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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乾隆哀恻地狂笑着,而厅外的风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忽而温柔地吹拂,像是安慰着他;忽而激烈地吼叫,像是替他哀鸣,诡谲狂肆地撼动在场每个人的心。
郡璐只能呆愣地望着他,胸口不住地上下起伏;他的胸腹鼓动如雷,他的双眸鲜红似血。
他是恁地用心待他,而他却愚蠢得要报仇血恨,却没有更进一步地发掘事实的真相;不过如今已多说无益。
郡璐陡然举起右手,眼见着即将要往他的天灵盖落下;缃缥眼明手快地抓住他杀气腾腾的手臂,硬是不让他自裁!
“让我以死谢罪吧!”郡璐紧咬着牙关,泪水已然决堤。
多年来,他是怎么对待乾隆的,他自个儿心底明白,现下要他如何以皇子之身与他相认?
当年他总爱说乾隆的风流韵事多半是不堪入耳的丑闻,却从没想过自个儿也有成了主角的一天。
教他情何以堪?
他不只是弑君,更是弑父,这岂只是逢赦不赦的十恶罪?
“朕不准,你是朕最为疼爱的皇子,朕怎能让你死在这里?”乾隆走近他,大手轻抚着他脸上的泪水,心中感到欣慰,他总算是明白了。“朕大费周章地设下这一切,便是要你活下;你怎能不活、怎能违背朕的旨意?”
郡璐望着他,只是无语,然而不能遏止的清泪,却显示了他的忏悔。
“皇阿玛,原谅郡璐的愚蠢。”郡璐抽了抽发酸的鼻头,粗声地道。
“是朕的皇子、朕的六贝勒……”乾隆望着他,露出一抹笑,笑得极为满足,这三十年来背在肩上的罪总算可以落下。
“今后,你不再是贝勒,更不是亲王,只是一名再平凡不过的良民。”乾隆将他和缃缥送出养心殿后头的御花园,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俩。
“缃缥,是朕的私心没让你享受到荣华富贵,反倒是让你颠沛流离,朕实在是……”
“皇阿玛,千万别这么说,缃缥非常满意这样的结果。”缃缥甜甜地笑着。
“此生只消有郡璐,便已足够。”
乾隆欣慰地望着两人,离情依依地望着远方的马车。“走吧,别误了时机,让朕想的法子出了纰漏。”
郡璐不发一语地牵着缃缥的小手,欲上马车之际,别扭地回头道:“皇阿玛,郡璐可还是特准不必通报,不解配剑就可进宫?”
“这整座紫禁城随你自由来去,朕亲口允你。”言下之意,只要郡璐愿意,他可以随时回来探望他。
“保重。”他沉痛地喃道,虽然轻语,但乾隆听到了。
旋即,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不舍的离情。
乾隆望着离去的一双儿女,眼眸泛上泪光,却硬咬着牙不让它落下。
“朕拥有了百姓可望而不可及的财富与权势,却也拥有寻常百姓无法了解的悲哀。”
—本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电子书,请登陆 ……。。到?ぬo?????确?兵分两路的他们也把武馆搜查了个彻底,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一个小小武馆真的有能耐跟他们为敌吗?
“我不认识什么鹏太师的女儿!”不是来劫镖的?鹏太师,好熟的名字。嫘兵兵一分神,吃了一剑,乍时皮开血流,痛死了!
“装蒜,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管了,宁可错杀也不能错放。一个呼啸,一团黑压压的人群又围拢上来。
几十招过去,她渐渐落下风。
她的武功完全是自习而来,遇上这真正的阵仗,纵使仗着身体轻盈,且战且走,一段时间下来,自然难以抵御,体力的耗损也已经到了独木难擎天的地步。
她忽然想起,以前有阙勾在身边的时候,只要她遭难,他就会适时出现维护她……
嫘兵兵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紧要关头又分心,一柄长剑眼看就要刺入肩胛。
突然,一道柔和至极的掌风使她退了好几步,以锐不可挡的姿态出现的人倏地钻进厮杀核心,以指为钳,优雅旋身。经过的地方,所有的刀刃全部一断为二。
众人傻了眼。
“又是你!”黑衣人为之气结。每回来坏事的都是同一个人。
丢掉断剑,众人拿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准备一决生死。
“怎样?”阙勾皮皮地掀掀眉毛。
“找死!”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都戴着面罩嘛,一律归为无毛。
“看我们杀了你,下地狱陪阎王说嘴去!”
“我还年轻,还不想死。”他老婆还没到手,人生还没玩够,一翻两瞪眼多可惜。
“那就把鹏太师的义女交出来,你想活到变成狗不理的糟老头也行。”
“不交!”阙勾不再插科打浑,直截了当地拒绝。他关心嫘兵兵的伤势,眼睛直瞄向她:“有本事自己找嘛,没本事才穷追猛打还找错对象,拿银子请你们来办事的人真没眼光,依我看也不是什么上得了相面的货色!”
“不交就纳命来!还有,不许骂我家主人!”一黑衣人青筋暴突,听这痞子讲话会减少很多年的寿命。
才缓和的气氛又紧绷了。
“什么人养什么样的狗,我哪里说错了?”
“胡说!”
“胡说也比你们没命说来得好!”阙勾狂妄地顶回去。
“要是宰不了你我就自裁谢罪!”
才怪!阙勾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小爷爷我没空理你,你们家主子就在后面,自己去跟他解释吧。”
什么?黑衣人吓得全部向后转。
一辆金黄色的华盖马车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歇在不远处。黄色是皇室的禁忌色,除了皇室中人,普天下没有人可以任意使用,这人大有来头。
不只黑衣人,已经按捺不住下马车观看的左梦言一家也呆住了。
六匹华丽的马,阴阳怪气的马车夫,随身侍卫数不清,好个吓得人膝盖发软的阵势。
珠帘掀起,随侍铺下红毯,一道黄影这才下地。
黑衣人全数匍匐跪下,态度毕恭毕敬,再无一丝火气。
这时阙勾来到嫘兵兵身边,心疼溢于言表。
“不痛、不痛喔,那些该杀的混蛋,居然把你砍成这样。”是剑气造成的伤口,一道道纵横交错,在一个姑娘家身上,算是怵目惊心的了。
“技不如人,没话好说。”纵使全身每根筋骨都在痛,嫘兵兵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倒下去。
说真格的,阙勾的出现不仅分担了她心头的压力,也让精神一直紧绷的她确确实实放松,只是她嘴硬不肯说出。
“你等等,我去拿药,你的伤口要处理。”他脱下自己的衫子遮住她暴露在外面的肌肤。
“不要,痛。”伤口就算吹风都痛,被衣料一碰更痛不可当。
阙勾不勉强,敛眉抬睫之间,如水柔情的眼神换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冽。
她,处处皆伤。
“别乱动,我马上回来。”他温言软语。方举步,发现那个以女侠当自强为座右铭的小女人不自觉地揪着他的衣摆,他心情微漾,俯身在她的发心吻了下。
“我不会再把你放下,我立刻就回来。”
看见他突然变得深情的眼神,嫘兵兵这才发现一手拎剑的她,一手正扯着他的衣服不放,大羞之下连忙缩回,可因为动作过大,又牵动伤口,让她疼得咬牙。
下轿的黄衣人眼光漠然地盯着跪了一地的属下,阴阳不定的气质令人手脚发冷。
“喂,上好的金创药拿来。”把环绕在黄衣人身边的侍卫当石头看待,阙勾不客气的伸出手。
黄衣人用谜一样的眼眄着他的手,动作慢吞吞得叫人发急。
“不拿,我自己搜喔。”
“这不是叫人拿了。”对于阙勾的性急,他有些无奈,动了根指头要人送上药品来。
“自己的家务事赶快处理,别连累我,下不为例。”阙勾的口气极差,就像教训弟弟似的。
夺过刚递上的瓷瓶,他转身就要走。
要不是因为联络这个臭家伙,他不会耽搁这么些天,兵兵雪白的身子也不会有这么多伤口,一切的一切都该从他身上讨回来。
“慢着。”两人的容貌极为神似,要不是黄衣人一身的太监服和冷峻邪佞,绝对会叫人错认。
阙勾才不理,自顾自走他的。
一眨眼,一道黄影子拦住阙勾的路。
“你存心惹我生气喔。”
“她的伤势不致死,等一下不会怎样。”人命跟蝼蚁有什么差别,只有他是尊贵的。
阙勾想也不想,一拳轰上黄衣人的下巴:“放你妈的狗臭屁!”
黄衣人硬生生地挨了一拳却不吭不响,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吐出一句:“这与我娘有何相干?”“你这个死太监!”想来就有气,他十几岁就说要跟家里脱离关系,为的居然是去当公公。
哼,阙家之耻!
“好吧,我等。”看起来那个姑娘满重要的,在他这异母兄弟的心目中。
“但我没空陪你闲话家常,家务事办完,快滚回你的京城老巢去,到老,我们都可以不相见。”
可恨的人,自个儿跑了,把全部的家业丢给他继承,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就冲着这一点,阙勾决定要鄙视他这手足一辈子!
在阙勾的百般威胁下,高高在上的黄衣人解释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朝廷在开国的最初是禁止使用金银的,一直到最近跟外国的交易频繁,商业经济发展快速,改变了旧有的观念,准备开禁,消息传出,原来负责运用钢模制钱的大臣和负责银矿开发的大臣,在利益分配不均的情况下,以鹏太师为首的一派人跟葛贤将军一派的人马有了冲突。
“两方都不听从安抚,为了终止不必要的麻烦,干脆清理这些对朝廷已经失去用处的人。”黄衣人说得轻描淡写,一个是告老还乡的太师,一个是对国家没有用处的将军,养在人间,也只是多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