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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将领人人都颇为忌惮扈青儿的鞭刃,被这鞭刃缠住脖子,除非她肯放手,否则很难解开,而且很容易被里面锋利的刀片割断喉咙。
王英只觉脖子上一阵剧痛,他知道扈青儿已动了杀机,他不敢再乱来,连忙道:“我放开她就是了!”
“站起身!”
王英慢慢站起身,离开了高氏,扈青儿又喝令道:“去收拢你的军队,不准再乱来!”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下令?”
“你现在就可以下令!”
王英眼一瞥,见门口站着自己的几名亲兵,无奈,他只得下令道:“去传令各营,立刻收兵!”
扈青儿给自己手下女兵使个眼色,女兵会意,上前从王英怀中摸出了令箭,扔给王英亲兵,王英咬牙令道:“速去传令!”
几名亲兵只得跑去传令了,王英干笑一声道:“三娘,这下可以了吧!”
扈青儿鞭子一甩,王英顿时一个踉跄,向门口摔去,王英爬起身,满眼恶毒地看了扈青儿一眼,心中暗暗发狠道:‘臭娘们,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臣服在我胯下!”
“还不快滚!”
扈青儿做势挥鞭,王英吓得夺路而逃,这时,高氏跪地爬了几步,给扈青儿磕头泣道:“女大王救救我夫君吧!他不是贪官,他是今年的新科进士,任县尉还不到一年!”
扈青儿一怔,今年的新科进士,她连忙问道:“那你们认识今年的探花郎吗?也是汤阴县的。”
“认识!李延庆和我夫君是好友,夫君来汤阴任职还是他建议的,他前两天还来我们家做客。”
原来是李大哥的朋友,扈青儿肩头立刻多了份责任,她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高氏感激万分,连连磕头,扈青儿连忙扶起她,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心中恨极,那个王八蛋连孕妇也不放过,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你们把她到隔壁房间好好保护起来,我去找爹爹!”
虽然周县尉是被王英手下抓走,但打死扈青儿,她也不会去求王英放人,她只能去找爹爹卢帅出面干涉。
。。。。。。。。。
李延庆是在下午时分赶到了汤阴县,此时李延庆已经得知梁山军杀入汤阴县的消息,这个消息令他心急如焚,原以为梁山军保密行踪,不会攻打县城,县城会是安全之地,却没有想到县城反而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就不知现在躲到县城的王家和汤家情况如何?
李延庆远远看见了县城,只见县城大门前站满了士兵,自己这样骑马很难进城,李延庆目光一瞥,只见县城外的平桥酒馆里也坐满了士兵,他顿时有了办法。
李延庆将马拴在树林内,迅速藏身在酒馆后面的茅厕旁,不多时,一名士兵醉醺醺走了过来,李延庆从后面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进了树林内。
不多时穿着一身盔甲的李延庆牵马从树林中出来,向县城大门走去,守城的士兵没有怀疑他,但对他的马却很感兴趣,“这匹马不错,兄弟是从哪里搞来的?”
李延庆笑嘻嘻道:“刚才从一个商人手中弄到的,准备献给卢帅!”
“卢帅正好缺马,兄弟献了这匹马,要升官了嘛!以后要多多关照哦!”
“一定!一定!若升了官,肯定请大家喝酒。”
嘴里开着玩笑,李延庆牵着马大摇大摆地进了县城,离开城门,他翻身上马向汤记客栈奔去。
这时,针对商铺和大户人家的抢掠已经停止了,但汤阴县城内早已满目疮痍,到处是被杀的民众,李延庆慢慢捏紧拳头,心中充满了滔天怒火,这是他的家乡,竟然被梁山乱匪如此蹂躏。
路过士林源书坊,隔壁的银铺被抢劫一空,并放了一把火,波及到了士林源,士林源也被烧掉一半,几名伙计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整理书籍。
又奔跑一段路,李延庆顿时勒住了马匹,他看见了毛氏包子铺,从前在县学读书,他天天会来这里买包子当早饭,只见满地撒落着蒸笼,毛婶和他丈夫毛二叔倒在血泊之中,李延庆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一向和蔼善良的毛婶子竟然也死在乱匪手中。
李延庆抹去泪水,咬牙纵马疾奔,不多时便来到了汤记客栈,隐隐听见客栈传来嚎啕大哭,他心中暗叫不妙,急忙冲了进去,只见几名伙计正围在一起抹泪,在他们中间,汤正宗正抱着父亲汤廉嚎啕大哭。
李延庆惊得头皮发炸,只见汤廉的脖子上血肉模糊,他急忙奔上前,一把推开伙计,“老员外!老员外!”
众人这才认出士兵原来是李探花装扮,汤正宗哽咽说道:“他们抢走了汤家多年的积蓄,爹爹要和他们论理,却被他们。。。。。。天啊!我汤家怎会遭此大难!”
他扑在父亲身上,再次嚎啕大哭,李延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蓦地站起身,问掌柜道:“程二叔,信鸽还在吗?”
“还在,就在后院!”
“快带我去,我要给大名府和京城报信!”
“小官人请跟我来!”
李延庆跟着掌柜快步向后院走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意外援兵()
梁山军的临时军衙设在县学内,的县学学生都被驱逐,这里成了军队的临时驻地,扈青儿在父亲的营房内焦急不安地来回踱步,这时,门外传来父亲的脚步声,扈青儿连忙迎了上去,“爹爹,怎么样?”
扈诚摇了摇头,“王英坚决不肯放人,卢帅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父亲有没有告诉卢帅,随意滥杀进士,我们梁山会遭到天下读书人抵制。”
“我说了,卢帅也知道,但官员处置权在王英手中,他收罗了县尉不少罪名,其中最的一条就是强征税赋,导致不少农民破产,光这一条,我们就反驳不了他,你也知道他是宋寨主的心腹,如果卢帅为这件小事和他反目,会严重影响到梁山军的团结,甚至会造成梁山军分裂,所以。。。。。。青儿,我很抱歉!”
扈青儿急了,“爹爹,他是李大哥好友,李大哥对我们有大恩,这件事我们不能袖手不管啊!”
“我知道!”
扈诚叹了口气,“要解决这件事其实也不难,明摆着只有一个办法。”
“要我去求王英是吧!我宁可一死,也不会去求那个畜生。”
扈青儿转身便怒气冲冲地走了,扈诚默默望着女儿远去,他当然也不愿意让女儿去求王英,那个混蛋对女儿一直居心不良,若求了他,他就会得寸进尺。
扈诚低低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梁山是讲究兄弟义气,替天行道之地,可实际上也充满了勾心斗角,也一样避免不了派系斗争和权力争夺,还不乏象王英这样丑恶的小人,令他心中充满了困惑,梁山真是女儿的归宿吗?
。。。。。。。。。
李延庆从汤记客栈出来,便急忙赶来周春的家中,他已经听到了知县蒋大道以及县丞张喜被抓走的消息,他极为担心周春的情况,周春不仅是他的好友,还是鹿山书院首席教授周闻博的孙子,更是他李延庆再三劝说周春来汤阴任职,如果周春遭遇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势必会为此歉疚终身。
周春的家中一片狼藉,院子里堆放着几只被砍烂的箱柜,地上散落着的铜钱以及花瓶的碎片,这让李延庆的心揪了起来,不用说,周春也一定也被抓走了,那的他妻子呢?
李延庆急忙向内宅走去,内宅几间房门都开着,里面的物品也极为散乱,看不见一个人,这时,最边上一间屋内快步走出来两名士兵,对李延庆呵斥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出去!”
竟然是两个女兵,李延庆目光一闪,隐隐看见房间内有周春妻子的身影,他立刻拔出剑,高声道:“大嫂,我是延庆,你没事吧!”
高氏听到了李延庆的声音,激动得要奔出来,却被几名女兵拦住了,李延庆大怒,恶狠狠道:“把人放了,否则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这时,他声音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李大哥,她们是我的手下。”
李延庆回头,只见扈青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目光充满了歉疚,李延庆上前一步急问道:“周县尉呢?他人在哪里去了?”
扈青儿神情黯然,歉然道:“我也想救他,很抱歉,他们死活不肯放人。”
“是谁不肯放人,卢俊义吗?”
扈青儿摇摇头,“不是!是副将王英,汤阴县官员都在他手中,他不肯放人,卢帅也没有办法。”
李延庆呆了一下,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什么缘故,难道并卢俊义不是主将?”
扈青儿叹了口气,“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总之一言难尽!”
李延庆忽然明白了,冷冷道:“王英是宋江的人,对吧!”
扈青儿默默点了点头,李延庆一句话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这时,高氏奔了出来,急声问道:“扈姑娘,我夫君情况怎么样?”
“他暂时还活着,我正在想法救他,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我就一定会救他。”
说到这,扈青儿脸上有点发热,迅速瞥了一眼李延庆。
李延庆一言不发,转身向书房走去。
扈青儿慢慢跟了进去,见李延庆站在窗前不语,她低声道:“李大哥,真的对不起!”
李延庆冷冷道:“这就是你说的秋毫无犯,这就是你说的替天行道,看看把我的家乡糟蹋成什么样子?我挚爱的乡亲,我的长辈都死在你们刀下,有因必有果,你们将来灭亡,就是种因于此!”
扈青儿心中难过之极,忍不住掩面饮泣,“李大哥,梁山军真不是这样的,这是第一次,我。。。。我也不知为什么?”
“你想知道原因吗?我可以告诉你!”
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李延庆和扈青儿同时一惊,他们竟然没有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李延庆蓦地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名瘦高的男子,李延庆一眼便认出来,正是数年未见的栾廷玉。
扈青儿心中恼火,喝叱一声,挥鞭向男子抽去,李延庆大急,喊道:“青儿,他是我朋友!”
栾廷玉不慌不忙,伸手一把抓住了鞭稍,笑眯眯道:“小娘子脾气很大啊!说起来我还是你师叔,就这样对我无礼?”
李延庆连忙上前劝道:“师兄,这是我小妹,别和她计较。”
栾廷玉放开鞭稍笑道:“鞭法不错,可惜还不够快,未免美中不足。”
扈青儿从未被人抓住过了鞭稍,就连师父林冲也抓不住,此人居然轻易抓住了,扈青儿心中大骇,连忙后退几步,一双杏眼惊讶地注视着来人。
“师兄怎么在汤阴县?”
“我是跟着他们来的!”
栾廷玉笑着一指扈青儿,“我在卫州加入他们军队,扛一根木棍,化名为张五郎。”
“你究竟是谁?”扈青儿问道。
“在下栾廷玉,扈姑娘听说过吗?”
扈青儿摇了摇头,栾廷玉笑道:“你太小,当然没听说过我,但你爹爹认识我,你们卢帅也是我师弟,包括你这位李大哥,他也是我小师弟。”
扈青儿脸一红,连忙施个万福,“刚才是青儿鲁莽了。”
“没什么,你一肚子委屈嘛!我冒冒失失闯进来,你当然会发作。”栾廷玉依旧笑眯眯道。
“师兄,你怎么会加入梁山军?”李延庆当然知道栾廷玉跟随梁山军是有目的,只是他摸不透栾廷玉的用意。
“其实也没什么,还是我的老本行,接到一票生意,就来摸摸梁山军的底细。”
“前辈,刚才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原因?”扈青儿又问道。
栾廷玉走进房间淡淡道:“你以为这次屠杀汤阴县是王英头脑发热吗?实话告诉你,这其实是宋江事先策划好的。”
李延庆立刻明白过来的,这是宋江在故意败坏卢俊义的名声。
“为什么?”扈青儿城府不深,她一脸惊讶地问道。
“回去你就知道了,回去后王英一定会把屠城的责任完全推到卢俊义身上,谁让卢俊义是主将呢?这个责任他必须承担,到那时,卢俊义在梁山军的威信会大跌,就算你们父女证明也没有用,谁都知道你父亲是卢俊义的人,这就是宋江只派你们父女跟随卢俊义的原因,不给卢俊义其他人证。”
“你胡说!”扈青儿忍不住又怒斥起来。
栾廷玉摇摇头,“你确实很难接受,试想连你都接受不了,别的大将更不会接受,及时雨宋江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呢?所以卢俊义这个纵兵屠城的屎盆子就扣定了。”
“师兄,我想救周县尉,你得帮帮我。”李延庆在一旁道。
栾廷玉苦笑一声,“你倒是会抓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