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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秋——”
大长秋无奈的搓搓面颊对阿娇解释道:“这些妇人都是流民,被云家收拢,才有衣服穿,有饭食吃,要不然会饿死,不给钱是该的,别人家的仆役也没钱可拿。”
“怎么可能会饿死?我朝自文皇帝就开始重视农业,曾多次下令劝课农桑,根据民户比例设置三老、孝悌、力田若干人员,并给予他们赏赐,以鼓励农民生产。
先帝时期,重视“以德化民”,天下大治,百姓富裕。
到陛下登基之时,国家的粮仓丰满起来了,积粟如山,陈粮喂马,马都不吃,府库里的大量铜钱多年不用,以至于穿钱的绳子烂了,散钱多得无法计算了。
这一幕乃是我亲眼所见,阿彘曾经带着我看过,还对我夸口说,即便天下三年颗粒无收,粮仓里的粮食也够天下人吃的,国家如此富庶,百姓怎么可能会饿死?”
第一四零章防止死灰复燃的那泡尿()
第一四零章防止死灰复燃的那泡尿
大长秋沉默不语……他觉得没有办法跟阿娇把这个事情说清楚,自从阿娇成为皇后,她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后宫争斗之中。
她这些年过的其实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生活,即便她想知道外面的事情,所有的精力也被无休止的斗争消耗的干干净净。
失去皇后的位置之后,她又枯守在长门宫,心中充满了幽怨,恨世上所有的人,哪来的心思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她对大汉国的认知,依旧徘徊在文景大治的辉煌之中。
阿娇见大长秋不言语,就什么都明白了,叹了口气道:“阿彘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就一点都不怜惜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吗?”
她的话注定不会有人回答,她也不指望有人能回答,再看了一眼蒸汽缭绕的木棚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就往回走。
等她回到云家的时候,那座最大,最漂亮的两层楼阁已经被侍女们给收拾出来了。
云家的破烂被那些人全部丢了出来,再被云家的仆役们小心地收到仓库里,等待少爷回家之后再做处理。
云家的小楼跟长门宫的小楼完全不一样,至少那个可以沐浴,可以方便的净桶就非常的讨阿娇喜欢。
慵懒的坐在云琅的躺椅上,瞅着外边奔马一般形状的骊山,阿娇很久没有说话。
红袖提着一个小小的红泥炉子走了上来,在一个下风位上点燃了里面的松果,将一个小小的黑铁壶坐在炉子上,轻轻地扇动蒲扇烧水。
不大工夫,水就烧开了,红袖用竹木小铲子取出一些茶叶放在一个扁平的黑陶茶盏里,滗掉第一遍水,重新将茶叶冲泡了一遍,就把茶盏放在阿娇顺手的位置上。
“这是什么?”阿娇闻到了茶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道。
“这是茶,是我家少爷亲手炮制的。”
“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这两行字也是你家少爷写的?”
红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两行字,小声道:“是我家少爷在一个红霞满天的傍晚亲手所书。”
“有些意思。”
阿娇从未喝过茶,却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优雅的喝茶,拈起茶盏轻轻地咂了一口淡黄色的茶水,品味了一下味道,然会就把茶盏放在鼻子处闻闻香,又喝了一口道:“有些苦。”
红袖连忙道:“喝茶时苦,回味却好,贵人不妨慢慢品味。”
阿娇又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看看已经走到中天的太阳,漫声道:“匠奴可曾齐备?”
红袖低声道:“已经来了,就是将作不让我家少爷只会匠奴。”
阿娇嗯了一声,然后对侍立在一边的侍女道:“去告诉那个将作,我不需要他,让他从哪里来就回那里去。”
红袖面有不忍之色,却听阿娇继续道:“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些人好像已经忘记了我阿娇是谁,忘记了我也是一个有不容忍悖逆的性子的人。
如今,见我不是皇后了,一个小小的将作也敢质疑我的主张,好啊,那就让皇帝看着处理吧。”
侍女躬身领命,就匆匆的出去了。
阿娇看了一眼红袖道:“以前就不喜欢你们来家的人,他们就是一个个顺杆爬的猴子,谁有权势就靠向谁,却不知道这是最危险的,一个大家族,频繁地改变立场,你们不死,谁死?
也不知道来老头临死的时候觉悟了没有?”
红袖的小脸涨得通红,忍不住仰头道:“婢子如今是云家的婢子,少爷带我极好,婢子也在这里活的快活,已经快要忘记来家了。”
阿娇笑道:“这样做很好,快些把来家忘掉,你才能活的真正开心,反正没什么好人是不是?”
红袖垂着头不敢回答,阿娇却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女子竟然能笑出男子一般的豪迈气势来。
云琅站在门口,眼看着那个将作跪在大门口把脑袋都磕烂了,依旧拿自己的脑袋跟石头过不去,忍不住道:“你就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们会干好的。”
将作绝望的看着云琅怒道:“都是你……”
云琅有些莫名其妙,曹襄在一边大笑道:“刚才要你听使唤,现在晚了,人家不要你了,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砍你的脑袋。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心思是怎么转动的,难道以为阿娇不是皇后了你们就能羞辱他一下?
当年韩安国被狱卒羞辱的旧事怎么一个个都记不住呢?”
将作大声道:“我只是……”
曹襄打断将作的话道:“这里是云家,那边是长门宫,能说话的就两个人,你算老几,快点滚开,莫要打扰耶耶们干活。”
将作凄凉的看看云家依旧紧闭的大门,哀嚎两声,就坐上一辆马车孤独的向长安走去。
一千五百名劳役,再加上八百一十三名长门宫卫,动用这么多的人手来挖一个大水池,两个小水池,简直就是靡费人力。
在云琅的指挥下,这些人给耕牛套上元朔犁,先将要挖坑的地方齐齐的犁了一遍,然后就有挑着箩筐的劳役们将松软的土全部运走,填进长门宫边上的一个大坑里,云琅准备在哪里修造一座小山。
六头耕牛轮换犁地,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整座水池的地基已经下降了三尺有余。
这是一个一边深一边浅的水池子,深处足足有六尺,浅水处只有四尺,这么多的人手,一日夜就足以挖好,难的是后期的工作。
大长秋老于世故,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霍去病他们准备石料的功夫,驱动这些劳役,将诺大的长门宫重新整修了一遍。
傍晚的时候,兄弟四人重新聚首,一个个长吁短叹的,除过云琅挖坑挖的顺利无比之外,其余三人没有一个顺利的。
霍去病找石头的工作处处碰壁,上林苑里虽然到处是断壁残垣,可是那里的石头都是有主的,主人就是皇帝刘彻。
上林苑里的树木长得密密麻麻,可是,每一棵树也是有主的,主人恰好也是刘彻。
平日里砍一棵树拖一块石头没人说话,可是到了给长门宫修建水池的时候却困难重重,上林监里的人死活要他们拿出皇帝准许看书拉石头的文书才能继续。
曹襄吃着一根鸡腿表现的很无所谓,霍去病也是如此,平日里那么骄横跋扈的一个人现在却被人阻止之后,就立刻退回来了,连争辩一下的冲动都没有。
倒是李敢从荒野里挖了十几棵粗大的柳树,掐头去尾之后拖回长门宫已经栽种在水池边上了。
“这时有人从中作梗,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总之,我们还是不要参与比较好。”
曹襄丢掉只剩骨头的鸡腿,拍拍肚子道。
霍去病笑道:“那些支持陛下废后的人呗,还能有谁,韩安国死灰复燃的故事早就名扬天下,那些人无非是担心阿娇死灰复燃,然后,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云琅笑道:“皇帝表现的并不是很坚决啊,如果他真的想为阿娇做点事情,就不至于让阿娇处处受制了。”
曹襄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小心了,莫要被牵连进去,这种程度的较量,还不是我们几个小螳螂能参与的。”
李敢大笑道:“这段时间我们的日子过的真是痛快,平日里见不到的人见到了,平日里遇不到的事情我们遇到了。
像今天这种丈夫为难妻子的事情也发生了,我倒想留在这里彻底的把这场戏看完,这对我们以后前进的路途一定大有裨益。”
霍去病也跟着笑道:“等这个国家的风云老奸贼全部死光了,也就轮到我们兄弟登堂入室了,现在,且让他得意一时。”
第一四一章刘彻的逆反心理()
第一四一章刘彻的逆反心理
阿娇的反应很奇怪,她不但没有发怒,反而非常的欢喜。
大长秋也整天笑吟吟的,既不去催促上林监的官员,也不去工地上,整天拉着云琅,霍去病,李敢在帐篷里打麻将,至于曹襄,才要上牌桌就被他撵下去了,还话里话外的讥讽他输不起。
阿娇的日子过的快活极了,整日里领着孟大,孟二,以及小虫,老虎在田野里游荡,后来因为喜欢上了茶水的滋味,又带上了红袖。
老虎就是一个没出息的,阿娇每天都喂它十斤生牛肉,它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云琅他们,跟着阿娇尽情的在田野上嬉戏。
小宦官每隔一柱香的时间就向大长秋禀报阿娇的动向,一会说阿娇在犁地,一会又说阿娇站在藤磨上磨地,一会又说阿娇正在学那些妇人们往地里撒种子……
同样的消息也传进了未央宫。
处理完毕了朝政之后,刘彻的双手已经有些酸麻,每日里要看五百斤重的奏章,对他来说是一个永远都服不完的苦役。
“阿娇今日还是在跟孟大,孟二一起玩耍吗?”刘彻活动一下手腕子问道。
空空如也的大殿中忽然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回禀道:“回禀陛下,阿娇今日辰时出门,一直在亲农桑,身边有孟大,孟二,以及云氏的两个仆婢随行,更有一头锦毛斑斓猛虎伺候左右,状极愉悦。”
刘彻轻笑一声道:“她倒是会选玩伴,这样也好,开心些总比整天愁眉苦脸的强。
刘胜,宗正卿怎么说?”
一个黑衣宦官从帷幕后面走出来拜伏于地道:“宗正卿刘受曰:阿娇已经是皇家弃妇,陛下启用一千五百劳役为她修建水池已经越秩,如何再能利用上林苑物产供她一人奢靡?”
刘彻笑道:“宗正卿老而弥坚,看来是人老心不老啊,去问问他,是否有意出荆州牧!”
黑衣宦官再拜之后,就匆匆的出了大殿。
卫子夫提着食盒从大殿外进来,还没有来得及施礼,就听刘彻道:“未央宫你以后不要轻易过来,这里是处理政事的地方,不是我们的寝宫。”
卫子夫已经很熟悉刘彻的脾气,轻笑道:“伺候陛下喝过汤药之后,子夫自然退下。”
刘彻无奈的道:“又是汤药啊,予不过咳嗽两声,何至于此?”
卫子夫取出食盒里的汤药,又取出一碟子糖霜,放在皇帝面前,亲自用银勺喝了一口,才端给刘彻道:“子夫只知道陛下治理天下乃是天职,太医令见陛下龙体有恙,开出汤药,也是他的天职,至于子夫,服侍陛下进药,也是子夫的天职。”
刘彻一口喝光了汤药,将药碗丢在桌子上,抓了一把糖霜塞嘴里含着,良久之后才道:“哪来那么多的天职啊,太医令只想告诉朕他并非尸位其上而已,至于你,只是想找机会来看看朕是不是又在纵酒狂欢,唉,诸事纷杂,千头万绪的不好理清。”
卫子夫笑道:“臣妾听说陛下为阿娇造水池,不惜万金?”
刘彻大笑道:“还以为你能多忍耐几日,没想到只有五日,你就按捺不住了,怎么,你也反对?”
卫子夫摇头道:“此事臣妾不好多言,不论是说多了,还是说少了都不好,陛下乾纲独断就好,不必理会臣妾。”
刘彻长叹一声道:“阿娇如果有你半分温顺,朕也不至于废后。”
卫子夫揽着刘彻的肩膀道:“但愿姐姐能够幡然醒悟。”
刘彻摇摇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阿娇的本性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她一个女子,被窦太后宠爱,被先帝宠爱,被馆陶那个不知进退的女人宠爱,后来又被我宠爱……
说起来,是我们把她推到了天上,以至于让她变得无法无天,明知道魇镇之术乃是宫中大忌,她偏偏要逆天而行,行此恶事,即便在证据确凿之下,她犹自不知悔改,真是不可理喻。”
卫子夫忽然笑了,这让刘彻有些愤怒,瞪着卫子夫道:“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