灰,毕竟大明京畿还有不少京卫可以动用,怎么轮也轮不到骁武军。
另外,骁武军的‘性’质非常特殊,既不隶属于五军都督府和京畿都督府,也不归亲军都护府管辖,而是讲武堂下辖的一个军事机构。
讲武堂虽然是军阁下面的一个衙‘门’,但只是挂靠而已其主官是福王,福王在朝廷里的地位与军阁阁老们平起平坐。
值得一提的是,军阁的权限只限于调动五军都督府和京畿都督府的军队,至于亲军都护府的军队归皇帝直辖,也就是皇帝直接管理禁军。
如此一来,骁武军的‘性’质就介于各大都督府军队与亲军都护府之间,在大明的军队中有一种超然的地位。
因此军阁要想调用骁武军必须要李云天点头,只要李云天答应了那么宣德帝十有**也会同意,毕竟骁武军是李云天一手创立的肯定不希望看见骁武军去当炮灰。
军阁此举也实属无奈,朵颜三卫在永乐帝北征的时候与‘蒙’古鞑靼部和瓦剌部都有过‘交’战,而且战绩辉煌,拥有很强的战斗力。
正是因为此,大明的那些勋贵对朵颜三卫颇为忌惮,尤其在关外那种既有利于骑兵作战的地形中,要想击败朵颜三卫很困难,现在再加上京卫元气尚未恢复,故而谁也不会托大领军出战,几年前安远侯柳升战死‘交’趾一事可令人记忆犹新,而朵颜三卫虽然人数比‘交’趾叛军少但战斗力无疑更强。
这个时候,即便是英国公张辅和忠国公周征都不会贸然挂帅前去讨伐朵颜三卫,虽然大明可以组建一支人数超过朵颜三卫数倍的讨伐大军,可对方骑兵来去如风,又熟悉地形,这仗真的不好打。
十几年后土木堡之役就是明军战斗力的最好写照,单单‘蒙’古瓦剌部就使得数十万明军一败涂地,令明英宗被俘“北狩”,可谓是大明的奇耻大辱。
一旦朵颜三卫久战不决,那么不仅给明军后勤带来极大压力而且也会使得‘蒙’古鞑靼部染指山西行都司控制的河套地区,后果十分严重,大明北部地区将燃起绵延战火,宣德帝休养生息的国策也将被打‘乱’。
这个时候,骁武军自然就进入了大明勋贵的视线,如果动用骁武军的话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与朵颜三卫的战斗。
军阁的阁员们无法,只好给李云天发了公文,让他尽快回京商议对付朵颜三卫的事情,这样也能将他从两淮盐道的旋涡中解脱出来,毕竟大家都清楚两淮盐道的水太深。
在李云天看来,大宁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丢的,否则大明就是去了山海关外一个重要的军事重镇。
至于军阁阁员们的心思李云天也知道,像这种行军打仗的事情由军阁来制定即可,根本就不需要他去商议,除非他们是想动用骁武军。
如果搁在别人的身上,肯定不愿意自己一手组建的嫡系部队去打头阵,可李云天不这样看,这对骁武军来说既是一个挑战,同时又是一个机遇。
骁武军要想壮大,就必须要挤占各都督府下辖卫所军队的名额,在屯兵制的这种军制下,要想从各都督府中抢占兵员名额谈何容易,而且李云天也抹不开这个脸面去抢别人的饭碗。
可是现在不同了,京城的勋贵们想要让骁武军去打朵颜三卫,李云天自然要提出条件,他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骁武军要打朵颜三卫可以但是必须要扩军。
说到这里,就要提及骁武军的麾下的四支部队,这四支部队都有着各自主攻的方向,例如朱雀军团主攻辽东方向,青龙军团主攻大同方向,在与朵颜三卫的‘交’战中也就这两支部队能用上。
白虎军团镇守‘交’趾,玄武军团盘踞浙东,由于主攻方向不同平常训练的科目也不同,故而李云天不会调白虎军团和玄武军团劳师远征。
朱雀军团和青龙军团各有一万人左右,也就是一个师的规模,对付朵颜三卫肯定兵力不足,李云天自然要增加兵额,新增加的士兵无疑以大宁都司、辽东都司和山西行都司的军户为主。
因此,李云天接到军阁的公文后当即写了回函,表示处理完扬州事务后即刻回京。
在外界看来,军阁的这道公文无疑给两淮盐道的危局解了围,李云天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扬州,将两淮盐道的事扔给谢恒或者韩亮这两位副使来善后。
谢恒和韩亮自然与李云天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人物,李云天一走两人在扬州绝对会被两淮盐道架空,进而成为了两个摆设而已。
李云天好像并没有心思再待在扬州,给军阁回函后就定下了离开扬州的时间,决定两天后返京,这使得两淮盐道的官吏和盐商总会的盐商们欣喜不已,这些天李云天犹如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十月初六,李云天离开扬州的前一天晚上,特意在讲武堂扬州司务处设宴,宴请南京户部左‘侍’郎陈文仁、扬州知府陆兴、扬州卫指挥使韩虎和两淮盐道转运使张盛,一是感谢他们对讲武堂扬州司务处的关照,二来也是希望他们能支持谢恒和韩亮查案。
酒宴的气氛非常轻松,李云天与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丝毫也看不出来他与陈文仁和张盛有恩怨纠葛的样子,甚至还与两人喝了几杯酒。
这令陆兴和韩虎是大开眼界,原本两人还以为李云天会对陈文仁和张盛态度冷淡,立刻意识到李云天城府之深远超两人的想象,也怪不得李云天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身居高位。
酒宴结束后,李云天一身酒气地回到了卧房,端起桌上的一杯热水喝了一口后坐在了凳子上,眉头微微皱着,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
他这次离开扬州城返京是故意示敌以弱,目的是‘迷’‘惑’陈文仁,使得陈文仁以为他忙着朵颜三卫的事情无瑕顾及两淮盐道的事情,进而放松警惕,等到赵欣月安全回来后他就会对两淮盐道施以雷霆手段,从那些运到各地的积盐入手一举将两淮盐道击垮。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李云天此时万万没有料到,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不仅改变了他的行程,也使两淮盐道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六百一十七章 风云突变()
十月初七,扬州码头上人山人海,扬州城的达官贵人悉数前来码头给李云天送行,吸引了众多百姓赶来看热闹。…
与码头上的众人告别后,李云天领着雷婷等人登上了来时乘坐的那艘双层大船,缓缓驶离了码头。
“相公,咱们就这么走了?”船舱里,雷婷望了一眼窗外远去的码头,颇为不甘心地向坐在桌旁看书的李云天说道。
“山不转水转,等欣月回来相公会让他们后悔的。”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开口安慰着她。
“相公,朵颜三卫可不好对付,你可不要因为两淮盐道的事情分心。”雷婷想起了一件事情,坐在李云天的对面后神情关切地说道。
“征讨朵颜三卫至少要等到明年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只要欣月一回来相公就对两淮盐道动手,一定能在大军出征之前赶回来。”李云天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回答。
虽然两淮盐道事务复杂,涉及甚广,但李云天的目标是两淮盐道、盐商总会和南京户部,并不准备牵连其他部院衙‘门’的官吏,再加上宣德帝已经决定只追究自宣德年以来两淮盐道和南京户部相应官吏的责任,这就无形中使得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李云天只要拿下两淮盐道和南京户部的那些涉案大员,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做即可。
因此,如果一切顺利他能在三月份处理完手头的事务从扬州赶回京城,实在不行可以推迟到四月份再发兵关外,反正李云天又不着急与朵颜三卫开战。
“相公,这次你要亲自率军去关外?”雷婷也知道朵颜三卫不好招惹,不由得有些担忧地问道。
虽说朵颜三卫名义上只有三个卫所的兵马,但实际上却是北方游牧民族的结合体,包括不少游牧民族在内,其骑兵尤其厉害。
当年永乐帝北征‘蒙’古鞑靼部和瓦剌部的时候就多次征用朵颜三卫的骑兵去对付鞑靼部和瓦剌部的骑兵,而且给鞑靼部和瓦剌部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李云天一旦被骑兵给纠缠上,那么就会身临险境。
“相公不放心把骁武军‘交’给别人来执掌,况且相公不去的话皇上也不会同意让骁武军去收复大宁城。”李云天知道雷婷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笑着向她解释。
雷婷自然清楚这个道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她知道李云天这次必须要出兵关外,既是为了收复大宁城同时也是想速战速决,以确保宣德帝休养生息的国策不会因此被破坏,否则一旦战事久拖不决的话必会劳民伤财。
“少爷、夫人,前方有一只小船拦路,不知所为何事。”中午时分,李云天和雷婷在船舱吃饭的时候,李满山忽然快步走了进来,向两人躬身说道。
“拦路?”李云天闻言顿时觉得有些意外,难道是要鸣冤告状的?
“相公,地方上的事你不易介入。”雷婷放下手里的碗筷轻声劝道,此时拦路之人十有**是要找李云天告状,虽说李云天都察院的左佥都御史,课这次来扬州并无督察地方衙‘门’的权力,贸然介入此事容易引发外界的非议。
李云天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微微颔首,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两淮盐道的事情已经够他烦的了,他不想再生别的事端。
李满山随后赶向船头,指挥锦衣卫驱赶拦路的小船离开,要告状的话去找巡按南直隶的御史或者南直隶巡抚。
“少爷、夫人,拦路之人声称不是告状,有重要事情要向少爷禀报。”不久后,李满山再度快步走进船舱,躬身禀告。
“噢?”李云天感到有些奇怪,想了想后起身走出了船舱,想要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打算,雷婷和李满山连忙跟在了他的身后。
船头的甲板上,十几名锦衣卫的校尉将手里的弓箭或者弩弓对准了前方的一条显得有些破旧的小船,一名衣着普通的蓝裙年轻‘女’子神情焦急地立在小船的船头,正焦急地仰首望着大船。
“你是何人?找本侯何事?”李云天打量了一眼那名蓝裙‘女’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民‘女’叩见侯爷。”蓝裙‘女’子闻言知道船头上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那名年轻人就是镇武侯,连忙跪了下去,双手将一个用手帕包裹起来的物品举在手上,“侯爷看了这个物件,就知道民‘女’的来意。”
李云天的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蓝裙‘女’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后向李满山微微颔首,李满山于是让人放下了吊篮将那个用手帕包裹着的物品吊上了船。
“侯爷,你看。”李满山打开手帕,发现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银制长命锁,上面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背面还有一个“月”字,于是递给了李云天。
李云天觉得这个长命锁有些眼熟,好像自己在那里见过它,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微微蹙着眉头翻看着。
“相公,这个好像是欣月的!”就在李云天凝神回忆着的时候,一旁的雷婷忽然面‘露’诧异的神‘色’,轻声在他耳旁说道。
“把她带上船。”李云天闻言眼前亮了一下,随后沉声吩咐李满山。
当年赵欣月差一点被济宁卫的那名副千户****时,李云天见到了她颈部挂着的这块长命锁,不过由于已经过了五六年李云天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如果不是雷婷提醒的话他还真的很难想起来,毕竟当时只是匆匆看了几眼。
雷婷和赵欣月来到扬州后曾经一起在水池中沐浴,自然知道赵欣月戴着那把长命锁,古代不仅富贵之家,就连平民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