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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讳如冥思苦想了一阵,忽然心中笃定起来,愁眉稍稍舒展,后退两步对张忌傲拱手道:“刚才是赵某护犊心切,言辞中得罪之处还望监军大人海涵!监军大人要追究失火之事,韩将军有所疏失、难辞其咎,但赵某还是想为他说一句——此事的真相究竟如何尚无定论,对于韩将军的处罚能否放在真相查明之后?”
对方忽然放低了姿态,张忌傲略感错愕,不过他也是明白人,赵讳如继续与自己强项顶撞只有两个结果:赵讳如被自己处置、或是自己被赵讳如处置。而赵讳如还没有流露出明显的造反意图,他眼下只能用“缓兵之计”。
张忌傲沉吟了一会儿,点头道:“赵将军说的在理,大军粮草被付之一炬虽然不是韩将军所为,但总归有‘看护不力’之罪,且先革去他的职务,待本监军具本上奏、朝廷查明失火原因之后再行处置。诸位以为如何?”
“监军大人英明!”赵讳如以及几位主将、骑都尉、步军校尉纷纷拱手赞道;而韩莽虽然心中不服,但看到赵讳如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他也只能忍下了。接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小兵将韩莽五花大绑后押出了帅帐。
“中军乃车骑营之中坚,所谓‘军不可一日无将’,韩将军因有过暂且拘押,中军不能无人主理。”张忌傲朗声说道,“诸位可有推荐的人选?”
对于张忌傲的问题,堂下众人心知肚明,他这是趁机要安插自己上位了。不过张忌傲对于车骑营并不熟悉,如果说刚才提拔的古钰声也是他早有预谋,那就意味着他对于车骑营的了解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赵讳如、王柱国和陈冕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这个张忌傲他们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吊儿郎当、没什么大担当的公子哥,却没想他们几个官场上的老鸟居然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想想都让人气结!
赵讳如瞟了一眼张忌傲身旁默不作声的秦骧,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今天晚上张忌傲这番“夺权”的举动,背后定是此人在出谋划策!想通了这件事后,赵讳如看着张、秦二人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诚如监军大人所言,中军乃是车骑营之中坚,我等只怕是没有这个能耐接任如此重任!”中军的一名步军校尉对张忌傲说道。这名步军校尉是韩莽一手提拔的,明白张忌傲肯定要从在场的一众都尉、校尉中遴选,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中哪几个已经被张忌傲拉拢过去,如此一说就是要阻止张忌傲推自己人上台。
“对啊对啊,如此重任、我等实难担当!”其余大部分的中级将领也都纷纷请辞,如此一来几乎就断了新任中军将军的人选。
不过这也都在张忌傲和秦骧的料算之中,实际上他们有把握拉拢到的也就一个古钰声,而这位古都尉正是秦骧离京前周绰介绍给他的老部下。
“既然如此,诸位都尉、校尉都自觉不能胜任,那就只有……”张忌傲故意扫视了一下帅帐之内,接着微笑道,“只有本监军亲自执掌中军的将印了!”
“监军大人,这……”王柱国、陈冕等人一脸茫然,他们没想到张忌傲居然会毛遂自荐、亲自执掌中军,这在和平时期是闻所未闻之事。
张忌傲却不理会堂下众人的窃窃私语,他凛然道:“粮库失火、五万大军口粮成了问题,关外鹰戎狼骑很有可能趁此机会向边关发动攻势,此正是危急存亡之时也。本监军亲掌中军将印,正是为了应对这番局面。诸位请放心,本监军秉承陛下圣意,绝对不会借粮库失火一事打击异己,只要诸位竭诚为朝廷分忧,就无需担心今后之事。”
张忌傲一番话说得那些中级将领哑口无言,因为失火一事他已经接连夺了了两位主将的军权,而这些都尉、校尉大部分都是四大主将提拔上来的,心中也担忧张忌傲趁此机会深究责任、对他们实施“连坐”。张忌傲的承诺,至少让他们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中军由监军大人亲自执掌,我等自然心服。”车骑将军赵讳如朝张忌傲一拱手,算是认可了这件事。
堂下众将见状,也都纷纷向张忌傲表态:“监军大人亲掌中军,我等心服!”
张忌傲满意地看着帅帐中的众将,第一次有了扬眉吐气之感。不久之前的酒桌上,那四大主将对自己的敬酒是爱理不理,现如今他亲自搞掉了两名主将,又让车骑将军以及另外两名主将噤若寒蝉,那些中级将领见自己更像是老鼠见到猫般的老实、服气,心中别提有多爽了。
大势已定,车骑营众将向张忌傲告退;张忌傲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秦骧,夸奖的话还没出口,只听见对方说道:
“先不忙庆祝,车骑将军赵讳如这么容易就让张兄掌握了大部分的军权,其中必定有诈。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回去后就会想办法对付你。”
张忌傲“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些个只会背后阴人的无胆鼠辈,谅他们也不会存什么好心思!”
“是啊!”秦骧微微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的办法就是——将你我除去,做成意外的假象,这样一来既可以堵住朝廷的悠悠之口,又能彻底地夺回车骑营的军政大权。你这个‘监军’可是危险的很啊!”
张忌傲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道:“是啊是啊,得好好想个法子对付他们……”
今天更新略晚,喝了些酒,脑袋还晕着。。。
(本章完)
第161章 螳螂捕蝉()
当夜,离开了车骑营的帅帐之后,赵讳如、陈冕和王柱国来到了右军军帐中,商议如何应对张忌傲步步紧逼的夺权之举。
一下子“折损”了两名大将,身为主帅的赵讳如心中不是滋味——他的“车骑将军”虽是虚职,但在韩莽和杜文错面前还能卖些老面子,这个“主帅”还能副一点实;可他们二人被拿掉了,手下只有王柱国听话,他这个车骑将军就真的是空壳子一个了。
赵讳如面色阴沉,忽然瞥了一眼陈冕,顿时心生警惕起来:“此人是崔氏的女婿,也就是外戚一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随燕王殿下,难不成是崔氏派来监视我们的?”
陈冕看着赵讳如那怪异的眼神,心中依然猜测出了几分,他单膝跪倒在对方身前,信誓旦旦地说道:“我陈冕对将军绝无二心,望将军切莫生疑!”
赵讳如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道:“张忌傲提拔了你手下的右骑都尉古钰声顶了左军将军杜文错的差事,谁知道这个古钰声是不是陈将军举荐给监军大人的?”
“怎么可能!末将岂会做这样的事情!”赵讳如这一番话阴阳怪气,陈冕急忙为自己开脱;然而回想秦骧在驿道和帅帐中对自己打的一番哑谜,心里明白赵讳如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了,在辩白也是枉然。
赵讳如冷笑道:“车骑营中你的前军是最有战斗力的,如果我是张忌傲有心要掌控车骑营,又怎么会放着你这位前军将军不管?陈冕、陈将军,如果老夫猜得不错的话,其实你一早就已经被他们收买了!”
陈冕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赵将军,您这是中了他们的离间计了!”
“哼!”赵讳如白须一吹,背过身去:“我与王将军有要事相商,陈将军若是没什么去就回自己的军帐去吧!”
陈冕摇摇头,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抱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右军军帐;王柱国在一旁看得分明,他走到赵讳如身旁恭敬地说道:
“赵将军,也许陈将军真是被冤枉的?”
赵讳如捻着胡须说道:“如今正是非常之时,接下来你我商议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信不过的人知道!我们已经折了杜文错和韩莽两员大将,手里能够掌握的兵力也从整编五万人的车骑营骤降到只有区区一万两千人的右军,形势对你我、以及燕王殿下的大业是大大的不利!唯今之计,若想扳回一城,只有一个法子!”
王柱国何其精明,赵讳如目光一闪他就猜到了应对策略:“杀了张忌傲,还有那个秦骧!”
“不错!”赵讳如点头道,“不过这件事不能由我们来做,你速派心腹之人前往燕国,向褚先生报告车骑营中发生的事情!”
王柱国朝赵讳如一拱手,说了一声“明白”,便退出了右军军帐,径自安排去了。赵讳如坐在右军将军的位子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想当年老夫追随高祖皇帝纵横天下,到如今却要与两个乳臭未干的纨绔子弟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想想当真是引人发笑!”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王柱国折回了军帐之中,面色凝重地对赵讳如说道:“赵将军,刚刚张忌傲发来了军令——说是营中粮草不足,命车骑营前、中二军退回淳封城,左、右二军暂留边关,防备鹰戎有所动作!这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原本车骑营移师北上的目的就是要与燕王的反叛大军汇合,与此同时造成淳封城军力空虚的现状,燕王从鹰戎左部借调来的突骑精锐才能千里机动、长驱直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兵临恒阳城下,逼迫刘彦钊让位于燕王。
然一旦车骑营主力大军回防淳封城,就是在给鹰戎的突骑大军设置障碍,一下子扼住了燕王突袭京城的要道,使得他们的计划落空。张忌傲和秦骧的这一步行动直打他们的要害,怎么不令赵讳如和王柱国忧心?
“张忌傲真是可恶!还有那个陈冕!”赵讳如咆哮道,“刚才还是一副假惺惺的面孔,转眼间就成了张忌傲的狗腿子!真是气煞人也!”
王柱国怔在了军帐门口,一副扭扭捏捏的神色,赵讳如骂完之后才小声地说道:“刚才……陈将军派人来跟我说:若是将军首肯,他愿意想办法在回淳封的途中除掉张忌傲和秦骧!”
“哼!他会有什么好办法?”赵讳如一脸不屑道,“只怕抛出了一个诱饵、想引老夫上钩,然后好名正言顺地除掉老夫!这套把戏我早就看穿了!王将军,这个陈冕不可信,今后还是不要与他来往吧!”
王柱国弯腰下拜道:“是,那我这就回绝他!”说着便走出了军帐。
赵讳如仔细想了一想,心道:“不行,绝对不能让车骑营回防淳封城,我一定要出门阻止此事!”主意打定,赵讳如便大步流星地踏出军帐,向着军营正中央的帅帐走去。
此事的帅帐中,张忌傲正与古钰声、陈冕商议撤军和驻防的事宜,秦骧也在一旁,不时地指指点点,帐中气氛融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
见到赵讳如走入帅帐中,张忌傲急忙停下手上的事情,朝他一拱手朗声笑道:“赵老将军,正想找你一道商议车骑营的军务,恰好你就来了,我俩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赵讳如依旧阴沉着老脸,没好气地问道:“调动大军移防需要太尉府的批准,监军大人尚未向太尉府禀告、私自撤回中军和前军,可知是犯了朝廷大忌的?”
“哎哟!此事张某倒是忘了!”张忌傲一拍脑袋,“不过赵将军,你也看到了,今夜的一把大火将五万大军的粮草烧得干干净净,我们若不回师淳封城,难道在这边关挨饿不成?况且不仅仅是中军和前军,这左、右两军本监军也要徐徐撤出。”
赵讳如冷笑一声,说道:“监军大人,你还是太年轻了!纵然阁下现在圣眷正隆、有皇帝陛下为你撑腰,可不奉诏命私自调兵,就是‘谋逆’之举!这个罪名不仅仅监军大人承担不起,就算是你们张家也承担不起!”
“哎哟,赵老将军爱护晚辈之心,晚辈心中感激!”张忌傲假惺惺地向赵讳如弯腰致礼道,“然而事急从权,本监军心系车骑营全营兵将的口粮问题才出此下策,若是朝廷有什么怪罪的话,也只能由我一人来顶了!要知道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士兵们如何打仗?又如何担得起防备鹰戎骑兵的重任?”
“倘若人都撤走了,又让谁来防备鹰戎?”赵讳如反问道。
张忌傲说道:“没有了车骑营,还有燕州、云西和汾阳三郡的驻军。一直以来燕北三郡就是由地方驻军负责防卫之责,若没有大战,是万万用不着车骑营的。”
“怎么会没有大战?”赵讳如继续硬抗着,“鹰戎左、右两部刚刚发生大战,打败了左部的右部很有可能挥师南下、向我三郡发动攻势。值此之际,正是需要车骑营坐镇燕北三郡,才能安郡内士民官吏之心!”
赵讳如说得唾沫横飞,他继续侃侃谈到:“车骑营的这一点粮草损失完全可以向当地郡县征调来填补,监军大人若不愿意出面,老夫愿意为车骑营的全营将士们拉下这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