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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孝,重情。
手心手背都是肉。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赵惇登基,赵恺成为庆王出任明州,为了表示优渥,赵恺在外地任职,可谓富贵至极,连华国夫人韦氏,都加封了封韩、魏两国夫人,以示优礼。
毕竟大宋皇子的争储,远远没有清朝争储那般来得血腥。
想到这些,赵恺越发坚毅,重拾的心气在这一刻终于睥睨开来,话音落地铿锵,“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从今起,我就全力一搏,他日我若为太子,凤瞻必为三公!”
三公,北宋承唐制,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至宋徽宗,依三代旧制,改三公为太师、太傅、太保,罢太尉、司徒、司空。
李凤梧笑了。
果然,经历过失败的人,才会更容易成长起来。
这样的赵恺,才像个争储的皇子!
桐木渐成矣。
第四百三十五章 进击的相公()
虽然汤思退确定扶持赵惇。
而且办事雷厉风行,如今所作之事,很多都是在为赵惇铺路。
但赵惇还有个柳子承。
赵汝愚的事情,就是柳子承的主意。
当汤思退拿到那三封信后,忍不住笑了。
阴才柳子承……确实是个不输天骄之子,大宋雏凤李凤梧的厉害人物。
这种招数自己也会。
但绝然没有柳子承这般做的滴水不漏。
不过拿到三封信后,汤思退并没有立即用这个把柄发难,而是选择了层层递进——贸然用此密信,官家不会轻信不说,甚至还会认为是故意栽赃。
虽然这是事实。
所以汤思退先走了安和郡主这一步棋。
世人没有绝对忠心的奴仆,也没有一个奴仆是百两黄金收买不下来的,如果有,那就两百两。
安和郡主身边那个丫鬟,本来是辽国人,听说只需要怂恿主子写封家信回去,哪会拒绝那金灿灿的黄金小鱼儿。
有了这步棋,官家已然对庆王不满。
再抛出这三封密信,官家就算不完全相信,也会酌情考虑一下。
有道是空谷不来风。
先有安和郡主的家信,再有勾结地方节度使,且庆王本来处于劣势。
官家完全相信,庆王有理由心生异心。
所以听说庆王被幽禁,安和郡主封号被降后,汤思退拿起公事桌上的那封密信,沉稳的起身,离开公事房,前往垂拱殿求见。
赵昚心情不是很好。
有道是管中窥豹。
两个儿子争储,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自己是乐于见到的。
毕竟这也是一种锻炼。
但是恺儿近期确实让自己有些失望。
竟然连侧妃都管不住。
要不是被四川那边拦住了安和郡主的家信,感情咱们老赵家的家丑都要传到辽国去了。
这让以儒家文化立国的大宋,以及执掌江山的赵室宗室情何以堪?
那些蛮夷之国,怕是会笑掉大牙。
感情你老赵家和文人共治天下,结果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置不好,岂非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仅对赵恺失望,赵昚也对李凤梧有些失望。
你不是恺儿的谋臣么?
难道你就不知道预防着这些事,你既然要辅佐恺儿,就要尽到谋臣的职责,如此,将来若是恺儿成为储君,你这个谋臣才能尽臣事。
若是庸碌之臣,又怎么辅佐皇子治理江山?
谋臣,就得有个谋臣的样子。
赵昚由不得不心生不满……大凡天子,对继承人的谋臣,总是有着期待的,既希望他们能听话,能被继承人牢牢掌控,又希望他们能力出众,却又忌惮他们会功高震主。
大凡天子老去之前,都会将新帝要重用的臣子贬一番,新帝登基后再重新启用,如此可让臣子对新帝充满感恩之情。
这些手段,历朝天子大多使过。
所以历朝天子对于太子那一派臣子的态度,基本上都是很矛盾的。
想起这些事,赵昚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许是自己对李凤梧期望太高。
他现在的对手,毕竟是大宋左相汤思退,再加一个阴才柳子承。
可是你也有个帮手赵汝愚啊!
好歹也是乾道三年的状元,这样的助力还不够么?
想着这些事,赵昚就觉得头疼。
恰好有黄门太监进来禀报,“官家,汤相公在殿外求见。”
赵昚有些意外,还有什么事?
估计又是些争储的幺蛾子烦心事,很想不见……
可惜自己这个天子不能如汤思退和张杓一般任性,挥挥手,“请进来罢。”
等汤相公见礼之后,赵昚有些不悦的问道:“汤相公有何事求见?”
汤思退开门见山,“官家,臣章东府诸事,本不应过分涉及地方军政之事,但有些事情也需要东府三省,所以臣又不得不管。”
赵昚点头,“倒是辛苦汤相公了,若是觉得艰难,便让张相公多多分担一些罢。”
汤思退吓了一跳,深恐赵昚就此让张杓来分自己的权,急忙道:“臣年事不大,为官家效力呕心泣血也是应当,倒不是艰辛。”
赵昚心里好笑,知道汤思退在担心什么,也不点破,笑着问道:“东府出什么事了么?”
汤思退沉默了一阵,“不是东府。”
赵昚讶然,“那是六部?还是西府?”
大宋冗官,虽然东西府、六部各有职责,但很多事都要经由三部门的官员,比如军费这些事情,首先是西府的职责,拿出详细条纹和额度及施行办法,其后是行文东府,最后得由户部点头——
当然,军费这种大事,最终还是需要官家来定断。
所以说,虽然如今朝中主战派臣子多过主和派臣子,但东府只需要一个有能力,而且态度够硬气的汤思退,就足以掣肘枢密院。
再加上户部尚书——所以自隆兴北伐之后,户部尚书一直是曾怀。
因为这货就是主和派。
赵昚用他为户部尚书,就是不用担心枢密院直接绕过东府,让户部拿钱出来。
现在的户部尚书王佐,也是个主和派。
一个大宋左相汤思退,加一个兵部尚书汤硕,加一个敢于和枢密院说不的主和派户部尚书,就足以掣肘整个大宋官场的主战派臣子。
这当然是建立在赵昚目前不愿意北伐的情况。
赵昚自己也清楚,目前还不是北伐的时机。
恐怕等他定下心来要北伐,兵部尚书、户部尚书这两个位置,都会换成主战派臣子。
汤思退也摇头,“六部和西府都没事,但是边境出事了。”
赵昚大惊,“金人南侵了?”
旋即摇头。
应该不是,如果是金人南侵,来求见的就不应该是汤思退,而是负责军事的西府枢密使蒋芾和同知枢密院事魏杞。
汤思退淡淡的道:“是四川制置使胡铨,淮南东南宣抚使陆游,安丰军节度使、权兼淮南东路招讨使辛弃疾,这三人的事情。”
并没有一上来就抛出庆王赵惇。
汤思退这是在慢慢给赵昚挖坑,等着这位中兴之主跳下去。
一来就提庆王,官家直接想到是争储的事情。
所以汤思退的策略,是用边境地方的高官,来让赵昚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这三人可都是一方大员,对边境的意义重大。
第四百三十六章 图穷()
胡铨,四川制置使。
如今老将吴璘致仕,四川那边,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个胡铨了。
好在吴璘吴玠两兄弟这些年经营四川,将那边打造成了铜墙铁壁,加上这几年大宋盛世国力兴盛,金国皇帝完颜雍也明智的选择了防御战略。
所以四川那边,就算只有一个胡铨,也足以守备。
陆游,淮南东路宣抚使。
主掌淮南东路军政大事,坐镇大宋门户,也是陪都建康。
淮南东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样一个封疆大吏,其重要性不比胡铨差。
甚至要更高。
只因淮南东路,历来都是宋金两国战事的最前线,可以说,淮南东路就是整个大宋的咽喉之地。
而安丰军节度使、权兼淮南东路招讨使的辛弃疾,这个归正人,在隆兴北伐中立下大功,这几年也升了起来。
而且官家这位大宋辛青兕一直青睐有加。
屡次升迁,都是文武并封。
而辛弃疾也不负所望,治军治政展现出来的才华,确实是一位罕见的无双儒将。
这三人都是官家重用的主战臣子。
也是为未来的北伐储备的重要人才。
他们出了问题,赵昚焉能不惊。
于是赵昚不防有他,跳进了坑里,吃惊的问道:“这三人怎么了?”
汤思退面无表情,却语重心长,“此三人身居重位,不思为国戍守边疆,却一心钻营,如今更是胆大妄为到勾结临安京官,如此纵然下去,怕是要出大乱啊官家!”
赵昚是真的惊住了,“你说他们勾结临安京官?”
历朝天子,最忌讳臣子的几件事中,功高震主算一件,结党营私算一件。
封疆大吏和京官勾结,勉强算一件。
但如果是执掌一方军力的要位高官和京都权臣勾结,则是天子大忌之事。
远的不说,就南渡之后,建炎三年的苗刘兵变,赵昚知之甚详。
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由苗傅和刘正彦发动,诛杀宋高宗赵构宠幸的权臣及宦官以清君侧,并逼迫赵构将皇位禅让给三岁的皇太子赵旉的兵变。
兵变消息传出后,苗、刘二人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各地将领纷纷采取勤王平乱的立场,出兵镇压,苗傅和刘正彦见局势失去控制,连忙奉赵构复辟,最后两人被打败,在建康闹市被处决。
苗傅和刘正彦两人,便是地方守将。
两人能发动兵变,自然当时建康的一些权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后来都被肃清,但那一场叛变,还是给了赵构和赵昚巨大的警醒。
是以听到汤思退说胡铨、陆游和辛弃疾勾结临安京官后,赵昚心里一个咯噔,眼里便隐有怒意。
汤思退点头,“正是!”
赵昚惊疑不定,直直的盯着汤思退,“可有证据?”
汤思退顿时做出犹豫状。
赵昚不解,“怎的了,汤相公在忌惮什么?”
汤思退苦笑一声,“臣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赵昚心里一愣,旋即怒道:“拿出来!”
汤思退只好叹了口气,拿出三封密信,“官家,这也仅是单方面的片面书信,臣也只是怀疑,还望官家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清白之人。”
赵昚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抓起一封信,取出信纸,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怒,惊,气,疑。
不一而足,却一一皆有。
这个字迹自己再熟悉不过,而且遣词造句也能看出其中的风格。
这信竟然是恺儿手书!
难道说,胡铨、辛弃疾、陆游三人勾搭的不是临安京官,而是庆王?
赵昚岂能不怒不惊。
而且自己的儿子勾搭地方封疆大吏,他想干什么?
赵昚焉能不气?
但就算是这种情况下,赵昚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依然保有一丝怀疑……这似乎太诡异了点,恺儿行事仁厚,他要想收买辛弃疾,当初他在安丰军就可以做到。
为何现在要写信去结交辛弃疾?
而且看这信中字词,恺儿显然是第一次给辛弃疾写信……说的事情也很是寻常,并无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
赵昚不得不怀疑,这些信的用意。
汤思退早就看过信的内容,当然知道官家会怀疑,倒是不急,只是淡定的等待官家的下一步动作。
赵昚又看其他两封。
内容大同小异。
这便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恺儿既然写信给这三人,必然是想拉拢他们,但为何心中只字不提,反而勤勉三人值事公务。
这些信是谁的主意?
李凤梧,还是赵汝愚?
又或者是恺儿自的本意?
赵昚毕竟是南宋,甚至乃至于整个五千年中,能用手指头数的出来的那一批明君中的一位,很快想到了许多。
抬头问汤思退,“汤相公是不是误会了?”
汤思退哦了一声,“臣哪里误会了?”
官家已经跳进了自己挖的坑中,无论他怎样反应,始终在自己掌控之中。
此刻的汤思退,胜券在握。
赵昚眯缝起眼,“仅靠这些信,难以定断庆王和胡铨、陆游、辛弃疾有所勾结的罢。”
汤思退忽然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