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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云喜叹息:“杀吧。”
白奴震惊:“殿下!!”
云染立刻抽出侍卫的佩刀,手起刀落。
血溅当场。
第61章 问心无愧()
云和殿。
阿水刚打开门,就看到披头散发,一身朝服的云喜站在门口。
“……殿下?”
云喜一把推开他进了门,然后掀开床帐,直接钻到了……床底下。
阿水走上前一看,发现她整个蜷缩在床底下,不禁哑然。
“殿下,先出来吧,这么漂亮的裙子,别弄脏了。”
“已经弄脏了……溅到了血。”她轻声道。
阿水一愣。
“今日朝会,不顺利吗?”
云喜沮丧道:“非常,非常不顺利。”
阿水还想说什么。
云喜突然开始,磕磕巴巴地说了今天在朝会上的事情。
阿水听得皱眉。他那些旧部,有些太过得意忘形了……
云喜哽咽道:“当时那个情况,我是骑虎难下的。云染他必定不会罢手,只怕就算鱼死网破……”
阿水道:“恩,我明白的。”
“真的?”
其实云喜心里知道,阿水怎么可能会明白呢?
首先他不涉朝政。然后,他不会明白,云染那么坚持的理由。
“真的。”他道。
“我明白的。”他又道。
云喜低下了头。
他轻声道:“可以出来了吗,殿下?”
他朝她伸出手,耐心地道:“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闻言云喜破涕为笑,道:“你只当你是云染,尽用好吃的来哄我。”
阿水的面色微僵。
但是在云喜伸出手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轻轻地把她从床底下带了出来。
然而……
云喜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用力抱住了他。
“……殿下?”
他有体温,有心跳。他偶尔皱眉,大多数时候逆来顺受,轻声细语。
他……有情绪,有感情。
云喜想起今天那具女妖的尸体,不禁更紧地抱住了他。
朝会之后,白奴负气而去……
她追赶了几步,喊她的名字,像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平心而论,她很在乎白奴啊。也不想白奴失望难过啊。
可是白奴停下了脚步之后,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数落。
“是臣错信了殿下,今日这种局面,殿下会拿捏不住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殿下怎么不想想,如今各方诸侯都在望风,我方大将,他云染想杀就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信号啊?前段时间,臣等出生入死,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青奴在一边阴阳怪气地道:“既然拿捏不住,何必强出那个头?乖乖坐着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要是往日,白奴必定会训斥青奴出言不逊。
可是这次,白奴只是深深地看了云喜一眼,就离开了。大约她也认为青奴的话虽然过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吧。
……
云喜娇小的身躯整个蜷缩在阿水怀里,依然微微发抖。
阿水不禁叹气,索性也盘腿坐在了地上,生疏地轻轻拍拍她的后背算是安抚。
“殿下是第一次下令杀人,所以害怕吗?”
云喜摇摇头,又点点头。
确实是……怕的。
荣成的死相比女妖好不到哪儿去,那颗头颅滚到她脚边的时候,依然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惊恐……
“我问心无愧,可是白奴她……很生气。”
阿水斟酌了一下,问:“殿下是同情那妖女?”
“一部分……”
她同情妖女是事实,无论如何荣成太恶心。另一方面,她很明白云染的血统注定了……
“云染不会轻易罢手的。”她轻声道。
阿水一瞬间就明白了。
他不是傻子。前些日子,秋祭上,她故意驭妖而出。
她说:“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兵不血刃。”
那时候,云染的反应就很奇怪。
更何况,就在昨天晚上,他就观测到王庭上空有浓重的妖云升起。
一股妖云,是他熟悉的,上古时期蚩尤部下的精魂。
另一股,却是个陌生的,强大的妖。
他低声问云喜,道:“昨天晚上,殿下召唤了蚩尤鼎,与何人……对战?”
“和云染”,云喜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抬头惊讶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的?”
“有……妖气。”他道。
云喜立刻道:“是蚩尤鼎吧。”
她说完,又低下了头。
阿水不禁叹气。
他大抵明白她的心思。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却不敢说……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白奴无法让她真正信任啊。
为求自保,却要独自承受这些。
不管她怎么强调,“云相一定不会轻易罢手,便是鱼死网破也要争一个结果”什么的,只怕也没人相信的。
她很沮丧吧。
所以竟然会躲在床底下去哭……
“殿下啊”,他道,“别哭了,阿水明白的。”
云喜嗤笑,声音却带着些哽咽,道:“你明白个屁。”
阿水:“……殿下向来有主意。既然决定这么做,一定是有殿下的理由的。”
云喜终于动了动,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看着他。
她仔细地看他的眉,他的眼,他坚挺的鼻梁,他削薄的唇。
他长得不如云染好看,不如月和威严,可是……
出奇的顺眼。
阿水突然有些无法面对她晶莹的眸子,有些狼狈地想要别开脸。
可是一双小手突然伸了出来,用力把他的脸掰正了。
“阿水。”她道。
“……嗯?”
“不是说带我去找好吃的吗?”
阿水:“……”
她突然又把脑袋缩了回去,用力搂着人家的脖子,喃喃道:“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呢,一直在做噩梦。”
什么意思?
阿水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的意思是,她以后也要在一头妖身边才能睡得着了?!
“原本想着,你还同我吵架,无论如何我都不要理你了的。”她道。
竟然是这样亲密的口气……
阿水内心深处那个灵魂再次遭受到暴击……
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想去把她拽下来的那只手……
“王庭里,现在连白奴都不愿意搭理我了吧”,她有些沮丧地道,“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阿水。”
阿水的脸色变幻莫测……
云喜突然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有些失落地道:“算了,我回去了。”
反正他也只是……应付她而已吧。
“……殿下。”
“嗯?!”她迅速回过头,两眼发亮得让他心里直发毛。
他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扭开了脸,道:“不是说要去找吃的吗?”
第62章 表白小妖精()
阿水会逾越把云喜带出来,其实是有他自己的顾虑的。
出了这种事,云喜还不太明白,可他是知道的。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就是白奴的轰炸,云染和数不清的大臣的试探。
按照云喜的性格,本来就敏感多心,白奴那个脾气一上来,只怕她们会彻底离了心。
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去教训白奴,让她多瞻前顾后,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
因此……他只能想法子,让那群人蜂拥到云和殿的时候,都扑个空。
白奴本来还在生气,可是当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到云和殿的时候,也不禁紧紧皱眉。
她看了看对面那群云染的人,压低了声音对青奴道:“我在这儿,控制住局面,你务必让人,尽快把她寻回来……”
事实上她回到白府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了。当时的情况云喜确实是骑虎难下……事后云喜似乎想要解释,她应该留下来听听的。哪怕云喜只是想找借口也好啊。
可是现在人不见了……
眼见云染和她一样似乎非常困惑。或者说,云染应该是在怀疑是她把云喜藏了起来。
正想着,云染就已经朝她走来。
白奴皱了皱眉,迎了上去。
……
王庭虽大,可若是想要让大伙儿找不到人,恐怕也只有阿水能做到了。
他是直接从云和殿找到了一条直通正阳宫的地道,然后从正阳宫出发的。
阿水的解释是:“我偶然发现的。”
云喜呆了呆,才道:“月和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早早打通了地道。”
阿水:“……”
最终他们避开了人群,直接到了大梦泽。
这是王庭的禁地,因为是蚩尤战败之地,所以煞气很重,早早被封印了,没有人会来也没有人敢来。
传闻蚩尤的怨气万年不散,谁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跑到这儿来找死。
“其实蚩尤的怨气早就散了,只是没有人会冒险违抗陛下的禁令罢了。”阿水道。
云喜有些紧张,因此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阿水低头看了一眼,没作声,只是牵着她的小手,掀开了大梦泽外的层层的,已经腐朽的蔓藤结界。
穿过蔓藤后的瀑布,然后她发现她站在了半山腰上的一处洞口。
不知名的仙禽在脚边盘旋而上,大梦泽仿佛有它自己的一片宁静的天空。
万物枯败又重生,层层叠嶂,脚下是野性十足的仿佛自上古时期便在此安静地繁衍生息地丛林。
阿水低声道:“地垫的枯叶非常非常厚,可是不生沼,便是不会飞,落下去也不会摔坏。”
他指着不远处依稀传来水声的方向,道:“那里就是大梦泽。”
上古时期,这里曾是狼烟四起,残酷阴暗的沙场。
时间抚平了一切,将那些血迹,英魂,一一掩埋。
这里仿佛从来没有被仙界的文明干扰,亘古,沧桑,却又生机勃勃。
云喜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觉得近日来盘旋压抑在头顶的那阵郁燥散了去。
她转过身,背对着谷底,然后闭上了眼。
把自己交给风。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轻得像一片鳞羽,在风中盘旋,摇曳。
阿水很快跟了下来,就在她身边,静静地注视着她。
云喜笑了,伸出手,道:“抓住。”
阿水抓住了她的手。
感觉自己绵软的小手被人紧紧握住,她更安心了,又闭上了眼睛,喃喃道:“说来也奇怪……竟是一点都不怕了。”
然后她落在了柔软的树叶里。
果真一点都不疼,云喜笑出了声。
阿水轻叹,心道,果然让她无所事事她就高兴了。
云喜突然扭过脸,道:“阿水。”
阿水:“?”
她蠕动着娇小的身子,突然凑过去,搂住了……他的腰身?!
阿水:“!!!”
他受惊地推开她坐了起来,道:“殿下你干什么啊!”
云喜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轰”,阿水被雷劈了……
从上古时期起,不是没有女神向他示爱。就是后来,诸神陨落之后,其实还是不乏自荐榻前之辈。
可是……阿水可以说自己是从来没有什么感觉的。
更没有过这种……惊讶,恼怒,然后……最可恶的是竟然,竟然有一点窃喜?!
窃喜什么啊!
她这个,她这个水性杨花的,不知检点的,竟然,竟然和一只妖,妖……
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嫌弃自己好吗!
他狼狈地别开了脸,粗声粗气地道:“殿下休要胡说!殿下您……”
云喜心想我的阿水好害羞啊……
她含笑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命令你不许躲。”
阿水僵住了。
云喜其实也想了很久很久。
她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正常的。
为什么每天都想和一只妖在一起,为什么只有在他身边才能睡得好?
为什么他一个眼神她就能觉得安心。
为什么无论做什么,只要想到自己后院里有这只妖,她整个人都像是有了归属。
又是为什么,她会忍不住担心月和醒来以后,发现云染是妖族混血,把这次的事件定义为是妖族的****?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担心他吧?
看到那具妖族的女尸,有那么一瞬间,她愤怒,却又惊恐。
因为想到了他……
他的地位一样低下,他只不过是诸神手中的玩偶,生死不过一句话罢了。
那种不安感,让她几乎无法在王座上安坐。
从朝会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