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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好有一排十名士兵正在半跪地射击,众人顿时被士兵手上火器吸引住了,竟然是一根六尺长的黑管子,只见一声令下,‘砰!砰!砰!’响声大作,铁管子口上冒出一股股白烟。
“这是什么?”众人惊讶地问道。
“这叫火铳!”
李延庆笑着给他们介绍道:“一种威力强大的射击武器,研制了整整六年才成功,关键是资材,开始是用生铁铸管,经历了各种失败后,才最终决定用铜管,易铸造、管中光滑,不容易炸管。”
李延庆取过一支火铳递给众人,“大家看看吧!”
从外形上来看,这已经不是历史上最初出现的火铳了,历史上的火铳就是出现在宋末元初,李延庆将它提前了一百多年,而且制作了精良的木制枪托,可以端着枪托射击,从外形上看,完全就是一把后世的火绳滑膛枪。
“它射出的是什么?”张叔夜问道。
李延庆从士兵手上取过一粒小指头大的铅弹,笑着对众人道:“就是它,杀伤距离二百步,比神臂弩略远一点,但破甲效果却比神臂弩更强。”
他见众人还是一头雾水,便笑着对一名士兵道:“你给大家示范一下!”
“遵令!”
士兵将铳管朝上,取出一管火药,管子是竹管,上面有盖子,一管火药正好是一次射击所需的爆炸火药,非常标准,士兵将一管火药全部倒入铳管中,抽出一根长铁条将火药捅紧,又将铅弹放进去。
他随即摆出射击支持,从腰间用勺子舀了一勺引火火药放入火药池中,取出一根五寸长的火绳插入火药池内,这时他从后腰抽出火折子一甩,火折子立刻燃了起来,士兵点燃火绳,收回火折子,立刻摆出了射击姿势,瞄准前方百步外的一个草人。
片刻,只听‘砰!’一声响,一股火星带着白烟从管口喷出,铅弹疾射而去,‘啪!’正中草人。
众人又一次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李光结结巴巴道:“经略使,这太麻烦了吧!”
李延庆微微笑道:“看起来麻烦,但熟练了,其实和神臂弩一样,刚才只是展示给大家看,所以故意放慢动作,下面各位再看了一遍。”
还是同一个士兵,只见他灌药、上弹,填药、点火绳、射击,一气呵成,快得如行云流水,甚至比神臂弩射击还要快一点。
众人点点头,果然熟练以后不同凡响,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
这时,李延庆一招手,“拿上来!”
两名士兵从百步外将草人靶抬了过来,草人靶上套有一件铠甲,这时,吴阶和徐徽言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冷锻甲!”
众人眼睛一亮,原来这件黑黝黝的铠甲就是西夏最著名的冷锻甲了,据说极难打造,成功率很低,西夏近百年来也只打造了数千件,除了三千铁鹞子装备外,其余冷锻甲都流落在西夏的各贵族手中,没想到眼前居然会出现了一件。
李延庆给众人介绍,“这确实是冷锻甲,一套完整的冷锻甲包括骑兵铠甲和战马披甲,战马披甲比骑兵铠甲稍微弱一点,我没有能搞到,这件骑兵铠甲是我用了三千两银子通过黑党项的渠道从西夏一名破落贵族手中收购而来,大家请再仔细看一看!”
李延庆令士兵剥下冷锻甲展开给众人细看,只见厚厚的冷锻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众人都愣住了,这是
刘韐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火铳打穿的?”
李延庆点点头,“一百五十步外打不穿,一百步便能打穿了,这就是我给大家说的对付铁鹞子的秘密武器。”
铁鹞子实际就是重甲骑兵,箭射不透,枪刺不穿,一直是宋军最害怕的一支西夏军队,现在终于有了克制它的武器,使众人看到了希望。
李延庆却笑而不语,其实不光火铳,爆城式震天雷也一样能大量杀伤铁鹞子,它的巨大冲击波绝对能震死铁鹞子骑兵,虽然没有试验过,但李延庆却充满了信心。
黄昏时分,张顺带着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进了经略府,后面两名士兵还抬着一口箱子,他们在院子里稍等了片刻,一名亲兵便将他们领进了李延庆的官房。
李延庆刚从火器试验场回来,正在摆弄从火器基地带回的一支火铳,其实就是火绳枪,李延庆很惊叹宋人高超的手工艺,居然能做出这么细长均匀的长铜管,研磨得异常细腻,据说做一根这样的铜管需要工匠耗费十天的时间,用了两年时间,工匠们才造出一千根铜管。
以现在工艺,做出内螺旋膛线是不太现实,但李延庆在考虑能不能做成燧发枪,以宋朝的工艺,应该是可行的,至于具体怎么做,李延庆不会太考虑,他只需提出思路,能工巧匠们自然会按照他的思路去琢磨完成。
这时,一名士兵在门口禀报,“斥候营张统制来了!”
“让他进来!”
片刻,张顺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一礼,又给李延庆介绍自己身后的男子,“这就是黑党项会州酋长拓跋鲁,贺兰老剑兵器铺的东主。”
拓跋鲁连忙上前行礼,李延庆笑道:“不必客气,请坐!”
李延庆请拓跋鲁坐下,又让亲兵上茶,他微微笑道:“上次的冷锻甲让你们费心了!”
拓跋鲁连忙道:“小民这次又搞到一件冷锻甲,不知道李都统是否有兴趣?”
李延庆眼睛一亮,“带来了吗?”
“带来了!”
张顺连忙让士兵把箱子抬进来,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是一件黑黝黝的冷锻甲,李延庆兴奋得直搓手,之前那一件他拿去试枪了,但他心中始终很遗憾,如果再搞到一件,他一定会用来研究仿造。
他一直想重建一支对付骑兵的重甲步兵,也就是唐朝的陌刀军,唐朝的陌刀锻造技术已经消失,但宋朝也有棹刀和三尖两刃刀,宋神宗时代还出现斩马剑,李延庆都仔细研究过,硬度足够了,但锋利度和耐用性都还差一点,直到他们破解了夏国剑的包金锻造方法,已经可以打造新的陌刀。
现在李延庆需要的是重甲,冷锻甲无疑就是最好的重甲,终于又得一件,如果可以破解,他便可以大量仿造了。
李延庆索性把冷锻甲抱在桌上放下,轻轻抚摸铠甲上冰冷的感觉,他忽然发现这件铠甲似乎从未穿过,而且制式也不一样,不是西夏人的盔甲,倒很像乌锤甲。
“这也是从那个破落贵族手中购得吗?”
拓跋鲁摇摇头,“这一件却是从熙河路一户羌人家中得到。”
李延庆一怔,似乎又想起什么,又连忙追问道:“莫非是青堂羌?”
冷锻甲并非西夏人发明,而是生活湟州一带的青堂羌祖传绝技,他们锻造的铠甲在宋朝也被视为宝器,叫做瘊子甲,《梦溪笔谈》中有详细锻造记录,但没有记全,导致宋朝锻造的铠甲没有青堂羌锻造的坚固,后来青堂羌被西夏军袭击,全部被掳去了西夏,这门锻甲技术就在西夏流传下来。
拓跋鲁点了点头,“正是青堂羌遗留的一支,他们已经近五十年没有锻造铠甲,不过冷锻甲的锻造方法他们依旧保留下来,这次小民带来了三个老者,他们能口述全套冷锻甲的锻造方法。”
李延庆大喜过望,真是天助他也,拿到冷锻甲的锻造方法,他便可以重建大宋重甲陌刀军了,何惧女真人的铁骑?
第九百四十四章 小魏掌柜()
兴庆府又叫做兴州,这里是西夏的都城,也是西夏最大的城市,是西夏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在它全盛时期,这里万商云集,堆货如山,商业十分繁荣富庶。
而西夏经济的富庶,反过来又能支撑起强大的军事实力,西夏兵力最高时曾拥有甲兵五十万人,当然,西夏属于全民皆兵,全国人口不过两百余万,动员五十万人已经是它的极限。
但这十几年来西夏一直在走下坡路,尤其宋朝逐渐中断了和西夏的贸易联系后,西夏财力锐减,加上一直支持它的辽国被灭,金国取代辽国成为西夏的宗主国。
而金国对待西夏却和辽国相反,非但没有了辽国时期的物资援助,反而三天两头向西夏索要牛羊物资,比如驻扎大同府的两万金兵就完全靠依靠西夏的补给来养活。
再加上宋朝取消了给西夏的岁贡,以及去年冬天遭受重大的天灾人祸,天灾是指百年未遇的雪灾,使得西夏近一半的牲畜被冻死,随后金国又向西夏强行勒索百万只羊。
虽然最终西夏如数交付了百万只羊,但却因此导致西夏内部关系急剧恶化,河西的回鹘和吐蕃率先指责朝廷偏向党项族,掠夺其他民族,包括羌人和汉人也纷纷响应回鹘和吐蕃的指责。
很快,党项族内部和朝廷关系也出现破裂,开始有了极不和谐的声音。
就在十月,李察哥率军两万镇压了河西的回鹘人造反,又回头在西凉府镇压了两支羌人部落的造反,杀死数千人,掠夺他们牛羊等财产,这种残酷镇压非但没有让西夏其他民族臣服,反而更加离心离德,甚至连党项族最大的拓跋部也有了要求李乾顺下台换帝的呼声。
西夏内忧外患,兵力逐渐减少,处境开始变得十分危险。
冬天的兴庆府大街上十分冷清,行人稀少,大部分店铺也都关闭了,这时,寒风中一名中年男子正沿着南城附近的大街匆匆北行,走过一条小巷,他折身进去了,不过他又停了一下,确定后面确实没有人跟踪,他才快步向小巷深处走去。
走到小巷的另一端出口前,男子在一扇木门前停下,这里是乔氏商行的后门,乔氏商行是西夏最大的宋人商行,专卖各种宋朝奢侈品,虽然西夏经济凋敝,但乔氏商行的生意还不错,它的顾客都是西夏贵族,而梁王在店铺中也有三成份子,所以一般人也不敢来招惹他们。
男子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片刻,门开了,里面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啊!是九爷亲自来了。”
九爷的全名叫做张九,是宋夏辽金之间著名的驼运牙人,专门负责给人运货,黑白两道通吃,而且也能给西夏皇帝李乾顺搞到一些特殊商品,李乾顺一个宠妃尤其喜欢宝妍斋最顶级的西湖八景香水,这种只提供给权贵的顶级香水,张九也能搞到,并带莱西夏,使李乾顺着实取悦了自己的爱妃。
也正是这些缘故,张九拥有西夏皇帝颁发的特别通行证,可以随意进出西夏。
“是魏掌柜找我来的。”
“魏掌柜在,请进来吧!”
张九闪身进了院子,被老仆带到掌柜房,房间里一名年轻人正坐在桌前写信,老仆咳嗽一声,“魏掌柜,张九爷来了。”
掌柜一抬头,他长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但他目光却很深沉,掌柜叫做魏英,是很多年前李延庆派到西夏的潜伏探子,和大宋军方失联了快十年,魏英也从一个小伙计一步一步做到兴庆府乔氏商行的大掌柜,他实际已经三十岁了。
“这么冷的天,九爷亲自来了!”魏英笑眯眯起身行礼。
“你魏老爷相召,我敢不来吗?”
张九和他很熟,他直接在小桌上坐下,翘着二郎腿问道:“有货物托我运去大宋?”
“找你老还能有什么事?老规矩,送一批羊皮去京兆府乔氏商行。”
“你运气还不错,西夏朝廷正在考虑将羊皮也列为禁品,再过段时间恐怕就运不走了。”
“连羊皮都要列为禁品,那西夏还能卖什么?”
“药和宝石呗!还有宝妍斋要的牛脂,西夏也不禁,这次我就要运一批牛脂去巴蜀交货。”
魏英从柜子取出一只密封好的纸筒,递给了张九,张九也不多问,直接接了下来。
这是两人间的默契,张九从一开始就知道小魏是李延庆安插在西夏的斥候探子,而又因为宝妍斋的缘故,张九和李延庆略有点私交,和李延庆一番谈话后,他便接受了替魏英送信的重任。
所以之前两人说‘亲自来’之类的话,其实也只是一种调侃,魏英找他,他必须亲自来。
“最近有什么重要消息吗?”魏英又笑问道。
他知道张九既然是送牛脂去大宋,那必然和西夏的梁王梁安仁打交道了,梁安仁负责西夏军队的后勤物资,他利用职务便利低价收购军方的牛脂和羊脂,大量卖给宝妍斋,一次就能赚数千两银子。
一年跑上几次,两万两银子的收益是十分稳妥的,这些年他光卖牛脂和羊脂就至少赚了十万两银子。
梁安仁虽然也有三成乔氏商行的干股,但他几乎从不来这里,魏英也接触不到他。
张九点点头道:“确实有些消息,野利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