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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仕妖娆-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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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的立储。

    这件事一旦被提及,那么赵愭和赵惇两人的地位将拉开天翻地覆的差距。

    不过到了此刻,两人的心情已经又有所改变。

    立储一事被放在张浚辞相的事情后面,这让赵愭有点郁闷,张浚不辞相提出立储和辞相提出立储,说话的分量差了不要太多。

    因此赵愭已不如先前的紧张兴奋,而赵惇也不如先前的紧张郁闷。

    除了这两位皇子,在官场爬摸滚打几十年的中枢重臣和黄紫公卿们,也从张枢相老夫聊少年狂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接下来就是立储啊!

    赵昚却不如先前那般不爽,此时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又开口问道:“众卿还有事么?”

    张浚如果聪明,绝对不会再提立储的事。

    至于汤思退么,他从来就不笨。

    毕竟是当了三十年太子又当了一年多天子的人,对人心的把握远非赵愭和赵惇可以比拟,此刻竟然完全将朝堂局势掌控在手中。

    和赵昚预料的一样。

    张浚退回西府行列,李凤梧退到殿末,汤思退紧紧抱着朝笏,低头不看天子。

    一时间整个朝堂鸦寂无声。

    两位相公,没有任何人提出哪怕任何关于立储的一丁点事情,比如给赵愭加封个只有太子殿下才能拥有的头衔等等……

    没有,屁事都没有。

    根本不谈立储!

    赵昚心情大好,看了一眼谢盛堂。

    谢盛堂心里暗暗摸了一把冷汗,万幸万幸,两位相公都是明理人。

    张浚致仕之后,要想保住他儿子张杓和张拭,甚至也为了李凤梧,就必须给官家这个颜面,今日不能提,甚至今后也不能提立储之事。

    汤思退要想官家今后对他宠纵一些,那么也不能提立储。

    至少今日不能,今年不能!

    这是相公们的聪明之处,该和官家对着干的时候绝对不能怂,但不该和官家对着干的时候那也是要绝对不能放肆。

    因此谢盛堂在接道官家眼神后,根本不给任何人机会,立即高声宣道:“无事退朝!”

    这下顿时出乎大多人意料。

    今日的朝会这就完了?说好的立储呢,怎么连点影子都没有,张浚不说情有可原,可汤思退为什么也不说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尤其是赵愭和赵惇,两人瞬间懵逼。

    前者失落、震惊、惶恐。

    后者震惊、庆幸、窃喜。(。)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辈读书人() 
百官心怀各异的行礼,待官家赵昚离开大庆殿后,这才依次走出殿门。≯≤

    今日朝会就此结束。

    没了天子在场,按理说以往的朝会结束后,许多私交要好或者是同僚的官员们,会一边议论着一边走出大庆殿,但今日截然不同。

    几乎没人交谈。

    西府三衙官员,诸如陈俊卿、蒋芾等人,有感于张浚要致仕,无心交谈。

    东府三省官员,则心喜于张浚将要致仕,东府今日压过西府一筹,心中虽然高兴,但懂得收敛,且东府表率汤相公也面无表情的走了,大家自然不会做出无谓的挑衅举动。

    至于其他黄紫公卿,心怀鬼胎的多了去了,此刻不足以一一言表。

    李凤梧站在最末,自然第一个出大庆殿。

    出殿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外侧,等着叔公张浚出来。

    今日之事,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众多朝臣看见承事郎李凤梧立在殿门外侧,很是自然的让开了他,开玩笑呢,现在大庆殿内谁人不知,千万别把八品的李承事郎不当回事。

    这小子没有官职的时候,就敢在建康先和四品的太常卿柳相正飙,然后又和两位皇子刚正面。

    当了个从八品的奉礼郎,就敢在官家授意下带着小妾到大金毫州的江北大营去耀武扬威。

    当了个八品的承事郎,竟然就把从三品的国子监祭酒陈伸拉下马。

    这样的人,你能用阶官去衡量?

    特么的这种人只有一个字形容:牛逼!

    这特么的就是真正的雏凤,没点分量的人还真不敢去动他,否则保不准就是陈伸的下场。

    想一下陈伸在大庆殿被张枢相殴打的凄惨画面,一众文臣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恐怕此刻的陈伸后悔得要死罢。

    太常卿柳相正从自己身旁走过,斜乜了自己一眼,眼里意味悠长,好像在告诉自己,小伙子,你小心些,咱们过招的时间还长。

    虽然自己到临安之后柳相正还没对自己过难,但李凤梧不会不提防这个人。

    中书舍人周必大从自己身前走过,投来一抹欣喜的笑意,虽然张枢相将要致仕,但你这个大宋雏凤是保住了。周必大是中书舍人,权属东府三省,因此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李凤梧走得太近。

    那样会让他的工作很受同僚掣肘。

    刑部侍郎张杓从自己身旁走过,没有看自己。

    但李凤梧却感到一股寒意,心中苦笑,叔公这位高才之子对自己起了杀心啊,这是个让人忧伤的事情,叔公在朝堂上说过,希望自己将来有一天能照顾张家。

    虽然张杓和自己之间,现在还说不准谁照顾谁,但最明显的一点,张杓对自己势同水火,恐怕很难走到一条道上了。

    礼部尚书魏杞从自己身边走过,冷哼了一声,显然还在不爽自己勾搭了他女儿的事情,不过嘴角倒是微有弧度,显然心中还是有点惬意的。

    毕竟是个君子,私怨不足以让魏杞对李凤梧在朝堂之上生出怒意,只是觉得今日之事,着实大快读书人心,李凤梧这小子果然有两手。

    如此说来,倒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嘛,反正魏蔚又不一定能成为太子妃——寻常王妃又没多大的好处,还要面临争宠的险境。

    邓王赵愭和恭王赵惇联袂从自己身旁走过,都选择了无视自己。

    想必两位皇子现在也没心思管自己,这是个好事。

    最后,大宋两位相公并肩跨出大庆殿门。

    张浚看了一眼李凤梧,微微点头,

    李凤梧便悄然跟在两位相公身后,此刻朝阳初升,大宋两相公联袂,地上的影子之间,轻轻跟着一道更为朝气的影子。

    三道影子连在一起,宛若大鸟展翅!

    张浚和汤思退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在东西府的分叉口,张浚才顿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庆殿方向,叹道:“最后一次的朝会,某这一生也算画下了一个刚烈的结局,对得起某一身热血,可惜……”

    汤思退也感到有些嘘唏,心中竟然没有多少成就感,尤其是听到张浚那句可惜,更是黯然了一下,才道:“天下之势,不允许张相公战死沙场。”

    张浚可惜后面没有说出的话,便是如武将一般战场疆场。

    张浚虽是文臣,但一直主战,经历过几场大战,其身上早就烙印上了武将风采,其心思也多有武将思维,是以在他心中,自己最好的归宿,便是王师北上,恢复汴京时刻,自己登上城楼,在那一刻死去,这才是最美归宿。

    张浚无奈的摇头,“这病不好治啊。”

    汤思退有刹那的失神,也不知道是在回复张浚还是在自语,喃声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忽然间对视一眼,都笑了。

    苦笑。

    这一刻,史上出名的一忠一奸两位相公,竟生出一丝知音之感。

    李凤梧默默的听着。

    张浚挺直身躯,忽然间豪气顿生,朗声大笑,“卸下铜甲,尽一世苍茫,跨马枪挑落日轻纱。讨来白衣,谱一曲沧海,落笔轻书万骑奔流。”

    汤思退抚掌,“此词极好,当是张枢相一生写照!”

    张浚哈哈大笑,转身,向着东府行去,背对汤思退挥手,“若得一日,愿以此为挽联。”老人知天命,张浚已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

    汤思退忽然认真的弯腰,对张浚行晚辈礼,“若得那日,我汤思退还在朝堂,必请官家亲笔题之。”

    张浚大步行去,背影雄壮。

    朝阳晨晖里,大宋的枢相渐行渐远渐无书。

    李凤梧对汤思退行礼别过,悄然跟了上去,还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叔公,看叔公意思,大概是想让自己跟随他去签押房谈论。

    或许是叔公想将自己正式引荐给西府诸位大佬?

    汤思退看着这一老一少的身影,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

    大宋病入膏肓,这注定了如张浚之人将要凄凉落幕,而自己的落幕又将是怎样?和谈?和谈之后呢,换得来多少年的太平盛世?

    短暂的太平盛世之后,又将面对怎样的朝代陨落?

    汤思退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大宋谁也救不了,张浚救不了,虞允文救不了,守备川甚陕的陕西、河东路宣抚招讨使的老将军吴璘更救不了,而我汤思退……也救不了。

    但不知怎的,汤思退心里忽然多了个影子。

    那个走在张浚身后的年轻人,不知怎的,总觉得他的身影在此刻竟然盖过了大宋枢相的存在,让人无法忽视。

    大宋雏凤,会给大宋带来什么?

    汤思退忽然笑了,我辈读书人,谁不是求一个落笔轻书万骑奔流,谁不是求一个墨意承绘千秋江山?(。)

第二百四十六章 皇子也被忽悠() 
西府签押房中,张浚此时和李凤梧单独坐在一起,陈俊卿和蒋芾和其他西府官员识趣的没有过来打扰。

    张浚轻轻拨弄了一下桌子上的砚台和一些奏呈,淡然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李凤梧便顺势问道:“昨日究竟生了些什么,会让苟悦改口?”

    赵云宸和程大昌为自己说话,李凤梧还想都过来,但苟悦和钱象祖、杜回等诸多太学生,怎么会为自己说话,他们可是恨不得自己栽在这上面。

    张浚沉吟半响,“这个局确实是个死局,某虽为枢相,却也破不了,苟悦一心想再上层楼,和汤思退走得极近,钱象祖等人也不是某能影响到的。”

    钱象祖的家世背景在那里,别说张浚影响不到,就是当今权倾天下的汤思退也影响不到。

    李凤梧讶然,那这是怎么回事?

    张浚没有让李凤梧去猜,解释道:“昨日某和汤思退有个不曾言明的君子之约,他助某破这局,保住你的仕途,而某则要答应他致仕。”

    兴许是担心李凤梧内疚,张浚旋即道:“其实这也是我和你一番谈话后决定的,你不要过度自责。”

    李凤梧深呼吸一口气,心中情绪复杂。

    张浚又道:“昨日皇城司奉官家之命重新调查,苟悦受了汤思退授意,改了口供,赵云宸和程大昌也顺势而为,至于钱象祖几人,则是在其祖父钱端礼的指示下改口,你可知晓这个种缘由?”

    李凤梧沉吟半响,才不确定的道:“钱端礼的女儿在去年秋闱之后,便嫁入皇长子邓王府,封为广国夫人,这当中是汤思退和钱端礼,嗯,不对,是汤思退和赵愭之间有什么默契?”

    张浚笑了,很是赞赏道:“不错,你的眼光着实锐利,从这件事上来说,汤思退摆了赵愭一道,利用赵愭对钱端礼的影响力,让钱象祖等人改口。”

    李凤梧恍然大悟,“其实立储的消息是您和汤思退故意放出去的风,一者是转移赵惇的注意力,一则是让赵愭全力配合汤思退?”

    张浚点头,“确实如此。”顿了顿又道:“不过经过此事,立储的事情怕是要浮出水面,估摸慢则五年,快则三年,就会立储,从这点来说,汤思退也不是完全摆了赵愭一道,只是将答应赵愭提立储的事情延迟一两年而已。”

    李凤梧忍不住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汤思退就是完完全全摆了赵愭一道,再有个三五年,汤思退都死了,哪还有什么主张立赵愭为储君的机会。

    张浚忽然脸色一肃,“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某虽然为之不悔,但你仕途生涯还长,且不要学某如此,需得谨慎,今后万不可再陷入此种危局。”

    李凤梧点头受教,忽然想起一事,“叔公,侄孙还有点担心……”

    喊叔公而非枢相,这就是要说私事了。

    张浚很快明了侄孙担心,无奈的道:“杓儿年少得志,甚有傲心,经此事后于你必生罅隙之心,且他性格倔强,否则也不会站到赵愭那一列中去。”

    说到这里,忽然有点愧疚,自己对儿子的关心还是太少了,他走到今日,何尝不是自己的失误,当初真不该在书信中不吝其辞的夸赞李凤梧。

    性子倨傲自视甚高的儿子,素来以得到自己的肯为傲,却听得自己如此夸赞李凤梧有过他之势,焉能不怨。

    且今日自己又为李凤梧而致仕,这个慧才儿子不怨恨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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