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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山脚下起火了!”一名在树上观察的山匪大喊起来。
吕方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他站起身大喊一声,“我给杀上去!”
近千名山匪纷纷从雪地里爬起,呐喊着向山神庙方向冲去,树林大片鸟雀被惊扰,在天空中形成了黑压压一片。
山神庙所在的矮岗高约二十余丈,东西两边是笔直的山坡,无法爬上去,但南北两面均由山道可以上山,此时山道上方各部署了五十名弓弩手,他们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个个体格高大精壮,是相州乡兵中的精锐。
相州有十几个弓箭社,上万乡农平时参加弓箭训练,弓箭已经不稀罕了,而且军队的盔甲防御能力日益增强,连皮甲也是双层,在前后心脏等要害部位装上铁片,五十步外弓箭射不透皮甲,更不用说契丹和西夏的重甲骑兵,所以步兵弓箭已经下放给了乡民,军队步兵更多是配备弩箭。
乡兵没有资格配备军弩,王贵也是想方设法搞到一百支军弩,组建了一支弩箭队,王贵这百名弩手所用的弩虽然不是最好神臂弩,但也是性能不错的臂张弩,最远射程为一百五十步,杀伤射程为百步,可以轻易射穿皮甲。
这时,李延庆在山顶上看清楚了远处奔来的匪兵,竟然有上千人之多,李延庆脸色有点难看,今晚将是一场恶战了。
李延庆走回大院,对院中集结的两百名枪兵高声道:“山下都是穷凶极恶的山匪,有一千人之多,三倍于我们,如果大家想活命,就只能拼命,如果被山匪攻上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荒郊野外,成为野兽的腹中之食!”
李延庆见不少人脸色苍白,又继续大声道:“但我们也有优势,我们有山岗可以依托,地形上占据优势,只要我们坚守到天亮,援军就会赶来,我李延庆向各位承诺,杀死一名匪兵奖赏三十贯钱,如果不幸遇难,将抚恤家人一百贯钱和五十亩地,即使受伤致残,也会有相应的抚恤!”
李延庆先讲清利害,后进行激励,重赏之下,乡兵的士气又渐渐鼓舞起来,这时王贵快步走过来厉声道:“怕个卵子,当年李御史在西夏率领一千军队和上万西夏军激战,不一样把西夏军杀得尸横遍野,何况这些山匪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有老子王贵在,哪个王八羔子怯战,老子就先割了他的卵蛋!”
士兵们的热血被点燃了,他们纷纷举起长矛高喊:“杀死这帮王八蛋!”
李延庆赞许地拍拍王贵的肩膀,快步走进了正殿,几名文官迎了上来,他们个个害怕之极,七嘴八舌问道:“李御史,怎么会遇到山匪?”
李延庆摇摇头,“一般是不会遇到,但如果是有心人安排,那就难说了。”
五名文官都明白李延庆的暗示,脸色顿时刷地变得苍白,汪藻颤抖着声音道:“我就说了嘛!就不该加入军监所,这种得罪人的差事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延庆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对众人道:“大家听着,乡兵们会拼死保护大家安全,请大家就呆在正殿内,尽量远离窗户,当心被流箭射中,另外每个人都穿上皮甲,拿上一面盾牌,我保证大家今晚安全无事!”
这几名士兵拿着盔甲和盾牌走上来,众人纷纷上前穿戴盔甲,这时,莫俊走到李延庆笑道:“御史可忘记冰城计了?”
李延庆顿时醒悟,冬天守城时,会浇水在城墙上,使城墙变得异常光滑,大大增加了攻城难度,虽然他们是土山,但也可以这样干,尤其现在是夜间,温度是零下十几度,结冰速度会很快,李延庆随即将几名火头兵叫来,让他们架起大锅烧化雪水。
“御史,南面开始进攻了!”有士兵在院墙处大喊。
南面开始进攻的士兵便是最初派出的百名山匪,现在只是试探性进攻,二十几名山匪缓缓沿着山坡向上攀爬,他们也担心上面有弓弩手,便尽量压低身子,紧贴着地面爬行。
南面山坡是由岳飞负责指挥,他对五十名弩手道:“各自选好目标,等待我射出第一箭!”
岳飞蹲在一块大石背后,举起硕大的神臂弩,瞄准了两百步外的敌军队头,只听‘咔!’的一声,一支弩箭闪电般射出,尽管是在夜间,弩箭依旧精准地射中了敌军队头的胸脯,只听一声惨叫,站在高处指挥的山匪头领摔落下地。
岳飞的第一箭就是命令,五十名弩手蓄势已久,纷纷向半山腰的敌军射出了密集的弩箭,二十几名士兵顿时被射杀十几人,其余士兵调头便逃,向山下狂奔而去,还是有数人被尾追来的弩箭射倒。
第一轮射击就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令山上乡兵们士气大振。
第五百一十章 激战矮岗()
千余匪众簇拥着寨主吕方和副寨主罗晋缓缓而来,虽然是山匪,但他们装备并不差,基本上和厢军装备一样,铁盔皮甲,兵器以长矛为主,每个士兵还佩备了一把战刀。
这是吕方用山匪们多年抢劫得来的五万两银子从梁方平手中换来的一千套装备,另外还有五千石粮食,一般的山匪可没有这种魄力,但吕方毕竟坐过梁山军的交椅,他深知发展壮大才是抵御官兵的唯一出路。
正是靠这些粮食和装备使吕方迅速兼并了太行上的七八支山匪,使他成为南太行最大的一支山匪头领,牢牢控制着滏阳道。
这时,一名匪兵飞奔而来禀报道:“启禀寨主,山上官兵有弩箭,金队头被他们射杀了!”
官兵有弩箭很正常,但金小乙这么怕死的人居然被射死,这倒奇怪了,吕方眉头一皱问道:“是多远距离被射杀?”
“大约两百余步!”
吕方抬头看了看山顶,这么黑的夜色居然能在两百步外射杀对方,山上有高人啊!
旁边罗晋低声道:“大哥,会不会是李延庆,据说他的弓箭很厉害。”
“不是他,他只是骑射厉害,这是弩箭射杀,两百步外应该是用神臂弩。”
吕方随即下令道:“第一队和第二队从南北两路攻山,杀死一名官兵,赏钱十贯!”
两百名匪兵分为两队,分别向南面和北面北奔去,吕方又召来一名心腹手下道:“你带二十名弟兄去东面和西面看看有没有上山的小道,要注意隐蔽。”
“卑职遵令!”
手下带着二十名士兵向夜色中匆匆奔去。
这时,天空的薄云渐渐散去,一轮半月浮现在深蓝的夜空中,寒冷的清辉将大地映照得格外明晰,北面的上山小道是一条‘之’字型,坡度比较平缓,地上的积雪被三百乡兵踩烂后又凝固起来,使坡道格外光滑,稍不留神就会滑倒,也给匪兵的进攻带来极大的麻烦。
尤其匪兵没有配备盾牌,致使很多匪兵只能贴着坡道内侧攻山,进攻十分困难,山顶上射来的弩矢虽然并不密集,但杀伤力极大,平均两三箭射下就会有一名匪兵被射中,匪兵只攻到山道转弯处,也就是半山腰之时,吕方便下令收兵。
这时,攻山的两百匪兵已经被射中四十余人,个个胆战心惊,听到收兵钟响,其余匪兵如兔子般地奔了下去。
“寨主,怎么样?”罗晋低声问道。
吕方大概已经了解山顶的防御了,对方弩兵不超过一百人,南北两边五十人左右,他们小规模进攻根本攻不上去,必须全面压上,以伤亡百余人的代价才可能冲上山顶。
他随即对罗晋道:“你我各率五百人全力攻山,不惜一切代价杀上去!”
罗晋点点头,“大哥攻北面,我负责南面!”
吕方回头大喊:“给我擂鼓助威!”
二十面大鼓‘咚!咚!咚!’地敲响了,一千匪兵在吕方和罗晋的率领下,开始对山上发动全面进攻!
。。。。。。。。
就在匪军收兵钟声敲响的同时,数十名士兵开始在山坡上泼水了,院子里架起三口大铁锅,下面烈火烧着木材,将铁锅烧得滚烫,不需要将水烧开,只要雪化成冰水立刻倒入皮袋中,由士兵拎着皮袋跑出去,泼洒在坡道上,天气十分寒冷,虽然不是滴水成冰,但凝固的速度也非常快,不多时坡道上便迅速凝结成了白花花的冰面。
另外李延庆还命令士兵在山道最上方挖了一条沟,堆放一百多只泥袋,形成一道泥墙,正面高五尺,侧面高三尺,成为山顶上最后一道屏障。
在泥墙背后则堆放着数十根短圆木,每根圆木长两尺,粗细不一,最粗的比脸盆还粗,细的也和小木桶差不多,虽然没有巨石,但这些滚木也会成为防守利器,这只是第一批送来的圆木,院子里,二十名士兵正在全力锯木,十几棵大松树至少可以准备上百根圆木。
此时,李延庆就站在山顶最西面,冷冷注视着远处大群匪军的动静,他见匪军分成两支队伍,向南北方向奔来,同时鼓声大作,他便知道大规模的进攻即将开始。
李延庆立刻回头令道:“停止泼水,第一轮长枪兵准备作战!”
第一轮长枪兵出动一百人,南北两个山道各部署五十人,另外二十人则负责监视东西两面,防止匪军用偷袭的方式上山,还有八十人则作为第二轮后援留在大院,随时补充兵力。
李延庆命令下来,一队队士兵从大院中奔了出去,纷纷各就各位,他们中一部分约三十人负责山道正面防御,另外二十人则和侧面的弩手在一起,弩手是向下放箭,长枪手则用圆木向下砸敌。
北面的匪兵率先发动了进攻,在号角声和鼓声的激励下,数百名匪军士兵如一股黑色洪流冲上山道,奋力向山顶奔来,他们人数太多,黑压压的挤满了山道。
王贵厉声大喊道:“射箭,滚木砸下!”
五十名弩手一起向下放箭,密集的箭矢嗖嗖射向匪军,山道上不断传来中箭者的惨叫哀嚎,但对于数百人攻山,五十支箭还是显得太少,当士兵们上弦之时,敌军前锋已经冲到了山道转弯处。
就在这时,十根黑黝黝的物体从天而降,砸进了人群之中,这比弩箭的效果要好得多,瞬间被砸翻了数十人,匪军士兵吓得纷纷趴下,进攻的势头受到了严重顿挫。
“向下面砸!”王贵指着山道下方的密集人群喊道。
一支冷箭嗖地射来,从王贵耳边擦过,将王贵吓出一身冷汗,他顿时恼羞成怒,搬起最重的一根木桩子向人群密集处砸去,破口大骂:“老子砸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又是十根圆木从头顶上砸下来,山道上密集的人群躲无可躲,被砸得死伤惨重,惨叫声响成一片,两轮圆木砸下,伤亡便已超过百人,匪军士兵吓得胆寒,纷纷调头向山下奔去,山道上堆满了一地的尸体。
这时,南面也传来捷报,他们只用十根圆木便匪军的进攻瓦解了,南北两面的进攻都以失败告终。
“老李,滚木这玩意比弓弩强多得,杀伤力真他娘过瘾!”王贵兴冲冲地对李延庆道。
“可惜不多,我刚才问过了,还有六十几根,能再用两轮!”
王贵挠挠头,心中也十分遗憾,“可惜山顶上的树木太少,如果能再多十几棵大树,这些浑蛋就别想攻上来了。”
岳飞走过来微微笑道:“我倒有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李延庆和王贵异口同声问道。
岳飞用脚踢了已经冻得硬邦邦的泥袋,笑道:“如果这个泥袋是球形如何?”
李延庆和王贵的眼睛一亮,这真是个好办法,做大泥球,天气这么寒冷,估计半个时辰就冻结实了。
李延庆当机立断,命令院子后援士兵一起动手挖土做大泥球,冻结实以后用锤子都很难砸破。
王贵又嘿嘿一笑,“把那些尸体搞上来,也是不错的肉石。”
李延庆轻轻踢了他一脚,“亏你想得出,你看见打仗几个用尸体来当武器的?真的不够了,这些泥袋不比尸体更好?”
“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去安排一下做泥球!”王贵连忙找个借口溜掉了。
这时,岳飞对李延庆道:“刚才我仔细观察了进攻士兵,我发现他们虽然装备不错,但训练却很糟糕,乌压压的一拥而上,队伍也不争气,而且普遍士气不高,我觉得如果能把敌军人数压到五百人以下,索性我们杀下去全歼这支匪军!”
李延庆沉吟一下道:“我们的任务是保护监察使团的安全,这是第一要务,如果援军能及时赶到,倒是可以配合援军灭掉这支山匪,其他方案暂时不要考虑。”
岳飞默默点了点头,又叹口气道:“我第一箭有点失策,不该放箭太早,打草惊蛇了,结果匪军主要将领现在都在射程之外,否则我可以干掉他们的主将了。”
李延庆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