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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六爷道:“武德司的臭规矩就是多,杀个人也要喊快一点,否则怎么样?不就是你们的人会很快赶过来嘛?我还真有点纳闷,这武德司是怎么做到的?每一个察子只要一出事,一个时辰就会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道说道。”
“哼,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你的时辰不多了,一个时辰是来两个,两个时辰就是四个,三个时辰就是十六个,你看你能对付多少个?”
“我好怕哦。不过再怕,现在也一个都不会到。你别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哈哈哈。我可以让他们完全无法察觉你遇到事了,你就安心在这里被折磨吧。”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丫头,我先告诉你吧,爷也是江湖上和军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武德司要说厉害,也还算是很厉害的,但这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再狠的角色就怕树大招风,会被人勘破的。”
“前辈,你着实也很啰嗦。我落你手上,不管你是谁,对我都不重要。我都是一个死字,不是你杀我,就是有人杀我,你要是听得进我尊您一声前辈,你就给我一个痛快的。”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杀人。你也太无趣了,一点不经逗,动不动就是死。若不是看那小子对你还算上心,我就真成全了你。”
“谁对我上心?他才不对我上心呢,他上心的是谁我不知道,也不关我的事。”
“还嘴硬不是。他是不知道你是个丫头,要是知道你是个丫头,还跟他睡在一床上,他满口假仁假义的人,保不齐就非你莫娶了。”
一听到说睡一个床上,二牛就羞红了脸,这真成了她已被人察觉的小心思。被人说了不是,又想辩白几句;别人不说,自个又会提醒自己。
“怎么,一说到他就不开腔啦?再不提死啦?那你给我说说,你们武德司怎么会注意这林场了?除了你还有谁是武德司的人?你这柄唐刀是谁的?”
二牛冷笑道:“前辈也是白日做梦,想从我嘴里能套出话来?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
“既然你如此嘴硬,那你的命好不好,就看天意了。我就留你在这密林里,若是你好命,野兽也不伤你,我明日来就放了你,若是命不好,被野兽所伤,那就怪不得我了。”费六爷言毕,用绳子把她绑在一棵大树下,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费六爷一走,这黑沉沉的密林在一阵死寂后,又进入了野兽们的世界。各种悉悉索索窜逃的声音和呜呜的叫声,此起彼伏。二牛听着这些,心里充满了绝望。她知道刚才费六爷的话不是虚言。他一定是把她留下的所有记号都抹去了,也就是说,武德司的其他察子,根本不可能追踪得到这里来。
除了身上的疼痛还算可以忍受外,她期望来一个人,哪怕是来了断她的,否则,这等着被野兽啃噬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眼看这才是二三更天,这密林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二牛长叹一声,为自己暗自落泪。
这二牛确是一个女流之辈,她正是武德司武德使王仁詹的养女王雨鹛,这次受命担当察子,一路从阳谷县跟踪柴宗训至这清河县的林场,没想到出师不利。不光身份暴露,自己还被人捆在这里喂野兽。
她记得养父在临行时对她讲,这趟差事,事关圣上最关切的大事,不能有丝毫闪失,若是闪失了,当爹的也保不住她。若是立了大功,封官加爵是最平常的;自己也在这江湖上,算是闯出了一个名堂了。
她还想起,自己自幼跟随养父,研习诗书、习武练技,养父一心要栽培她成为一个厉害的察子。虽说察子中女流甚少,不过,王雨鹛天资聪颖,又很能吃苦,这武技习得十分出色。此时,一直在她面前浮现的,都是养父那张严峻的脸。从她记事开始,养父就似乎从未对她笑过。除了严厉,几乎从未体味到养父的温暖。名义上他是养父,其实更多的,他像是一个师长。
她自然也从未见他对别人笑过。有时,她想自己愿意做一个察子,也是因为要迎合养父,希望他不对自己失望,希望做一个养父心中的自己。
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这密林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王雨鹛长叹一声,闭上眼睛,等待未知的死亡。
第二十九章 人头()
清晨一大早,山弥山林场的宁静就被打破了。
早起的伙房小二,揉着惺忪的眼,去撵门口的大黄狗时,紧撵了几步。一抬头,就看到大门口最顶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掉着。他心想,这是个啥玩意,黑不溜秋的一大团,还有些杂毛,像是头发一样……哎呀!妈呀!不好啦,那明明像是一个人头。
要说,这山弥山林场的人没见过血腥的场面,也不对。只是这大清早的,就看见一颗人头挂在大门口,还随风飘动,这谁心里都会一凛。小二忙不迭的往正北屋跑,他一脚迈进院子后,就去拍账房先生的门。哪知,账房先生不在。他又不敢直接进里院去跟肖大掌柜说,就又转身回来,往妓寮楼上去。许是认为这账房先生应该是留宿在这边了。
他挨个拍门,也不管别人的臭骂,终于把账房先生找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道:“门口,那……那……那边,有个人头……”
账房先生刚准备骂他祖宗八辈,这话到嘴边就硬生生的吞回去了,跟吃了个苍蝇一样。他问道:“什么人头?一大清早的。”
“教授,那门口上面,挂……挂了一个人头。你快看……”
账房先生心里一紧,这林场什么怪事都出过,不过谁敢把人头挂在林场门口啊。他推开锦被和身旁软绵绵的身子,翻身下床,找了自己的衣帽,胡乱套上后,就跟小二往大门口跑去。
还没跑拢,他就看见了那黑乎乎的一团,那不是人头是什么?虽然挂的高,但那血淋淋的样子,就是一颗人头。这地上还有一滩血呢。
他忙对小二叫道:“你快去拿个木杆来,把它捅下来我看看,这到底是谁啊?这不知造的什么孽啊。”
小二忙四处寻了一个木杆,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听“咚”的一声,人头掉落了下来。在地上咕噜噜滚动过后,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账房先生大着胆子就走过去,凑近了一细看,那头虽是被毛发遮掩一些,不过眉目还看得清,死灰的脸和瞪得溜圆的双眼,都还算清楚,只是脸上不少血污,还是不确切。账房先生心里倒是认为,“哎呀,这怎么看上去像是李虞侯呢?”而且是越看越像。
他支使小二赶快去拿个麻袋来,要将这李虞侯的首级兜起来。他回身就准备去给肖大掌柜通报。
刚准备走,就听“得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来了。他望望大门外山路的尽头,几个小黑点正驰马而来。不好,这要是被外人看见这一幕,那就麻烦了。账房先生一边催促小二,一边就眼看着那几个小黑点变成了几个人。他越是着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几个人几匹快马就要到门口了,账房先生一急,又不敢拿手去捡拾,一脚就把那首级踢到门口旁边的草丛中了。
几个人吁了马,慢慢的走到了门口。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柴宗训、陈公、贾白羽和虚印道长,还有几个近侍。这一行人锦衣华服、高头大马,气派不凡。
账房先生一张吓得苍白的脸,挤出些笑容就迎了上去。他拱手施礼道:“几位客官,是路过还是拜访啊?”
贾白羽也不下马,也拱手道:“老先生有劳了,这可是山弥山林场?”
“哦,这里正是,不知几位……”
“哦,我们是阳谷县过来的客商,这是虚印道长,他引荐我们来说些生意的事情。烦请通报一声。”
“好说、好说,”账房先生嘴上说完,但也不动步子,他心里还挂着人头还在草丛中呢。
贾白羽见他也不动,就又道:“劳烦先生了,请为我等通报一声。”言毕,从怀里摸出些散碎银子,丢给了账房先生。
老先生接过银子,眼前一亮,就招呼道:“几位里边请,我马上就去通报一声,里边请,请!”
等了一会,账房先生来叫,几人将近侍留在门外,随账房先生进了北屋院子。那肖骁申在堂屋起身施礼道:“几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互相客套一番,做些介绍后落座,看茶。
虚印先说道:“肖大掌柜,这几位都是阳谷县有名的客商,听闻这山弥山林场的木料质好价格公道,就想来采购些木料。”
肖骁申道:“哦,这样,也有劳虚印道长一路引荐来此了。虚印道长的话不虚,我这林场林木繁多,材质好,价格公道,这里是远近闻名。且这清河县和阳谷县的木材商,多是靠这黑松山的林木。这清河水道又便于运输,这生意当真是做得的。几位亲临鄙处,我们幸甚幸甚啊。”
贾白羽道:“是啊,我们也是久闻这林场和肖大掌柜的大名,才慕名前来。不怕唐突,就登门拜访肖大掌柜,也是打扰打扰了。”
“不敢不敢,远来即是客,这林场敞开门做生意,都好说好说。”
贾白羽:“我们听闻,肖大掌柜的生意做得挺大,这朝廷征战的用度,都是从林场采买林木。肖大掌柜莫不是得朝中人的福荫啊?”
“传闻而已,传闻而已。我这林场经营用于朝廷征战是实,这朝中人也看中鄙处经营得体,讲究信誉,只是多有眷顾而已。说不上朝中人的福荫。”
“肖大掌柜太过谦了。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量小非君子也。肖大掌柜的做派,正是我们喜打交道的。”贾白羽恭维道。
陈公一旁道:“我们原本是早几日就想过来的,只是,听闻这黑松山近日怪事连连,不知都发生了些甚事,所以一直逗留在县城里,不敢进山来。”
肖骁申:“哦,是有这事,黑松山前几日不知什么妖孽作乱,山里下起大雪,还忽雨忽晴的,跟往常不同。不过还好,这都过去了。这几日都平静如常了。”
贾白羽道:“看来这肖大掌柜道行深厚,镇得住这黑松山的妖孽啊。这以后到这方宝地,还要仰仗肖大掌柜的了。”
肖骁申道:“几位过奖了。我这地方山险沟深的,几位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客,那会在意这地方。”
陈公道:“不尽然啊,大掌柜。这世道总是不太平,生意不好做,这人也不好做啊?说不定,有一日我们也要到大掌柜处,承蒙大掌柜高抬贵手,得些庇佑呢。”
肖骁申哦了一声,“此话不知怎讲呢?这世道要说近十年也算太平。当今圣上不仅雄才大略,也知体恤黎明百姓。大宋朝开国后,一统了中原,震慑了周边诸国和各自为政的地方节度使。那些藩国都争着讨好大宋朝,看来大宋朝一统华夏也不远了。这位员外所言不好做,也是担心过度了吧?”
贾白羽哈哈笑道:“大掌柜不光时事洞明,这林场也经营得似兵营一般。肖大掌柜是高处着眼,低处着手啊,佩服佩服。”
肖骁申嘿嘿干笑几声:“老弟可不敢这样说,这不过是深山内,防些盗贼和野兽,说不上着手什么。这不,近日就有一只大虫窜到林场来,把人吓得不轻。”
“什么大虫,可是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虫?”虚印一旁急问道。
“我倒没去留意这个……”
“那大虫现在何处?”
肖骁申问:“应还在场内,道长这是?”
“几位先慢聊,我且去看看再来。”虚印道长急不可耐的,就抱拳先要去看看大虫。
第三十章 马德贵()
一大早,梁玉喜醒来,也不见二牛,连包袱也都没在了。就出门在林场四处的找,问过几个人也没见影子,心想,莫不是不辞而别了。
虽说跟这小兄弟是初识,梁玉喜有说不出的投缘,一是两人年龄相仿,又是虎口下认识的。梁玉喜看他,总觉得他眼里清澈透明,说不出的亲切。二是这兄弟甚为神秘,似乎揣满了想不到的神秘手段。表面上衣衫粗陋,而举止却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梁玉喜有些闷闷不乐的,就往酒馆走去。
刚迈进门,就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自己在吃酒。
“马叔,你怎么来了?”梁玉喜惊喜道。
马德贵回过身见是梁玉喜,笑道:“二掌柜,多日不见,你是瘦了不少,人也精神了不少。哪还是府上那个跑前跑后的小厮了,分明是个结实的后生了。来来来,与马叔喝两碗。”
马德贵虽口称二掌柜,不过一点也没有那些礼数。梁玉喜很是欢喜,他也不想马德贵见到他,礼数不尽,太过客套。这样子反倒觉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