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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废墟上找东西的大黑看见了小主人,顿时象一阵风似的冲到主人面前,急得汪汪乱叫,仿佛在告诉主人,他们的家没有了。
李延庆这时才终于从懵懂中醒来,他们家要修新砖房了,他应该去隔壁胡大娘家才对。
望着大黑委屈的眼神,李延庆笑着紧紧拥抱了它一下,带着它向隔壁的胡大娘家飞奔而去。
当天晚上,李延庆便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父亲,宋朝父亲变成了他的儿子,也叫李大器,他替同学考试而被自己严厉训斥。
李延庆从梦中忽然醒来,他怔怔望着屋顶,回味他的梦,感受着千年人生命运交融的玄妙,一直到鸡鸣声响起,他也没有能睡着。
.......
汤阴县的东大街是县内商业集中之地,各种招牌、旗幡挂满了街头,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大街上十分热闹。
东大街第一家店铺是一家书坊,叫做士林源,其实就是一家书店,不过前店后坊,前面是书店,后面则是印刷工坊以及抄书的场所。
虽然宋朝印刷术已十分发达,但抄书行业并没有消亡,一些私人藏书还是喜欢请人抄写,李大器便是在这里做事,他的字写得很漂亮,店里便请他来替别人抄书,李大器的雕刻也不错,偶然也会刻一些雕版,活字印刷术虽然已经发明,但因为排版、美观等种种原因,并没有取代雕版。
士林源是河北西路三大书坊之一,总柜在大名府,汤阴县只是它的一家分柜,但也占据了县里最好的地段,书籍品种多,质量好,深受汤阴县读书人的喜爱,生意十分兴隆。
今天正好是士林源的东主来汤阴县书坊视察,所以书坊掌柜和伙计们都十分忙碌,一早便起来把书坊打扫得干干净净。
东主姓杨,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非常精明能干,刚刚继承父业不过两三年,野心勃勃,一心想把士林源做成本朝最大的书坊。
此时在二楼的掌柜房中,罗掌柜正在向年轻的东主汇报最近几个月的业绩,但他很快发现东主并没有听自己汇报,而是在看一卷书稿,看得有点入迷了。
罗掌柜这才想起,书稿是昨天李大器给自己的,说是他儿子所写自己帮忙看看,这两天东主要来,他忙着准备各种迎接事宜,便将书稿随手丢在一边,再说六岁孩子写的东西,他也没有什么兴趣,没想到书稿正好被东主看到了。
罗掌柜尴尬地停住了汇报,等了片刻,不料东主并没有停下,反而看得更加入迷了。
这时,一名伙计上来小声道:“掌柜,酒馆已把饭菜送来了,要不要请东主下去。”
“废话,把饭菜端上来!”
伙计连忙下去,片刻把饭菜端了上来,放在桌上。
罗掌柜陪笑道:“东主,您先吃饭吧!”
“嗯!放在那里,我等会儿再吃。”
罗掌柜无奈,只得关上门退下去了,走下楼却不见李大器,连忙问道:“大器呢?”
“李大器回去了,有同村人来找他,刚刚走!”
“要坏事了!”
罗掌柜一跺脚追了出去,只见李大器已经走了很远,他边追边喊道:“大等一等。”
李大器不放心家中儿子,正要和邻居胡盛一起回去,听见后面有人叫他,李大器回头见是掌柜,连忙停下脚步。
罗掌柜气喘吁吁跑上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器,稍等一等,别急着回去。”
“罗掌柜,那本书我已经抄完了,就放在你桌上。”
“我知道!不是你的事情,是....你儿子写的那本书,好像很不错,我们再谈一谈,明天回去也不迟。”
旁边胡盛笑道:“大器就留下吧!庆哥儿有我娘照顾呢,没问题的。”
李大器不能不给罗掌柜面子,便点头答应了,“好吧!我明天再回去。”
罗掌柜便拉着他回去了,刚进店门,伙计慌慌张张迎上来:“掌柜,东主找你呢!”
罗掌柜连忙对李大器道:“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罗掌柜慌忙上了二楼,推开门,只见饭菜纹丝未动,东主还在翻看那部书稿,他走上前小心翼翼道:“东主找我吗?”
“这是谁写的?”杨东主扬了扬手中书稿问道。
“这是我们这里一个抄书先生的儿子写的,昨天才拿来,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后面还有吗?”杨东主急着追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去问问。”
“快请这位抄书先生来见我,真是本好书啊!险些错过了。”
罗掌柜连忙转身向楼下跑去,他心中很庆幸,幸亏自己把大器追回来了,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他还从没见过东主这样夸一本书。
......请:
第十七章 纸甲天王()
上学无疑是很辛苦的,天不亮就要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就出了,李延庆刚要走出院子,外面传来了胡大叔的声音。
李延庆跑了出去,只见胡大叔拎着哨棒走进了院子,他显然是刚刚才到家,虽然走了一夜的路,但依旧精神抖擞。
青儿娘迎了出来,接过丈夫手中的包裹笑道:“大郎,庆儿可有出息了,竟然让族长给他修房子,族长还送他去镇上读书,这段时间庆儿就暂时借住在我们家里。”
胡盛却没有惊讶,他已经从另一方面感受到了李延庆的与众不同。
“胡大叔,我爹爹没有一起回来吗?”李延庆急切地问道。
“他有点事,要稍微晚点才能回来。”
胡盛眼里充满了对李延庆的赞赏,“书坊掌柜好像很喜欢你的书,要你爹爹多呆一两天,我就先回来了。”
那本书能赚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李延庆还是觉得应该自己去县里才对,父亲太老实,根本不会讨价还价。
这时,李延庆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胡大叔,那个姓刘去找我爹爹了吗?”
胡盛一竖大拇指,“还真被你说准了,那家伙溜到县里去收债,头一个就找你爹爹,还拔刀威胁,我正好赶到,一顿乱棍将他打得跪地求饶,那张欠条我也夺回来了,你爹爹已经撕掉,他誓不会再来找你爹爹麻烦。”
“他还在县里吗?”
“已经了,他是定州人,带着家人回定州了,我一直监视他离开县城,我才回来。”
李延庆由衷地感激说:“这次若没有胡大叔帮忙,我爹爹就惨了。”
胡盛摸摸他的头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去吧!要上学就得走了,前面有人在等你呢!”
“胡大叔,婶子,我走了!”
胡盛和妻子送他出门,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雾气之中。
前方分岔处,李二和李三已经等他一会儿了,夜色中,两兄弟正伸长脖子向这边张望,李三忽然跳起脚,指着前方欢喜地喊道:“阿哥,他来了!”
李延庆心中对他们兄弟生出一丝好感,连忙奔了上去。
“庆哥儿,我的功课没做完,今天要惨了。”
“没事!去学堂我帮你赶一赶,应该来得及。”
“庆哥儿,我也没做完。”
李延庆哈哈大笑,“你们兄弟真是一对活宝啊!”
.......
此时正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日子,当他们摸黑走到镇上时,正是拂晓和黑夜的交割时分,天色将亮未亮,小镇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晨雾中,前面就是学堂的路口了。
“庆哥儿,我给你说,我们学堂周围都是坟墓,一直在闹鬼。”
弟弟李三紧紧拉着李延庆的胳膊,吓得浑身直抖,但好奇心又让他忍不住问道:“阿哥,是什么样的鬼?”
李延庆笑着抽了李二一记头皮,“这个故事连你弟弟都没有听说过,你刚编的吧!”
李二捂着头道:“我没有瞎编,是昨天听隔壁三婶子说的,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吊死鬼,从坟头里钻出来,眼睛着绿光,牙齿有两尺长,一口就把人脖子咬住拖进坟墓里去。”
“我觉得倒像条野狗。”
“不是野狗,是真的鬼,三婶子亲眼看见的,吓得她生了一场大病。”
“阿哥,你别说了!”
李三的手紧紧掐住李延庆胳膊,李延庆觉得自己的皮都要被他掐破了,好不容易才把他的手掰开,“你别掐了,我骨头都要断了。”
就在这时,李二忽然大叫一声,指着前方惊恐大喊道:“庆哥儿,前面....前面有鬼!”
若隐若现的雾气中,只见一个通身白的人站在前面一丈处,个子不高,但又显得身体很宽,肩膀呈三角形状,上面伸出一个长长的细脖子,看不清楚脸,整个儿就像一个穿着白衣的吊死鬼。
对面的人忽然怒喝一声,“李延庆,我等你好久了!”
李延庆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这时,李二大喊一声,“庆哥儿,吊死鬼是找你的,不关我的事!”
他转身便向学堂狂奔而去,李三也急了,跟着哥哥身后奔跑,“阿哥,等等我!”
李延庆当然不相信什么鬼,坟墓中的鬼十有**是盗墓贼假扮,吓走路人,何况这里是小镇路边,又不是什么坟地。
李延庆楞了片刻,终于想起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由笑了起来,“贵天王,是你吗?”
他听出这声音分明是昨天和自己打架的王贵,哪里是什么吊死鬼?
“当然是我,你以为是谁?”
王贵心中有点恼火,他听见李二居然说自己是吊死鬼,他奶奶的,老子是天王,不是鬼。
李延庆依旧笑眯眯道:“有雾看不清楚,贵天王找我有什么事?”
“你跟我来!”
王贵转身向官道对面走去,身上立刻‘哗哗!作响,一走动,笼罩在身上的雾气便散了,李延庆这才看清楚王贵的真面目,只见他穿着一身纸糊的乌锤甲,头上戴的好像也是纸糊的凤翅兜鍪,后面背着一个皮袋,皮袋里插着三四件木制兵器,细长的兵器过头顶,居然看成了吊死鬼的细脖子。
王贵的这身打扮让李延庆差点忍不住大笑,‘扑哧!’他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王贵一脸悲壮,就像一个要走上疆场的战士,他带着李延庆从药铺和质库之间的小巷穿了过去。
店铺后面便是汤河了,河面上雾气更重,白茫茫一片,两边的柳树也被雾气吞没大半,袅娜的身影依稀可见,河岸上是大片草地,这里是学子们经常来玩耍之地。
王贵对他这身装束非常满意,正宗的宋军盔甲,名家.....那个裱糊,平时舍不得穿,今天是第一次上身。
他将地上的皮袋子扔在地上,对李延庆道:“岳五哥说我不该逼你拜山头我向你道歉,我可以道歉,不过你得先让我服气才行。”
“要和我再打一架吗?”李延庆笑问道。
王贵手中拿着一把木制九节鞭,他用鞭一指地上的皮袋,“你自己挑一件兵器,你若能再击败我,我就向你道歉!”
昨天李延庆那一拳打得他满肚子不服气,他想了一夜,也想不出李延庆用的是什么招数,他索性拿出自己最擅长的兵器,再和李延庆决斗一次。
李延庆伸手从皮袋里抽出一把木刀,这种手工木制兵器做工很粗糙,在庙会里多得是,专门卖给小孩子。
“怎么打?有规矩吗?”
“除了不能打头打脸,其他随便。”
王贵大叫一声,挥鞭便冲了上来,度疾快,鞭从斜刺里向李延庆的腰间抽去,这是他府中武师教他的一招鞭法,叫‘天王镇黑虎’,这一招虚虚实实,变化多端,他在学堂里屡试不爽,打翻学子无数,王贵也因此得了一个贵天王绰。
不料他人还没有靠近,李延庆的木刀已经从他胸口到肚皮划了一刀,王贵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下子呆住了,如果是真刀,他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可是.....自己没有看见他出手啊!
但这不,关键是,自己是不是....已经输了?
“还要不要再来一次?”李延庆将木刀扛在肩头,笑眯眯问道。
“不打了!”
王贵把木鞭扔到地上,满脸沮丧地坐到河边。
李延庆坐到他身边笑道:“你打不过我正常啊!莫说你,就是大人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王贵忽然歪着头问道:“庆哥儿,血狼真是你杀的吗?”
“那当然,我两刀就宰了他!”
“你用的是什么招数?”王贵的眼睛里也开始有一丝崇拜。
第十八章 功课事件()
学房内,李二正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述他今天看到的鬼。
“那真是个吊死鬼,脖子那么长,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