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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骑将军?”皇帝心中盘算了一下,让丁式程回复武职也算是人尽其才,但他当年将丁式程放在外太尉的这个位置上原本为的是占据此席,好日后安排中意之人上位。丁式程离开了,他又找谁来填补外太尉这个空缺呢?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杨坡奏道,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害,“外太尉只不过犯了一点小过而已,寿宴上饮酒过度这事放在民间也是稀松平常。周御史抓住此事弹劾大臣,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左丞相崔正跳出来说道,“越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越要守礼守法、为天下人表率;今日丁太尉借着寿宴可以醉酒酣饮,明日哪一个郡官县令就敢以祝寿为名收受贿礼,朝廷风气就是这样一点点败坏的!所以此风决不能长,而要杀住此风,就必须小惩大诫、明示天下!”
皇帝听言,知道崔正是在与杨坡抬杠,但理由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找不出什么反驳之词;更重要的是,丁式程自己似乎去意已决,他再多番维护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左丞相之言深明大义,臣等附议!”右丞相东郭棠、上御史周沐、下御史白德虞以及廷尉卿张士信纷纷表态道。
“杨大人,下臣也自知不妥,大人的拳拳之意下臣记在心里了,也请大人勿再为我求情了。”丁式程对杨坡说道。杨坡眉毛一皱,没有继续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让丁卿转任胡骑将军吧!至于调令如何写,请丞相府、太尉府和御史监察院多费些心思吧!”皇帝说道,接着又问白德虞:“白卿此次入宫,应该不是也要为禁卫军大营中那些人求情、或者弹劾丁卿吧?”
周沐和丁式程起身站到一旁,白德虞上前拜道:“下臣此来,是要向陛下推举一批地方上能力出众、官声斐然而又清廉自律的官员。名单呈上,还请陛下过目。”
皇帝结果白德虞递上来的名单,上面推举的都是些诸如县令、郡丞一类的基层官员,大部分是寒门子弟出身,没有强大的家世背景支撑,都死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上来的、知实务的官员。翻到最后一页时,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安西将军周绰。这是一个皇帝想委以重任的人,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调入京城,周绰也正在老去,如果再不能任用,恐怕真的要凋落在西陲边关上了。
皇帝合上了白德虞的奏本,心里知道了周绰完全能够胜任外太尉的角色,但此刻他没有表现出异常的神色,因为他知道要实现自己的目的,崔正和杨坡是两只最大的“拦路虎”!
白德虞的汇报完事情之后,大将军张师起上前奏报道:“臣今日与犬子一道入宫,是向陛下请罪来的!”说完向张忌傲瞪了一眼,张忌傲立刻乖乖地在他身边跪下。
“犬子身为朝廷命官,不懂礼仪法度,私自调动禁卫军行‘封闭四门、搜查京城’的悖逆之举,已是死罪一条!故臣今日带他入宫,是想向陛下求个死罪,臣自知有管束不周之责,也请辞大将军一职!”说罢张师起将朝冠脱在地上,摁着张忌傲的脑袋向皇帝叩拜;执金吾梁尉章见状,也拜伏在一侧。
皇帝连忙起身,将张氏父子二人以及梁尉章扶起来,朝在场的众臣宣布道:“封闭京城四门、搜捕不法之徒是朕亲自下达给张爱卿与梁爱卿的,绝非他们二人私自行动!给他们的圣旨上盖了玉玺而没有知会丞相府,朕知道于制不合;但整肃京城内外迫在眉睫,朕不得已只能如此行事。此事是朕授意,与二位爱卿无关,若是要罚,就罚朕吧!”
众臣听言心中一惊,纷纷跪拜道:“臣等惶恐!岂敢怪罪陛下!”
“既然如此,那诸位卿家也就不要怪罪光禄卿与执金吾了!”皇帝说道,转而又问廷尉卿张士信道,“廷尉卿今日与诸公一道来觐见,可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张士信上前奏道:“臣闻禁卫军大营之中扣押了千余名‘不法之徒’,臣入宫向陛下请求将甄别他们身份之事交予廷尉府主理、京兆府协办,尽快筛出身上背负案件之人,释放清白之人,以安京城百姓之心。”
皇帝点点头,说道:“此事朕本就属意由廷尉府和京兆府协同办理,既然你入宫请命了,朕自然照准。执金吾、光禄卿,你二人与廷尉卿先下去商议具体操办的事宜吧!”
“臣等告退!”张忌傲、张士信和梁尉章三人领命便退了出去,张师起也捧着朝冠退出了御书房。此时御书房里就只有“六公”与皇帝继续议事。
“陛下,昨日之事实在不妥……”杨坡刚提起此事,皇帝脸色顿时一变,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杨坡心中一凛,已经在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臣也觉得不妥!”杨坡不说话了,崔正却接下了话茬:“自前霄动乱时,京中富贵人家为求自保,多蓄养武士、门客和奴隶,多年来已成风气,想一时半刻纠正过来,恐怕会遭到他们的反扑!”
皇帝冷哼一声,说道:“难办就不办了吗,还是有其他隐情?诸公老实跟朕说,你们府中、或者亲眷府中可是有什么人也被关在禁卫军大营?”
这个问题一问,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僵住了。周沐、白德虞、丁式程在京城没有什么势力,与京城的权贵往来也不密切,他们三人自然没有什么;东郭棠和崔正家大业大,子弟中免不了有些违规违法之举,东郭氏和崔氏一族中被抓扣的门客、护院自然不少;杨坡在京中的门生故吏不少,“清流”中的官员私蓄武士、奴隶者也不在少数,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小的麻烦。
东郭棠首先拜道:“臣家族子弟中是有门客、护院被抓扣的,臣也不相信这些人都是身世清白之人;昨日陛下命禁卫军扣下这些人,臣心中虽然忐忑,但若能从中查出不法之徒,对于东郭氏一族、对于京城来说,都是好事!故,臣支持陛下的决定!”
“臣等附议!”周沐、白德虞和丁式程三人说道。
崔正和杨坡心知东郭棠这是主动“授人以柄”的行为,但当前的局势面前,他们也无可奈何,便也先后表达了“附议”。
“如此甚好!”皇帝刘彦钊满意地看着六人,心里痛快万分,登基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降服”了这些人,第一次主导了完成一件大事,而且让他们挑不出什么刺儿。
“诸位爱卿为国操劳、甚是辛苦,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就各自回去吧!”皇帝大手一挥,下了逐客令。
六人面面相觑,纷纷告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皇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令小黄门李亦德叫回了周沐;而左丞相崔正心中憋闷无比,还没走出宫门便转入后宫去找太后了;东郭棠则径自朝尚书台走去,打算找闲养其中的崔宪、东郭旭和柳万乘聊聊天;其余杨坡、白德虞和丁式程三人则各自回府,思考着朝中局势的变化。
御书房内,皇帝与上御史周沐君臣二人仍在议事。皇帝问:“上御史,你与朕讲真话,今日你与丁卿是否是在一唱一和?”
周沐躬身拜道:“陛下锐眼,臣等不敢欺瞒——确实如此!”
皇帝继续问道:“丁卿这个外太尉做得好好的,为何要请辞?”
周沐微微一笑,回道:“陛下的恩宠对于丁大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负担!他本是武将,舞刀弄枪才是他的本职,舞文弄墨就一窍不通了;更何况太尉府一向由中太尉把持,陛下将丁大人安插在其中,只是让他徒生髀肉之叹!”
刘彦钊点点头,说道:“也难怪,朕看他对于出任胡骑将军之事,似是乐意之至!但如此一来,外太尉一职不就空出来了么?”
“陛下!”周沐低声说道,“有了空缺,才能有人补缺!陛下正好借此机会,将心中属意之人提上来!”
皇帝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如果朕真能心想事成,那左丞相就不是左丞相、中太尉也就不是中太尉了!朕这一次有意立威于百官、震慑天下,也不知禁卫军大营里,能抓住他们多少把柄?”
周沐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不发一言。皇帝想了一会儿,意识到这个话题对臣子讲有些不妥,便又说道:“秦骧此子仍在御史监察院中羁押吗?朕倒想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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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2章 皇帝纳谏1()
御史监察院,柔和的春光落在思过院中央的小庭院里,洒下一片金黄。
此时秦骧的监舍里迎来一位不速之客——监御史梁波平。梁波平是淮西郡人士,也是中太尉杨坡的同郡乡亲,作为后生晚辈,自是对这位开国元老崇敬不已。正因如此,虽然“清流”一党没有主动招揽他这个只有八百石秩级的小官,但他内心里已将自己视为他们中的一员了。
“秦公子别来无恙!”梁波平径自走入了秦骧的监舍中,手里捧着两个朴素的木盒,“看公子这几日都是自弈为乐,梁某特来与你对弈一番!”他手中的两个木盒中装的,居然是棋子。
秦骧对于一向倨傲的梁波平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对方主动来找自己对弈,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这几日算是闷坏了,秦某正愁无人与我说话,梁御史前来,正好有个人聊聊天。”
梁波平笑着落座后,将装满黑色棋子的木盒放在秦骧面前:“秦公子在‘供过纸’上了画下了棋盘,正好物尽其用,也省得梁某背着偌大的棋盘出入思过院了。”
秦骧取出了一张早就画好棋盘的纸,放在桌案上,只见上面俨然已经“落”上了棋子,细细品鉴之下,居然也是一盘不错的棋局。
“秦公子好功力,这样一副棋局,恐怕是能与当世的名家相媲美!”梁波平说道,对眼前这位“纨绔”子弟的印象改观了一些。
秦骧说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的自娱自乐罢了,梁大人过誉了!大人若是不弃,你我就以此‘棋盘’对弈吧。”
梁波平“呵呵”一笑,向秦骧做了一个“请”式:“阁下执黑、先请落子!”
秦骧抓起一颗棋子就落在棋盘的正中央,此处的所绘的正是黑子。
“第一子就落‘天元’,秦公子好魄力!”梁波平皱着眉头扫视了棋盘上原先的局势,也在边角上选了一颗“白子”的位置落下。
“梁大人好眼力,秦某当时自弈,就是如此落子!”秦骧笑道,便在白子旁落下了第二颗黑子。
梁波平眯着眼想了一会,又在他落的第一颗白子的对角落下了第二颗白子,这原先也是一颗“白子”。
秦骧看到对方的举动,面露喜色:“看来梁大人已经推测出了秦某这副棋局的落子顺序!不过大人可敢与我复盘一弈?”
梁波平皱眉道:“梁某固然能推测出一二,但这是阁下布的局,梁某又岂能尽数领会其中之意。你我且先对弈一番,说不定一会儿我就不会按你的路走了!”
二人接连落子,对弈到二十几个回合的时候,梁波平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原先“黑子”的位置上,显然已经不再拘泥于原先的路数了。
“梁大人这一手倒是精妙!”秦骧笑着说道,“但你可知,秦某原先为何在这里落下黑子?”
梁波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何?”
“因为落在这里的白子,最终会被我的黑子取代!”秦骧讳莫如深地说道,令梁波平暗自发笑。
“秦公子,梁某落子无悔,你若是真能够破解我的布局,对我来说也磨砺棋艺的好机会!”梁波平挑衅道。
秦骧淡淡一笑,继续落子,二人又下了三十来个回合,棋盘上的局面已经与原先画在纸上的迥然相异。
“吃!”梁波平率先在边角发难,占据了一些优势;而就在他取走秦骧三枚黑子之后不久,他的五枚白子也并对方收走。又过了十多个回合,此时再看局面,梁波平在边角上占据一定优势,但整个棋盘没能连成一片,显得有些支离破碎;而秦骧牢牢占据中间“天元”的优势,看上去被对手四面包围,但在边角上也有些不错的布局,如楔子一般牵制住了对手的扩张。
“这一局,看来梁某是没能取胜了!”梁波平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局势,忽然将手中的白子仍在了棋盘上——投子认输。
梁波平朝秦骧拱手说道:“秦公子棋艺精湛,梁某佩服!”语气中已没有了数日前的高傲之气。
秦骧将手中的黑子放回了木盒中,对梁波平说道:“哪里是秦骧棋艺精湛,只不过是梁大人心境不平,未能十成发挥;这一局还未到生死之地,白子也不是没有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