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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中宵笑道“一个简单的用处,可以用来制作盔甲。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十三郎?他的身躯长大,又一把好力气,打一副钢甲穿着,必然威猛。”
陶十七道“自到了大通监,便依官人吩咐,与陈勤一起四处查看。这里群山联绵,好多冶户都在山里,这么多日子都没有查完。——官人,若是这能制钢甲,给我也制一副。”
杜中宵听了就笑“你的身板,穿得起来么。”
这些钢板厚度均匀,已经可以利用那边的水利锻锤,制作钢甲了。若是有心,就是制成杜中宵前世电影中看见的,西欧后期的那种全身板甲也是不难。不过宋朝的对外战争规模,和军中战马情况,没有必要就是了。性价比远不如部分钢甲,加上大量装备来得划算。两军对阵,三千精锐骑兵,可比三百板甲骑兵有用得多了。宋朝对契丹和党项,都是大规模战争,枪炮比板甲重要多了。
看着一块一块钢板成形,杜中宵出了口气“有了这些钢板,大通监的铁便就有了出路。天下事无钱不行,有了钱,其他产业才能兴旺发达。现在河东路,最缺的就是钱啊——”
陶十七不在其位,也不关心那些,只是看着这副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心中欣喜。跟在杜中宵身边数年,已经习惯了见他化腐朽为神奇。大通监的铁人人发愁,杜中宵来了不多日子,便就看见了出路。
孙承平带着三个儿子,到锻铁的这边略看了看,便就回到炒钢炉那边。锻造对他们来说,太过了高端了些,以自家实力,还接触不到。孙承平做人实际得很,没用的东西,看了白看。
正在这时,那边山上转下来陈主管和牛主管两人。他们听说了这边自己炒钢,并不介意。不过到底是同行,听说今日开炉,相约了一起过来看看。这是附近常有的事,倒不是有意来看。
一过了河,看见趴在地上的三座炒钢炉,牛主管道“作怪,这里的炉子怎么跟我们的不同?”
陈主管也觉得奇怪,急忙拉住牛主管的袖子,道“走,我们赶紧过去看一看!”
孙承平正弯着腰,看匠人从出铁口取铁水出来,一边的大郎猛地位他衣角“阿爹,那边陈主管和牛主管来了!我们许多辛苦,这炉子可不能被他们看了去!”
孙承平猛地警醒过来,直起身道“可不是,被他们看去,我们不是白辛苦了!我去截住他们!”
。
第33章 悔不当初()
迎上陈主管和牛主管,孙承平道:“两位主管因何今日有闲?平日可是一步都不舍得离开钢炉。”
陈主管道:“听说建了个炉子炒钢,我们过来看看,庆贺一番。”
说完,指着两人身后跟着的小厮。两个小厮各提了一只鸡,抬了一缸酒。
孙承平喜道:“两位主管有心。看看天色晚了,不如你们先到监里去,我去唤杜官人。”
陈主管不疑有他,正要答应,被旁边的牛主管拽了下衣袖。陈主管猛然警醒,才察觉今日的孙承平跟往日不同,过于热情了。三家都是炒钢,但孙承平家本小利薄,按往日习惯,是没资格跟陈家和牛家并称的。今日在这里,却跟主人一般,过来抬待。
牛主管道:“酒肉由小厮抬到监里就好,我们既然到了,怎么也去拜见官人。”
说完,拉了陈主管,不管孙承平,向炒钢炉那里去。陈主管已经明白过味来,这里的炒钢炉跟自己家的不同,莫不是有什么古怪?孙承平拦在这里,有些蹊跷。
看两人绕过自己向前而去,孙承平来不及拦截,急得跳脚。
此时太阳西斜,一抹余晖洒在大地上,把炒钢炉描上了一圈金边。烧了一天,周边热气腾腾,在这里的匠人都满头大汗。五个大汉在一边拉着风箱,炉中烈火熊熊,铁水不住地从出铁口出来。
走得近了,见这番景象,陈主管和牛主管都惊得呆了。这跟他们的炒钢炉完全不同,即使上从外表上看,这里的炉子也先进太多。特别是从出铁口出来红红的铁水,尤其让两位主管震撼。他们的炒钢炉出来的都是豆腐渣一样的铁块,里面杂质极多,需要不停地锻打,才能成为铁锭。而这里出来铁水,直接浇到旁边的范里,便是上好铁锭。
好一会无语,陈主管才道:“啊呀,这是什么炉子?怎么如此厉害!似这般炒钢,一日岂不是出几百斤?呀,这样一座炉子,一日要赚多少钱!”
生铁炒成熟铁,损耗一般在三分之一到一半左右,加上大量人工和燃料费用,价增数倍。像这样的炒钢炉,由于出来的就是粗铁锭,几乎就是一座金山摆在这里。
见孙承平赶上来,陈主管揶揄道:“怪不得孙员外不让我们过来观看,原来是有新炉子在这里。这样一座铁炉,昼夜不停,不知要赚多少钱财!只是,孙主管,如此好事,怎么不让邻居知道?”
牛主管冷声道:“以孙员外的身家,建得起这样大炉吗?”
反正两人已经见到,孙承平便不再掩饰,抗声道:“两位主管放心,我自有办法。说起来此事怪不得我,官人先去找得的你们。是你们再三推托,才来找我。现在炉子如何建,我已了然如胸,等到此间事了,自有办法回去依样建一座起来。只是两位主管,想照着建就不容易了。”
牛主管面色阴沉,知道孙承平说的不错。当日杜中宵找到自己,结果两人贪图自家活计,把机会推掉了,现在知道已晚。前面恶了杜中宵,衙门必然无人帮忙,孙承平要独占生意,更加不会教。这炉子看着就怪异,跟原先用的完全不同,没人教可建不起来。
拉着陈主管到一边,牛主管道:“似这般炉子,在附近一旦建起来,必然日进斗金。我们早一日学会,便就早一日赚钱。只是现在看来,孙承平那厮,是必然不会教我们了。唉,可惜前几日恶了那位杜官人,想从衙门里学,只怕不易。一会我们庆贺,要多多奉承杜官人。切记,切记!”
陈主管连连点头。如果当日知道会学到这些东西,就是把两家的炒钢炉停了,两人也会带着人来帮衙门建炉。当时一念之差,落了这么个结果。
离开炉子,陈主管和牛主管一起看了旁边锻铁的地方,一起唏嘘。衙门到底是大气,随便一出手便就是这样一处大产业。看这里的情形,一天就能炒一两千斤铁出来,加上一边锻炼得法,一天不知道要赚多少钱。往少了算,几十贯总是有的。
见杜中宵跟陶十七站在一边,陈主管和牛主管两人急忙上前行礼。
杜中宵看着两人,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主管今日得闲?”
陈主管道:“听闻衙门这里建起了炉子炒钢,我们两人凑了些酒肉,前来道贺。”
“有心了。”杜中宵点了点头。“炉子新建,今日点火,两位四处看看。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只要对衙门有用,我吝封赏。”
牛主管道:“官人这里建得极好,岂是我们可置喙的?小的们四处看看,不打扰官人。”
说完,拉着陈主管四处观看。看见这里都是用水力锻锤,两人羡慕不已。仅此一项,就不知道省了多少人力。可惜水利官府垄断,一般百姓只能想想。
看一边锻好的钢锭,泛着乌光,甚是整齐,一眼就可看出,里面没什么残渣,远不是两家锻出来的可比。陈主管叹了口气:“衙门做事,非我们可比。你看这些钢锭,俱是铁精。”
牛主管连连点头,羡慕不已。自己两家数代经营,含辛茹苦,跟这里一比,却什么不是。
走到钢锭前,牛主管实在忍不住,不由就想伸手去摸。
另一边的陶十七看见,一个大步上来,抓住牛主管,口中道:“你这浑人,要做什么!”
牛主管道:“我见这铁粲然可爱,不由就想摸一摸,看滑也不滑。”
陶十七厉声道:“这钢锭刚从铁砧上取下,看着乌黑,其实其热无比。你的手摸上去,最少要褪几层皮!你是常年在铁炉边做事的人,怎么会如此鲁莽!”
牛主管一个激灵,忙向陶十七拱手道谢。到了这里,被这里的场面震慑,牛主管一时心神不属,竟然做出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这些铁锭看着已经不红,实际温度还非常高,哪里敢用手摸。牛主管炒了一辈子钢,因为这件事,不知训斥了多少人,没想到自己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陶十七也懒得理他,按着杜中宵的吩咐,指挥几个厢军,把轧好的钢板收拢好,用扁担挑了,准备运到大通监里面的货场里。这些钢板是杜中宵最在意的,其他钢锭和钢条,只是一般高品而已。
制出来的铁再好,也要地卖掉才能赚钱。而对官府来说,卖东西着实不易,要么抑配给百姓,要么设场发卖。大通这个地方,到哪里去找买铁的商人?
第34章 新钱()
货场边上,杜中宵看着陶十七带了几个兵士,向建好的池子里面加锡块。一边十三郎和陈勤两人蹲在地上,看兵士抬了煤块过来,不由问道:“官人,这里烧锡要做什么?”
杜中宵道:“把锡烧得化了,镀到铁上。”
十三郎看看陈勤,想不出锡怎么镀到铁上,更想不出镀到铁上能干什么,摇了摇头。陈勤一样想不出,两人蹲在地上,静静地看。
在池里加满了锡块,陶十七在指挥着兵士在下面烧起火来。又命另一拨兵士,把昨天制好的钢板一一用醋擦拭,摆在一边。
太阳爬到了半空,空气温暖起来,杜中宵感到有些懒洋洋的。陶十七随在自己身边时间长了,学到了不少东西。很多事情自己一说,他便知道怎么去做,让杜中宵越来越懒于动手。
锡的熔点很低,煤火烧起来,用不了多久,池子里的锡便就开始熔化。从灰扑扑的锡块,慢慢变成了亮白色的液体,阳光下看起来有些晃眼。
陶十七直起身,到杜中宵身边叉手:“官人,池里的锡化了,不知可以加铁了么?”
杜中宵点头:“可以。记得小心谨慎,不要烫伤了。从一头进去,另一头出来,切记不急不缓,要让锡在铁板上镀得均匀。监里的几十万斤铁,全着落在这上面了。”
陶十七应诺,带着兵士,用钳子夹了醋擦过的钢板,轻轻放进了锡池里。池里有刻好的槽,刚好卡住钢板。钢板两边有孔,用一根尖针插着,慢慢拉到另一头,从池子里拉出来。
出了锡池的钢板,上面便就镀上了厚厚的一层锡,不大一会,便就干了。镀过锡的钢板,变得极为光亮,在阳光下,有些白银的光泽。
十三郎和陈勤觉得稀奇,一起上前去看,啧啧称奇。炒制出来的钢板,经过锻打后虽然纯净,冷却的时候由于表层氧化,实际呈青黑色。只有用砂纸打磨之后,才会呈亮白色,却没有这般色泽。
杜中宵上前仔细观看,见由于处理不到位,手法也生疏,镀层并不均匀。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的条件简陋,能够在铁上镀锡已是难得,想进一步就难了。
金属上镀另一种金属,前世见得最多的就是电镀,有诸多好处。这个时候,杜中宵哪里找电去?好在还有一种物理镀的办法,就是热浸镀。锡熔点较低,熔化之后,钢板浸润,可以形成牢固的镀层,便是镀锡钢板,前世又称马口铁。最重要的用途,就是做容器,比如罐头。
杜中宵当然不是用镀锡的铁板来做罐头,那样太过于奢侈了。杜中宵要做的,是用这种铁板来制造铁钱。钢板镀锡之后,可以防氧化,一直保持这种色泽。而且这种铁钱不可以重铸,可以防止民间用融化合法铁钱之后私铸。由于只能在铁板上镀锡,不能使用生铁,所以钱只能冲制,而不能铸造。
有了这些特点,与现在通行的铁钱相比,甚至比铜钱,这种钱都更能够防民间私铸。而如果能防止民间私铸,便可以适当提高钱币的面值,让铸钱不再亏本。只要铸钱不再亏本,防止民间盗铸的钱劣币驱逐良币,很多经济问题就应刃而解了。
现在不管是民间交易,还是官方税收,都大量使用实物。不是大家不知道货币化的好处,而是实在没有可靠的货币。大宋境内金银产量不多,就连铜也不足,经济全部货币化是做不到的。交子形式的纸币面临同样的困难,很难防私印,还面临信用问题。
不大一会功夫,陶十七便就带着兵士制了几十块镀锡的铁板出来。
杜中宵见数量差不多了,吩咐停住。池子下面的炭火撤了,上面盖好,留待后面再用。
十三郎拿了一片镀过的铁板,在阳光下翻来覆去地看,口中道:“官人,这钢板要来何用。”
“制钱。”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