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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的皇帝对刘陵所有的评价都是错误的,都是片面的。
谁都以为刘陵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人,一个可恶的间谍,一个以色相换取好处的女人。
认为她索要谋取的东西无非是一点荣华富贵,谁能想到,今时今日的刘陵,居然有一个大胸怀。
积土成山,聚水成渊,最终成为了天下间唯一一个可以与大汉皇帝平起平坐的王。
此时此刻,如果将刘陵的事迹传回大汉国,相信人们不再说她龌龊不堪的往事。
只会起身赞美她取得的丰功伟绩。
至于昔日的一点不如意,在匈奴王这个光辉的成就面前,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云琅,我每日都会来这里燃起一堆篝火,如果你能来陪我说七天的话,那么,我就不进攻你阳关。
让你心满意足,不费一兵一卒的达成你驱虎吞狼的目标,你认为如何?”
夜风还是有些冷,云琅抽抽不太通气的鼻子,抱拳道:“什么都好说,明天我要带苏稚来,你没意见吧?”
刘陵大笑道:“你如今惧内到了如此地步吗?”
云琅叹息一声道:“那丫头一直想看看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女人,我想满足她的愿望!”
第六章事事不如意()
第六章事事不如意
霍去病停下战马,匈奴人已经跑远了,再追逐下去,就会脱离本队,让匈奴人有机可趁。
“刘陵去了阳关?”
霍去病喝了一口清水,问身边的聂壹。
聂壹瞅瞅在远处继续列阵的匈奴人点头道:“二十万,全是精锐。”
霍去病叹口气道:“我们真没用啊,连拖住赵信的力量都没有,我问你,大司马,大行令他们的兵马到了那里?几时能与我们汇合?”
聂壹摇头道:“十五天以上,十二天之内,少量先锋会抵达阳关。
明显来不及了,鬼奴军帅彭春已经轻易地拿下了乌孙国。”
霍去病怒道:“怎么会这样?乌孙国好歹有带甲之士三万,如何连抵挡鬼奴军一下的力量都没有?”
聂壹沮丧的道:“他们就没有抵挡,鬼奴军到达的时候,乌孙国王的脑袋就被他的王后给砍下来了,乌孙国的大将军打开乌孙国的城门,国相亲自带领官员纳降。
彭春控制了城池之后,就下令劫掠,杀人……我们的探子只跑回来两个,其余的都被鬼奴军给杀了。
现在的乌孙国,活人不太多了。
鬼奴军并没有在乌孙国长留的打算,劫掠,杀人之后就一把火烧了乌孙城,裹挟着两万多乌孙军以及五六万乌孙百姓直下焉耆。”
霍去病吞咽了一口口水,叹息一声道:“脱离旱獭地,这里不适合跑马。”
聂壹瞅着又缓缓逼近的匈奴人,挥挥手里的旗子,簇拥着霍去病迅速离开了旱獭地。
云琅一整天都在叹息,隋越一整天都在发呆,霍光进出两三次之后,才对云琅道:“将军,城外的匈奴人正在砍伐胡杨林。”
云琅瞅一眼徒弟道:“你干了什么?”
霍光嘿嘿笑道:“李陵在胡杨林正在截杀匈奴人。”
“安全退回来了吗?”
霍光点头道:”已经回来了,就是战果没有我们事先预料的大,只截杀了不足三百人。”
“水源地的毒药被匈奴人发现了没有?”
“发现了,匈奴人取冰化水饮马,战马死了一些,他们就放弃了沼泽地里的毒冰。
改从上游取活水了。”
“玉门关校尉韩东他们那里有什么新的发现?”
“没有任何发现,除过匈奴游骑总是骚扰玉门关,并不见匈奴大队人马。
另外,匈奴鬼奴军帅彭春击破乌孙国,在乌孙国烧杀劫掠了三天之后,就带着大军出发了。
同时带走了两万乌孙队,以及差不多五万乌孙人离开了乌孙,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焉耆。”
云琅看了一眼地图,指指阳关与乌孙之间那片广阔的空地道:“阳关校尉狐长,敦煌校尉幕烟那里有什么发现?”
霍光摇摇头道:“遇见了匈奴牧人,以及匈奴人储存的牛羊,狐长校尉出击两次,都被匈奴休屠王蒙查击退。
幕烟原本准备等蒙查追击狐长校尉之后好趁机袭击匈奴牧人,结果,蒙查击败狐长之后,并没有继续追赶,而是回军守卫那些牧人,幕烟无功而返。”
东方朔苦笑道:“人家人多,就算狐长能吸引走一些匈奴人,剩下的匈奴军队依旧不是幕烟那区区三千人能有所作为的。想要以少胜多,就要依靠地利,可是呢,那里是一片平坦的荒原,连草都不长。
我们真是技穷矣。”
云琅摇头道:“这本来就是现状,我们无能为力,李广利这家伙这几天还算安稳吧?”
司马迁冷笑一声道:“很听话,我宣布了您要他们在阳关内城驻扎的军令后,就待在内城,连营门都没有人出来。
整座军营,沉寂的如同一座死营!”
云琅站起身,离开了中军大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苏稚正在精心的打扮自己,如云的乌发上插着五六枝精美的簪子,云琅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往脖子上扑粉。
云琅连忙打开窗户,皱眉道:“你就不怕把自己给熏死?”
苏稚笑道:“机关又没有被打开,你怕什么,乌头原碱粉末毒性低,又杀不死人,最多只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云琅揽着苏稚的腰身道:“我觉得你的法子不怎么靠谱啊,刘陵狡猾如狐,没有上当的可能。”
苏稚道:“你别管,我只问你,弄死了刘陵之后,我们是不是有机会逃回阳关?”
“这一点你放心,有李陵的三千精锐在,我们逃回阳关还是很有把握的。
要不,这事交给隋越干吧?你就不要去了。”
苏稚固执的摇摇头道:“乌头原碱是我熬煮出来的,原生乌头碱也是我提取的。
如果不是原生乌头碱的麻辣味道很重,我也用不到乌头原碱。
这两者之间的分寸把握,没人能比我做的更好。
再说了,我是女人,刘陵不会提防的。
你只要劝说刘陵跟我们坐在同一座帐房里谈话就成。”
苏稚的心劲很高,即便是云琅都不知道她从实验室里到底捣鼓出来了什么东西。
自己只说过,要分解一下乌头,测量一下乌头的毒性成分,没想到苏稚已经分离出来了乌头碱,以及乌头原碱。
原碱是无色无味的,毒性轻,乌头碱味道又麻又辣,毒性却非常的重。
算是苏稚这些年来独特的大发现。
云琅瞅瞅苏稚脑袋上插的那几根美丽的簪子,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些为妙。
荒原上,篝火再一次燃烧起来,云琅带着苏稚,隋越如约而至。
地方已经被李陵检查过七八遍,同样的,也被一位匈奴将军检查过七八遍。
今天,吸取了昨日的教训,多了一道两头开通的帐篷,云琅自然坐在靠近李陵的这一边,刘陵自然坐在靠近匈奴人的那一边。
只要帐篷里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两边军队都能在最短时间里赶到帐篷这边。
春日里阴去阳生,平日里都是北风向南吹,天气渐渐变热之后,东风渐起,风就从云琅这边吹向匈奴那一边。
苏稚咬着嘴唇,焦急的等待刘陵出现。
天色渐渐黑下来之后,刘陵终于来了。
见到云琅之后,就慵懒的伸展了一下腰肢,愤愤的对云琅道:“你怎么连砍柴的可怜人都杀?”
云琅同样怒道:“你在草原活了这么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那片胡杨林不能砍伐?
如果能砍,我早就砍了,还能轮得到你?”
刘陵伸了一半的懒腰忽然打住了。
警惕的看着云琅道:“你今天很怪啊,死的人是我的人,我还没有愤怒,你愤怒个什么劲?
咦?苏稚来了,还真的来了。
过来让我看看!”
云琅拖住苏稚不让她过去。
苏稚却毫不在意,挣开云琅的手就绕过火堆笑吟吟的道:“您两位都是金贵人,自然要小心,妾身不过是一个妾室,草命纸身的,有什么打紧,趁着机会看看汉家的奇女子,才是要事。”
刘陵笑吟吟的张开双臂道:“好久不见少君,来,让朕看看,昔日的小丫头是如何变成一个大美人的。”
苏稚抚摸一下自己头发上的发簪,来到刘陵面前,微微蹲身道:“妾身苏稚见过大阏氏——啊——”
苏稚惨叫一声,云琅霍然起身,却看见刘陵一把打乱了苏稚刚刚挽好的发髻,发簪落地,却被刘陵一脚踢出帐篷。
不知几时,她手里出现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首,云琅眼眶都要瞪开了,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锋利的匕首从苏稚的脖子以下划了下去。
隋越大鸟一般越过篝火,探出爪子向刘陵抓了过去,却被如意,红玉的两把刀子逼迫的收回爪子,一脚踹飞了红玉,想要继续解救苏稚的时候,却听见刘陵大叫一声道:“都给朕滚回去!”
云琅暴怒,短弩从袖子里滑出来,正要扣动扳机,却看见一个光溜溜的美人被刘陵大笑着推了过来。
云琅连忙抱住,上下检查了一下苏稚,汗水涔涔而下,还好,那一刀仅仅划破了衣衫。
苏稚没事,云琅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用大氅包裹住苏稚光溜溜的身子,召回隋越道:“大阏氏这是在羞辱我吗?”
刘陵冷哼一声道:“也就是知道你把这丫头的命看的很重,这才留她一命!
这么些年来,只有我刘陵害人,没有别人能害我刘陵!“
说罢,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将手中刚刚从苏稚身上撕下来的衣衫丢进火堆!
第七章王者不低头()
第七章王者不低头
帐外,已经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且不是一两匹战马的蹄子在踩踏大地,而是真正的千军万马。
云琅跟刘陵对视一眼,同时走出帐幕,不一会,又同时回来了。
而帐外的马蹄声也戛然而止,很快就远去了。
刘陵瞅着云琅将哭得稀里哗啦的苏稚抱怀里安慰,柔声细气的让人讨厌,就鄙夷的道:“你的女人都是这种货色吗?”
云琅给苏稚擦拭了眼泪,抬头看着远处的刘陵道:“我家女人有丈夫,所以各个娇弱,没人像你一样彪悍。
你怎么不过来讽刺我?”
刘陵的脸被火光照耀得有些发红,摇摇头道:“你手里有短弩,我的甲衣能挡住,距离近了,你会射击我的头面。”
云琅笑道:“你也别让红玉靠近我,短弩什么的她也有,更不要用你的杯子给我倒酒,另外,你也不要觉得我武功不如你就胡来,我自救的手段,你想都想不到。”
刘陵笑道:“这一点妾身……”
“打住,你还是继续用朕这个自称比较好。”
“也好,这世间没有男人可以让朕自谦,云琅,我给你机会,你也不要自恃太高。”
云琅笑了,帮苏稚掩好衣襟,解下腰带把裘衣束缚在她身上,上下看看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对刘陵道:“对未知的恐惧,让您夜不能寐了吧?
想从我这里知晓更多的消息?”
刘陵道:“仅仅就见识这一点,天下无人能出你之右,朕之所以对阳关围而不攻,且容忍你屠杀朕的子民,就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安息国的事情。”
云琅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想要知道这些事情,你需要付出代价。”
刘陵大笑道:“朕不杀你,就已经是恩赐了。”
云琅摇头道:“我的内心中,其实很希望你突然失去理智,继而疯狂的用你的骑兵来攻城,只是觉得用我手里的手足兄弟消耗你的兵力,是一桩非常不划算的事情。
反正在你面前,还有西域大大小小的很多国家,你需要一路平推过去,这个过程不算轻松。
我只想等你走了,跟在你大军的后面,慢慢的捡便宜。
你看,我们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你也不要恐吓我,时间对你来说会更加的重要。
另外,问计于敌,谁给你的自信?”
刘陵抖抖身上的白色狐裘的,顺便解了下来,将白狐裘丢给云琅道:“我撕破了你老婆的衣衫,赔她一件!”
白狐裘还没有飞到云琅跟前,就被隋越从半空拦截了,开始仔细的检查这件白狐裘。
不一会,就从白狐裘的领子部位,取出来了三枝细如牛毛的钢针……
云琅吧嗒一下嘴巴道:“我以为你会对我特别仁慈一些呢!”
刘陵笑道:“郎心似铁,难道就不允许妾心如蛇?”
云琅苦笑道:“曹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