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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梁尉章有什么把柄抓在蜀王的手中,让他倒向了他?”杨坡的脑子飞速运转,“不对啊,梁尉章倒向蜀王,这本来就在原本的计划中,蜀王的野心有目共睹,换做是他也不可能让张师起来掌控羽林卫!”
“臣想见一个人。”杨坡站起身,对崔太后躬身拜道,“见了他之后,老臣自当交出兵权!”
“何人?”崔太后问道。
杨坡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执金吾梁尉章!”
梁尉章是发动这次秘密政变的急先锋,也是这次事件中崔太后最为痛恨的人——深受皇帝刘彦钊的恩宠,却在最不应该的时候,捅了他一刀子。若是没有梁尉章和他指挥的禁卫军,这场阴谋兴许还到不了如今这个地步。
杨坡想让梁尉章来,其实是在赌博——他赌梁还是他们的人,宫城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准了!”崔太后几乎是咬着嘴唇说的,在她心里,恨不得将这个恶贼千刀万剐!
这时蜀王刘彦锡也站起了身来,他扶了扶头顶上的金色王冠,朝崔太后拱拱手:“国家大事,岂容一个小小的执金吾过问!”
传令的内监听见殿内有人反对,戛然停在门口,竖起了耳朵听崔太后最终的命令。
“蜀王,杨首辅不过是担心我们欺负他,想让梁尉章给他撑腰而已。”崔太后冷嘲热讽道,丝毫不顾及底下听得目瞪口呆的张师起内心是如何地震惊,崔太后和杨坡之间的矛盾已经毫无遮掩地展示在了世人面前。
“只管去通传吧。”崔太后对杵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退的内监说道。
内监点了点头便猫着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他便领着身披铠甲的梁尉章来到了文安殿。
“末将梁尉章,参见太后!”梁尉章屈膝向崔太后行礼,接着又对杨坡和蜀王、张师起三人拱手致意。
“梁尉章,首辅大臣说见到你才能交出羽林卫的虎符,你说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蜀王刘彦锡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梁尉章站起身来,走到杨坡身旁,向他拱了拱手:“既然太后有令,请首辅大人交出兵符!”
杨坡大感意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是这般局面。在他的想象之中,梁尉章纵然不站在自己这边,起码不会倒向崔太后——或者说他真的倒向了蜀王刘彦锡,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梁、梁将军,连你也认为我该交出兵权?”杨坡用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梁尉章,想着这么多年的暗中扶持,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兵者,不详也。首辅大人已位极人臣,如何要握着兵权不放,莫非是想效仿高祖皇帝、欲行禅让之事?”梁尉章不冷不热呢地说着,话语竟然比谁都说得直白。
“你……!”杨坡感觉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一口气憋住,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梁将军不愧是军人,禀忠直言——只不过有些话说得过头了。”崔太后很满意梁尉章的表现,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落井下石”般的快感。
梁尉章见杨坡的脸憋成了绛紫色,连忙拱手致歉道:“末将胡言,首辅莫怪!还请首辅大人依太后之命,交出羽林卫虎符!”
这番话掷地有声,仿佛如他身上的铠甲一般冰冷无情,句句如刀子一般割在杨坡的心头。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杨坡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精神已经在奔溃的边缘。
“来啊,替杨首辅解下虎符!”崔太后吩咐道,左右侍立的内监得令后一拥而上,将年迈的杨坡摁倒在地。
然而他们一阵搜罗,却并不见那只可以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
“哈哈哈……”杨坡被死死地摁在地上,衣冠凌乱,一头苍白枯槁的头发披散下来,显得狰狞无比,“告诉你们吧,羽林卫并不在老夫身上,你们今日这般用强,就是要与老夫撕破脸皮了!也好、也好!隐忍了这么些年,老夫不想再忍了!你们就等着燕王带着羽林卫杀入皇宫吧!哈哈哈……”
杨坡兀自在冰冷的地砖上狂笑不止,然而崔太后、蜀王刘彦锡看他的眼神,彷如是看一个疯子一般,无奈又失望。
崔太后朝殿下的梁尉章挥了挥手,只说了两个字:
“动手!”
(本章完)
第257章 政变尾声(二)()
崔太后话音刚落,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就冲进了文安殿,将地上的杨坡押解起来。
杨坡被他们强行摁住,虽然心中有“大势已去”的感慨,但他的脸上却显露出了一种莫名的快意。
“哈哈哈……”他仰面大笑道,“老夫唯唯诺诺了地伺候了你们母子七年,今天终于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了!你们在宫内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燕王早就知道了你们的意图,此刻已经去调兵了!”
“首辅大人说得不错。”一旁的梁尉章说道,“有这个本事逃出宫去通风报信的,无非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管玉书罢了!我早已给他安排好了天罗地网,只等他自投罗网!”
“你!”杨坡怒目瞪着梁尉章,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精心栽培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反水。
突然,杨坡看着梁尉章的眼神大变,仿佛看见鬼一般,嘴里嘟囔道:“你、你不是梁尉章!你是谁?”
“哈哈哈!”梁尉章大笑了一会儿,对押解杨坡的禁卫军吩咐道,“首辅大人累了,你们好生照顾着!”
说罢那两人便将杨坡押解出了文安殿,梁尉章朝崔太后拱了拱手:“太后,末将这就去扫除宫内的燕王余党,还宫城安宁!”
崔太后点了点头:“有劳你了!”
梁尉章行过屈膝礼后,便径自走出了文安殿。他刚刚踏出殿门,一柄锋利的小刀突然架在了他的喉间——一个身着禁卫军盔甲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压低了嗓音威胁道:
“执金吾大人,请带我去见长襄侯!”
“长襄侯?你是谁?”梁尉章问道。对方的面容隐藏在头盔下,他心有狐疑,但不敢确定。
“少废话,让你带路你就带路!”对方显然有些不耐烦,刀尖几乎要割破梁尉章的皮肤。
“哟?是韩濯啊!”梁尉章忽然笑了起来,一把抓住对方持刀的手。
韩濯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正愣神之间,只见“梁尉章”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然后在耳根做了一个“揉捏”的动作。
韩濯这下看明白了,原来眼前的这个了“梁尉章”是假的;而在京城中认识韩濯又善于易容术的,只有一人——桑纬!
“桑大哥,你这回玩大了吧?居然假拌执金吾?”韩濯收回小刀,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没办法,公子吩咐的!”桑纬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将头盔重新戴好,“你是来找大公子、二公子的?他们很好,我且带你过去。记住,在宫中可不能胡来!”
“诺!”韩濯朝桑纬抱拳说道,正儿八经地行了一个军礼。
桑纬带着韩濯在皇宫的建筑群落里行走,不知绕了多少个弯,终于在一座巍峨的大殿前停住了。大殿的四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里三层外三层地到处都是披甲佩剑的禁卫军士兵。
“将军!”两名守卫殿门的禁卫军士兵朝桑纬二人拱手致礼。
“嗯!”桑纬眼皮也没抬一下,径自走到殿门口,轻轻地叩了几声。少时,殿门缓缓开启,两名宫女将桑纬和韩濯迎入殿内。
韩濯紧随桑纬走进了殿内,只见大殿两旁侯立着十余名内监和宫婢全都低眉垂眼、目不斜视;大殿上,一个脸色苍白、身穿金色袍服的男子静坐着,身旁坐着一名气质高雅的女子,正俯视着进入殿中的二人。
“拜见陛下、皇后娘娘!”桑纬突然趴在地上,朝着大殿上的二人行起了跪拜礼。
“他们竟然是皇帝和皇后!”韩濯慌乱之下也照着桑纬的动作,向那二人叩拜行礼。
“平身吧!”那名女子开口道。
韩濯跟在桑纬屁股后面站起身来,低垂着脑袋,眼睛的余光却在四处张望。忽然他眼睛一亮,发现秦骥、秦骐夫妇竟落座在皇后的右手边,而且云氏正一手捧着药臼、一手握着药杵在捣着什么。
不过这还不算让他惊奇的,更惊奇的是皇后的左手边,秦骧、周蕙荃竟也坐在那里,还有一个长相明艳的美丽宫女,以及一个面无血色的中年男子。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面色苍白的皇帝开口垂问。
桑纬回道:“禀陛下,杨坡已伏法,正在目前正在清剿宫内的燕王余党,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话音刚落,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兄弟一场,竟要闹到这般境地!朕实在是不忍……咳咳!”
“陛下保重龙体!”徐皇后边说边抚摸着皇帝的胸口给他顺气。
“二十多天的时间,真的恍若隔世!”皇帝的眼神仍然有些木然,但是思维却很清晰,“朕不止一次在梦中想着自己若是真的去了,这个天下该托付于谁!朕也曾惶恐,自己若是真的去了,几个哥哥们会争成什么样……”
“陛下又在胡说八道,这不是一切都过去了嘛!”徐皇后噘着嘴嗔怪道。
但是皇帝的脸色沉重无比,因为他知道,自己和燕王之间,必须要做个了断。
“陛下、陛下!”正在皇帝刘彦钊暗自惆怅之间,殿门口出现了五位辅政大臣的身影——杨坡被抓之后,禁卫军自然也解除了对他们的软禁。
当看到皇帝好端端地坐在龙椅上,崔正、东郭棠、周绰、周沐、白德虞五人竟然纷纷留下了热泪。就在刚才他们还以为局势无法扭转了,燕王和杨坡的阴谋得逞;但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局势突然间翻转,杨坡被抓,而一直昏迷不醒的皇帝也醒了过来。
“真是上天垂怜,我大盛命不该绝!”东郭棠拜倒在地,竟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哭出了声来。
“老祖宗!”东郭菱芸急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替他擦拭眼泪。
“好、好!”东郭棠拍着东郭菱芸的手,欣慰地点着头。
“义父、叔父,荃儿不辱使命!”周蕙荃来到周绰、周沐身旁,向他们二人行礼道。
周绰和周沐正诧异她是如何“不辱使命”之时,瞥见秦骧正缓步向他们走来,心中便明白了一切。
“二位大人,一别数月,可还安好?”秦骧微笑着朝二人拱手道。
“都好、都好!”周沐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色;而周绰则是板着一张老脸,用一种近乎责怪的语气说道:
“身为藩国国相,如何无诏回京?身为藩国国相,国君造反如何不劝阻国君、警告朝廷?”
秦骧没想到周绰竟然劈头盖脸地数落自己的不是,但他也心知肚明,周绰的脾气就是如此。
秦骧朝周绰屈身作揖,不卑不亢地回道:“无诏回京,只因身陷囹圄;不能劝阻国君,也是因为身陷囹圄;不能警告朝廷,还是因为身陷囹圄。然秦骧身为燕国国相,保全了燕王的家人,保全了燕国的百姓,保全了天下安宁,唯独没能保全燕王!”说完秦骧深深地弯下腰去,一副难辞其咎的愧疚模样。
周绰看到这副情景,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他自不量力,觊觎着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诸位卿家,请落座吧。”皇帝刘彦钊出言道,“这一夜会很长,你们就在这里,与朕一起静待消息吧。”
“是!”五位辅政大臣齐声说着,在殿内选好位子坐下。
这一夜真的如皇帝刘彦钊说的那样,令人感觉漫长。
不过好在传令的禁卫军带来的都是好消息,宫城内的“离轲”残余、燕王余党都被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宫城外,禁卫军也封禁了燕王躲藏的小楼,与“离轲”的卫统领一伙儿一番激战之后,将他们顺利剿灭,并且俘虏了燕王的心腹谋士褚东篱。
而在恒阳北城,那些趋炎附势上表拥立燕王登基大大小小朝臣们,也被禁足家中,等候发落……
这一切如秋风扫落叶般顺利的背后,是秦骧与“离”部的紧密合作起了大功劳,以及禁卫军的及时拨乱反正,才能将堪称“死局”的形势,一朝颠覆。
美中不足的是,直到天亮了,依然没有收到管玉书伏诛和燕王被擒的消息,而这也是正是秦骧和皇帝最为关心的。
(本章完)
第258章 谢幕(大结局)()
七月二十四日清晨,京城恒阳依旧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持续了二十多天的的危机悄然解除,甚至很多人没意识到危机的发生,事情就这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