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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巨鹿讪讪的看着李凤梧,怯怯的问道:“小官人,我哪里说错了么?”
李凤梧没心思理他,李老三有些看不下去了,嚷道:“大郎你这是作甚,巨鹿说的可好了,听说大郎你在苏园学会独占鳌头,压过了状元之才的木待问,真是个一树梨花压海棠,我李家先祖都觉得很是光彩呐。”
李凤梧翻了翻白眼,你妹的李老三,别乱用典好么,你说我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对象是朱唤儿、耶律弥勒还好,怎能是木待问?
无奈的道:“若想听,让唤儿和玉儿说罢,巨鹿,跟我出去一趟。”
带走李巨鹿来到半水河畔的文宅,不需小厮吩咐,李凤梧便径直前往正厅,因李府杀仆案而名声大噪压过其他四位讼师的恶讼师文启来如今春风得意,这段时日又赚了不少,越发显得精神了。
李凤梧也不确定,文启来的精神焕发是否是因为知晓了恭王赵惇看上了文浅墨。
文启来见李凤梧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着实有些暖心,也不忽悠自己这未来女婿了,淡然说道:“不用着急,我文家不是趋炎附势之人,浅墨更不是朝秦暮楚的风尘女子。”
原来老狐狸已经知晓。
想想也是,这货在建康的情报系统不输王统和宗平,焉能不知这些事情。
闻言倒是心安了许多,哪知老狐狸忽然冒出一句,“不过王妃的诱惑还是很大啊,大得我文启来都有些难以招架。”
李凤梧苦笑,别说你,特么的是个正常人都难以招架。
“小妹怎么想的?”
文启来眼睛一瞪,抚着山羊胡须,甚有泰山的威势:“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不会自己去问啊!”心里却是在想,我要再去问,还不被那丫头给撵出桂影院。
去就去。
李凤梧才不给文启来面子,起身就向桂影院行去,留下文启来愕在那里,你这小子……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好歹我也是你未来泰山好不?
桂影院里,因栽了不少四季桂,此时正是花开时节,院子里清香阵阵,黄花绿叶之间,一红一绿两袭长裙分外显眼。
文浅墨正和长姐文淑臻一起,弯腰修剪着一株桂花树下的柏树盆景。
李凤梧咳嗽一声。
文淑臻率先起身,看见是李家小官人,便眼神暧|昧的笑,对着自家小妹妹努努嘴,不着痕迹的找了理由离开了桂影院。
金钗之年的文浅墨,仅从五官和身段上来说,已称惊艳。
此时站在花丛中俏然笑,笑容里蕴含了万分柔情千般思念,便如一副春景,三分清幽三分娇俏三分和煦还有一分不可一世的惊艳!
桂花环绕,一挂黑色秀发如瀑布劈落在地,阳光暖心。
四眼相对,千言万语便融化在空气里,相思苦不苦,唯有汝心知。
李凤梧笑了笑,温柔如风,“真巧。”
文浅墨吐吐舌头,俏皮至极,微微福了一福,“原来你也在这里。”
俨然又回到白桥相遇。
李凤梧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问了。
伸出手,接过浅墨手中的剪刀,“我陪你。”
文浅墨嗯了一声,在一旁盈盈而立。
桂花飘香,时光静好。
温柔了故人……
李凤梧回到建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许多有心人的耳里,其中便有那位开府仪同三司、镇洮军节度使、恭王赵惇。
建康有两处行宫。
一处是原昇州府治改建成的行宫,一处是吴国后主孙皓修建的昭明宫,论规模和奢华昭明宫远远胜过昇州府治,且赵惇钦差之前,赵昚也说过他大可住在昭明宫。
昭明宫内丝竹声声,酒水曲觞源源不断,年轻美貌女子扭动着腰肢歌舞,赵惇惬意享受着,直到听到朱茂才说了句文家小娘子的未婚夫回到建康,赵惇才挥手示意所有歌女离开。
赵惇能够干倒赵愭和赵恺最后登基为帝,又怎会如历史评价一般庸碌,自然知晓朱家父子的算盘,却也不点破,各取所需罢了。
你朱家父子要富贵,我赵惇给的起。
但文家小女确实罕见,只要能将她带回临安送给皇爷爷,父皇立太子时候,皇爷爷稍微为自己说点话,未尝不能逆袭赵愭那蠢货。
不过眼下有个麻烦,那文家小女有婚约在身,自己得想办法将之废了。
实在不行,那就使点手段,区区一建康富贾,就算是张浚的侄孙又怎样,我赵惇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挥手让朱茂才上前,“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吧。”
朱茂才猫腰点头,不放心的问道:“殿下,万一这计划失败……”
赵惇端起的酒杯又放下,不满的盯了朱茂才一眼,“区区贱民,杀了便是,这还需要本王教你么……瞧你紧张的,又不是三伏天,怎的大汗淋漓,放心,不需你父子出手,本王有的是人。”
朱文修也算有才能,自己要打败赵愭和赵恺还要拉拢他,若这一次真到了需要取那贱民性命的地步,自己从临安带来的人足够了。
郭瑾是捞不出来了,如果朱文修再废了,这会让朝堂那群站在自己身后的官员寒心。
第八十七章 依然笙歌的建康()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这是诗人林升的作品《题临安邸》,这首诗当年写出来轰动了整个临安,适时的皇帝还是赵构,这位有能力却无心北进的皇帝听闻这首讽刺自己和整个大宋官场的激进诗后,罕见的没有发怒。
诗中描述的画面并不是临安才独有,陪都建康也如此。
别看大宋雄师正在北伐,建康却依然歌舞升平。
秦淮河上,依然整日整夜的荡漾着男欢女爱的靡靡之音。
物价虽然上涨不少,可苦的只是寻常百姓,街上只是多了些卖儿卖女的贫苦人,士族、官老爷、富贾们依然过着昏天黑地的油腻日子。
李凤梧从文宅回来,便将耶律弥勒唤来,冷漠无情的吩咐她,从今以后,没有自己的命令严禁踏出李府一步。
耶律弥勒莫名其妙,敢怒不敢言。
还以为是游学镇江自己坏了他勾搭朱唤儿的好事,这丫秋后算账。
待过了一两日,发现李巨鹿的异状,耶律弥勒才悚然惊醒出大事了:这几日李巨鹿看自己的眼神,着实有些吓人,似乎随时都要出手了结自己性命。
这当然不是李家纨绔的主观意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李凤梧提心吊胆的过了几日,嘿,发现什么事都没发现,昭明宫内依然夜夜笙箫,柳相正依然在柳府丁忧,朱文修繁忙的沉浸在公务之中,郭大官人好好的……在府衙大牢等死。
倒是府中新添了几个姿色不错的金钗年华的丫鬟,据李伯说,是一些贫苦人家着实养不下去了,大官人又见其便宜得不像话,便顺手买了回来。
李凤梧也没放在心上,乱世之中这些事情多了去了,卖儿卖女为奴仆还算正常,又不是易子而食的悲惨世界,自己目前也只能齐家修身。
治国平天下?
貌似自己目前还没有这个资格。
习惯了后世的人人平等,李凤梧心中有愿,只是如今无力罢了。
从镇江回来休憩几日,李凤梧虽然不敢掉以轻心,但府学那边自己必须得去,虽有过目不忘之能,但无名师指点,要想进士及第真有些痴人说梦。
除去那些天生慧根的妖孽,历史上有多少人是自学成才的?
屈指可数。
这日带着李巨鹿到得府学,远远便看见杨迈跟在其叔父杨奉贤身后,上前见礼后,杨奉贤便先行一步,让两位骚年同行。
如今再说杨迈是少年,便有些不合适了,昨日杨迈及冠礼,李凤梧虽然没去,但也遣奴仆送去了贺礼,杨奉贤给杨迈取了个字:子治。
杨迈,字子治。
下午时分,在文宣王庙听完先生教学,李凤梧正打算和李巨鹿回府,却见东厅教授曹崇施施然而来,喊住自己和同样打算回家的杨迈,一起来到明德堂。
出乎意料,明德堂内除了杨奉贤等几位教习先生外,还有一位年过不惑,面白无须的中年先生,曹崇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新任的西厅教授,林思聪林教授。”
李凤梧和杨迈上前见礼。
林思聪挥手示意两人不必拘束,“赴任路上,听闻得苏园学会的风流轶事,适才说与曹教授和众多同僚听,皆叹小官人之才,曹教授便亲自请了你等前来,想听听学会轶事。”
李凤梧先有些郝然,然后难免生出点小得意。
我了了个去,没想到我李凤梧也有今天,这可是南宋啊,自己竟然以文扬名镇江,如今还得加上建康,难道我要成为南宋第一风|流才子?
都说高处不胜寒,若真有那一日,真得找苏仙好好开怀畅饮三百杯。
此时留下来的先生中,其中豁然有终日阴沉着脸的钟毓秀,此时很是乖戾的问道:“王相公的绝对真是出自你之手,不是放翁所为?”
区区建康府学生员,竟能对出王相公的绝对,钟毓秀是绝对不信的,那可是连苏仙都被难倒的绝对,若是山阴陆氏的陆放翁,便在情理之中。
李凤梧焉能不只钟毓秀的内心独白,也不欲和他撕破脸皮,淡然道:“先生不信,大可去问镇江的士子才俊,抑或去问学生的老师,山阴陆氏的陆放翁定然不会做此等小人行径。”
钟毓秀脸色顿时胀红如猪肝,欲言又止。
当初自己势要将此子踢出府学,如今他竟才冠镇江,压过状元之才的木待问独占风|流,这不啻于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
曹崇暗暗为钟毓秀叹息,出言和事道:“春生兄,李家小官人和子治能在苏园学会大放异彩,也有你教习功劳。”
钟毓秀脸色稍霁,拱手行礼:“惠美兄有心,某不敢当。”
终究是读书人,终究还有礼义廉耻。
林思聪深谙读书人的花花肠子,不过自己初到建康,没必要搅合在其中,倒是很欣赏李家小官人那首诗,轻声替在场所有先生说出心中疑惑:“李小官人妙手偶得的那首诗队长工整,用词讲究,意境之深远,着实让人钦佩,非有大经历者不可,据曹教授所言,小官人开窍一载有余,求学不过载,看来真是天生慧才。”
李凤梧心里难免有点小尴尬,那是陆游晚年作品,我自己当然写不出了。
脸上却若无其事,很是坦然的承受了西厅教授的奉承,“学生愚钝,是府学诸位先生和老师陆游教导有方。”
曹崇不由得笑了,这小官人,嘴上说着自己等人教导有方,脸上可毫无半点谦虚,摆明了神态,老子就是天生慧才……
在诸位先生的要求下,杨迈便将那日苏园学会的头尾一一道来,听得众人如此如醉。
不说王相公的绝对,当杨迈说起木待问自己琢磨出的那个绝对时,府学的诸位先生也无不震惊,此对不比王相公的绝对差,李小官人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对上了?
李家凤栖大梧今展翅。
此言差不离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除去钟毓秀和新来的西厅教授林思聪,纵然是大儒曹崇,对李家小官人也服气了,甚至有先生说出“如此才华,我等何颜竟师之”的自愧话来。
李凤梧当然还是要谦虚的,眉头一转,便邀请诸位先生前去秦淮河饮酒夜游,为新来的西厅教授林思聪洗尘。
除去钟毓秀借口有事,其余人无不欣然前往。
第八十八章 道宗仙诗白玉蟾()
大江北侧的虹县战火炽烈,李显忠部已抵达劝降。
然而秦淮河上却依然多少男子夜夜拥眠温柔乡。
夜里寒凉,张浚倏然惊醒,起床披上衣衫,站在院子里望向北方,那里,我大宋好男儿浴血奋战,那里,我大宋君臣望归之地。
不知何故,张浚忽然想起那侄孙的话来,起于灵璧终于符离。
便越发觉得这夜寒凉透心。
想起了岳鹏举,不知道他当年,是否也和自己一般心境,这才有了那首《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鸣》。
轻轻念道: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张浚无奈的叹了口气,望向临安方向,上皇赵构恐归之心昭然若揭,韩世忠那货明白,自感无力回天便致仕告老,落个郁郁而终的晚年。
你岳飞也明白,却不屈服,最终背上个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