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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地方都能发展起来。
财政年年紧张,三司对民间绞尽脑汁搜刮,有许多原因。第一就是军队太多了,这么大的国家,一百多万正规军,相当于几十户养一兵。而且军队大多位于北方,北方百姓的负担太重。再一个物流水平太低,物资远距离调运的成本太高,运往边地的粮草,绝大部分浪费在了运费上。
与契丹和党项相比,宋朝人口和经济强得太多,若能转化为军事实力,按说一个打两个,也应该把他们压着打。可在火山军待了一年多,杜中宵知道远不是那么回事。不说更加偏远的陕西,就以河东路来说,本地只能支撑十万军队。从外面运粮,两京一带运来,到地方能剩下十分之一就不错。更远的地方就全浪费在路上了。十万军队,对契丹和党项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看着路上偶尔行过的大车,杜中宵强烈地感觉到,这种不起眼的交通工具,其实对现在的宋朝非常重要。如果有发达的道路,大车可以一直到京城畅通无阻,河东路军队增加几倍不成问题。
即将离去,杜中宵回想起自己在火山军一年多的施政,其实花费心思最多的唐龙镇并不是最有意义的,营田务也不是。反而这为了配合唐龙镇的商业,初步发展起来的大车物流系统,给河东路西部的数十州带来最大的影响,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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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让你衣锦还乡()
五日之后,火山军各种账籍清查明白,杜中宵与程师孟办了交接,看看限期将近,准备动身。
消息传开,这一年来内附的蕃民听说之后,宰了几只羊,备了几坛酒,一起抬了,到火山县来为杜中宵送行。杜中宵与程师孟一起,谢过来人,留了几个首领,在后衙饮酒,为杜中宵送行。
看着旁边堆着的礼物,程师孟道“自博士到火山军,广开营田,兴办实业,一年多时间,数千户蕃民来附,前所未见。这些日子我也看了,这些人衣食丰足,安居乐业,自然感恩。”
杜中宵道“这里是汉唐故土,那些人说是蕃人,其实很多都是中原子民。阔别故土数百年,习惯了说蕃话,习蕃俗,如此而已。”
程师孟道“不错,便如那边的张君德一家,便是十足中原汉民,哪有一点番人样子?”
在火山军安顿下来之后,张君德那一批人陆陆续续把留在北方的家人接了过来,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大族群。他们本就是河西的汉民,还没有番化,除了一些习俗,与中原的汉人并无二致。
摆好筵席,张君德和香布作为代表,上前向杜中宵祝酒,谢他收留这些人,帮着重建家园。
在这些人的心目中,杜中宵此番入京,必然会受重要,步步高升,弥漫着欢乐的气氛。
杜中宵自己却知道,此次回京丝毫懈怠不得。学士院的考试虽然不难,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做的文章最少要说得过去,阴沟里翻船的例子也是有的。
景祐进士苗振,本是殿试第四人,数年之后召试学士院,主考官宴殊特意提前嘱咐他,很多进士登第之后便不读书,让他提早温习。苗振极有自信,答道,岂有四十老娘倒绷孩儿的,不幸未过,失去了进馆阁的机会。杜中宵不管是学问还是科举的名次,都跟苗振差得远,岂能不小心谨慎。得到了试学士院的机会,如果考试不过,不只是失去良机,还会成为文人的笑柄。
这一年多的时间,香布是变化最大的。想当初,他一个衣食不周的蕃族小首领,见到杜中宵战战兢兢,努力鼓起勇气,第一个内附。凭着小心谨慎和踏实做事,现成已经成了一个小财主,是内附蕃人中最受人羡慕的人物。别看几十亩地,几百只羊,在中原不算什么大户,蕃人那里就是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火山军这里人口稀少,本就没有什么大财主,香布这样的已经是上户。
这次宴席直喝到日头西斜,主客尽欢,才尽兴而散。
十三郎带着随从把礼物抬回住处,仔细看过了,来到杜中宵屋子里,倒了杯茶给杜中宵喝了,自己坐在凳子上。杜中宵喝罢了茶,十三郎才兴奋地道“断人,我查看过了,这些蕃人真够意思,送的礼物中有几十匹羊毛呢,值一两百贯钱呢。”
杜中宵趁着酒兴,笑道“十三郎,我们家里良田广有,差这几百贯钱吗?”
十三郎道“话不是这样说,总是他们的心意。再者说了,官人做了这一年多的知军,俸禄也没有这么多。我年这做官,赚钱是不能靠俸禄的。”
杜中宵笑笑没有说话。后世有句话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说的就是做地方官的油水之大。清官尚且十万两,若是再贪上一贪,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当然,宋朝由于财政中央集权太过厉害,又不许在辖地置办产业,地方官没有这么大油水,但好处总是免不了的。
火山军的财政状况良好,程师孟非常满意,从公使库里取了五百两银子,做为杜中宵回京路上的花销。公使库就是干这个用的,杜中宵欣然笑纳。自己到河东路近三年了,也该带些钱回家。
十三郎对火山军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感情,又离家数年,有些兴奋,坐在杜中宵房里,说来说去说个不休。从对杜中宵未来前途的憧憬,到家里人见到自己该多么高兴,翻来覆去没完没了。
杜中宵面带微笑,听他乱讲。他随自己数年,这个时候,不能扫了他的兴头。
说到最后,杜中宵道“等我们回到中原,天气就该冷了。既然别人送的有羊毛呢,等到了京城之后,寻个高手匠人,给你和父母兄弟一人制一件袍子,风风光光穿回家去。”
十三郎道“那可是好,谢过官人了!不过,似我这等身份,家里人在乡下地方穿这种袍子,只怕被人笑话。官人不如折成现钱,我带回家去。”
杜中宵听了就笑“钱是钱,衣服是衣服,怎么能够混为一谈?你随我数年,怎么可能少得了你的钱?放心,到时让你带锭大银回家,买些田地,置办家业。”
十三郎听了,猛地一怔“怎么,官人要遣我回家,不要我侍候了?”
杜中宵道“你随在我身边,有吃有喝,也要照顾家人。置办了家业,家人衣食丰足,你跟在我身边没有后顾之忧。等再过几年,找个机会,也给你补个官身,做个官儿。”
十三郎听了,展颜欢笑。虽然陈勤和陶十七做了官之后,不得自由,他看着有些难受,但说实话有时候还有些羡慕他们。自己一个种田郎,能做个官威风一番,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杜中宵的官职再升,就有恩荫名额了,他家里人丁稀少,十之就要便宜十三郎和罗景。不过这种小官不用太羡慕,职权不大,事情不少,就是份吃皇粮的工作罢了。
庆历新政的时候,范仲淹等人改革的重点之一,就是觉得恩荫过滥,大力裁撤。可实际上折腾一番过后,没过几年,就一切如旧。学历史的时候,针对宋朝的恩荫,书上也大力鞭挞,认为是社会矛盾激化的重要原因之一。杜中宵开始也这么觉得,后来就想开了,其实有什么呢?有恩荫之权的官员,满打满算不过几百人,能够恩荫多少名额出去?几千?对这么大一个国家算什么,这种事情根本就防不住。
恩荫的说是官,其实大多不过是前世的公务员而已。就是那个时代,,把这些历史上的弊端从头到尾批判了个遍,作为一个实任的市厅级官员,谁没有塞十个八个公务员。现在只是摆在台面上,没有这种明面上的制度,私底下一样地龌龊。政治上的问题,本就不在这里。
说是冗官冗吏,其实朝廷的财政支出,十之七八是军费,再扣去杂七杂八,有多少是因为官吏多了不够用的。这个年代的官吏并不多,真正有问题的,是有多少人占着位子不做事,或者不称职。
杜中宵自己知道,十三郎跟在自己身边,这几年做的事情,不下于一个小官。而且因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对官场熟悉,做个小官绰绰有余了。做个小官又怎么了?不是他做,不一定会是什么人做呢。
大宋朝政,第一是军政,第二是养兵的财政,其他都是细枝末节。就是负担沉重的军政,最大的问题也不是花钱太多,而是花了那么多钱,打不了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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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外戚()
九月中旬,杜中宵离了火山军,带了随从,一路向京城而地去。到并州,特意去拜谢了郑戬。这是自己召试学士院的举主,不只是对自己有恩,还要为自己担风险,不能不谢。
郑戬为人严肃,在衙门接见杜中宵,勉励其为朝廷效力,无一句话涉及私事。这次会见,完完全全就是套路,杜中宵觉得无趣,行礼如仪,告辞而出。
出了衙门,杜中宵看着不远处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时有些茫然。郑戬这种态度很正常,是这个年代读书君子所追求的,端正严肃。正是因为做到的人不多,才显得难能可贵,杜中宵并不觉得有什么。
自己初来河东,便就是在并州为官,从制硝建毛皮货场开始,也算做出了政绩。虽然因为大多政绩都是在商业上,为某些官员不喜,定的功劳不大,终究迎来了好的开始。
在河东路两年多,什么事情都是开了头,没有善始善终,让杜中宵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好在郑戬虽然严肃,并不迂腐,杜中宵开头的事情都坚持下来了。
在地方为官,杜中宵觉得处处都是建功立业的地方,有许多事情可做。到了京城,处处掣肘,肯定不会这样了。可不到京城,外地任官升迁不易,让杜中宵有些两难。
十三郎猜到杜中宵的心思,上前道:“官人,故地重游,我们在并州待几天么?”
杜中宵摇了摇头:“不,你准备一下,明日便就上路!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我们还会回来的。”
十三郎应诺,吩咐随从随杜中宵先回驿站,自己去雇脚夫。离开火山军,杜中宵带的东西不少,后面不好让各地衙门派人护送,还是自己雇人为好。
离了并州,到了潞州的时候,杜中宵特意去拜见新任转运使张尧佐。
此时张美人正得宠,为了提高门第,不断为其伯父张尧佐封官,引起了朝中官员的警惕。杜中宵虽然没有攀附外戚的心思,但也没有因为张尧佐是外戚,就视其为小人的想法。如果杜中宵记的没错,后世的包公故事里,大反派庞太师的原型,就应该是这位张尧佐。
张美人的父亲张尧封,中进士之后,在石州推官任上去世。张尧佐同样是进士,张美人得宠的进候已经是知州,仕途远不如现在的杜中宵。因为张美人的关系,几年之间,就升到了天章阁待制、河东路都转运使,此时正炙手可热。这样的人物,哪怕不巴结,也不能得罪。
作为外戚,张家与以前的外戚迥然不同。从太祖时传下来的习惯,皇家一般与将门结亲,外戚大多是武将。刘太后出身贫寒,在宫中贵显之后,认前夫刘美为兄,刘美一样是按武将序列晋升。惟有这位现在最得宠的张美人不同,他的父亲出身低微,科举登第为官。伯父张尧佐同样是进士,而且在外为官的时候多有治绩,自己为人谨慎,是不折不扣的文官。一门两进士,可不是以前的外戚可比。
事情就是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武将出身的外戚,文官大多宽容。一无是处如刘美,并没有文臣针对他,其他外戚,如现在最受皇帝信任的李用和一家,文官的态度也都友好。偏偏这文臣外戚,是朝中文官的眼中钉,张尧佐每升一次官,都要被朝中文官批判一番。
开始杜中宵对此也觉得奇怪,同样是文臣,朝中文臣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更不要说,以张尧佐的进士出身,做官的政绩,这么多年的资历,做待制、转运使并不让人觉得不妥。比他资历浅得多,也没有多少治绩的重臣,官位远在他之上的人朝中可是不少。后来想明白了,武将外戚,文官可以限制其直接掌握兵权,官位再高,也在控制之中。这位张尧佐,本身条件过硬,只要朝臣放松一点,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入中书做宰相,再有一批党羽,到时就控制不住了。
这就叫防患于未然,朝中官员齐心,把张尧佐的前途死死拖住了。
送了名刺进去,杜中宵站在衙门外,悠然地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张尧佐贵为转运使,又是现在最得宠的外戚,自己这种属下小官,不一定接见。前来拜访,只是礼仪而已。
没想到不足一盏茶的时间,便就有吏人急急出来,请杜中宵入内。
杜中宵有些意外,整整公服,随在吏人身后,进了转运使司衙门。
张尧佐等在偏花厅,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