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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每次睁开眼,果然都能望见他……这副温柔含笑的模样。
可是她没有恍惚太久。
她很快就想起,他是怎么对她的,又是怎么对抢了她身体的那个贱人的!
有些事没有见过,便永远懵懂。
她曾经以为所谓的喜欢便是纵情享乐,便是纠缠厮守,便是被人取悦。
却不知道人心难测,谁又能没有自己的心思?
被背叛以后她变得无比卑微绝望,原以为云染是绝不会动心的。可他却对“她”,让步了。
她冷眼旁观着那妖奴对那个女孩的溺爱纵容,直到知道他的身份的那一刻……
无论是阿水,还是墓地里的月和。
她太了解那个男人了,知道他无情冷酷到可怕。
可是这个连看她一眼都嫌烦的男人却……
凭什么啊,“她”霸占了她的身体,拥有了她想要的一切!
说到底,她不过是,想要有个人真正在乎她而已啊!
所以,在听说可以吃掉猫魈的魂魄,掌控这个身体的时候,她无比的开心。
云染是什么心思她不是不清楚!
其实“她”说的对,猫魈的魂魄被消耗完以后,他必定不会给她新的魂魄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云喜开心地想,她会带着“她”一起死去!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这两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啊,她必定要在他们心头上狠狠剜上一刀才是!
……
“阿水……”她轻声呢喃。
渐渐的,那身躯上光芒越来越弱。
那个疯子竟是要拉着她的喜儿同归于尽!
阿水的瞳孔猛地一缩!
……
而此时,井侯他们在门外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应,也处在僵持的状态。
“莫非一切都是井侯你编造出来的?陛下纵是复苏,不好好地待在王庭,跑到你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干什么。”
“就是啊,你总说陛下的另一半元神在你这里,我等却是这么多日都不曾见到人呢。”
“我说,井老弟,不是我看不起你啊。这皇朝诸侯如此之多,论哪一样,你都不是出类拔萃。陛下怎么可能就选了你呢?”
那些诸侯七嘴八舌地吵闹着,原本正对着房门井侯不堪其扰,正想回过头说些什么。
然而他一扭过脸,顿时就吓得双膝一软,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地上:“陛下!”
诸侯们立刻也跪了一地!
只见,在他们的身后,那黑色皇袍的男子,正静静地负手立在那里。
他身边立着的,是纤瘦如同纸片那般的,神色肃穆的,白袍祭司,白奴。
月和。
他终究是,回来了。
墓地里仿佛无止尽那般的厮杀,让他仿佛重走了一遍万年前的平叛之路。
可是这些叛将万年前尚且不是他对手,又何况是如今?
他所经历的,便是无趣的无聊的疲惫的厮杀。
直到将数量惊人的叛将,二次屠杀了个干净!
如今,那积累已久的杀戮,带给他的便是无比血腥的磅礴霸气。尤其是出墓以后他亲自追杀云染,竟是被那佞臣以妖魂布阵做出的障眼法给诓了过去,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多了一种暴戾的气息。
面对的群臣的顶礼膜拜,他漠不关心,只是大步越过他们,走向了眼前那扇房门。
白奴紧随其后,先他一步,轻轻推开房门。
月和直接步入,然后,白奴关上了门。
白奴回过身,面无表情地对着一头雾水的群臣。
……
阿水没有回头看他。
他只道:“来了。”
月和:“久等。”
“嚒……”
小七被吓住,盘着双腿跪下,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小兽,此刻却瑟瑟发抖。
月和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它身上的血印,微微皱眉。但阿水未动,他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是一只被下了血印的神兽罢了,他相信另一个自己的判断力,既然能留下,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他的视线,慢慢地转移到,床上那团东西上。
“复苏了?”他冷笑。
女孩的痛苦和挣扎,他仿佛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一则这点痛苦对他来说根本不值得提,再则他对原来那个云喜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阿水终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个脾气,需得改。我不想等我恢复元气后,还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月和一怔。
他指着云喜问阿水,道:“你当如何?”
杀是肯定杀不得的,他也舍不得。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个讨厌的魂魄,给分剥出来?
而此时,床上的云喜却陡然又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无论心头多恨,月和本尊却始终是她最畏惧的那个人!
尤其是他,他不像如今的阿水,他……
阿水正欲说什么。
她突然就从床上扑了下来,滚到了地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滚向了阿水:“阿水,阿水救我……”
真可笑啊,明明想好连死都不怕的,怎么又会怕月和呢!
阿水叹了一声,扶起了她。
看着她苍白稚嫩,惊慌失措的面容,他道:“你若是能够主动退让,我便……”
话音未落,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那只,穿心而过的爪子……
“孽障!”
月和的怒吼声猛地响起!
第114章 就此别过()
在月和的手掌笼罩下来的时候,阿水第一反应就搂住了云喜,生生接下了那一掌,然后跪在了地上。
哪怕她的手,还穿在他的心口上。
猫魈的黑色妖气,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心脏。
原来这才是她,或者该说,是云染的目的。
最强悍的神,被妖气侵袭了元神,也会,如同中毒那般,日复一日地加重,难以拔除。
猫魈,影魅之妖也,以妖气为本体,可化为无形,死后阴魂妖气极重。
这是,最合适的毒药。
猫魈的阴气进入阿水的体内,那个“云喜”立刻衰弱。
她,复苏了。
可是她宁愿自己没有睁开眼。
“阿水,阿水……”
她不知所措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不敢用力却是根本拔不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阿水!”
她几乎痛哭,想要拥抱他也不能,甚至连靠近一点都会让他所受到的伤害加剧……
“不……”
他想叫她不哭。
可那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完。
因他被重创直击元神,无力抵御那阴冷的妖气侵袭,月和只得提前把他吞噬了。
或许这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了。
他是想要交代几声的。
不但交代她,也交代他自己。
可是竟是连两个字都没有说完。
云喜眼睁睁地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在她的面前,化成了灰。
阿水本就是月和以泥土造出来的一个妖身。
可是他分明,分明就这样活在她面前,她的,心里啊。
她的手甚至还伸在那,全是血,落满了灰。
妖气陡然入体,纵是月和这样强大,也后退了一步,嘴角生生逼出了黑血。
“陛下!”
白奴听得动静,直闯了进来,辅助月和。
然而,月和却抬手推开了她。
他的视线,落在依然呆滞跪坐在地上的那女子身上,神色复杂。
“殿下啊……”
白奴喃喃道。
……
陛下终于在井地完全复苏,虽说身染有羔,却还是能够压制得住。
那些曾经动过别的心思的诸侯,难免人人自危。可是按理来说,井侯可以扬眉吐气了。
因为陛下在第一时间,就下了调令,因功拜他为相,让他不日便伴驾一起回王庭。
一步登天,井侯却高兴不起来。
在陛下复苏的当日,子归及其侍女小瑶的尸首,在城外被人发现。
月和召见他的时候,他还算精神,只是神色之间始终有些晦暗。
“可好?”
井侯低声道:“谢陛下关心,臣尚好。”
月和看了他一眼,道:“听说你要用子归的尸身炼化尸妖作为妖宠?”
这在王庭,是不被允许的。
井侯的神色有些激动,道:“回陛下的话,臣是有这个打算!子归她,便是千般不是,她也是臣的结发妻子!”
月和有些疲惫地摆摆手,道:“记得你答应过孤什么吗?”
井侯一怔。
月和皱了皱眉。自从合体成功以后心口便常常会痛,一则是因为妖气侵袭,再则却是因为……
阿水已经沉睡,可是有些记忆却还在,有些感觉也还在。
这些啊,对于他来说,都有些陌生。
云喜那日独自打扫了地上的灰,安置在一个小盒子里,只吩咐白奴有事可以寻她,然后就闭门不出了。
月和一边翻阅着那些记忆,虽然并不打算认真同她计较,却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女人可真够放肆大胆的啊!
不过早在墓地,他就知道她养了他的另一半元神作为妖奴,只是没想到她竟大胆到转个身又爬了墙……
说到底还是觉得有些恼怒,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发落她。
看看她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啊!
不过井侯,他倒是真打算带回京城的。
见井侯在这儿女情长,竟为了一个水性杨花好高骛远的女人,宁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面对君上的提问,井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但是看他样子……显然也不打算放弃!
月和顿时头痛,道:“真不知道怎么就选了你……罢了,你便带着子归的尸身随孤回王庭吧。横竖,养了妖奴的大臣,也不止你一个。”
井侯显然没想到他竟会答应!
一怔之后便是狂喜,连连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月和似笑非笑,道:“还不给孤滚出去,协助白大宰追击逆臣余孽!”
“是,臣这就去,请陛下放心,臣定当,将那逆臣余孽全数追捕归案!”
这话倒是说的大。
月和摆摆手,让他出去了。
片刻后,一小臣进了门,低声道:“陛下,殿下出门了。”
月和一愣。
……
海边的戈壁滩。
向来傲气又别扭的珍珠,此时难得一见的,面上有些愧疚的神色。
那天晚上是他在海下玩耍得忘了时辰,看顾不力,才让云喜中了招,还让云染那个大佞臣就从眼皮子底下逃了去。
当然,他之所以会这么认真的反省,其实是因为白奴这次实在是,气得有点凶……
云染打的一手好算盘,如今月和元气大伤,无法再亲自追击,以他的手段,逃出生天必定不是难事。
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抓不回来了……
这也是白奴最生气的原因啊。
不过……
他看着钻进地洞里,把那一盒灰放进去再爬出来的云喜,还是觉得可笑极了。
“一盒土有什么好埋的。”
云喜垂着长睫轻声道:“大约也就是个念想……”
她至今没有办法相信,那个温暖的怀抱,那双温柔的手,那双……平静却认真的眸,竟,只是一杯土。
她不知道灵魂和**到底哪个比较重要,又要如何去区分。
但是那一瞬间,哪怕是在所有人看来都觉得可笑……
她却是觉得,阿水就这么没了。
他的元神沉睡在月和的体内。
可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最纯粹的那个阿水了。
珍珠道:“既然舍不得,你为什么不带在身边?把他埋在这儿啊,以后找不到了怎么办?”
云喜的动作一顿,然后道:“带回去安置在哪儿?”
珍珠:“……”
云喜道:“说了只是个念想罢了……”
她慢慢地,把那个洞填实。
戈壁滩上,一马平川。
她仿佛又看到,那天晚上,他们刚刚到这里。
阿水在那个睚眦挖出来的洞室里,瞌着眼,静静地睡着。
第115章 陛下回朝()
月和在井地稍作休整以后便准备还朝。
八千神将拥护,帝旗飘摇,声势浩瀚,帝座已经落驾,队伍却迟迟不发。
白奴一身白色缨甲立在车驾前的横木上,和立在另一边的信任大相井轩,对望了一眼。
身后的玄色雕云纹车门,安安静静的。
不知里面的人在想些什么。
反正门口站着的两个是大气不敢出。
昨日女王殿下去葬那杯土了……
直到这时候,一个女官匆匆忙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