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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王便只有我母后一个妻子。他跟我说,她将年华托付,深恐辜负,龙族要到老已不易。也恐有别的女人分掉她的宠爱,哪怕只是一天,便让她伤心一天。虽然龙族岁月漫长,可她伤心一天,他也舍不得的。”
北姬蹲下来,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昔日的丈夫,道:“我知道你想些什么,你觉得自己被凡女的姿色迷了双眼,以为自己只是走错了路,只要悔过就可以的。但是她受了那些委屈,却是再也回不过去了。你太轻易了,从来没有珍而重之。”
龙王猛地抬起头,和她对视,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北姬一笑,道:“也没什么了。就是……想告诉你,曾经沧海,难为水。”
她话音刚落,从废墟那头,突然走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女子。
青鸣那柔美的面容上此时已经平添了几道深沟,容颜只残存了一点点昔日的风华,身形伛偻,苍老而憔悴。
云喜都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青鸣……”龙王惊愕地呢喃。
……
您知道,当时光像把利刃,一点点镌刻在容颜上的感觉吗?
那是,昔日的海誓山盟,深情缱绻,都一点点,如这龙宫一般倾覆崩塌的感觉。
爱极,便恨极。到最后,什么都不恨。
因为心慢慢地就死了。
便是容颜恢复如初,心已是死灰,再不能复燃了。
……
白发苍苍的龙后带着那个被她小心保护的孩子慢慢走出来,龙王抓住了她的衣摆。
他有些急切地道:“你出来干什么?快带潜儿回去……”
她低下头,沟壑遍布丑陋无比的脸正对着他。
他没有丝毫的回避。
可是她却只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表情。
怎么办啊……时至今日,竟然心里再难起半点波澜,反而因此而觉得尴尬呢。
北姬轻笑出声,道:“青鸣姐姐护驾有功,殿下恩赏还来不及,还需要你这种罪臣来操心?”
龙王再次僵住,然后他不可置信地道:“青鸣,你……”
青鸣也就由着他抓着衣摆,用那把苍老的声音低声道:“不敢居功,只想给潜儿留一条活路罢了。”
云喜有点反应过来,道:“血菩提是你让冥君送来的?”
北姬有些狐疑:“血菩提,什么血菩提?”
她并不知道云喜身边那小童的身份,而青鸣,显然是知道的。
青鸣跪在了地上,道:“是。”
龙王看着她,犹回不过神,道:“开战的时候,调不动兵,是,是因为……”
青鸣回过头看着他,坦然道:“因为我。”
她就这么看着他,慢慢补充道:“所以你才一败涂地。”
那一瞬间龙王心肺俱寒。
然而看着她那张苍老的脸,他又很快低下头,道:“你如果,如果恨我,那……”
青鸣摇摇头,道:“王,这不是私人恩怨,也不是因为恨你。你铤而走险,我总要为我自己和孩子做打算。”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让潜儿在外走动时培养势力,是早就做了打算的,只是没想到会用在这里。”
连着几刀插下去,龙王的血槽,彻底空了。
第602章 想拐仙后私奔()
事已至此,云喜也就只能顺势而为了。
其实她也明白,北海那对兄妹,只是把自己请回来坐镇,好让自己的作为可以名正言顺。
换而言之,整个东海龙宫,已经是任北姬宰割的了。
龙后青鸣,龙太子敖潜,她不动。余下的,连同龙王在内,入了深海大狱,等待建木重开时,王庭的审讯。不过在那之前嘛,她可以好好折磨龙王到半死不活。
北冥是极宠妹妹的,看得出来,送她来东海,他也心存愧疚,里里外外的护着,纵着,自己呢,就跟在后面,给她撑腰,收拾烂摊子。
譬如他迅速带人整顿了东海龙宫,把云喜安置在原本青鸣住的院子里,再把那对母子给迁出来,并且派人打扫战场。
一时倒是看不出来,云染那一手到底在哪儿等着了。
住在龙后那虽然清贫,此时却难得干净的院子里,云喜忍不住就道:“陛下,我们会不会是弄错了?搞不好就真是他们的一个海域之战?”
他竟然在发呆,半晌没有答话。
云喜愣了愣,连叫了好几声:“陛下,陛下?”
他猛地回过神,回过头看着她,半晌,突然叫了一声:“云喜。”
云喜:“??”
他动了动唇,却觉得那素来坚如磐石的心,也有些酸楚的意味。
“曾经沧海难为水……”
“虽然龙族岁月漫长,可叫她伤心一天,他也是舍不得的。”
龙王的惨状,仿佛历历在目。龙后那彻底的冷漠,仿佛是最残酷最冰冷的一把利刃,叫他一个旁观者,也生出遍体发寒的感觉。
他又想起云喜的那句话。
“您怕不怕万一?”
万一。
这句话,放在心头,反复咀嚼过数次,此时却才方嚼出些滋味。
那和实力无关,那和他有几分把握无关。
伤在她身,受痛了自然要哭闹,她也不是孩童,不是哭闹几声就能好的,心里攒了心事,只会越来越重。
虽然她是纯血神族,恢复很快,他怎么可以就不把她当成一回事,甚至觉得她太娇气?
万一,万一,万一……
“你太过轻易了,从来没有珍而重之。”
云喜,孤错了。
他看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
云喜满头雾水,只觉得这个正太模样的陛下啊,眼神怎么如此深沉?
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肉呼呼的小爪子就这么紧紧地扣住她的。
“云喜,云喜……”他道。
“嗯?”许是气氛太诡异,搞得云喜也有些紧张起来!
他却极其艰难,仿佛遇到了他数万年的生命最难逾越的一个鸿沟。
最终,他的声音低得几乎是在哼哼。
“孤错了。”
云喜没听清:“什么?”
月和:“……”
云喜:“你再说一遍?您说什么?大声点啊,我听不清。”
说着还把耳朵凑了过去。
月和看着她那白嫩嫩的小耳垂,又呆住了。
“陛……”
正想再问,门上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云喜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
眼见那可爱的小耳朵离开了自己面前,小正太不禁磨了磨牙。
云喜:“什么人?”
门外传来那北海太子殷勤的声音,道:“殿下,是小臣。小臣听说殿下在凡间长大,特地给您送了些北海的特产过来,想着您会喜欢才是。”
云喜:“……”
然后,铁塔般的英俊太子进来了,向她展示了北海特产若干。
其中有新鲜肥嫩的皇冠螺、龙落子、北海海参等等……
云喜目瞪口呆。
北冥有些羞涩,道:“这个小鱼干是妹妹北姬最喜欢的,出征之前母后让小神带了一些给她当零嘴,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盛情难却……
云喜尝了尝那小鱼干,意外的发现味道还不错,就笑了,道:“真不错。”
北冥立刻两眼发亮,道:“啊,果然姑娘家都喜欢!”
然而他好像忘了,在他面前坐着的,是天界仙后,可不是什么小姑娘。
北冥因为身材太高大,便一直弯着腰。
云喜想了想,道:“太子请坐。”
她想着,要怎么从特产入手,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
北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红红地坐下了。
他这么魁梧的一个男人,面部线条又非常有异域特色,此时一笑竟然非常温暖,更何况那笑容还有些羞涩……
他道:“您可以去北海做客,北海很好玩的。”
云喜愣了愣,然后努力想把话题拉回正规,手里拈着一根小鱼干,慢慢地道:“此番大战,太子辛苦了……”
北冥连忙道:“不辛苦不辛苦,和龙后里应外合,赢的很容易。”
云喜:“……”
她又愣住了!
看这北冥长得五大三粗的,其实内心却非常温柔,看他对他妹妹如何就知道了。再则他对族中的孩子也一直十分温柔,是个人人称道的贤太子。
所以……他是个萝莉控。
仙后太美,又娇小,只要一说话,就似嗔似笑……
北冥太子只觉得心头被挠得发痒,虽然之前勉强收敛心神,一松懈,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起那时候在蚌母外的惊鸿一瞥。
这个时候倒是北姬在旁边“鼓励”他。
“哥哥,你就去她面前转转又如何?她如今被困在下界,无依无靠,也怪可怜的,你只当去陪陪她啊。再有,我还听说那位陛下脾气十分不好,大婚的时候都是按着她磕头的呢……”
北冥连忙细细问了经过。
东海龙王是受邀上天参加过帝后大婚的,回来只当笑话讲给妃嫔听。
北姬又不得宠,只听了些别人传出来的只言片语,有些犹豫地道:“听说是连嫁衣都没有,披着发,光着脚,被人挟持着,按在地上磕的头。哎哟,真的好可怜的,你看她那个小小的身板,听说那时候都有孕了呢……”
一番话说得太子心口风起云涌,顿时再按捺不住。北海男儿向来热血又潇洒,权谋什么都还要排在后面。反正家里还有弟弟,他跑了没关系。
他决定马上要去带仙后,私奔!
只不过这颠儿颠儿地跑过来了,到底还是没冒失,先给人家带了点小礼物。
当下他那双银色眸子便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盯着人家。
云喜:“……”
第603章 孤当珍而重之()
云喜觉得她和这个北冥太子的对话进入到了非常诡异的范畴。
比如她觉得尴尬了,夸夸他的小鱼干。
他立刻就道:“殿下一再夸赞,看来是真的非常喜欢!要知道,北海有寒暖流交汇,水族十分繁荣鲜美,是这东海不能比的。而且北海民风淳朴……”
就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颇有些来卖旅游产品的架势。
云喜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然后才道:“挺……不错的。”
但是她对海底旅游没什么兴趣啊!
北冥倒是看出她兴致不大,有些失落,但马上又重整旗鼓,道:“其实沿岸风光也是不错的。”
云喜:“啊?”
北冥又变得兴致勃勃,道:“真的很不错。您想去看看吗?”
云喜正想说什么,身后突然飘过去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愣了愣,扭头看向那个沉着脸的小屁孩。
只见他走到北冥面前,可是……
就算人家坐着,他也需要几乎把脖子伸直了才能对上人家的脸!
北冥看着那个小不点儿,有点狐疑。
只听那孩子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喜:“……”
北冥更疑惑了,道:“和殿下说话……”
“所以,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北冥刚动了动唇,突然见他那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异常的金色,然后慢慢渗出血色……
云喜吓了一跳!
这威压不是一直藏着好好的吗,怎么说放出来就放出来了!
北冥喃喃道:“想带仙后私奔……”
话音刚落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顿时吓了一跳,浑身大汗,道:“你,你怎么会……”
那孩子的修为竟然远在他之上!甚至比仙后也差不多了!
强大的威压,隐隐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种气息只要感受过一次,恐怕就再也忘不了。
血菩提。来自冥道最深处的鬼果。
当下,他立刻站了起来,朝云喜鞠躬赔罪,道:“殿下见谅,小神,小神只是无心之言……”
说着,也不等着她回话,就匆匆退了出去,临走到门口还差点被门框猛地绊了一跤,却一顿没顿地跑了!
月和走过去,默默把门关牢,锁死。
云喜吃惊道:“您这是哪学来的啊?”
陛下祭门很不行的,哪里能学会魅惑这么高级的祭术?
月和道:“血菩提的气息还没散,有蛊惑的功效。”
云喜有些无奈,道:“您这是干什么啊……我还想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呢。说起来您今天也很奇怪啊,跟您是说正事,却一脸发愣的样子。这见了北海太子,又怕人家吓跑。”
她有些戏虐地道:“不怕暴露身份啊?”
月和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对那北海太子竟是浑然未觉。可他经验不多,这本来应该算是一件让他感觉宽慰的事,毕竟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