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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陛下便不用担心了。”常德笑了笑说道。
景帝想了想,脸上露出了笑容,点头道:“倒是朕多心了,就看明日,他会给朕,给满朝文武,给我景国的子民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
……
从勤政殿回来的时候,他们难得的每样饭菜都给自己留了一点,李易一边吃饭,一边问李明珠道:“弘文馆怎么走?”
“你去弘文馆做什么?”李明珠挑眉问道。
弘文馆乃是国家藏书之所,馆内大多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学士,管理修正书籍,在她看来,李易可不像是喜欢读书的人。
李易撇了他一眼说道:“陛下让我明日和那什么大文宗辩经,我总得去看看要辩的是什么……”
李明珠美目睁大:“辩经,你?”
“我怎么了?”李易不满的看着他,“你别瞧不起人,谁说年纪大经义就厉害,这个时代到底是年轻人的,长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道理你懂不懂?”
李明珠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认真的?你已经胜了诗文这一场,又何必再逞强,要论经义,你能比秦相和周大学士还厉害?”
李易轻哼一声,“我有多厉害,你以后就知道了。”
李明珠看着他,脸上浮现出狐疑之色,平白无故的和大文宗比试经义,这绝对不是他的性格,她看着李易,问道:“父皇给了你什么好处?”
李易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道:“能有什么好处,身为景国子民,要时刻以振兴国家为己任,岂能置国家的荣辱与不顾,要能做到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了国家,就算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父皇答应为你加官?”李明珠再次问道。
“没有加官,只是晋爵而已……”
……
……
弘文馆作为朝中官员们退休养老的地方,向来都是较为清闲的,除了几位老学士之外,便是一些干杂务的仆从,偶尔也会有不受待见的年轻官员被调来这里,没过多久,不是自己请辞就是想办法被调到别处,足见在这里工作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情。
今日的弘文馆,并不像以往那么平静,几位学士远远的看着在馆内四处走动,也不看书,只是在书架之上随手乱摸的年轻人,一头雾水。
“李县子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会来我们弘文馆,公主殿下居然也在他的身边?”
“他在干什么,那边存放的全是经义文章,若是查阅书籍,却为何不见他翻看,莫非他这样摸一摸,就能将书中的内容全都记下不成?”
“不清楚,听说这位李县子身患某种癔症,看来传言非虚,可千万不要刺激到他,否则……”
想到蜀王的凄惨下场,几位大学士立刻又后退了十余步。
“你在干什么?”李明珠站在李易身旁,也看的奇怪,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不懂,明日便要比试了,今天要先熟悉熟悉……”李易说话的同时,又拿起了一本书,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面,清理出来的书架上也有一本书凭空浮现,李易这才放下书,又拿起了另一本……
“熟悉熟悉……”
李明珠看着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论何时何地,他做事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让人一点儿都猜不透。
不过,看他的样子,怕是明天已经有了胜出的把握。
李明珠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想着他一时半会应该不会结束,干脆走到在殿外等候……
弘文馆安静异常,只有几道时而响起的脚步声,而皇宫之外,京都城内,却早已因为某个消息而沸腾。
李县子在今日的诗文比试之上胜过了齐国,为景国扳回一城,也让京都的民众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在金殿之上所做的那两首诗文,也早已被人张贴了出来,正读倒读皆可的回文诗一出,不仅亮瞎了无数民众的眼,立刻让无数文人大为惊叹,原来诗词还能这样作!
除此之外,一些让人们津津乐道的小道消息,也从京都内的各处勾栏传了出来。
比如齐国那位号称“千年诗才第一高”的赵修文,今日连一首诗都没有做出来,仅仅是看到李县子的诗词,就立刻认输,承认他“自愧不如”,并且将李县子的诗词原稿讨要了回去……
当然,也有人爆出,那位赵修文,其实是李县子诗词的崇拜者之一,随身携带李县子所著诗集,只有晚上读几遍李县子的诗才能入睡……
对于京都的民众来讲,还有什么是比赢下今日的比试更让人解气的?
当然有。
那便是他们不仅要赢,还要赢的漂漂亮亮,赢得让齐国人心服口服,而这一点,李县子做到了。
这一日,京都民众脸上的阴霾和愁容尽扫,心中再无积郁;这一日,京中青楼楚馆,近乎爆满,文人仕子吟着诗词,尽力的释放着他们的激情;这一日,无数闺阁女子,人手一本《明月集》,将最新的一首《浣溪沙…端午》誊抄上去,念着“佳人相见一千年”,满面红潮……
这一日,长安县子李易名满京都!
【ps:这一次,是时候把你们都快要忘了的金手指拉出来溜溜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齐国克星()
“你还在吗?”
群玉院后院,外面的墙根底下,老方蹲在一块石头上,听着里面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传过来了,出声问了一句。
好一会儿,他才又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音,少女有些歉意的说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院里来了很多客人,忙都忙不过来,不能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老方笑了笑,说道:“没事,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那明天……,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少女飞快的说了一句,脚步声就逐渐远了。
老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绕回到街道上,走过旁边的肉铺时,想到自家婆姨喜欢吃上等的五花肉,已经念叨了好几天,走到铺子前面,对那肉贩问道:“这肉新鲜吗?”
卖肉的也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闻言拍了拍胸脯说道:“客官您放心,这肉都是今天早上刚杀的,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了。”
老方点点头,“来三斤五花肉。”
“好嘞!”
肉贩应了一声,用一把剔骨刀划拉了两下,将肉用荷叶包好,系上绳子,笑道:“三斤六两,客官你拿好了,抹个零头,算您一钱银子就行。”
老方自然不缺那几钱银子,事实上,虽然现在在京中购置一处大宅院还有些困难,但这段时间银子存了不少,柱子取十房老婆都行,还有不少结余,也算得上是大富之家,只是摸了摸腰间,才发现今天早上走的急,竟是一文钱都没带。
那肉贩见此,倒也猜到了他没带银子,笑道:“客官可是忘记带银子了?无妨,这肉您先拿走,肉钱您下次再付也行。”
老方闻言笑了,问道:“你就不怕我赖账?”
肉贩嘿嘿一笑,说道:“那不能,客官天天打这儿过,小人看您可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这今天高兴,您要是真想赖账,这肉就算我送您了!”
“你一个卖肉的,能有什么高兴事,家里的婆姨有了?”老方接过肉,也不推辞,随口问了一句。
“唉,婆姨到现在还没讨到哩……”肉贩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一件事情,脸上忽而又露出笑容,说道:“不过要说这高兴事,满京都都在传呢,客官居然不知道,小人可得给您好好说道说道……”
“且说这齐国人嚣张至极,在京都到处找茬,这一次更是直接闹上朝堂……”
……
……
片刻之后,老方脸上表情惊愕,这李县子,说的不就是自家姑爷吗?
早上是见到姑爷去了皇宫,没想到居然干了这么一件大事,连这街边卖肉的摊贩都知道姑爷的事迹了?
拿了肉离开,老方也没直接回家,这附近就有一处勾栏,他打算进去找个熟人借点钱,先把这肉钱还了。
“老爷,您慢点……”
京都某处勾栏门外,一位面色苍白,身体看起来极为孱弱的中年人被仆从扶着,向勾栏里面走去。
“老爷,我们回去吧,那些人,那些人……”那仆人一脸难色的开口,却被中年人挥手打断。
“无妨,这一点咒骂,本官还能承受得了。”中年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坚定异常。
两人身后,一个拎着肉的汉子走进了勾栏,又回头望了一眼,说道:“身体这么虚,不在家里好好养着,来什么勾栏啊……”
青衣仆人正要开口,那汉子却只说了这一句就扭头走了。
主仆二人走进勾栏,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坐下,刚刚落座,便听到周围有几人围在一起交谈。
“这位李县子,可真为我们景国长脸啊。”
“是啊,这一次,看齐国人还怎么嚣张!”
“你说昨天那位马中丞要是赢了,接下来不是就不用比了吗,都怪那个姓马的,棋艺不精,非要逞什么英雄……”
……
听到众人如此开口,青衣仆人面带不忿之色,那中年人则只是脸色有些暗淡,并未开口。
便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主仆二人抬起头,看到前方的台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一位老者。
“嘿,老郑头,今天别说其他的,给我们说道说道,那位李县子,是怎么赢齐国人的!”
“对对,就说这个!”
勾栏的说书人,不仅仅是说故事而已,往往也会针对时事,议议朝政,毕竟无论是江湖还是民间之人,都是景国子民,也要关心关心朝中大事,除了八卦杂谈之外,有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和他们切身相关的。
台上的老头笑了笑,伸手往下压了压,底下嘈杂的声音立刻就没了,这才说道:“李县子大胜齐国人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很感兴趣,老夫自然是要说道说道的,不过,在这之前,老夫想先说一说,昨日的那一场比试。”
面色苍白的中年人微微抬头,底下一阵寂然之后,立刻就变的喧闹起来。
“输了就是输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就说李县子,提那姓马的干什么!”
“就是,快说早上的比试,我们都等不及了……”
……
中年人拳头不由的握紧,脸色更加苍白。
台上的老者却再次伸手制止众人,说道:“李县子的事情固然要说,但昨日之事,却另有隐情,马大人平白蒙受冤屈,被京都百姓唾骂,老夫不吐不快。”
听闻此言,那青衣仆人一怔,中年男子猛的抬头,望向了台上的那老者。
“隐情?”
众人闻言,脸上也露出了诧异之色,显然是首次听说。
“什么隐情,难道昨日的比试,齐国人居然捣了鬼?”
“快说说,快说说……”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老者缓缓开口道:“所有人都以为马中丞输给了齐国的无名老叟,却不知那无名老叟,有着“棋魂”之称,乃是齐国真正的棋道第一人,这一次他隐姓埋名,就是为了重挫我景国士气,连棋圣白钰都惜败他手,又有何人能胜?”
“可齐国人既然已经下了战书,若是没有人站出来,岂不是说明我景国无人?马中丞明知自己有可能不敌,还要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他输了,会背上怎样的骂名?”
“可他还是站出来了,因为如果连他都缩在后面,这一场便真的没有胜的希望,输了并不可怕,我们总会赢回来的,但如果整个京都,连一个应战的人都没有,齐国人会怎么嘲笑我们景国?”
老者侃侃而谈,勾栏之中极为安静。
青衣仆人面带喜色,中年男子脸上涌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润,双手微微颤抖,众人的表情从疑惑道诧异,再到愤怒,甚至不少人的脸上还涌出了浓浓的羞愧之色。
“什么,竟有此事?”
“那老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呸,我还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呢!”
“是啊,如果真的没有人站出来,怕是更会遭人贻笑……”
“我们冤枉马中丞了啊!”
“妈的,齐国人居然这么无耻,这么说,马中丞他……,唉,我不该骂他的!”
……
众人根本没有怀疑那老者说话的真实性,毕竟这处勾栏虽然刚开不久,但平日里不仅故事和剧目精彩,在一些重大事情上,也从来都没有大放厥词,不像其他勾栏一样靠卖弄臆测各种不实消息揽财,算得上是良心勾栏。
之后,想到这两日没有少骂那位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