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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三轻轻掩上门,对坐在台阶上犹自自责的李巨鹿说道:“巨鹿,你且歇着吧,大郎之前说了,今夜之事你已尽力,他不怪你。”
黑塔一般的李巨鹿闻言,内疚的怔在那里许久。
犹记得初识小官人,自己就得意的笑过,这主子甚合我意,如今相处多时,小官人待自己如手足,就算是刚被嵇老先生治疗完,他也惦记着自己的伤势。
这主子……我李巨鹿焉能不以命报之?
士为知己者死。
小官人,自今起,我李巨鹿的命就是你的了!
半水河畔,文宅之内。
文启来正秉烛夜读,房门笃笃笃被敲醒,无奈的叹道,儿大不由娘啊,不用猜就知晓,门外的必然是小女浅墨,亲自起身开了门,拈着山羊胡须说道:“你心慌作甚,那小子死不了。”
若非自己,那小子怕是真死了。
今夜之事,若说建康城中与行刺无关的人员中有谁知晓赵惇的意图,只能有两个,府衙捕头王统和自己这位恶讼师。
如果宗平不投戎,也能算一个。
文启来通过眼线得知府衙巡夜差役异常调动,李府周边的巡夜差役悉数调至秦淮河畔时,就隐隐感到不对,着人去打探知悉李凤梧去拜访枢密使张浚,文启来便悚然惊醒过来。
这才让人写了封密信送至张浚府上,然而终究迟了一步,李凤梧已离开,万幸张浚没有昏聩到那等地步,果断拆开密信,遣出虞侯张拭,这才救了李凤梧一命。
后来发生的事情文启来也已知悉,又被妻子文蔡氏所知,这才有浅墨夜敲房门一事。
文启来不由得头疼。
那李家小官人哪里好,浅墨和其有婚约担心是自然,就连大女文淑臻也对其青睐有加,现在还得加个妻子,这才多大的人,结婚还早着呐,你这未来丈母娘就如此牵心了。
文启来不由得吃了妻儿的醋来,搞得你李凤梧才是我文家男人一般,置我文启来于何地?
依我看,这小子死了才好!
文浅墨眉宇间愁云惨淡,倔强的抬起头怒视着文启来,“父亲哪里话,岂非是让女儿一生青灯古佛为伴。”我以瑶心付官人,他若有个意外,我余生又该如何?
文启来愕然,旋即苦笑,这丫头啊就像她娘,只得讪讪的道:“为父失语,你也无须着急,李家小官人并无大碍,只是肩胛骨有伤,已有嵇闲治疗,嵇闲你知晓的吧?就是临安御医圣手嵇清的父亲,有他在李家小官人脱不了一层皮,你若不放心,明日为父陪你走一遭李府便是。”
文浅墨终究是锁在深闺里的金钗少女,哪知嵇氏父子的大名,只道是父亲宽慰自己,小眼里的担忧越发浓郁,“父亲明日切莫忘了今夜承诺。”
这年头,就算是未婚妻要去看望未婚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女儿心神不定的离开,文启来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又笑了起来,从哪方面看,李家小官人都是一位佳婿……
老来无所望,惟愿子孙长。
浅墨幸福,吾心无挂矣。
倒是大女的事情,这李家小官人貌似有点不着掉了,明日得寻个机会催催他,真要是不作为,别怪我文启来翻脸。
旋即想起一事,不由得暗自琢磨,这李家小官人遮莫生了帝舜之心?
话说,他那次还说大女是实战利器来着,着实可恨。
那老夫不打死你个兔崽子,你有帝舜之心,我家大女小女可不是娥皇女英,大女经不起折腾,她最好的归宿还是找个士子嫁了。
所以李家小官人,你还是别想了。
文启来阴沉着脸,却哪里知晓会错李凤梧的意思了,李凤梧一直不作为,是因为觉得应该先拖一段时间,等文淑臻情绪到了,再把自己心中的合理人选推倒她面前。
饱经失望之后的期望,必然让她失去些许理智,没准就同意了,这个人选不是别人,正是李凤梧的贴身恶仆李巨鹿。
对此李凤梧是有点恶趣味的,想想李巨鹿黑塔一般的身躯一树梨花压海棠实战利器文淑臻,莫名其妙的有种岛国艺术片的画面既视感。
昭明宫内,张浚走后,一直压抑着情绪的赵惇倏然爆发。
“张浚个老不死的,仗着北伐之功,竟敢如此无视于我,可恶,实在可恶!”
掀翻身前名贵楠木的桌子,琉璃酒盏碎落一地,怒意发泄不够,一把将伺候的丫鬟扯过来,一阵拳打脚踢,等他歇过气来,那可怜无辜的丫鬟已气息奄奄。
挥挥手,便有侍卫将她拖走。
如今已不是文浅墨的事情,已事关我赵惇的尊严,我堂堂大宋皇子,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岂不被天下人耻笑,本王还能被你张浚和建康一士子掣肘?
我赵惇志在大宋天下,焉能吃此等大亏。
李凤梧必死!
你个老不死的张浚,本王也要你死得很难堪。
赵惇渐渐冷静下来。
要捏死李凤梧,我赵惇有的是手段,区区一白衣士子,在本王眼里,还不如一只蝼蚁,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救你。
张浚也保不住你。
我赵惇必杀你李凤梧!
第一百零四章 妻妾和鸣()
日上三竿,李凤梧才睁开惺忪睡眼。
昨夜肩胛骨大伤,痛了一夜,几乎难以入睡,折腾到天明时分,才勉强睡了过去,此时睁眼,只觉头昏脑涨,只想喝几口温粥,再睡个昏天黑地。
猛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一侧,果然,朱唤儿这丫头便将头依在床栏上,睡得正酣。
院子里极其安静,听不到丝毫声响,应该是李伯刻意叮嘱了李府奴仆。
阳光透过窗棂,光线下的尘埃飞舞,宛若一只只小虫子。
朱唤儿眉头轻蹙,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合,纯天然的淡青色长睫毛凌驾于后世美瞳,弯弯的自然向上,每一根如此清晰。
瓜子脸很是红润,有几颗细如针尖的雀斑,却似在跳动一般,让这张本就精致的脸平添了几分生动,让人想起文浅墨唇角的那一缕细小美人痣。
正因那颗美人痣,文浅墨三分清幽三分娇俏三分和煦中才有了那么一分不可一世的惊艳,而朱唤儿也因那几颗细小雀斑,整个人便灵动了起来。
真实而鲜活的朱唤儿。
宛若初夏时节,雨后荷池里的一朵白莲,花开湛然,洗尽铅华尽遗纯真。
甚是美好。
看她睡得如此酣睡,李凤梧不忍心叫醒她,悄然移了移脚,准备自己下床。
只不曾想朱唤儿或是担心着什么,别看睡得很酣,却极其警醒,李凤梧脚一动,她便睁开双眼,抬起头,颇有几分耶律弥勒的慵懒神韵,嗓音略略干涩的问道:“醒了,我去给你盛点粥。”
昨日大官人交待过,以后小官人的所有饮食都由自己亲自操持。
李凤梧点点头,“去罢。”
待朱唤儿离开西院,李凤梧才开口喊来李巨鹿,让他扶持着自己前去如厕,顺便询问了下他的伤势,得知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些时日后便放了心。
吃了些朱唤儿盛来的清粥,又喝了苦口良药,正欲再回床大睡,便见着白色羽衣的白玉蟾风度翩翩走进西院,“闻听得小官人身体有漾,贫道冒昧探望,打扰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李凤梧笑笑,“真人哪里话,欢迎还来不及呢。”
白玉蟾仔细看了李凤梧脸色,松了口气,笑道:“见小官人气色甚好,眉宇间也无隐晦气,此次大难之后必有后福,贫道也便放心了。”
这倒不是奉承忽悠李凤梧,白玉蟾的主要职业是个道士,而道士又大抵会那么一点医术和相术。
李凤梧肩胛处依然痛楚难耐,此时也不想再费神挤出笑脸,恢复了本有的冷漠,说道:“谢真人吉言,琼绾道场的事情我会吩咐李伯,请他全权负责。”
白玉蟾笑了笑,“无事,小官人且休着,不必操心此事。”
和白玉蟾聊了片刻,因自己大伤,这位真人甚是识趣,很快告辞离去,李凤梧正欲回房,却不料李巨鹿神秘兮兮的过来,压低声音,似是有些忌惮身旁的朱唤儿,“小官人,文先生来李府拜访了。”
李巨鹿憨,但不笨,焉能不知小官人、文浅墨和朱唤儿之间的关系。
朱唤儿早有自知之明,心中并无抵触情绪,对李巨鹿说道:“只有文先生一人吗?”
李巨鹿期期艾艾看了一眼小官人,发现并无特别指示,便道:“还有夫人文蔡氏和浅墨小娘子。”
浅墨来了?
李凤梧心里暖意洋洋,看一眼朱唤儿,微微颔首。
朱唤儿还他一个白眼,却并没有忤逆纨绔的意思,低声道:“我且去看看。”
清规俗矩约束下,李凤梧要去见文浅墨,人皆道此是风|流韵事,但浅墨要见李凤梧,若无恰好理由,只会被道德君子斥为女德败坏。
文浅墨要来西院,还得需一座鹊桥。
扶着小官人在院间石桌旁坐下,李巨鹿由衷的佩服李凤梧,小官人就是非同凡响,能让两个女子相安无事,这大宋也是没谁了。
李凤梧却并无得色,妻妾和鸣,持家秉礼,这在大宋是再稀疏平常不过了。
所以后世男人做梦都想回古代当大官人,并不是没有道理。
男人的本性,不就是征服。
征服理想,征服权利……最后的根本还是征服女子。
将这种本性演绎得淋漓尽致的当属那位盖世枭雄,三国曹操,这货和帝王一般无二,生了三十几个子女,据野史记载,这货的军队每次攻下城池,便会有贴心部将为其寻找城中最美人|妻。
曹操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句“铜雀春深锁二乔”了,再想一下曹家几代人的名字,曹操,曹丕,曹真,曹爽……男人都懂的。
所以曹操才是本性男人。
果然不多时,朱唤儿便引着文蔡氏和文浅墨来到西院,李凤梧欲起身对文蔡氏行礼,便被拦住,“小官人且坐着,身体要紧。”
许是苏园学会夺魁,文蔡氏如今看李凤梧,真是个越看越欢心。
此婿甚好。
小女便似那王弗,终得佳婿。
王弗便是苏仙的正妻,文蔡氏心里如此想,由此可见其对李凤梧的看重和期翼。
李凤梧哪知文蔡氏的心思,若是知晓,怕是要亚历山大,自己就算两世为人,可也是不敢和苏仙相比的,那是谁?
大宋全才苏东坡,上下五千年,论才华,苏东坡自称第二,谁敢称第一,那是真正的妖孽,是一位不朽传奇。
就是谥号文正的欧阳修,谥号文的在大宋搞资本主义的王安石,也难以企及。
说起在大宋搞资本主义的王安石,就不得不提历史上另外一个妖孽,素有穿越者之称的王莽,王莽篡汉不可谓不传奇,甚至于还制定出了游标卡尺……这玩意儿可不简单。
除去游标卡尺这个bug,王莽这货还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什么币制改革,土地国有化,废除奴隶制度……完全就是在古代搞社会主义,推行人民公社,怎么看都是一个后世宅男穿越去的。
可惜太超前,这货没落个好下场。
请文蔡氏和浅墨坐下,看见文浅墨,李凤梧肩胛处的痛楚似乎没来由的轻松了许多,由衷的笑道:“些许小伤,劳伯母和小妹挂心了。”
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朱唤儿端了茶水来,便站在一旁,见状只能撇嘴给纨绔一个白眼,昨夜是谁一直哼哼唧唧到半夜来着,就差没痛哭流涕了,现在又说什么些许小伤。
纨绔,你还能虚伪点么。
文蔡氏见状好笑,大抵男子还做英雄的无畏气概,这李家小官人终究还是血气方刚,想在浅墨面前表现自己,不过终究是过来人,也知道今日浅墨才是主角,并不作声。
夏日衣衫清凉,浅墨一眼就看到李凤梧包扎伤口处清楚的血迹,小眼里满是心疼,又见得朱唤儿的撇嘴和白眼,心里暗自气恼。
李家官人你也太儿戏了,父亲说过,那弩箭可是射进了肩胛骨呢。
这怎么能算些许小伤,活该你受唤儿姐的白眼。
也学着朱唤儿,丢给李凤梧一个妩媚白眼,哎呀俏声道:“哎呀呀,原来是些许小伤呀,倒是让小妹白担心一场了呢,既是如此,那小妹便告辞啦。”
李凤梧顿时气结。
卧槽,文浅墨什么时候被谁带坏了?
绝对被人带坏了!
ps:关于苏东坡、王安石、王莽这三个妖孽,其实很有意思,可惜本文大多涉及不多,只能适时点一下。
第一百零五章 士子有福()
建康城最近很有意思。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