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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京城的文武百官不同,李云天在面对宣德帝时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骁武军由他一手建立,因此在骁武军士兵和中低级武官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威望,这使得李云天被置之死地的时候很有可能破釜沉舟与宣德帝拼个鱼死网破,这并不是杨士奇希望看见的。
说起来,杨士奇与李云天有着十几年的师生情谊,两人在太和殿同朝为官也超过了十年,因此他对李云天的‘性’格已经非常了解,清楚李云天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否则也不会去‘交’趾和辽东执行那些九死一生的危险任务。
正是因为李云天早已经将生死置之了度外,杨士奇心里才会感到忐忑不安,他可并不认为李云天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被‘逼’到绝境的话很可能会反戈一击,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边是君臣,一边是师生,杨士奇被夹在中间感到非常为难,这使得他无法在此事上介入过多,因此唯有采用委婉的方式来劝告李云天,希望李云天不要冲动要以大局为重。
中午,当李云天和杨士奇、杨荣、杨浦、陈山四大内阁阁员在文渊阁边吃午饭边议事的时候,宣德帝派司礼监的一名执笔太监传来了一道谕令,以身体抱恙为由停了六天一次的大朝,让内阁阁员、军阁阁员、六部堂官和各都督府都督各司其职,听宣待命。
接到这道谕令后,李云天的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看来宣德帝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强行支撑其参与太和殿的朝会,如果不是情非得已的话宣德帝不会做出这种会令朝局动‘荡’的无奈决定来。
杨士奇、杨荣、杨浦和陈山对此也是倍感震惊,虽然他们知道宣德帝的身子不好,但是没有想到健康已经如此糟糕。
由于宣德帝的这道谕令并不单单下给了内阁,京城各大部院衙‘门’也收到了宣德帝暂停大朝的谕令,这使得京城的官场刹那间一派哗然,人心惶惶。
对于京城绝大多数官员来说,由于他们无法接触到宣德帝,因此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忽然之间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要知道宣德帝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壮年时期,即便是身体有恙也不会到如此不堪的地步reads;。
随后,京城的官员们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将不可避免,那就是改朝换代,以宣德帝目前的状况看样子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因为但凡有一点可能宣德帝也不会暂停大朝。
经过了最初的惊愕后,京城的官场随之热闹了起来,那些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府上变得‘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众多官员登‘门’拜访。
很显然,宣德帝驾崩后朝廷的大权将落在朝廷重臣的手里,因为七岁的太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亲政,朝堂上的官员自然要趁这个机会找靠山,以免日后在官场上陷入被动。
作为大明最年轻而又仕途无限的勋贵,李云天自然成为了京城官员们拜会的重点,前来拜见的人络绎不绝,可惜的是,由于李云天不再镇国公府因此周雨婷下令闭‘门’谢客,使得那些官员连府‘门’都没能进去,只能悻悻离开。
就在宣德帝下诏的当天下午,内阁阁员、军阁阁员、六部堂官和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等朝之重臣被宣德帝召到了乾清宫的东暖阁,半倚着身子坐在暖榻上,一边咳嗽着一边‘交’待众人所需要注意的事项,苍白的脸‘色’中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红晕。
“镇国公,你平日政务繁忙,朕时至今日才知道身体的重要,你可不能累垮了,届时可是我大明不可弥补的损失。”
轮到李云天时,宣德帝一边咳嗽着一边微笑着向他说道,“朕意已决,你即刻卸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一职,专心讲武堂和‘交’趾、广西事务,另,北京城的扩建朕决定‘交’由你全权负责,任命你为总督造,希望你能给大明建一座宏伟壮观、气势恢弘的京城来。”
“朕谨遵圣旨,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云天望着神情憔悴的宣德帝,心中没来由得一阵伤感,想到了当年护送宣德帝进京继承皇位的一些往事,然后郑重其事地向宣德帝躬身说道。
“右副都御史一职的接任者你们商议,届时呈报给朕。”宣德帝闻言笑了笑,转向了杨士奇和蹇义。
通常来说,各部院堂官的人选有两种任命方式,一种是皇帝御命,另外一种是‘交’由内阁阁员和六部堂官商议,然后将两名以上的人选‘交’由皇帝供皇帝选择reads;。
当然了,这是皇帝处于强势时候的情形,如果皇帝比较弱势那么就很可能会向朝臣妥协,任用朝臣推荐的人选。
有时候那些游刃有余地驾驭朝臣的皇帝即便是心中有某一要职的人选,通常也会让那些重臣们商议推荐,如此一来那些重臣们相互间必将你争我夺相互倾轧,这正是皇帝所希望看见的情形。
毕竟,像洪武皇帝和永乐皇帝这样能乾坤独断,牢牢压制住朝臣的皇帝实在是太少了,因此很多情形下皇帝为了巩固政权必须要挑起朝臣们的争斗,这样才能牢牢掌握住朝廷的军政大权。
历史上,皇帝被权臣压制的例子可谓数不胜数,最有名的莫过于三国时代的曹‘操’与汉献帝,诸葛亮与蜀后主。
宣德帝这看似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实际上已经挑起了朝堂上文官集团各派势力的争斗,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一职是不折不扣的重要职务,如果哪方势力能将其揽入怀中的话无疑将会实力大增。
李云天见在场的内阁阁员和六部堂官脸上皆流落出了兴奋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神‘色’显得有些黯然。
毫无疑问,宣德帝让李云天卸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一职是温水煮青蛙,明着是为了他好并且还把扩建北京城的重任‘交’给了他,实际上是在一点一点地解除他身上的职务。
与此同时宣德帝又成功地抛出了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这个‘诱’饵,引发朝堂上文官集团内部派系的争斗,如此一来既加深了各派系之间的恩怨,也成功将外界的目光从李云天卸任右副都御史一事上转移,不动声‘色’地消弱了李云天的力量。
可以说,宣德帝这次对李云天的“恩宠”使得李云天在职务上其实“明升暗降”,以右副都御史的要职换来了一个有名无实的“总督造”,实在是得不偿失。
由于宣德帝和李云天现在的关系看起来依旧亲密无间,故而只有张辅、周征、杨士奇、杨荣、杨浦和蹇义觉察到了蹊跷,眉头纷纷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起来,而其他人对此则是一无所知,根本就不清楚李云天和宣德帝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他们见到的那样简单,已经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七百六十三章 同谋()
“国公爷,今天下午一名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在武平侯的陪同下拿着皇上的诏令调走了火枪营和炮营。'燃^文^书库'''。d。m'棉花糖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晚上,当李云天心情沉郁地回到讲武堂时,卫队队长陈慕义告诉了他一个糟糕的消息。
说着,陈慕义把手里拿着的一道诏令递向了李云天,武平侯梁少杰和那名秉笔太监就是凭借其从城外骁武军大营里调出的火枪营和炮营。
李云天闻言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诏令,扫了一眼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心中暗道了一声好险,让陈慕义把这道诏令收好。
诏令中,宣德帝以增强居庸关防务为由调火枪营和炮营去居庸关驻防。
火枪营和炮营是李云天的直属部队,在骁武军中除了他以外无人能调动,无论是里面的武官还是士兵皆是他的嫡系。
说实话,李云天万万没有想到宣德帝这么快就对骁武军下手,顷刻之间就把城外骁武军大营中最重要的一支部队给调走,可谓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令李云天松了一口气的是,火枪营和炮营的主官是第一次收到宣德帝的诏令,而且是在腊月调动,虽然他们感到奇怪但并没有以请示李云天为由拒绝执行诏令,而是顺从地按照诏令的要求,带上火绳枪和佛朗机炮立即出营前往居庸关。
幸好火枪营和炮营的主官遵守了宣德帝的诏令,否则的话那就给李云天找了一个大麻烦,也会使得骁武军陷入被动。
说到底,骁武军属于皇家而不是李云天,要是火枪营和炮营的主官接到诏令后拒不执行而是要先请示李云天,那么骁武军无疑就变成了李云天的‘私’兵,宣德帝岂会坐视不理?
李云天其实早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故而未雨绸缪,自从讲武堂和骁武军成立起就一直强调讲武堂和骁武军是奉宣德帝的御命组建,是守护宣德帝的一道坚固屏障,让讲武堂和骁武军的人将自己视为宣德帝的禁军,由此一来他们就不会在紧要时刻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广告)
与此同时,李云天和宣德帝一直相得益彰,在宣德帝的支持下李云天快速扩张着骁武军的力量,因此讲武堂和骁武军的将士们其实已经认为自己就是宣德帝的禁军,故而自然不会违抗宣德帝的命令。
毕竟,李云天并不想在讲武堂和骁武军大权独揽,他很清楚这样做固然一时风光无限,到头来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谁要是胆敢冒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reads;。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李云天发号施令,而宣德帝从未下达过诏令,但李云天又时常强调他们是宣德帝禁军,这就使得讲武堂和骁武军的人已经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就把宣德帝和李云天视为了一体,因此两人无论谁的命令他们都会遵守。
可一旦李云天和宣德帝决裂,那么情况就会不同,宣德帝虽然是大明的天子,但李云天是与骁武军的将士们同生共死且战无不胜的“军神”,届时有多少人会忠于宣德帝那可就不好说了。
其实,李云天并不怕宣德帝解除他在骁武军的兵权,而是担心宣德帝会下令让骁武军来对付自己,到时候的局势即便连他也无法控制,天知道骁武军的那些将士们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会不会违抗宣德帝的命令,进而使得宣德帝不得不铲除骁武军。
骁武军固然战斗力强悍,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但如果这支部队的指挥权不在宣德帝的手里,那么宣德帝又怎会任由它存在?
不过李云天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下宣德帝绝对不会抛弃骁武军,毕竟骁武军已经在‘交’趾和辽东展现了远超明军卫所部队的实力,宣德帝需要骁武军以后来辅佐年幼的太子,成为太子手里威慑群臣的杀手锏。
在李云天得知火枪营和炮营被宣德帝调走的同时,京城城南的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三个人影停在了一户普通人家的院‘门’前。
领头的一个人披着黑‘色’大氅,大氅上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长相,走上前有节奏地敲了敲房‘门’。
很快,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名中年男子打量了三人一眼后将他们放了进去,小心地往小巷子里张望了一番后关上了‘门’。
“你们守在这里。”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进院后径直走向了面南背北的正屋,推‘门’而进前扭头吩咐了跟在后面的两个人一句。
那两个人闻言一躬身,面无表情地立在了‘门’外,摆出了一副警戒的架势,看样子像是保镖。
正屋里,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坐在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的八仙桌前独斟独饮,一旁火盆里的炭火烧得通红,这使得房间里异常暖和reads;。
“坐。”络腮胡子大汉见到那名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后微微笑了笑,指着对面的座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阁下怎么称呼?”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见到络腮胡子大汉后身形微微一滞,随后脱下了大氅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在络腮胡子大汉对面坐下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名披着黑‘色’大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翰林院庶吉士方良,一脸警惕地望着络腮胡子大汉。
“你叫我阿仇吧。”络腮胡子大汉微微一笑,拎起酒壶给方良倒了一杯酒。
“阿仇?”方良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很显然这是个假名,络腮胡子大汉是在刻意隐瞒身份。
“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已,没有必要较真。”阿仇见方良的眼神更加戒备,笑了笑后举起手里的酒杯,“祝贺你第一步计划顺利成功。”
“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