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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战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简直像神话一样。
进殿面君之后,王德兴刚开始摆沙盘的时候,大家还是按官阶品级围观,秩序井然。过不了多少时间,就有官员向前面挤。弹纠秩序的御史官员自己到前面去了,没有人管,最后越挤越靠前,成了官员紧紧围在沙盘四周。只有皇帝一面没有人敢去,赵祯高高在上,一览无余。
韩琦把能收集到的木人全收集来了,让王德兴尽量把顺化渡一战的阵形摆出来,格外花时间。最终摆完,王德兴额头冒汗。转身向高高在上的赵祯拱手:“陛下,当日军阵大约如此。”
赵祯点了点头,对一边的韩琦和石全彬道:“那一日战事如何,你们两人与这些将士一起,重演一番,百官观看。河州一战,杜太保以三万兵,南拒党项埋移令公大军六万,西拒白马监军司大军六万。打得党项在贺兰山建长城而守,毙俘白马监军司六万兵马,监军太尉讹保忠只身而逃。此一战,杜太保可与古之名帅比肩,诚本朝立国以来未有之大胜。殿中演当日之战,百官以知本朝之兵威。”
杜中宵的检校官是检校太保,上面还有检校太傅、太尉、太师三级,除了叫起来好听,没有半点用处。称检校官,一般是民间为了抬高面子用的,官员之间很少如此称呼。令公、太尉、司徒、少保之类大多都是如此。皇帝、皇后和太后不同,为了对官员表示尊重之意,会专门这样称呼,而不直呼其名,成为某些官员特定的指代名称。成为惯例之后,官员反而不能这样称呼,百姓可以,他们实际也不搞不清真正的职务。杜中宵的军功太大,实际封赏不厚,只能赚点这样的好处了。
石全彬特别兴奋,与韩琦一起捧笏领命,站到王德兴身边。
韩琦道:“今日演示的主要是炮,看看军中到底是如何用炮的。杜经略曾言,战场上,火炮就是兵中王者,兵阵布置、两军交战皆以火炮为重。”
听韩琦如此说,石全彬忙道:“今日沙盘中是当日对白马监军司讹保忠一战,火炮不多,重炮都给窦舜卿所部。当日杨文广所部没有重炮,最大也不过五匹马可拉着行进,算是轻兵野战。”
听了这话,百官一片喧哗。火器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火炮,而宋军的野战能力一向为人诟病,没想到顺化渡一战没有重炮,是真正的野战,那就更加厉害了。
赵祯道:“野战之中,以一万军正面接敌,另一万军绕击敌后,全歼六万兵马,着实不易。”
一边站着的狄青听了点头。他是跟党项交手多年的,知道党项的野战能力实际强于宋军,河曲路打出这种战绩,确实是其他宋军望尘莫及的。自军中有了火器,狄青也接触过,知道威力,但却想不出把枪和炮整合,结成军阵的办法,今天可以开开眼界。
韩琦等安静下来,对王德兴道:“你定下心神,为陛下和百官演当日之战。”
王德兴称诺。吩咐配合自己的众人,严格按照当日讹保忠的步骤,向对面的宋军进攻。
当日讹保忠是两千人一阵,王德兴用五十个木人代替,用旁边的机关,控制着向红军木人行去。
石全彬看见,忙道:“且慢!有一事告官家和百官知。当日党项出战的第一战,开始是重骑,并不是沙盘上的步兵。前进一半路途,被我军炮火打得不敢向前,返回军阵,改骑为步之后重新出战。”
赵祯道:“因何要改骑为步?骑兵岂不行得快些?”
石全彬捧笏:“官家,骑兵虽快,坐骑终究是不通人性。实心弹还好,等我军换上开花弹,便立即不行了。一是开花弹在地上炸开,碎片铁珠正中马腹,马匹损失太多。再一个炸时有巨大声响,许多马匹因此爱惊,军阵乱了。是以我军有炮守,党项万不敢以骑兵攻来。”
赵祯点了点头,示意王德兴继续。一边的百官一片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还有这个说法。
王德兴与助手操纵机关,指挥着第一个军阵向前而进。对面那里的迷你小炮,冒起一阵阵硝烟,示意炮弹的石子落入军阵,许多人倒了下去。军阵行到一半,党项的第二个军阵接着出击。等到第一个军阵现红色木人相接,人数只剩一半了。
一边的庞籍对韩琦道:“太尉,接兵前少掉一半人马,当日也是如此吗?”
韩琦手:“确实如此。相公,火炮用得好了,就有这样大的威力!”
庞籍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这样的场面,可跟当年文彦博攻贝州王则时不同,那时用炮,只是攻破了城墙,没有表现出这么巨大的杀伤力。威力大到这个程度,分量就不一样了。
百官议论纷纷,沙盘上的小人虽然有些游戏,可没一个人敢当作游戏看待。这场战事真的如此,还没有两军相接,就被炮火打掉一半人马,这种仗还怎么打?数万人性命,可不是游戏。
等到几个军阵全部在炮火中到了对面,王德兴向韩琦叉手道:“太尉,只能演到这里了。”
韩琦转身向赵祯捧笏:“陛下,火炮只是大局,用这沙盘能演出来。火枪军阵着实没有办法,只好如此。火枪威力巨大,无法在殿中演示。若要看火枪如何对敌,只好别选他处。”
定今日排程的时候,韩琦本来别选时间,演示一番火枪军阵。赵祯改为沙盘演示完之后,立即到后苑中,由选好的士卒带着木人,演示两军相接时火枪兵如何作战。
赵祯口诏,百官一起出崇政殿,到后苑中,观看河曲路军队演示火枪作战。
宋朝的皇宫不大,后苑选出一片能够演示火枪的空地着实不易,临时伐掉了不少花树。观看的地方是一段游廊,前面一百步外则是选好的空地,河曲路来的五百余士卒等在那里。
游廊下面,密密站了甲士,个个盔甲鲜明。这是真枪实弹,不是开玩笑的,一百步外观看是为了安全。密排甲士,防止出现意外,皇宫守卫可信不过这些从河曲路来的兵。
韩琦出了游廊,吩咐指挥使彭原和贺成舟各自列阵,道:“圣上和百官面前,你们千万谨慎,不可出任何差子。此番做得好,必有封赏!做得不好,事后严惩!”
彭原和贺成舟一起叉手唱诺,各自安排军阵。
石全彬站在赵祯身边,低声道:“官家,火枪作战不是刚才可比,枪声大作,声势骇人!”
赵祯点了点头:“明白。此番去河曲路,你也辛苦了。”
石全彬忙道:“小的为官家做事,怎么敢称辛苦?只是谨记官家教诲,立些微薄功劳罢了。”
赵祯微笑:“此番回来,便留在京城,这里有许多事情做。”
石全彬喜不自禁:“一切但凭官家吩咐!”
作为内侍,石全彬此次在河曲路捞足了功劳,足够夸耀一辈子。功劳是好的,苦劳就不必了,捞足军功赶紧回京,正合石全彬心意。皇帝身边,自己的这些功劳很快就会变成官职和赏赐。
见空地上的韩琦向自己挥手示意,石全彬道:“官家下诏,那边韩太尉已经准备好了。”
赵祯道:“那便开始吧。”
石全彬得令,向远处的韩琦高声道:“官家口谕,太尉可以开始了!”一边说,一边做个手势。
韩琦转过身来,拿一个哨子放在口中,道:“以我哨声为令!哨声一响,你们便演示攻防!”
彭原和贺成舟一起唱诺。自己也取出令哨放入口中,并命身边的亲兵准备击鼓。
双方列好阵势。一边是彭原所带的二百火枪兵,二十人一排,三排一阵,成一个品字形。另一边是贺成舟的三百步兵,每人身前一个大木人,士卒躲在木人身后,身上重要部位还穿有铁甲。
韩琦哨声一响,贺成舟立即带着三百士卒,每人推着一个大木人,以军阵进攻的速度,向前方的彭原所部行进。这些木人下面都有轮子,选的士卒身材高大,推起来并不太过费力。贺成舟部难的不是推着木人行进,而是行进过程中,一直保持阵形整齐。一般的禁军,还真做不好这个靶子。
贺成舟部到了自己面前约五十步,彭原哨声一响,最前面军阵的第一排火枪兵举枪瞄准。
石全彬对赵祯道:“官家,军中所练,是敌到阵前三十步一起开枪。现在离着约有五十步,举枪一是瞄准,再一个是预作防备,防敌人突然快跑冲过来。”
赵祯点头:“让你到杜太保部观军,用心了。”
一边的庞籍、梁适、刘沆、狄青、王尧臣和孙沔等两府官员,还有王拱辰、曾公亮、赵概等几位翰林学士,听石全彬是个行家,急忙靠过来听他讲解。
第55章 传颂天下()
木人到了自己面前约三十步,彭原口中哨声一响,立即枪声大作。
见前面空地的火枪阵第一排升起硝烟,密密麻麻的枪声响起,许多官员变了脸色,有些惊慌。哪怕是看过开枪开炮,真正的战场在面前略微露出一角,还是把许多官员吓得够呛。
见身边的宰执、翰林也有人色变,只是强自不表现出来,石全彬对赵祯道:“官家,真正的战场可比现在吓人多了。除了枪,还有炮呢。炮声不停,惊天动地,血肉横飞,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比。”
赵祯虽然心中震撼,却面色不变。做个皇帝,这最基本的镇静功夫还是有的。听了石全彬的话,只是点头。放枪就已经如此,炮火连天的真正战场,还是不看的妙。
火枪打到的木人,后边的士卒感觉到了,便立即停下,其余人绕过,以示伤亡。
见第一排开了枪,便立即退到第三排,第二排上前接着开枪,刚刚放过枪的那一排装药装弹,狄青道:“如此轮番开枪,有分人张弩、发弩之意。”
石全彬道:“太尉久经行伍的人,一眼便看得出来。确实如此,火枪军阵轮番开枪,确实与分人张弩、发弩类似,却难了许多。要在阵前从容熟练,非经过长时间苦练不可。”
狄青点了点头:“留后说得是。要想阵前如此从容不乱,非要苦练不可。”
听了两人的对话,一众宰执、翰林纷纷点头,看出了点门道。不过他们想不到狄青的眼里,难度比他们查的大得多。哪怕是现在的禁军精锐,没有几个月的苦练,也难达到这种效果。
从三十步逼近到十余步,贺成舟部原来的第一排,已经大部损失,伤亡了近五十人。
赵祯和百官看在眼里,再看看火枪前面冰冷的刺刀,都觉得震撼。两军还未相接,来敌十成里就去了两成多,火枪威力果然可怕。
见敌阵已逼近十余步,彭原哨声一响,鼓声响起。三排火枪兵轮替发枪的同时,随着鼓点缓慢向后退去。见火枪兵向后退却的同时,发枪节奏不变,军阵整齐,狄青不由变了脸色,对石全彬道:“敢问留后,河曲路三万军中,火枪兵有多少可以如此作战?”
石全彬道:“当然人人如此。太尉,这是军中训练的基本功夫,不然不足以从军。这三万兵是从近二十万营田厢军拣汰出来,数年演练,岂是侥幸?”
一边的曾公亮道:“留后,那边与刚才相比,不过是退后而已,有何不同?”
见赵祯也看着自己,石全彬打起精神,道:“内翰且看,他们在退的同时,不停发枪,军阵却丝毫不乱。这说明什么?士卒的精神全在装药、填弹、发枪上,脚步退后全是本能。六十余人一起后退,还能够做到如此,说明他们步伐一致。随着鼓点,一起抬脚,一起落脚,每一步几乎相同。河曲路兵马演练的时候,哪怕是最简单的走路,以前在随州我见过,地上划着线,不准看地面,士卒前进后退,百步内要与地上的线一致。做不到的,必须要加倍苦练,不然就受惩处。就是走路,军中学问可是大着呢!”
见赵祯和众宰执、翰林一起点头,石全彬不由觉得有些得意。几个月的时间,学到这些见识,自己可不是白混的。现在河曲路军队的随便什么,别人眼里都是学问。甚至就连名字,大家都不再说是营田厢军,而以河曲路兵马代之。这样的军队是厢军,那数十万禁军算什么?
最前面的军阵且战且退,慢慢接近后边的两个军阵。当贺成舟部离后两个军阵四五十步时,一声哨响,两个军阵前排一起举枪。到了三十步射程,旁边的两个军阵攻击侧翼。
见突然间停下的木人大量增多,梁适连连摇头:“这还打什么?不等两军相接,人就全死完了!”
狄青道:“大参,军阵之上可不容想退就退。这个时候,前线军阵后退,容易冲乱中军,引起全军溃败。火枪兵两翼必然有骑兵,追击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