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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儿,你怎么样了?”
闻声,秦王政顾不得继续收拾那碍眼的侍女,连忙走入屏风之后,那里,床榻上的公孙丽已然徐徐挣扎坐起来,洁白的内衬衣衫罩体,曼妙身姿隐现。
上前一步,连忙将公孙丽继续的动作制止,拉过掉落的锦被,覆盖其身。
“大王,我没事,此事和小清无关,都是妾身自己不小心,今日穿的单薄了些许,受了凉风所至,您就饶恕小清吧。”
“自妾身入宫来,其人就伴在妾身身边,大小无失误,不该如此。”
浑身柔弱无力,任凭秦王政动静,躺靠在一旁,锦被加身,感受体内的几乎不存的力量,苍白的容颜为之苦笑,迎着秦王政看过来的目光,连忙为小清求情道。
一边说着,一边欲要行礼,不过,旋即被秦王政制住了。
“丽儿放心,寡人不会为难她的。”
“但丽儿身染寒热之症,其人必有原罪,当惩处之,以免再犯。丽儿且放心,寡人不会杀了她的,丽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受着此刻公孙丽的状态,秦王政神情焦急,揽过起身,恍若浑身火焰,秀发垂落脖颈之间,娇艳之姿褪去数分光芒,病态一言而展。
听其言,连忙安慰道,己身都如此了,还这般想着那个小侍女,当真不应该,再次握住那温热的柔夷,悄声而问。
“大王,妾身无事的。”
“都是妾身不好,白日惹得大王生气。大王待妾身如此之好,还那般待天明,只是妾身想起濮阳的祖父,就不由得伤心起来了。”
“大王,妾身入宫数年,今日染疾,突感人世生死无常,有些事若是不做,怕再无机会,故而,妾身有一个请求,万望大王应允?”
浑身软绵绵的躺靠在秦王政怀中,公孙丽施展不出半点力气,双眸隐隐无神,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但这般之语落却是令得秦王政怀抱更紧。
低语无力,吞吐如兰,秀首扬起,看向秦王政,明眸涌现一丝不该,更有一丝希冀,语毕,亦是再要挣扎而起行礼。
“丽儿切勿如此,寡人说过,只要你懂得寡人之心,其余种种都不重要。”
“既然丽儿想要天明留在你身边,那么,就留在你身边吧,不过,待它日,丽儿可是要为寡人补偿一个秦国的中枢重臣,乃至领兵上将军。”
“丽儿之请求,可是想要出宫返回濮阳?”
听着怀中丽人一番话,秦王政心中暖意慢慢,白日之间的诸多愤怒也悄然间不存,只要丽儿能够理解自己,些许不重要。
不由得,面上为之笑意扩散,俯首而下,轻嗅着那独属于丽儿身上的香气,这一刻,心中满是无尽的满足,思绪运转,似乎明悟丽儿所言何意。
“大王,妾身入宫数年来,均为一览咸阳宫外的风华,多次听闻大王论道武真君之逍遥,妾身今日想到祖父,想到濮阳,故而有此请求。”
“只消能够回濮阳一观,于愿足矣,大王可否满足妾身这个心愿?”
听着秦王政之语,公孙丽那苍白的容颜上顿显一丝羞赧,秀手低垂,数息之后,颔首而应,却是要出宫前往濮阳,不知大王是否应允。
“哈哈,此等小事有何难?”
“说来,寡人近日也准备出宫前往关外大营,以观军纪,既然丽儿也有出宫之意,那就与寡人一同出宫,濮阳距离关外大营也没有太远。”
“期时,寡人当与你一同返回濮阳,如果丽儿真的想念濮阳,待它日你为寡人生下子嗣,寡人将濮阳之地赐封于他如何?”
秦王政面上又是欢喜而出,此等小事满足丽儿心愿,简单无比,只要怀中的丽人喜欢,诸夏之大,何事自己都可满足。
觉怀中佳人情绪高涨许多,秦王政不由得又是朗声而笑,这才是属于自己的丽人,单手抚摸着那柔顺的长发,细细而道。
“一切全凭大王做主!”
公孙丽秀手仍旧低垂,未曾抬起,忽而,感受一只相对清凉的手掌透过衣衫而入,顿时低吟一声,周身上下,越发的软弱无力。
******
新郑!
时隔两年多,自己再次来到这里,上次前来,乃是为了水工郑国之事。这次前来,想来也是自己最后一次前往韩国了,至于下一次,或许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师叔,新郑之城看上去也比蓟城大了不少!”
日暮西山,一行三骑从北方而入,奔腾入新郑北门之前,远远看去,城郭方圆数十里,比起燕国蓟城的方圆十里上下,大上太多。
尽管诸夏七大战国中,韩国最为孱弱,但中原风华却远超燕国,小灵与小衣二人第一次来到新郑,多新奇,口中轻语,一路之上,也听师叔所言韩国,故而多奇异。
“固守召公王道,诸般礼仪自然如此。”
“然一国之都城乃一国恢宏之气象,如魏国大梁城,昔年乃天下第一城池,如今虽衰弱,仍繁盛无比,新郑作为昔年春秋霸主郑国的都城,自然也是不差。”
翻身下马,北城的城门口之前,进出之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宵禁之时快到,城楼之上,巡逻兵士不断,箭楼之中,精弓劲努蓄势待发。
没有在城门之外闲逛,一路之上,韩国之史也说了不少,郑国之事也论了许多,从旁边侧门而入,城中宽大街道左右,一件件商铺也是关门,一盏盏灯火燃起,诏示夜幕降临。
“秦出,入楚,经魏,步齐,履燕,进赵,临韩!”
“七国风华虽各有异,但本源如一,诸夏之道,亦是如此,修炼之道,亦是如此。”
第四百九十章 三上强韩(第三更)()
秦国先祖乃舜帝手下的伯益,纯正无比的诸夏后裔血脉,虽久处西陲,但千年以来,一直遵从周王室的领导,无论秦国多么强大,正统非狄。
楚国先祖乃轩辕黄帝八世孙季连,同样是纯正无比的诸夏后裔血脉,虽久处江南,然数百年来,风华礼仪多传承上古,多融入三代。
燕国自不必说!
韩赵魏更不必说!
齐国之内,无论是田氏齐国,还是姜氏齐国,追本朔源,实则亦是三代同源,千年而过,风华礼仪虽各有不同,但内在本源却是一致。
治国之道,要么王道,要么霸道,要么仁道……,但是,无论是何种道理,唯有适合于当世,方可传承亘古,春秋以来,战国乱世思一之心大涨。
如此,便是大势!
谁可把握之,谁便可以浩瀚之力叠荡诸夏列国,匡诸侯,一天下,而眼前的韩国,无异于已经失去这个希望,彻底失去那个希望。
“天上人间的生意还是这般好?”
复归天上人间的后方庭院之内,那里,无论周清在与不在,都每日清扫的干干净净,一切都是如新,从赵国归于韩国,春日渐起,朝阳炙热初显。
静坐在条案之后,品味醇香美酒,品尝美味佳肴,一扫路途之中的讲究,小灵与小衣二人亦是如此,虽然有心克制,但面前那盘中逐渐减少的东西已经说明了一切。
灵觉扩散,笼罩整个天上人间,数息之后,倒是令周清诧异不已,此等时日,天上人间仍是客满为患,一位位公室贵胄、大夫公卿出现其内。
怀抱软玉,温香扑鼻,只手上下,欢悦之音回旋不断,双眸迷离不断,步伐趔趄,在走廊上,在大厅中,在雅间内,一道道旖旎之音回旋,一道道轻吟之声婉转。
“想来是芊红姑娘的手段所至。”
“去岁,芊红姑娘她们前往南阳,解除天泽的隐患,而后掌控整个南阳地,重整南阳秩序,而南阳之地在百多年前实则为韩国王室的直辖之地。”
“前都城阳翟便是在侧,虽然早就迁都新郑,但王族诸多势力、封地还在南阳以及不远处,芊红姑娘以军队巡逻南阳边境,不断扩张,不断将一位位韩国王族的封地纳入其中,虽有此举,但那些人所得更为丰厚!”
“而且,不知道芊红姑娘暗地里与他们说了什么,数月来,许多王室重臣都逐渐的将家族搬迁出新郑,连带去岁秋日应该上交府库的赋税,都一致拖欠甚多!”
于周清口中询问,虚守面上轻轻一笑,道礼而毕,归于一侧条案后,话音缓缓,便是将数月来的诸多事情简单道出。
虽说着简单,但芊红姑娘的这等手段,对于整个韩国新郑的打击可以说是空前的,游说南阳之地边缘的王室重臣搬迁出新郑,而后拖欠府库赋税,甚至于有的还将麾下私兵带走。
一系列的手段,令得去岁大朝会的时候,新郑西宫之内,连一次全员的众臣朝觐之礼都未能够完成,事后,韩王安也未多言,反而颁下些许赏赐。
除此之外,去岁整个韩国府库所收不过前年的三层,连带卫庄大将军所要求的军饷都只能够满足四层,消息传出,军中隐约生变。
王室重臣纷纷离开新郑,除了一些家族根基地还在新郑的重臣,几乎每隔数日,西宫之内便是少了一人,这也已经成为新郑近来的趣闻。
虽说道这些简单无比,但虚守心中明悟,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什么精力,需要什么手段,反正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
“芊红之谋,我还是很放心的。”
“近来秦国与赵国陈兵相持,西宫之内有什么反应?流沙又有什么动作?”
身为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当初在楚国的时候,白芊红依靠微末之力就能够拉拢庄氏一族以及岭南的百越之人,已经表现出能力了。
如今略施手段于韩国,更是不在话下,或许能够看出来的人很多,但看出来是一回事,能否有能力阻止又是一回事。
只是,根据韩国一直以来明面上以礼侍秦,但暗地里却术治权谋并出,如今,平阳之地数十万大军对峙,周清很期待韩国有什么把柄被抓住。
“西宫之内,近月来对于秦赵交战似乎还没有什么话题流出,不过以韩国现在府库空虚,兵士不稳的局面,纵然想要做些什么,也无能为力。”
“流沙的话,数月来,损失很大,芊红姑娘之谋,数年来流沙所施行的诸多大小政策纷纷被废除,对于此,太子韩宇、血衣候等人也都纷纷助力。”
“如今的西宫之内,流沙的力量损失很大,太子一系的力量增加甚多,除了卫庄手中的十万大军,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了。”
对于西宫之内的状况,虚守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自己手中没有密探之类的人,但从天上人间内那些公室贵胄透露出来的消息,倒也能够收集一些。
数月来,在芊红姑娘的攻势之下,流沙的力量败落甚快,朝堂之上的力量要么被清除,要么被太子一系收拢,除了廷尉一职仍被九公子韩非握在手中,其它要职与权柄均在太子韩宇手中。
就连大将军卫庄手中握有的十万大军,都因为韩王军饷的残缺,而隐隐导致哗变,虽如此,没有足够的财力、物力,任何一支军队也无法爆发出强大之力。
“百年大韩,奉术而存,不亦悲乎!”
“术之为术,察奸之法而已,明法手段而已!奉以兴国,何其大谬也!若然申不害知晓当初以术治韩有如此结果,不知该如何?”
“坐拥旷世大才而不用,隐有倾覆之危而不变,韩国不灭,不合大势也!”
于韩国的结局,周清虽早已知晓,但看着一个国家在面对这般险境的时候,仍旧在你争我斗,不思改变,只期望能够握住手中权柄,何其悲哀。
想来对于此刻的流沙诸人来说,更是如此,数年前,他们对未来寄予很大的希望,但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们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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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千年以来集法家之大成者,一个是鬼谷纵横的杰出传人,一个是雏凤初鸣之响,一个是巾帼不让须眉,数月来,四人常常静坐在紫兰轩的二楼一角雅间之内。
听着紫兰轩内的紫醉金迷之声,看着天外越发漆黑的夜晚,临窗而立,手持鲨齿之剑,漆黑而又肃重的锦袍加身,中长的银色长发垂肩,金带梳拢,眺望远方。
雅间内的一角火炉之旁,那只通体暗金色的水壶已经隐隐作响,水气升腾,溢出身下的火炉之内,丝丝浅蓝色的火焰呼啸。
纤细玉手拿过一道绢帛,拎起水壶,曼妙而又高挑的身影摇曳而动,行至中央,那里已经摆放好四只金丝玉盏,一片片青翠如初的毫叶沉浮,清香弥漫。
“七绝堂那里传信,道武真君傍晚时分入天上人间!”
轻缓的将一只只盛装茶水的玉盏递给雅间内的其余三人,踏着绛紫色的高跟,秀发梳拢盘起,精致的容颜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