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砰!’一只砚台狠狠砸在地上,顿时摔得粉碎,赵桓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大喊道:“把天下弄得一团糟,却让我来收拾残局,还美其名曰监国,残局收拾好后是不是再一脚把我踢走,这样的监国不要也罢!”
吴敏默默拾起地上的碎片,把碎片交给旁边的宫女,把她打发出去,他这才低声劝赵桓道:“殿下虽是储君,但也是臣子,父子纲常,君臣有别,无论如何殿下刚才说的话都不妥,请殿下冷静,也请殿下忍耐,不要授人把柄!”
赵桓慢慢冷静下来,叹了口气道:“奸臣当道,国家羸弱,我还有什么作为能力挽狂澜?我压力很大啊!”
“殿下,压力也是责任,殿下为储君也不是今天才定,这是殿下必须承担的责任,只要殿下积极应对,必能力挽狂澜,成就不世之功名。”
赵桓点了点头,“那我该怎么做?”
“首先殿下要去宫内谢恩,做个积极的表态,其次殿下要拿出一个明确退敌的方案,这样才能让官家把权力放心地交给殿下,这两件事是当务之急。”
“可是我哪里有明确的退敌方案?”
吴敏沉吟一下道:“微臣建议殿下先和李纲谈一谈,微臣觉得他的思路很清晰,或许能给殿下一些启示。”
“现在召见李纲,会不会让父皇误会?”
“殿下,大敌当前,已经顾不了这些小节了。”
赵桓想到父皇已经放弃退位的决定,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顾虑了,他便咬紧了牙关,“好!我这就召见李纲!”
李纲只是擦破了头皮,被太医救治后已经无恙,本来他已经回家休息,却又接到了太子的紧急召见,他只得急急赶到了东宫,此时已经宣布太子为监国,那么太子接见大臣都是正常朝务,之前的很多监视措施也随之撤销。
李纲在一名宦官的引领下走进了东宫勤政殿,“李少卿请吧!殿下在书房内等候。”
李纲快步走进后殿的太子书房,只见太子赵桓正负手站在窗前,李纲连忙上前施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少卿不必多礼,请坐!”
李纲见旁边已经摆好一把椅子,便坐了下来,这时,赵桓回头看了一眼李纲,“少卿额头不要紧吧?”他关切地问道。
李纲摸了摸额头上的膏贴,摇摇头说:“多谢殿下关心,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不碍事!”
赵桓也不想多谈这个问题,他在桌案前坐下,缓缓道:“父皇已经任命我为监国,少卿知道吗?”
“微臣已经听说了!”
“可这个监国不好当啊!”
赵桓叹了口气,“局势十分严峻,我该从何着手,少卿能否教我?”
“微臣只是有些拙见,上不得台面。”李纲稍稍谦虚一下。
赵桓微微一笑,“李少卿但说无妨!”
李纲知道此时不是谦虚之时,他也不再客气,坦率地说道:“微臣认为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先要弄清楚,金国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南侵?”
“你说!”赵桓顿时有了兴趣。
“任何军国重大决策都会有明确的战略目的,金国也不例外,这个时候金国入侵,如果是针对我大宋京城,想通过战争获得利益,那么我就说,金国夏天进攻大宋是非常不明智的决定,首先黄河天险就无法逾越,金国进攻大宋之心久矣!为什么就忍不住半年时间?
如果他们真想进攻京城,为什么不等到冬天黄河结冰时南下,那时他们就能直接杀到东京城下,这个道理我们明白,金国更明白,但他们还是在六月发动了战争,所以微臣可以肯定地说,这次金国南侵的战略目标并不是京城。”
“那会是哪里?”赵佶急问道。
李纲缓缓道:“太原!”
赵桓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昨天他让赵济慈送密信给李延庆父亲,要求李延庆放弃太原撤回东京,他原本认为父皇已决定退位,他就需要李延庆的军队来保护自己顺利登基,掌握大权,但父皇最终变了卦,现在看起来,自己的这个决定实在有点太不明智,甚至太草率了。
赵桓着实有点坐立不安,他必须立刻再送信给李延庆,废掉昨天的决定。
李纲不明白赵桓的心思,他又继续道:“既然金国的目标是太原,那么得河北金兵就更多是为了牵制宋军支援河东,卑职基本上可以肯定,金兵目前绝不会冒险渡黄河。”
“那我该怎么做?”赵桓又问道。
“金兵现在不过黄河,不等于年底不来,所以在黄河结冰之前,我们还有半年时间,请殿下利用这半年时间积极备战,巩固京城防御,同时在黄河建立防线,这是殿下后半年重点要做的事情,不过。。。。。。”
“不过什么?”赵桓听得正出神,李纲却在关键时刻停住了,他急切地催促道:“快说下去!”
“微臣想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殿下如果想有效调动军队物质强化防御,靠现在的朝廷恐怕不行,除非殿下有绝对的重臣任命权。”
“但父皇只给我四品以下的官员任命权。”
李纲笑道:“朝廷真正有实权的官员大都在四品以下,我建议殿下成立战时军议堂,全权主管军队及物质调动,连知政堂也不得干涉。”
赵桓缓缓点头,这是一个好办法,可以避免王黼等人的掣肘,他必须争取到这个权力。
第六百九十二章 兵荒马乱()
汤阴县东南,一支由百余人组成的宋军正沿着永济渠南下,这支军队是相州汤阴县乡兵,由相州团练岳飞率领,岳飞在燕山大捷后被封为相州团练,负责相州两千乡兵的训练。
在康王赵构出任相州防御使后,岳飞和他的乡兵都被编入相州军队,岳飞家境贫穷,无力贿赂主官,加上他的恩主宗泽已被调回朝廷,出任宗正寺少卿,使岳飞没有了后台,在多方排挤后,岳飞被任命为偏校,统帅三百汤阴县乡兵。
这次岳飞奉命充作临时斥候,前往开德府探查东路金兵的动静,他毫无怨言,立刻率军出发,带着百名士兵沿着永济渠南下,前往开德府。
“岳团练,金兵应该从北方杀来才对,咱们去开德府是不是有点南辕北撤了?”岳飞的副手徐庆高声问道。
徐庆也是汤阴人,和岳飞年纪相仿,他家境富裕,有一匹马给他乘骑,而岳飞本身是没有资格配备战马,不过李延庆把自己的白马雪影送给岳飞后,一直是岳飞的私人坐骑。
岳飞笑道:“金兵也不一定全部从北方过来,也有可能从博州沿黄河杀来,东西两路金兵在黎阳县汇合,我们去开德府探查情报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我是担心咱们离开家乡,万一金兵从北方杀来,咱们家人怎么办?”
岳飞叹息一声道:“国已破,家又岂能独存?大丈夫处世,当先国后家,咱们是军人,更应该以军令为重。”
“岳团练说得对,是我不明大义。”
岳飞又笑道:“也不是你不明大义,大家都有家人,担心家人安危是人之常情,不能说顾了国就不管家了,家也要顾,我的意思是说,是孰先孰后的问题,我们完成了军令,当然也可以去照顾家人,这无可厚非!”
众士兵纷纷道:“还是岳团练体谅下情,咱们早点完成任务,然后赶回家去照顾家人!”
“我们加快速度!”
岳飞一声令下,众人加快速度向南小跑而去。。。。。。。
沿着永济渠的官道上挤满了逃难的民众,一眼望不见头,其中有相州、磁州的百姓,也有从真定府、赵郡逃来的民众,难民们扶老携幼,带着微薄的财产和一点点粮食,每个人脸上都惊惶不安,他们渴望逃过黄河,去京城或者更远的南方躲避兵灾。
岳飞心中叹息,这个时候黄河边上哪里还会有船只?但他又不能说,那样会断绝众人的希望,他们加快了行军速度。
次日下午,岳飞一行抵达了开德府的临河县,距离府治濮阳县还有八十余里,他们刚进入濮阳县境内,形势便不对了,只见铺天盖地的难民从东面逃来,个个惊恐不安。
岳飞和徐庆面面相觑,难道金兵真的从东面杀来了吗?
“老丈,问一句话!”
岳飞拉住一名老人,高声问道:“是不是金兵从东面杀来了?”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在逃命,我得跟着逃命,小伙子,快逃吧!被金兵赶上,你们当兵的肯定更加活不了。”
老者挣脱岳飞的手,带着家人逃进了队伍,徐庆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岳飞摇了摇头,“把情况打听清楚再说,金兵到底杀到哪里了?有多少人?否则我们无法回去汇报。”
岳飞带着军队又继续向东奔跑,约跑出三十余里,这时,岳飞忽然听见有人在逃跑的难民中喊他,“岳哥儿!”
岳飞连忙勒住战马,四下寻找,只见从人群跑出十几人,个个气喘吁吁,为首之人岳飞认识,竟然是汤怀的大伯汤正宗。
岳飞大吃一惊,连忙翻身下马,迎上去道:“大伯,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不是早就走了吗?”
汤正宗得李大器给他两艘船,回乡接几户汤家族人南迁,本来他还打算把岳飞的母亲和妻儿一起接走,但岳飞妻子刘氏要跟随自己父母一起走,便没有和汤正宗同行。
汤正宗叹了口气道:“别提了,我们船只在卫州被官兵强征,把我们赶下船,黄河边根本就没有渡船,听说濮阳有船渡河,我们又赶去濮阳,结果刚到濮阳,金兵就从博州那边沿着黄河杀来了,我们只得又调头向卫州逃命。”
“大伯,金兵杀到哪里了?有多少军队?”
“现在应该杀到濮阳了,听说有两三万人,一路烧杀劫掠,太惨了,你们快走吧!濮阳城已经全城逃亡了。”
汤正宗摇摇头要走,岳飞连忙一把拉住他,“大伯听我说,金兵都是骑兵,只能沿官道而行,你们要远离官道,最好逃到山里去,那样就安全了,也能找到吃的,现在黄河边肯定没有船了。”
汤正宗顿时醒悟,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是要逃到山里去,岳哥儿,我们后会有期!”
岳飞把自己的干粮都塞给了汤正宗,指点他一条小路,汤正宗便带着族人向一片丘陵山区逃去。
这时,岳飞指挥士兵在官道上给难民们指路,“父老乡亲们,向山里难逃,金兵去不了山区,大家请向山里去!”
在士兵们的反复鼓动之下,难逃的队伍渐渐接受他们的意见,形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逃难队伍,向山区逃去。
岳飞也不再东去,他带着乡兵疾速返回相州,次日上午,他们终于赶到了汤阴县,就在这时,却只见无数败兵沿着官道向南奔逃而来,众人都愣住了。
徐庆拉住一名军官问道:“出了什么事?”
军官满脸苦涩,摇摇头说:“金兵主力已经从北面杀来了,昨天晚上攻破了安阳县,全军溃败,阵亡超过一半,兄弟,快逃命吧!”
岳飞及众人大惊,徐庆急道:“岳团练,既然军队已经溃败,我们的情报也没有意义了,不如让我们回家救济家人,请团练恩准!”
“请团练恩准!”众人纷纷请求。
岳飞也知道他们的情报已经没有意义了,便点点头,“大家都回家吧!”
众人都散去,各自归家,岳飞回头,却见还是有十几人跟随自己,便问道:“你们为何不回家?”
众人一起躬身道:“我们家人都已南下,相州并无负担,我们愿跟随团练!”
岳飞想了想便答应了,“好吧!大家先跟我回家看看,然后再作定夺!”
岳飞也担心自己老母妻儿,便调转马头,带着十几人沿着永济渠向汤王村奔去。
半个时辰后,岳飞抵达了汤王村,只见村子里空空荡荡,看不见一个人烟,大部分村民都跟随汤王两家南下了,岳飞因为父亲病重难行,所以他家一直没有南下,直到几个月前父亲病逝,他们才开始考虑南下,不料金兵来得太快,令他们措手不及。
岳飞奔到自家门前,只见大门上了锁,家人已经不在,他调转马头去村东头的岳父家,他岳父家家境比较殷实,专门给人运货,有十几辆驴车,不料岳父一家也人去房空。
正茫然时,忽然有人叫他,“岳哥儿!”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是岳飞老丈人家的邻居,姓张,岳飞连忙问道:“张伯,我岳父一家去哪里了?”
“你是问岳父家,还是问你自己家?”
岳飞一惊,“他们没有一起走吗?”
中年男子摇摇头,你岳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