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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能臣-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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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走后不久,忽然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从树丛里钻出来,赫然就是庄池麟。之前他用石头佯攻弓箭手,趁着对方注意力离开自己的瞬间又钻进了草丛中,但那些人却以为他已经趁机逃走了,没有继续搜捕,没想到庄池麟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没有跑远。

    “幸好公子给了我这个小玩意儿,不然今日还真的走不了了!”庄池麟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感到一阵轻松,“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离开!”

    这样想着他拔起腿就要往燕国王城的方向跑,但想到刚才树梢上那人说的他们也要转移地方时,立即又停下了脚步。

    “我若这么走了,就追踪不到他们下一个落脚点了!”庄池麟心急如焚,“留下吧,对方高手如云,很难隐藏自己的踪迹;离开吧,又有些不甘心,该如何是好?”

    正犹豫间,庄池麟忽然灵机一动,他走到刚才自己扔掉的那个“毒烟球”旁,拾起一点残余用布条包好,塞进腰带之后,便迅速离开了现场。

    “只要他们下山,必然会踩到一些毒烟的粉末。在恒阳城时肖掌柜曾经利用狗的嗅觉找到了我的藏身之所,如今我也可以故技重施,利用毒烟球的残余药粉来追踪这伙人的下一个落脚点!”庄池麟一边想着,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朝燕国王城方向狂奔。

    入夜后,燕国王城,燕王宫外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内,假扮成道士的秦骧正襟危坐在房间里。他的面前是一朵摇曳着的、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烛火,烛光映照着不远处的屏风,上面画着燕国的山水地理图;屏风的另一边,是同样飘忽摇曳着的微弱烛光。

    “秦国相,等了这么久,你总算是来了。”与秦骧隔着一道屏风的,是一个有着沧桑嗓音的男子。

    “阁下潜伏燕国这么久,想来秦某不是阁下见过的第一位国相。”秦骧说道。

    只听见屏风对面轻轻地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燕王就藩七年,国相就换了五位,秦国相已经是第六任了,我想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任了。”

    “阁下的意思,燕王必将造反,而无论成败,燕国都不复存在了?”秦骧问道。

    那个沧桑的声音干笑了两声,用赞许的口吻说道:“六任国相里,也就秦国相最心思透彻。然而秦国相却来的最不是时候,燕王造反近在咫尺——据我所知,利用鹰戎左部骑兵突袭京城的计划泡汤之后,燕王还有后备的手段。也就是说,秦国相千辛万苦挑拨鹰戎左、右两部开战,最后还是没能阻止燕王的野心,形势对朝廷、陛下,依然不利。”

    秦骧听着对方的叙述,心中疑惑不已:“恒阳城的情势已经今非昔比,当今皇帝任用周绰为外太尉牵制中太尉杨坡,周氏、白氏和东郭氏都已经支持皇帝,可以说已经有了与外戚、‘清流’两派一较高下的本钱。形势对于‘帝党’来说一片大好,燕王又有什么办法从中横插一脚,甚至于有扭转乾坤之能呢?”

    屏风对面的声音沉默了,对面的烛火跳跃不停,在屏风上映照出一段奇异的舞蹈。良久,那个沧桑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不是‘清流’,就像鄙人潜伏在燕国一样,燕王也有不为人知的亲信潜伏在陛下身边。虽然我还没打探到那个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必定极受陛下信赖,甚至已经委以重任!若非如此,燕王何来的自信阴谋造反?”

    这个消息对于秦骧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原本他以为已经帮皇帝掌握了京城的一切,但却想不到燕国已经将手伸到了大本营里;而他远在燕国,实属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他最担心的是一旦燕王发难,京城中还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如果没能保住他们,那也就意味着自己这八、九年来的努力完全都是在白费工夫!

    “秦国相,今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妙。”那个沧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在燕王身边这么些年,熟知他的脾气秉性,能够得到他的信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只要我有一些做得不对,多年的努力刹那间就会化为泡影!所以今后除非必要,你不要再来找我!”

    秦骧心中此刻正在寻找对方口中可能的那个效忠于燕王的奸细,听到对方提的要求后,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轻轻地说了一个“好”字。

    一阵微凉的夜风吹入房间,秦骧面前的烛火跳跃得更为欢愉,但屏风对面的那道烛火却已熄灭,人也离开了。秦骧惆怅地站在窗口,望着半空中的如钩新月,愁云却爬上了眉头。

    (本章完)

第188章 福兮祸兮() 
弘文六年五月三日,中畿恒阳。皇帝以及太尉府同时收到了来自车骑营监军张忌傲发来的奏章,上面详列了从车骑将军赵讳如,到四大主将们“玩忽职守”、“藐视监军”以及“攻击帅帐”等种种罪行,可以说将原车骑营的实权派人物一网打尽。

    由于赵讳如与“清流”一派只见不清不楚的关系,他的落马自然令中太尉杨坡感到格外棘手;而车骑营四大主将被一锅端,更是令他对张忌傲这个刚刚冒出头的“新贵”刮目相看。

    吃惊的不仅是杨坡,就连皇帝刘彦钊也感到十分也意外。他派张忌傲前往燕州郡监军车骑营,只是作为秦骧的策应、好在关键时刻助秦骧一把;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将赵讳如以及一众主将都拉下了马,还将半个车骑营撤回了淳封城,这样的大动作,实际上已经超出了“监军”的职权。

    不过对于张忌傲的一举一动皇帝都了如指掌——从赴任车骑营监军时起,张忌傲就通过秘密途径向皇帝汇报自己的动作,他拿下赵讳如、韩莽、陈冕等人之后,自然也将这些事情的缘由始末报了上去。所以对于张忌傲,刘彦钊并不疑心他有别的什么企图。

    赵讳如等人的落马,必然引来“清流”一派的不满,接下来弹劾张忌傲的奏章必定是少不了。果然拿到奏章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中太尉杨坡就急急忙忙地来到宫门口求见;与他同行的,还有同事太尉府的外太尉周绰。

    在宫门口等了片刻的时间,大将军张师起也来到了宫门口,他虽然没有收到儿子的奏章,却也听到了风声,入宫求见皇帝,自然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过了一会儿,小黄门李亦德屁颠屁颠来到宫门口,对他们说道:“三位大人,圣上有情!”

    “有劳公公带路!”大将军张师起恭敬地拱手道。三人便随着李亦德入了皇宫,在他的引领下来到了宫墙根下的尚书台。

    自设立尚书台以来,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衙门变得越来越炽手可热,皇帝几乎每日都要亲临尚书台,垂询尚书令、左右仆射有关政务之事。今日也是如此,他接到张忌傲的奏章之后,就拿着奏章来到了尚书台,向崔宪等人征询意见。

    “臣等拜见陛下……”杨坡、周绰和张师起刚要行君臣大礼,却听到皇帝说道:

    “虚礼就不必了,这里是尚书台,不是御书房。三位大臣求见于朕是为了什么,朕心中有数。”

    张师起抢先一步单膝下跪道:“犬子忌傲履职车骑营监军,因其不谙军务惹出是非,臣这就是代他请罪!”

    “张忌傲何罪之有!”刘彦钊摆手说道,“朕既授命其监军,自有先斩后奏之权;况且车骑将军赵讳如及其麾下四大将军却有言行不法之举,将他们一网成擒也是整顿军纪只需要。大将军不要挂怀就是了。”

    “陛下,此事恐怕不妥!”中太尉杨坡上奏道,“张忌傲虽为监军,但也太过肆意妄为了。车骑将军乃是朝廷任命的功勋将领,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得罪了监军而枉受牢狱之苦,恐怕会令不少老将寒心!”

    周绰也奏道:“陛下,臣虽然不赞同杨太尉的说法,但羁押车骑将军一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置不当,恐怕会遭人非议!”

    皇帝刘彦钊抬头看了一眼周绰,又看了一眼杨坡,心中奇怪这两人平日里没少打口水仗,这一次怎么会达成默契、都不赞同张忌傲的做法?然而奇怪归奇怪,刘彦钊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朕知道了。”

    “朕知道了”,仅仅四个字,皇帝是什么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管你们赞同与否,张忌傲背后有皇帝撑腰,身为臣子就不要多费口舌了。

    杨坡、周绰都是官场上的老手,自然明白皇帝这句话背后隐含的意思;不过二人见驾的目的不同,心思自然不会用到一起。

    “既然如此,不知道陛下对于车骑营还有什么旨意?”中太尉杨坡试探性地问道。车骑将军以及四大主将都已经被张忌傲拿掉,但是车骑营中的事务却是不能丢下不管的,更何况车骑营原本还肩负着“监视燕国”的任务。

    刘彦钊扫了一眼杨坡、周绰和张师起三人,问道:“三位卿家就是为此事而求见朕的吧?张忌傲对于赵讳如却是处置失当,但他对于车骑营的安排却并无差错。崔尚书,不妨将你刚才对朕说的话再向三位大人说一说吧!”

    说到这里,站在皇帝身边、白发苍苍的老尚书令、原丞相崔宪向皇帝、三位大臣作揖致礼,唱了一个“诺”便开口说道:

    “根据张监军的奏报,车骑营粮库失火、粮草损失大半,原本以燕州、云西两郡的粮食本可以弥补这部分的损失,但两郡刚刚遭逢雪灾,若是再向百姓征粮,只怕会被有心之人诟病朝廷不恤百姓、不施恩德。”

    “因此张监军才会让赵将军向燕州郡的各县征粮,但实际征到的粮食也就够五万车骑营一个月的资粮而已。”周绰插嘴补充道,“张监军这时抽调半数车骑营撤回淳封城,就可以利用起淳封城储备的粮食,同时也可以缓解留守燕州郡的部队的粮草压力。”

    崔宪点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一半车骑营回到粮草丰足的淳封城,就可以为燕州郡的两万部队维持粮草供应。据我所知,接任边关防务的将领古钰声沉稳、坚毅,足以应付鹰戎蛮夷的袭扰。”

    “所以陛下以为,张忌傲对于车骑营的处置恰当?”中太尉杨坡笑了两声,“但是陛下,这里有一个问题——万一张忌傲心有不轨,又该如何是好?要知道淳封城乃恒阳之门户,若是以骑兵突袭,从淳封至恒阳不过一日就能兵临城下,彼时要防……”

    “杨太尉,此言过了吧!”大将军张师起愤怒地打断杨坡的发言,“犬子是什么样的人本将最清楚,他若是有此胆量,我这个当父亲的第一个要灭了他!”

    “是啊杨太尉,张监军对陛下忠心耿耿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你这样诋毁他,只怕是有失长辈的身份吧?”周绰也应和道。

    杨坡却是一脸正色地说道:“中畿恒阳乃国之根本,防务不可有所废弛,一旦被心存阴谋之人抓住空隙,就会动摇我大盛的根本!”

    杨坡这话说得正义凛然,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如果驻守淳封那边的车骑营有所异动,那京城恒阳就要面临来自内部的威胁。况且张忌傲一下子夺了车骑营的军政大权,且不论他是否有谋反的心思,只要他制约不住那些赵讳如的旧部,他们很有可能孤注一掷、挑动事端。

    皇帝刘彦钊仔细想了想杨坡的话,心中危机感油然而生——此时正是他和燕王较量的关键时刻,虽然他暂时占据了上风,但燕王随时会反扑,他也不得不有所预防。

    “这样吧,车骑营的事就听任张忌傲去处理,不过恒阳城的防务也不能松懈。自今日起,将羽林卫调入城内,加强京城的防御,监视四方的动静;禁卫军驻守北城,沿恒江两岸布防。”刘彦钊下令道。

    “是!”中太尉、外太尉和大将军三位负责武事的最高官员齐声道。调动羽林卫虽说是太尉府的职权,不过皇帝拥有着最终的决定权;在当前的形势下,加强京城的防卫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然而令皇帝刘彦钊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是,巨大的危机正在这道命令背后酝酿……

    (本章完)

第189章 求见燕王() 
与皇帝安排在燕王身边的“眼线”会面之后,危机感始终笼罩在秦骧的心头。虽然不知道燕王刘彦钧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夺位,但肯定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阻止得了的,而且按照那个“眼线”的说法,他成功阻止了燕王与鹰戎左部的同盟之后,实际上是逼迫燕王抓紧了京城那边的布局。

    由此可见,事态并不因为燕王突袭京城的计划流产而变得又有利于皇帝一方;相反,更是激发了燕王“孤注一掷”的冲动,使得京城的局势变得更加微妙。而此刻秦骧身在燕国,对于眼下京城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何谈未雨绸缪!

    “看来,也只能寄希望于周太尉和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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