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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的这处洞**,靠近施无为二人的火源早已是承受不住两人掌间的风势,而熄灭。只有远处地面上的一团火焰,还在艰难的维持着洞穴中的光亮。
此刻,老者那双深陷于眼窝之内的眼睛,已是睁的巨大。
而其眼神之中,早已不见先前的杀意,反倒是充满了一股子的兴奋。就好比困于同一境界的习武之人,遇到了突破之机一般,是一种莫大的兴奋。
原本仅限于他胸口的那道剑痕,眼下已经划破了他的肠道,停留在了他的正腹部。
虽然他身穿破旧麻衣,但透过了如丝如缕的条条麻布之间,木一一还是看到了老者腹部,那早已是流不出一丝鲜血,但却是深不见底的伤口。
伤口之***脏,以及蜿蜒曲折的肠道,已是裸露在外。
只不过,不知是否是吸收了太多人的气血,还是如何。总之,这伤口之内的内脏,竟然都是呈现出了一种焦红之色,近乎于墨。
“哈哈哈哈”
老者那兴奋的笑意还在继续。
他体内的真气,亦是在一种疾风般的速度,疯狂的灌注进施无为的体内。
由于施无为正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中,再加上他体内的真气本就几近干涸,所以,当这样一股强大的真气,滋润着他体内的一条条干涸的经脉之时,原本就已经失了心的他,顿觉欢心。
于是乎,就见他体内的两门功法,竟然好似融为一体了一般,相互运转着。纵横诀中的霸道真气,正以极其强硬的姿态,强行将老者的真气纳入他的丹田。
此时此刻,老者那深陷于眼窝中的瞳孔,似乎真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的嘴角也已是上扬到了一种诡异的角度。
他在笑。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正在发疯的吞噬着他体内真气的年轻人,已经入了魔。
他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正给对方的身心,都带了无语伦比的愉悦感。
他很清楚,没有人会抗拒这样的一股愉悦感。
这种感觉,很美妙。这种感觉,就好比三天未曾饮水之人,遇见了一股清泉,就好比几日未曾开荤的采花大盗,入了花丛。
他很清楚,当修行之人第一次品尝到这样一股快感之后,那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事实上,如果他方才拼尽全力,他还是很够将对方击杀。
但是这样一来,他胸口的剑伤,只怕是会将他就此斩成两段。
所以,这样的结局并没有意义。
因为陆云仙已经死了,所以再将他的徒弟击杀,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这一生都活在了陆云仙的阴影之下,而就在他借助魔攻之力,妄想战胜对方之时,陆云仙却是再一次的击碎了他的美梦。
所以,二十年前的那一战,他败了。
但是今日,他还活着,陆云仙却已经死了。
所以,在岁月的战场上,他赢了。
可是,他却不甘心这样的结局。
他不甘心于这样的平局。
因此,他才想在这位年轻人的身上,实现自己遗愿。
他知道,只要对方吸收了自己的真气,那这日后的江湖,这陆云仙心目中的大好河山,将会变成生灵涂炭。
而这样的结局,才能抚慰他心底的伤痛,才能证明他的胜利。
他很清楚,这场胜利他虽然是不可能亲眼目睹,但将来九泉之下的生活,他绝对不会孤单。
因为日后的地狱,将会变得拥挤。
将会变得令人心醉。
…………
终于,再过了许久之后。
只听两声‘嘭’‘嘭’之音响起。
随后,就见原本缠绕在两人手臂上的铁链,就此崩断。
而与此同时,老者那骨瘦如柴的身躯,便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飞至远处,轰进了那处不见任何光亮的黑暗之中。
“师兄!!”
木一一已是失声般的惊呼道。
因为他见师兄在击飞了对方之后,便是直接打坐于这满地的碎石之上,开始炼化着对方的真气。
她无法想象,若是师兄当真是将这老者上百年的真气尽数炼化的话,那这人世间,将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魔头。
然而,就在她还在思索这究竟该如何将师兄从苦海中解救出来时,她却是听到了不远处的黑暗之中,再一次的出现了老者那虚弱的嗓音。
“咳…咳”
“老夫坐枯地底二十年,又与陆云仙的这股剑意纠缠了二十年,体内的真气虽然已经几近枯竭,但仅剩的这点真气,也已经足以将你师兄,变成一个魔头了”。
事实上,老者的声音很虚弱,也很轻。
若不是这洞穴之中的空间太小,又太过安静的话,常人是难以听到他所说的这番话。
“咳。。咳”。
老者再一次的咳嗽起来。
只不过,他的咳嗽声中,似乎是夹杂着极大的痛苦。
直到又过了许久之后,黑暗之中的咳嗽声才得以消停。
随后,只听他再一次的虚弱道。
“你方才说燕王已经当政,而你身为皇家子嗣,但却流落于江湖,莫非你是允炆之女?太子标之孙?”。
“是有如何”。木一一寒声道。
“是有如何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接连的笑声之中,再一次的传来了一阵阵沉重的咳嗽声。
似乎这就是俗话所说的乐极生悲。
“咳。。当年老夫逃出皇城之时,曾被太子标所察觉。于是老夫便给了他一掌”。
话到此处,老者又是咳嗽了一阵之后,才继续道。
“老夫本以为太子标会不治身亡,但却没想到他还能多活十余年”。
是的,就在二十年前的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他带着沉重的手铐,拖着一身的伤势,逃出皇城之时,却是被太子标所发现。
而他当时虽然身受重伤,但却还不至于敌不过太子标。
所以,他便向就此杀了太子,好让朱重八后悔,后悔自己的决定。
然后,就在他一掌将太子打成重伤之时,皇城之内却是响起了一声高亢的龙吟之声。
他很清楚,自己若是迟疑片刻,便是再无机会逃走。
所以,他便留了太子一命,转身逃窜。
可是,当今日的他,得知了当年的太子标病故的消息之后,他心中的愉悦感,便是再一次的生起。
他知道,在他与朱重八的人生中,他还是那一个笑到了最后的人。
因为朱重八已死,而他却还活着。
因为朱重八最喜爱的儿子死了,还是被他所杀。
更是因为朱重八所指定的江山,竟然还被他那忤逆的四子,给无情的夺走。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出自他手。
所以,他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发自内心的笑声,由甚转衰,直至消失。
这位曾经惊艳了一代人的大宗师,曾经开创了大明基业的功臣,就此死去。
但是,他临死之前,心中却并没有任何怨恨。
因为他很清楚,他这一生中最大的两个仇人,都已经是败在了他的手下。
所以,他还能有什么遗憾呢。
……………
第一百六十章 回船()
十日之后,正午时分。
在浓烈阳光照耀下的一片松树林中,三五只长尾松树正结伴而行,穿梭在这一片片高耸入云般的松树之上。
与此同时,就在这几只松树所嬉戏的这棵松树的树底下,正迎面走来了两个人影。
为首的是一名男子,一名身穿青袍,目光锐利的男子。
而男子的这双锐利的眼眸之中,似乎是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位女子,女子一身百褶长裙,面容姣好,身材窈窕。只不过,这女子的那张娇嫩的脸庞之上,却是隐隐的透露着一股,不属于她这般年纪,所应有的担忧之色。
……
片刻之后,两人的身影已经逐渐毕竟了松树林的边缘,而透过前方树与树之间的缝隙,一片蔚蓝的大海,已是清晰可见。甚至,若有人仔细聆听,还能听见那细微的惊涛拍岸之声。
“一一,看来这片松树林,似乎只是只有在登岛之人入岛之时,才会涌现出那股浓雾”。施无为,平静道。
他想起了当初自己二人在进入这片松树林时,所遭遇的那场迷雾。
他也想起了自己在迷雾之中,所经历的那场遭遇。
虽然,他知道那些片段,都只是幻象而已。但他却是已是将这幻象牢记于心,并将其视作自己前进的动力。
“也许吧”。木一一心不在焉的答道。
事实上,此时的她,心中充满这顾虑,以至于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外边世界的一切。
只不过。
对于她心中的所思所虑,施无为却并不知情。
……
又是过了片刻,两人的身影已是走出了那片松树林,来到了两人登岛时的那片光秃秃的黑岩崖。
几步之后,临近崖边。
眺眼望去,阳光照耀下的这片大海,波光粼粼,雄伟无比,仿佛有了气吞山河之势,有了包容万物之量。
低头下望,数十艘如巨兽般的船只,正沿着这处岩壁,一字排开。
船只之上,一个个有如蚂蚁般的小人,正在各自的甲板之上,搬运着货物。
定睛一看,其中的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只之上,一杆绣有‘千山渡’字样的大旗,正迎风飘扬。
此时此刻,望着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俯视着底下涌动的人潮,感受着体内那有如浪潮一般澎湃汹涌的真气,施无为只觉自己仿佛是这人间的主宰,在俯视着云云众生。
他心中那片困扰了他多年之久的许多迷雾,终于是已经烟消云散。
比如说师妹的身世。
事实上,他原本就应该猜到,师妹绝非寻常之人。
因为,师妹平时的一举一动,所言所语,都是隐隐的藏着一股高贵之气。
所以,当师妹亲口承认了此事之后,他的心中虽有震惊,但也是很快就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此时此刻,对于师妹的可以隐瞒,他也并未怪罪。
因为他知道,师妹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在为他着想。
而且,虽然他并未在这仙岛之中,找到先帝的。但是,他却已是从师妹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答案。
那就是陛下的下落之谜。
……
所以,世间之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是命运,将他带到了这座仙岛。
虽然,陛下并没有在这座岛上。
是命运,让他得到了一位不可一世之人的内力。
虽然,这份内力,很可能会令他,成魔。
但是,这一切都已变的不重要。
因为,他距离心中的那个人,又近了一步。
“走吧,无轼他们也许已是在下面等着我们”。
说完,施无为便纵身,跳下悬崖,向着千山渡的甲板,飞跃而去。
此时,望着师兄坠落的身影,木一一眼眸中的担忧之色,却是更加的浓郁了几分,心中更是生出了一丝丝的无力之感。
事实上,对于她父亲的下落,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本不愿与任何人诉说,包括她的师兄。
其实,早在师傅将她带出皇城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忘却那了那个身份,那个令天下女子,都渴望的身份。
她只想做一个平凡且普通的女子,而已。
但是,当几日前,当师兄苏醒之后,当她面对着师兄那对,痛苦的眼神之时,她却是心软了。
她此前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世上,唯一了解师兄之人。
可是,当她看到师兄施展出噬生决的那一刻开始,她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师兄。
她知道师兄身上所背负的那些债,但她却并不了解,不了解这些死去的冤魂,是如何在这四年中的一千多个夜晚里,折磨着师兄的灵魂。
也许是因为身为皇家之女,对于亲情以及友情的认知,并不像寻常人那般深刻。所以,虽然她也曾失去过很多,很多的兄长,但她心中的感触,却并不深。
也许是因为她从小就厌恶皇宫之内的氛围,从小就厌恶的尔虞我诈的皇宫,所以,当她失去这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父亲的江山之时,她的心中却并没有丝毫的恨意。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才让她没能真正的走进师兄的内心,才让她无法理解师兄心目中的这份仇恨,这份灭族亡国之恨。
所以,当她看到师兄那双痛苦且迷离的眼眸之时,她才心软了。
只不过,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