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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是火海,难道不能是取临安而得天下?”
李凤梧和李凤娘并肩漫步,沉默了一阵,“事实上不可能,到了今天不妨告诉你罢,就算徽州城破,赵惇和你父亲的兵马,也进不了临安城。”
李凤娘嗤笑了一声,“拭目以待。”
李凤梧略有诧异,“你好像很有把握?”
“赵惇天命所归,自然有把握。”李凤娘当然不会告诉李凤梧,李家和赵惇在临安还留下了一招什么样的后手。
李凤梧叹了口气,“看你的做法,似乎觉得,李睿统率的骑军,薛岭在长江北岸的大军以及即将赶到的安丰军兵马,都对大局没有影响?”
李凤娘摇头,“还是有的,否则我为何要小弟来到宣城,就是阻止薛岭和宗平驰援临安。”
“所以你们的目的,仅仅是阻断临安的支援。”
“可以这么说。”
事情到了今天,就算告诉李凤梧,他也无力回天。
李凤梧沉默了许久,没有再纠结这事,“我家人呢?”
“放心,他们都活着,好吃好喝着呢,不过可能要瘦几斤肉了。”李凤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却如鲜花盛开一般,看得李凤梧有些恍惚。
又想,瘦几斤?
难道被李睿的人刑罚折磨,忍不住大急,“你怎么能——”
话没说完,被李凤娘打断,“要想他们活命也可以,你得让我刺一刀。”
李凤娘笑着。
很是灿烂,阳光斑驳的打在她身上,长发上,美得让人窒息,却又如一朵带毒的花朵,随时都能将周围的人毒死。
说话间,李凤娘手上出现了一柄小刀。
李凤梧无语,忍不住退了两步,站到了青石板道旁的狗尾巴草中,“你不是说没带武器么?”
“女人的话你也信?”李凤娘依然笑,笑得很开心很开心,“为了父母,为了女儿和妹妹,作为一个男人,让我刺一刀,应该是愿意接受的吧?”
李凤娘一步一步逼近,“你要是敢反抗,我回去了就让人杀了他们,将头颅送到你面前,让你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
果然是大宋母老虎,够狠。
顿了一下,“或者我也可以不杀李梦华和李长生,但是可以让她们生不如死。”
李凤梧脸色一变,怒道:“你敢!”
李凤娘呵呵的笑,牵着裙摆,“我不敢吗?”
李凤梧沉默了。
良久,才缓缓的说道:“可是你忘了一件事。”
李凤娘轻轻的用裙摆擦拭着小刀,“什么事?”
李凤梧深呼吸一口气,能不能说服李凤娘,就看现在了,“赵惇必然是取不下临安的,你也得死,你或者不怕一死,但就不为你弟弟李睿,又或者是你弟妹林衬衣和侄儿留条后路?”
李凤娘的手猛然僵了一下。
就是现在!
李凤梧猛然伸手,一把抓住李凤娘握刀的手,反手一个过肩摔,直接将这疯女人摔进狗尾巴草丛里,小刀跌至一旁。
旋即猛然上前一步,跨坐在李凤娘小腹上,怒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用李凤娘做人质交换,李瑞必然会同意。
李凤娘却依然在笑,“你以为我没料到这种状况?我若是不怕死呢?大宋雏凤也有失算的时候,你信不信,只要你带着我出现在李睿面前,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有一颗大好头颅送到你面前?”
第四百九十三章 这,才是天命!()
ps:新书三月
“李睿确实会为了我放你家人,但不要忘了,这种事我不会交给他的。”
李凤梧怔住了。
果然,疯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怒道:“你究竟想怎样?”
李凤娘的笑容慢慢凝住,然后一点一点收敛,最后竟然有些幽怨,盯着李凤梧,不无怨恨的道:“我想你死。”
李凤梧恨恨的道:“你就如此恨我?”
李凤娘不说话了。
是恨吗?
从赵惇被贬,离开临安那一夜,自己去见了他最后一面后,自己想了很多很多,自己真是因为恨李凤梧才挑起这所有的事吗?
直到现在,当李凤梧跨坐在自己身上,所有的恨都清晰了。
爱恨就在一瞬间啊。
也许不是恨,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个有着一张很是刻薄嘴唇的男人,爱上他又得不到他,所以才要毁了他。
李凤娘啊,你是真疯了……
为一个男人疯了。
想着这些,李凤娘忽然觉得好忧伤,自己的人生真是一出悲剧……
从出生就被父亲作为仕途工具,为了家族利益嫁到皇室,到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悲剧,一个无法被人理解的悲剧。
泪水忍不住滴落。
李凤梧怔住了,旋即缓缓的道:“不要心存幻想了,如果我计算的没错,此刻卢震已经带着四川两千铁骑在前往徽州的路上,安丰军赶来支援的兵马,不过是虚张声势,最多五千人,宗平已经带着精锐的八千虎狼之师,经由六安,过桐城,再经枞阳渡过长江,然后从贵池直抵祁门,最后从祁门兵指王俊、李道所部的后背!”
仍然在流泪的李凤娘根本没听。
李凤梧继续道:“也许你还心存幻想,毕竟徽州不一定能坚持到那一天,只要徽州城破,你父亲李道、赵惇、王俊就可以挥师前往临安,而你们在临安的接应,太上皇和重新担任殿前司都虞候的宁颌一起合力,杀了赵珲之后逼迫官家禅位,但是我既然知道了宁颌是你们的人,会让他得逞?”
这才是最致命的。
听得这话,李凤娘怔住了,片刻后嚎啕大哭。
我恨你。
李凤梧,我恨死你了。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在你掌控之中,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你是天老爷派来收拾我李凤娘的吗……
这一通哭真是个梨花带雨。
再狠心的男人也得心软……
……
……
徽州确实失守了。
在第十四天。
没有坚持到半个月,并非是禁军守将不够拼,事实上,徽州守兵用尽了全力,继柳兴祖战死之后,王捷被弩箭射中,处于昏迷状态,被送回了临安。
赵希在守城时被攻城车的雷石击中,成了一摊肉泥。
赵恺也中箭,好在东方秦川见机得快,用剑挑了一下,不然就是射中心脏而不是肋骨上了。
纵然如此,叛军也没能正面攻下徽州。
然而赵恺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从攻城前,叛军就开始从四个城门之外挖地道,为了吸引注意力,所以连日连夜的攻城。
最终在第十四日成功挖通地道,里应外合,徽州禁军大败。
赵恺无奈,只能带着剩余的禁军突围。
在无数禁军士兵争相赴死的情况下,赵恺冲出徽州东门外包围圈后,身后已只有百余人,东方秦川为了保护他,甚至中了三箭。
赵恺退往临安。
其后,就是只用小半日功夫,就地补给之后强势杀向临安的叛军。
一日后。
消息传到临安,官家没有选择退往平江府或者庆元府,而是亲自披甲挂帅,带着赵珲的殿前司和龙大渊、曾觌的皇城司,走上了临安城头。
出乎官家赵昚意料之外的是,上皇赵构竟然也没逃。
罕见的披甲之后,跟着自己上了临安城头。
临安城头,赵昚披甲,手按天子剑,其身右侧,是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赵珲,赵珲之后,是补缺重新爬到了禁军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的宁颌,以及几位都虞候和副都虞候。
左侧,是内侍省左都知谢盛堂,和内侍省副左都知赵飒。
两位内侍都知皆是腰间佩剑。
愿与官家一同死战守临安。
再其后,则是护卫拱护的上皇赵构,此刻心思忡忡的望着远方……还看不见叛军,但最迟半个时辰,叛军便要抵达临安。
已经可以看见叛军那些游曳的斥候。
在另外一侧,则是临安众多的朝臣——愿意和天子一般守京都的朝臣,武将们披甲按剑,文臣们亦是腰间佩剑,誓与官家共存亡。
大宋左相汤思退来了,表情寂然,无悲无喜。
大宋右相周必大来了,表情愤慨。
枢密使蒋芾、同知枢密院事魏杞、礼部尚书洪遵、兵部尚书汤硕、吏部尚书史浩、工部尚书王望北……朝中重臣,来了大半。
还有一人,老司业,王捷的父亲王纶也腰间佩剑来了。
上城就狂儒之资尽显,“老夫今少年狂,割鹿剑下诛乱党,痛哉快哉,当浮一大白!”
众人只好莞尔。
却由衷钦佩,这位老司业也是抱着必死之心啊。
当然,也有无节操的臣子听到徽州兵败,叛军将临城下时候选择了逃离。
而刑部尚书江君烈、户部尚书王佐却不见踪影。
赵昚也没得到他俩离开临安逃命去的消息,估计是找地方藏了起来,毕竟赵惇若是成功取得江山,这两人还能继续成为朝堂重臣,没准就会相执天下。
赵昚忽然听见盔甲轻晃的声音,侧看去,笑了。
瘦了几圈,憔悴得几乎没有人样子的赵恺,脚步轻浮的在同样脚步轻浮的东方秦川护卫下,走到赵昚身旁。
“太子,你怎么来了?”
不是让他准备撤离临安,前往平江府,如果局势不对,临安守不住就退往海上,等待时机的么,他怎的来了?
赵恺见礼,憔悴的神情中目光却无比坚毅,“孩儿不死,则不欲父皇染血污!”
赵昚笑了笑。
心满意足。
如此储君,朕欣慰矣。
不远处的上皇赵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极其复杂。
赵昚默默的看了一眼赵飒。
赵飒点点头。
下一刻,东方秦川按剑,却没出手。
赵恺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就被赵飒一把抗在了肩头,“殿下,臣失礼了。”
说完大步而去,离开城头。
东方秦川犹豫了下,赵昚的声音响起,“你也去罢。”
如果将来太子登基,东方秦川必然是新一任的赵镰——他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当然不用净身。
谢盛堂眯缝起眼,回看了一眼。
从隆兴年间到乾道六年,今日才揭晓,原来自己的副手赵飒,就是赵镰啊。
那一刹那的身手,就是全盛时期的东方秦川,也不见得能胜。
赵昚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群臣,眼里的意思很明确。
周必大叹了口气,见礼,“官家保重。”
不是周必大怕死,而是如果临安陷落,太子还需要臣子辅佐,和他一般思想的,还有王望北、洪遵、史浩、汤硕……
汤思退没有动,以明死志。
蒋芾也没动,主战派总不能输给汤思退。
魏杞更没动。
并不是主战主和的缘故,而是相信女婿,他说过,赵惇入不了临安,那就必然入不了临安,否则女婿早就安排梧桐公社的家眷离开临安了。
如今文浅墨、文淑臻、耶律弥勒、耶律观音、夏暖滟、朱唤儿可都还在梧桐公社。
一刻钟后,赵飒回来。
赵昚没有问他,却知道赵镰肯定安排好了,此刻的赵恺和东方秦川已经被赵镰的高手和一些护卫带着离开临安。
当然,还有先前跟了过去的朝臣。
末几,远处一群群飞鸟从山林间惊起,闷雷声隐隐传来。
虽然是盛夏,但空气中却凝固着令人窒息的阴寒——来了!
叛军终于将要抵达临安城下。
赵昚却没看叛军,而是回看向上皇赵构,“父皇,孩儿有一事不明。”
赵构讶然,“何事?”
“恺儿就这么不得您心,您就如此钟情那个让我大宋黎民生灵涂炭的逆子?”赵昚的语气严厉,很有些质问的意思。
一时间赵构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赵昚第一次对自己怒。
赵昚挥挥手。
不远处,皇城司龙大渊提着一颗大好头颅。
看见这颗头颅的刹那,赵构的眼睛都直了——皇甫坦!
皇甫坦竟然被杀了!
难道……
赵构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赵昚一声怒喝,“拿下!”
话音未落地,赵珲和赵飒两人如雄鹰一般跃起,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宁颌腰间长剑刚出鞘,赵飒的剑已经穿过盔甲刺入他心脏。
而赵珲,则更是利落,手中长剑如电,将另一位都虞候和三位副都虞候斩于剑下。
眨眼之间,殿前司只剩下了一位都指挥和两位副都虞候!
情势剧变之下,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