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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岳飞等人迎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李延庆笑着一摆手:“我们去高阳店喝流霞酒,我请客!”
王贵也哈哈大笑,“没事!没事!喝酒去。”
发生在矾楼的斗殴事件虽然最终被御街巡逻军队及时赶来制止,但还是酿成了三死群伤的血案,两名向琮的手下被西夏武士活活打死,另一名手下被打成重伤,而最初被毒打的西夏武士也因重伤不治而亡。
十几名衙内也付出惨重的代价,多人被打成重伤,其中向琮最惨,他的两条腿皆被打断,蔡征被打断三根肋骨,梁晴鼻梁被打断,眼睛被打出血,其余十几名衙内都或多或少受了伤,这还是矾楼数十名酒保伙计拼命保护他们,才使这群衙内免遭更惨的伤亡。
矾楼事件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甚至惊动了天子赵佶,赵佶十分震怒,勒令各家权贵约束子弟,严禁结党,同时下旨免去权知开封府事郑居中之职,免去鸿胪寺卿严俊之职,并令枢密院照会西夏及辽国长驻汴京使臣,在弓马大赛结束后,相关人员必须立刻回国。
不过这件事发生在夜晚,又是普通民众无法涉足的矾楼,矾楼事件只是在汴京上层社会偶有耳闻,加上各大权贵家族封锁消息,使得这件事并没有传播开来,也没有影响到轰轰烈烈的弓马大赛进行。
次日天不亮,李延庆再次挎弓出发,在岳飞、王贵等伙伴的簇拥下,向北大营而去,今天将是弓马大赛的最后一天,也是最为的一场比赛,由十名最顶级的大宋箭武士拉开绝伦的十强争霸赛。
第二百四十章 弓马大赛 十七()
天还没有亮,汴京民众的便陆陆续续涌向北大营,大家都想占个好一点的位子,按照规则,辽国和西夏两国的箭武士今天只进行一些表演性质的射箭,他们不参与宋朝自己举行的十强争霸赛。
大帐内,十名箭武士聚集一堂,枢密使童贯正临时召集他们宣布几件大事。
“今天有三件大事要告诉你们,第一件事,天子将亲临赛场,观看今天的比赛,希望大家振奋起精神,拿出最好状态,发挥出自己的最好的箭技。”
停一下,童贯观察一下众人的表情,见大家眼中都露出激动之色,他满意点了点头,又接着道:“第二件事恐怕会让部分武士失望了,这也是天子的要求,大家只能修改规则,十强争霸赛将重新计分,也就是说,原本决赛的成绩不再带到争霸赛中来,我很抱歉!”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消息着实让大部分人又惊又喜,恐怕除了李延庆外,每个人心中都暗暗欢喜,这意味着他们每个人都又有争夺第一的希望,毕竟李延庆昨天的八十分已经压了人一头。
童贯同情地看了一眼李延庆,见他面无表情,便又提高提高声音道:“下面再说第三件事,关于这次弓马大赛的奖励!”
大帐里顿时寂静无声,每个人都摒住了呼吸,这也是他们极为关心之事,每个人当然都希望能够升官发财,就连杨再兴也希望自己多一点资本,将来种家军后,不用再从小兵做起,至少能当个都头之类。
不过李延庆却有点迷茫,他参加弓马大赛只是满足师傅的遗愿,他只是太学生,基本和军队暂时没有关系,正是没有期盼,所以他心中平淡如水,如果不是出于礼貌,他甚至想离开了。
“这次弓马大赛的奖励有两块,一块是你们来源地的奖励,按照上届的经验,应该都有,来自禁军的武士将得到禁军的奖励,来自太学的武士,太学也会有奖励,这一块每个人都不一样,也和我们无关,我只说说朝廷的奖励,上一届比赛,前十名武士朝廷都给予了官升一级的奖励,这一次也是一样,如果前三,朝廷会给予官升二级的奖励,敕令天子已经签署,这里,我要先恭喜诸位了。”
大帐内顿时一片窃窃私语声,童贯笑道:“大家去准备吧!等圣上到来后,比赛开始。”
众人转身离帐,童贯喊道:“李延庆留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很多人都向李延庆投去同情的目光,他只是太学生,难道他还能升官不成?
片刻,众人走尽,大帐内只剩下童贯和李延庆两人,童贯歉然道:“昨天的成绩不能带到今天,恐怕就是你的损失最大了,我很抱歉!”
李延庆摇了摇头,“太尉不必如此,我并意!”
“是啊!你的箭术高明,今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朝廷的奖励,作为太学生,有点难办。。。。太学那边升级得报国子监特殊批准,但有蔡相国横在中间,恐怕不会太顺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升级无非是上舍中等生,学生并意。”
“话虽这样说,但对你还是不公平。”
童贯沉吟一下又道:“这样吧!如果这次你拿不定奖励,我只是说如果,那就当我欠你的,等你入仕后,我一定会补偿给你,我童贯言出必行,绝不失言。”
李延庆不得不佩服的童贯的老姜,三言两语之间,原本是朝廷给自己的奖励,就变成他童贯的奖励,原本是自己应得的东西,也变成了他童贯的人情。
不过李延庆对这种升官奖励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很多时候,尤其在北宋末年,升官未必是幸运,反而会是一个陷阱,他还是得走自己的路,不要跟童贯陷得太深,历史上,无论从蔡京的心腹,还是童贯的心腹,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自己得悠着点才行。
童贯见李延庆没有吭声,便不再提这件事,又淡淡问道:“延庆,你是太学生,感触应该比我更深一点,你觉得军队和太学之间会有某种关联吗?”
李延庆立刻意识到,这是童贯想把手伸进太学了,只是他似乎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
李延庆当然知道该怎么办?他笑了笑道:“太尉还记得汤阴县的士子军吗?虽然说蒋知县的做法有点荒诞,但大家都承认一点,军事训练了一个月后,大家纪律观念和团体观念都明显加强了,更是身体得到了锻炼,原本大家都读书多年,一个个体弱多病,但军事训练一个月,身体明显变得强健了,这个办法也可以用在太学中,叫做军训,每个太学生必须军训一年,对他们身体大有好处,将来带兵打仗也不至于一窍不通了!”
童贯越听眼睛越发亮,听到最后他恨不得抱住李延庆狠狠啃上两口,简直让他心花怒放,军训,这是多么好的借口,童贯开始想象把太学生们拉到军营来训练一年的情形,中间施与小恩小惠,还怕他们不效忠自己吗?
李延庆见童贯有点失态了,便躬身道:“如果太尉没有什么事,学生先去准备了。”
“啊!去吧!”
李延庆行一礼便转身离开了大帐,童贯一人留在帐中思考。
李延庆回到了准备大帐,他首先需要换上盔甲,只见大帐内杨再兴已经换好了盔甲,却没有走,显然是在等他。
伺候他的士兵连忙上前给他披挂盔甲,杨再兴走过来道:“我刚听说昨天晚上西夏武士在矾楼和一群衙内打架了,怎么就会这么巧呢?”
李延庆看了一眼士兵,又给杨再兴使个眼色,笑道:“西夏武士好勇斗狠,在哪里都会和人打架,我倒觉得很正常,也有可能他们被人挑拨了一下火气。”
李延庆实际上就是暗示杨再兴,是他挑拨了西夏武士,杨再兴顿时明白了,原来李延庆昨晚又回去,果然是这件事。
他也忍不住笑道:“如果真是这样,估计他们今天也翻不起什么浪了。”
“大部分西夏武士都翻不起浪,但有一个人例外。”
“你是说撒金?”
李延庆点点头,“他昨天虽然败在我的手下,但他绝不会服气,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服气,听鼓断时本身就有漏洞,容易被钻空子,万一这名鼓手比较爱国,在我射箭时把鼓声放慢了那么一点点呢?”
杨再兴点点头,“或许你说得对,他确实不服气,但他又能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总之今天要留一手才行。”
。。。。。。。
天色大亮时,演兵场四周已是人山人海,近八万汴京民众和士兵拥挤在东西南三面,五千名士兵负责维持秩序。
而北面的看台昨天晚上又重新搭建,中间加高了数十个座位,那是给天子以及帝姬王子们的座位,四周的座位则是文武百官,既然天子到来,朝廷很多官员当然也会到来。
评审官和高级将领们都没有了座位,都安排在看台下,勉强给他们安排了一些低矮的小凳子,
日头越来越高,但比赛却迟迟没有开始,周围民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仿佛就像开了锅一。
就在这时,一队队御林军士兵出现了,一队队旌旗和伞盖出现在北面的看台上,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民众和士兵都终于意识到,原来天子也来观看比赛了。
这时,一顶巨大的黄罗伞盖出现在看台上,数十名宫女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大宋天子赵佶,他穿着明黄色普通常服,头戴纱帽,一脸笑容,在他身后跟着十几名少年男女,一个个精神抖擞,衣着鲜艳,正是他的儿子和女儿们,再后面则跟着大群文武官员。
童贯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微臣欢迎陛下到来!”
虽然昨晚上发生了矾楼事件,但并不影响赵佶此时的心情,他在正中龙椅上坐下,看了看四周的人山人海,兴致勃勃道:“与民共乐嘛!朕也很久没有参加这样的活动了。”
“武士们都听说陛下到来,都摩拳擦掌,要为陛下一展绝技!”
赵佶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就开始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弓马大赛 十八()
上一届的最后十名武士由八名禁军士兵和两名武学士子组成,而这一次的代表却广泛得多,除了禁军和武学外,还多了厢军系、乡兵系甚至还有太学,就算是禁军也是派系众多。
也正是代表性广泛,才使这次弓马大赛牵涉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虽然国子监张邦昌偏向蔡京,对太学参加弓马大赛极为反感,但国子监和太学的其他官员可不是这样想,太学生居然在复赛和决赛中连续夺得第一名,对于国子监的官员和太学师生当然是欢欣鼓舞的事情,在观战台旁边也出现了大群太学生,足有一两千人,他们打出了巨大的横幅,上写四个大字‘太学必胜’,格外地引入瞩目。
十名箭武士在休息大棚内进行最后的抽签,李延庆第一个抽出纸条,他打开看了一眼,上面是‘七’,他将在第七个出场。
众人纷纷抽出各自的纸条,但谁也没有吭声,这时,一名官员跑来问道:“谁是第一个出场?”
张清举起手,他抽到了一,李延庆不由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这个张清是不是梁山好汉中没箭羽张清的原形,此人是禁军登州指挥使孙立的部将,骑射超群,但不会打石子。
宋朝人取名大多是两个字,而且普通人家取名字不太讲究,顺口就行,所以象张顺、王顺、张清、李英、王英这种名字比比皆是,光太学就有四个张顺。
不过关胜肯定是梁山大刀关胜,长得很像关羽,卧蚕眉、丹凤眼,也使一把青龙偃月刀,武艺超群,骑射出类拔萃,才二十七八岁,官已至马军副指挥使,是箭武士中官职最高的一人。
除了花荣、关胜、张清、杨再兴、何灌等五人外,十名争霸赛的武士还有一对兄弟,叫做朱岷和朱峨,两人一个排名第五,一个排名第九,还有一个叫冷超,是一名宫廷侍卫,排名第八,最后一人李延庆也认识,来自西北军的王英杰,在矾楼,他在壶箭比赛上输给了撒金,他排名第十。
这时,张清已经立马在出发线前,由于今天天子出席弓马大赛,天子信奉道家,十分讲究‘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官员们便不敢用鸽子作为活动靶,只好纸鹞来代替,也就是用硬纸扎成的鹞子,比鸽子稍大,用强弩发射上天,能飞数十步。
这原本是宋军的一种火器,叫做火鹞子,用火油布或硬纸扎成,尾部有火药竹管,用强弩射上天后,火药再接力发射,会在半空中点燃,最远可飞出千步,宋军利用它来烧营,有很强的实用性。
今天的火鹞子去掉了火药,也不用油纸制作,就是一只普通的纸鹞,不用便于天子观看,纸鹞被涂成赤红色,在空中十分醒目。
时间延长为五十声鼓响,不过今天鼓并不计分,而是在五十记鼓声中发射出三十只纸鹞,十名箭武士以射中数量和准确性计分,再加上十分的左右开弓附加分,最后以总分多寡来定成绩,这就要求箭武士们不仅准确,而且出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