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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虚印说不定就会随后出现,可等了一小会,并未看见虚印道长。这“大猫”又是自己私自跑出来的?
梁玉喜很奇怪,刚才为什么那怪物会突然之间放弃了袭击自己。从这大虫要说,它虽是森林之王,但一定没有刚才的怪物那么强悍。
梁玉喜也曾经问过王雨鹛,她在黑松山有过两次遭遇,虽然没看清它是什么,但这怪物从来就不害她。这非常的奇怪,好像怪物是有选择性的保护和伤害。
实在想不出什么究竟,梁玉喜就学着虚印道长,唤住大虫后,一起往三清宫去。
到了三清宫,梁玉喜就听道童说,王政中他们正在主持真人的房里说话,
梁玉喜把大虫交给道童后,在他指引下,就自己往主持真人的房里找去。
找寻了不久,隔着一个回廊,梁玉喜就见王政中坐在一间茶室里。那茶室三面放下了苇席,一面向着天井,鹤嘴里焚的香和烹煮的茶水,四处弥漫着清雅的香气。
王政中席地而坐,正在聆听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长说话。
梁玉喜穿过回廊,刚要走拢茶室,就听到老真人在说:“赵姓天子,此番有意请您出手相助,乃是一次重归于好的机会。王将军且不可执念以往的恩怨。沙陀妖孽必定会被您铲除,这个贫道还是可以断言的。”
梁玉喜没想到老真人已经说出了圣上的意思了,于是停下脚步,不好贸然的进去打扰。
王政中说道:“多谢老真人指点,只是在下最难释怀的,不是他得了天下,乃是我义社兄弟对我的背叛。若论嫉恨,我不嫉恨他,我只是无法原谅他。想当初,我义社兄弟同仇敌忾,为了扼杀沙陀人,那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王将军也是统帅过千军万马的人,众与寡、恒与半、对与错这些都已不是将军胸中在意的。贫道也不可能劝解将军如何如何。只是在这清河县当下,只有放下旧时恩怨,才能和衷共济。”
“真人的话如醍醐灌顶,已然让我茅塞顿开了。除了我与那赵天子的事,我还想请教真人。这清河县的御网、灵洞、宝匣,可是关连一起的?”
老真人没说话,梁玉喜也看不清他是否有什么示意或是低声在说。
过了一会,王政中说道:“若是如此,那在下就明白了”
正在此时,梁玉喜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梁玉喜回头就见虚印和吾术格勒、董书怀从一个转角处过来了。
虚印看见梁玉喜,惊喜的叫道:“玉喜怎么来了?来来来,快里面来坐。”
梁玉喜也见过另外两人,四人就一起脱鞋进了茶室。
王政中可能已经意识到梁玉喜来了一阵,面上略有一些不悦,只是不好发作而已。
老真人第一次见到梁玉喜,笑呤呤的请他落座。虚印给一众人等斟茶,然后问道:“玉喜此来是?”
梁玉喜就把圣上召见自己,请屠龙社的人剿杀沙陀人一事说了。
王政中绷着个脸一言不发,其他几人也都不好说话。
过了一会,王政中说道:“姓赵的此次答应诱敌,还有些当年的胆色。我要是不答应,好像显得我小气得很。好吧,你回去跟姓赵的说,我答应他。”
梁玉喜应诺后,心想他总算是答应了。虽然这后面如何诱敌和迎敌,一想起来也是令人发怵。这两人之间,以后也还很难平衡这里面的分歧。
董书怀又关切的问梁玉喜如何一个人就来了,梁玉喜才把自己上山时的遭遇又讲了一遍,众人听了也是大惊。
虚印说道:“这大虫近来老是听到周围有公大虫的喊叫,于是才私自跑了出去。没想到还路遇玉喜,救了玉喜一命。只是那怪物如此怪异,以前还也从未见过,也从来没听周围的猎户人讲过。不知它是不是与这清河异象一起出现的?”
众人都看着老真人,老真人沉呤着说道:“天之道不可尽解,也无法解,尽解不为道也。”
一众人也只好作罢,准备一起下山。虚印也把那大虫带上,以防路上遭遇不测。
临行时,老真人把梁玉喜拉住,悄悄说道:“这王将军是个很狭隘之人,你虽然宽厚,但也要提防他啊。”
梁玉喜听完后,也是云里雾里一般。他都是能体会到王政中的狭隘,不过说到要提防他,梁玉喜还没想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手()
日落黄昏的时候,老爷房里的丫鬟哭哭啼啼的给大娘说,老爷近两日就没再醒来过,而且牙关紧咬,面色难看,好像是已经不行了。
赵月娘忙叫人去请郎中来,她也急急忙忙的去老爷房里,只见东闾广面色晦暗,气若游丝,已经是快不行了。
赵月娘嚎啕大哭了一阵,心里也觉得可能老爷是不行了。郎中来后,珍了脉象,也直摇头。连药都没开,就说准备后事吧。
杜子辛让人把备好的棺木抬进了院子,让下人们都在府上小声些,不要打闹也不要哭笑。他还叫人去南山寺,请好了做法事的高僧。
整个东闾府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似乎老爷将不久于人世。
而到申牌时分,老爷也一直没落气。东闾珏来看过后,没哭没闹,也没多说一句话,只是叫丫鬟都从房里出来,不要在里面打扰了老爷。
老爷房里除了烧了一盘炭火,就没有人在里面了。
申时过后,一条黑影就进了东闾府,她轻车熟路就直奔东闾广的院子而来。来人正是王雨鹛,她估摸着东闾广的病情,可用清宁丹救治,就趁此黑夜来救东闾广一条性命。
她看到院子里的棺木过后,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要是晚来一步,可能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王雨鹛赶紧飞檐走壁的进了东闾广的房间,见东闾广屋内空无一人,除了东闾广躺在床榻上之外,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不过也不容她细想,还是救人要紧。她于是摸出清宁丹,就准备去给东闾广服下。
就在她走到床榻前,只觉后脑有风来,心道不好。忙一个流星闪就避开了偷袭的锋芒。回身才看清,东闾珏原来就躲在屋里。
王雨鹛刚准备伸手制止她,东闾珏似乎像看见了仇人一样,说道:“贼人,你几次三番来我家中,害了丫鬟不说,还准备对我爹动手,今日你休想再从我手里跑掉了。”
王雨鹛知道她看自己一身黑衣,又准备偷偷喂服药物给东闾广,一定是误会了。她刚想申辩,东闾珏的散形丹经已经起势,要是稍慢一拍,自己可能就会被她强劲的力道击中。
王雨鹛躲过这第一回合,悠忽一下跳出圈外,说道:“大小姐,我并非你府上的仇人,我只是来救人的。”
东闾珏这个时候根本听不进她说什么,只是稍有些惊异,没想到对方居然也是一个女子。她连话都不想说,一心只想拿住这黑衣人。
两人就这样打斗一处,王雨鹛剑伤初愈,渐渐的东闾珏就占了上风。
王雨鹛被缠住后,不仅无法脱身,在东闾珏的狠招面前,也慢慢的招架不住,而且险象环生。
东闾珏倒是越战越勇,眼看黑衣人只顾招架之际,她扬手在黑衣人面上一拂,王雨鹛的面纱就被摘取了。
东闾珏惊呆了,她没想到潜入府上的这人,竟然会是如此纤弱秀丽的一个女子,只是约有些面熟。好在她还从未见过王雨鹛,也不知道她跟梁玉喜是一起的。
王雨鹛面纱被摘,知道再不放信号,就可能被生擒。她如果此时只要放出武德司的察子们的信号,一定会有人来救自己。但若是那样,这东闾府一门可能就会被杀得干干净净。
就在她一犹疑间,东闾珏一声“着”就一掌击中了她的左肩,王雨鹛只觉口内一咸,一口鲜血就涌了出来。她心道不好,忙在倒地之际,将清宁丹喂服给了自己。
东闾珏用掌尖对着王雨鹛的喉咙,厉声问道:“说,你是谁派你来的?谁是主使?你要是不说”她也不知该不该说,我一掌劈死你。
王雨鹛一边喘息,一边吃力的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
东闾珏拿住人后,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想,也只有一会把这人交给母亲后,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于是她喊人进来,用绳子绑了王雨鹛,然后将她押到杂院去暂且关起来。
东闾珏又回身来看自己的父亲,只见他越来越不行了。此时她是心急如焚,怪自己刚才一心只想捉拿来府上的贼人,耽搁了救治爹的时机。
此时,她也顾不的是否有什么希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将东闾广连人带被子抱起,往自己的院子里而去。
进了院子后,她抱着人就钻进了丹房。
这是她想到的一个方法,因为贾先生曾经说过,这道家的修为,根本在由内而外,颐养丹气之外,也照样可以治疗病体。
于是她将爹放在丹房一角,开始以散形丹经吐纳,运化自己体内的真气,然后以己之气,去祛除她爹的病体中的寒邪之气。
一开始她并没有看到爹有什么反应,以为是自己的方法不对。就不断的调整自己,也累得自己满头大汗。
到后来,她想起爹还是被毒所伤,必须加大功力才可能凑效。而此时东闾广的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了,几乎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东闾珏拼出自己所学的全部功力,只见丹房内,真气缭绕人影晃动,东闾广的毒气也慢慢的开始从口鼻排除。
约一炷香的功夫,东闾广面色才好了许多,不再有晦暗之气。气息也稍平稳了许多。而东闾珏已是气喘吁吁,几乎支持不住了。
赵月娘听丫鬟们说后,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丹房外,又不知女儿究竟在做什么,又不好打扰她,正在丹房外急的团团转。
东闾珏披头散发的走出丹房,见到母亲后,第一句话就是:“爹没事了。”然后一头就栽了下去。
等她醒来,已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赵月娘正满脸焦虑的坐在旁边,见她醒后,忙叫丫鬟把汤药递过来。
东闾珏摇摇头,推开汤药,说道:“娘,这府上的人以后吃汤药,一定不要再信哪个郎中,或不是自己煎煮的药物了。爹中的毒不是一日两日”
赵月娘也听说女儿拿住了一个贼人,就点点头应道:“好,万事小心些。”
“娘问过那贼人没有?”
“我还没去问,听说是个女子。我儿怎么想起她会今夜来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瞎猜的。因为前几进府上来,杀了二娘房里的丫鬟,我怕她又会来加害谁,所以才在爹的房里守候了几日。没想到今日抓了个正着。”
赵月娘看着长大了的女儿,“这可是些杀人越货的贼人,你这么硬拼,为娘担心啊。”
“娘,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虽说这是我第一次跟人拼生死一样的打斗,不过女儿也没吃亏吧。”
赵月娘看着略显调皮的女儿,也不觉苦笑了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掳走()
赵月娘和大管家杜子辛去杂院看了看绑住的贼人,她心里也吃了一惊,这分明就是个秀丽的小姑娘,怎么会潜入府内做下杀人的勾当呢?
而杜子辛见了王雨鹛后,就心里暗暗的吃惊。这王雨鹛虽然没与赵月娘照面,但她与梁玉喜来东闾府时,大管家倒是留意过她那时小伙计的打扮,所以一看就觉面熟。再仔细一想,就知道这女子是梁玉喜身边的人。
杜子辛就拉住赵月娘,说道:“大娘,这女子可不简单,您还是先不要见的好。”
“怎么啦?”
“这女子是梁玉喜身边的人,她这样偷偷摸摸的进来,指不定是梁玉喜的主意呢?”
赵月娘大惊,问道:“你没看错?她真是玉喜身边的人?”
“嗯,我认得真真的,绝不会错。她就是梁玉喜身边的人。”
赵月娘还是不太相信,又在门外看了看。问道:“玉喜怎么会派她来府上呢?如果是因为前面我不让县衙插手的事,也不至于要派人来府上杀人吧?我不相信玉喜会这么做。”
“大娘,你想啊。这人深夜来府上,能是什么好事吗?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事才这样做。也许她是惊动了二娘房里的丫鬟,怕她喊叫就杀了她也不一定。”
“那我要去问问她,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子辛想,此时一定要极力拉住她,不然好多事都得暴露出来。“大娘且慢。我觉得梁玉喜为什么要派人悄悄来府上,说不定就是针对大娘你的。”
“针对我的?为什么?这完全讲不通。”
“我怀疑,大娘与我商议对二娘动家法的事,被她在暗处已经知道了。所以几次三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