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且,你刚刚所说的,我都考虑到了。”魏水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只像是在说一件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我残忍,我可以承认,我的确很残忍,但我也不是没有给他们留下活路。一个监室之内,所有人都活下来,其实有办法,只是罢了,就算我惨无人道好了,这个时候,八成是没有人能想得到那个办法的。即便想到了,恐怕也没有人愿意配合他的做法。另外,你提到了胜利者”魏水仰起头,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唐骥,问道,“你真的认为,活下来的会是实力最强的?”
唐骥点头,他觉得这个答案根本就不需要讨论,也不可能受到任何的质疑。
“我要确认一下,你说的实力,指的是这个。”魏水说着,左手攥起了拳头,右手一根手指头向左手指了指,对唐骥问道。
唐骥看懂了魏水的意思,却不知道魏水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能顺着感觉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拳头最硬,再加上一点儿运气,最终必将成为一个监室最后活下来的人。
“敢不敢打赌?”魏水松开拳头,又抓起了酒壶。直接拎着壶,往嘴里倒酒。抹了把下巴上淋漓的酒水,又问了一遍,“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赌什么?”唐骥问道。
“就赌最后的赢家。”魏水道,“我承认,有些人会因为拳头够硬而存活下来。但是,绝对不会是全部!我敢肯定,结果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你认为不能活下来的人,很可能,恰巧是最终的幸存者。”
魏水的话让唐骥听得直迷糊,他搞不懂,到底是自己哪里弄错了,还是魏水自己没搞明白事情。自古以来,谁拳头大,谁说了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难道会有什么意外?
唐骥突然想到了庞笑,他连忙说道:“二爷,您作弊可不算数!”
“作弊?”魏水乍一听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看了唐骥几眼,便也想到了被他扔进牢中的庞笑,“你说那个?作弊算不上吧?”这话一说完,魏水就不禁想起了他趁着整理衣服的工夫,塞给庞笑的东西,紧接着便有些心虚了,“好吧,好吧,你觉得是作弊就是作弊!但是,我说的不是他。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肯定不都是靠拳头取胜的。而且,很可能是你觉得完全赢不了的人!”
这样的赌约想来就比较有意思了,唐骥开始苦思冥想,该赌点儿什么东西好。眼神上上下下,将魏水搜刮了好多遍。却发现魏水在又灌下几口酒后,突然‘咣当’一声趴倒在桌子上,就这么没有任何征兆的睡了过去!
这什么情况?
唐骥愣愣的看着魏水,心想,不想赌你就别说啊,用得着这样赖掉吗?不过,当他站起身,看到了魏水身边那空空如也的两个酒坛子之后,却突然释然了。这家伙,一口菜不吃,喝掉两坛子陈酿,还很有逻辑地跟他说了那么半天的话,酒量算是很不错了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19 策马江西·杀戮与信任()
人就快要死光了。
闻着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角落里的一具身体的手指,几不可查的轻轻动了动。
他已经在这儿躺了整整三天了。
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不敢乱动一分一毫,甚至当有人不经意间路过自己身前的时候,他连呼吸都必须要屏住。小心翼翼地拖慢呼吸的速度,以便让自己胸口的起伏显得不引人注目。
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不过,还好,这漫长的等待,总会有停止的时候。
另一间监室内,庞笑背倚着铁栅栏,缩在栅栏与墙壁的夹角处。
整间监室,已经只剩下了他,和他唯一的对手了。
两个人的体型看上去差不太多,那人略胖一些,但并不结实。三天的时间,即便是稍微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眼睛都必须留着一道缝,以防其他人将自己作为猎物。而现在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庞笑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手按着胸口。他这里受伤了,不是外伤,是内伤。跟比自己块头大很多的人殴斗,这是必然的结果。
唯一的对手始终在相对的角落看着他,却没有因为他剧烈地咳嗽而贸然动手。
诚然,这种身体状态,他不可能保持最警惕的精神。但三天来,所有想要趁他病要他命的人横躺的尸体却敲响了警钟,这个人,不到准备万全的时候,绝对不能轻易跟他对上。
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庞笑似乎并不想马上动手。
庞笑缓过气来,逆着光看向角落里的对手,狠狠摇了摇嗡嗡作响的脑袋。沉默了一会儿,他撑着地,站起身来,朝对手走了过去。
在引起对方警觉,但并不会引得他动手的地方,庞笑停住了脚步,低下头,缓缓地说道:“要不,我们讲和吧。”
讲和?对手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外面那个大人物说得很清楚了,每一个监室里头,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那么,讲和,什么意思?
难道庞笑准备当救世主,把生的机会让给他吗?
看着对手脸上的嘲讽,庞笑的语气愈发的认真了,“说真的,我们讲和吧。”说罢,不待对手言语,他便轻轻解释道,“你知道,我是那位爷亲自下令关进来的。原因原因大概是我不太听话吧?我这个人做事比较随性,不是一定要做的事情,往往喜欢敷衍,许是惹恼了他了。说起来,整个府牢这么多监室里头,最了解他的人,也就是我了。我知道,他不愿意轻易夺取其他人的生命!但我还知道,他需要这些人为他卖命!所以,才想出这么个馊点子。其实一个人都不死,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没有人往那方面去动脑子,而且,谁都不信任谁罢了。包括我,我也不信任任何人。”
说到这儿,庞笑又开始咳嗽。
咳嗽稍稍停歇,他缓了缓气,才继续说道:“现在,这里就剩下你我两个人了。不瞒你说,我是个小偷出身,外号‘锁来降’,意思是任何一把锁头看到我来了,就肯定投降。起码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我开不开的锁头。只要你答应讲和,我去把锁头弄开。我们两个,只要走到监室外头,就可以一起活下去了!”
“可是”对手想要反驳,因为魏水当时好像是说得很清楚了,每一个监室,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庞笑打断了他的插话,道:“是,我当然听到了二爷说的话了,但是,他只说了每一个监室,只能活下来一个,是监室!只要我们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出监室,就不用再受监室里的规矩左右了。相信我,我了解他,如果可以,他不想让任何人死掉。现在的场面,他看了也很难受的!他想要这些囚徒跟他做事,但即便有宁王撑腰,他也不可能把这数百人都带出去。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他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数字,和一个带走我们的理由!现在,数字是绝对可以交代过去得了,死去的人,一把火烧掉,不会有人深究。而我们也只要给他这样一个理由,顺坡下驴,他就会默认我们的做法是合乎规则的。”
说到这儿,庞笑停顿了一下,“当然,前提是互相信任。你得保证,在我开锁的时候,你不能从背后给我一下。”
这样的提议,最终得到了对手的同意。庞笑转过身子,走向那把拴住牢门的铁锁,把后背,交给了三天来生死搏杀、勾心斗角的对手。
看着庞笑的背影,对手深吸了两口气,让紧张的情绪稍稍平复。
信你?哼,信你才见了鬼了呢!
对手的心中有自己的考量!他觉得,庞笑既然能被魏水扔进监室之中,三天间也根本没有怎么注意过他,那就说明他在人家的心中其实并不重要。既然不重要,那他又凭什么猜得中人家的想法呢?
胡编乱造,除了给自己一个杀他的机会,什么都不会有了。
对手的脚步几乎没有发出声响,悄悄靠近了庞笑。
“谢谢!”对手靠得已经很近了,他突然发声,让正在开锁的庞笑不禁惊得一愣,紧接着,就被人从后面死死勒住了脖子。
“你”庞笑挤出这么一个字来,便再也说不出话。额头上青筋暴起,两手胡乱的抓摸。
“别怪我,我想活下去。”对手这样说道。
活下去?谁不想?
慌乱中,庞笑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衣服内侧,藏匿了整整三天的利器冒着寒光,‘噗嗤’一声,插进了对手的大腿上。对手吃痛,稍稍放开了手,只这一瞬间的工夫,庞笑用脑袋猛地向后撞去,将对手直接撞得松开手,跌倒在地。沾染了血色的短刀挥起,毫不迟疑的没入了对手的身体。
庞笑用力将刀转了一圈,松了手,跌坐在地上。
大概只有一只手长的短刀是那天魏水那天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悄悄塞给他的,他知道,魏水虽然装作一副漠视生命的样子,到底,还是做不到铁石心肠。
他很早就猜到了魏水的意思,但却苦于谁都不信任谁,一直没有机会实施自己的计划。
而现在庞笑叹了口气,那个计划彻底没用了。他原本是真的想救那人一命的,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真的这么脆弱吗?
而且,想起自己下意识的去摸那把刀,庞笑不禁苦笑,他真的信任人家吗?其实,也未必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20 策马江西·反常()
早春之际,不知为何,南昌城内总是阴雨绵绵。
顶着头顶上的蒙蒙细雨,魏水带着唐骥,一大早就去了府衙大牢。
不得不说,他在府衙大牢里头,的确是闹得很不像话。事情让南昌知府很不满意的同时,更有其他人,对他也是十分的不满。
其中,表现最为激烈的,就是此时正在宁王府中的谋士,李士实。
此人表字若虚,是南昌本地人。自幼熟读诗书礼义,精通八股文章。不仅在文学上,而且在风水学上,也可以说是极有研究的。
成化二年,李士实考中了进士。其后按部就班的做官,由刑部主事,升任员外郎、郎中,后又外放为按察副使提学浙江。能力有,官声也是不错,很快便被擢拔为山东左布政使。正德年间返京,任右都御史、刑部侍郎。
可以说,一生做官下来,仕途没什么太大的波澜。一步一个脚印,慢吞吞的往上升。只可惜的是最终,到底还是差了一口气,没能登堂入阁。
正德八年,李士实带着遗憾告老还乡。原本想着,一生也就是这样了。日后含饴弄孙,晚年的日子也会不错。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儿女亲家主动找到了他。
这位儿女亲家不是旁人,正是宁王朱宸濠。
正德是个好皇帝,但平生贪玩儿,难免会让人觉得十分昏聩。当然,有些时候,他是的确不负昏聩之名。面对着这样的皇帝,朱宸濠不可能对九五之尊的宝座没有想法。
一个从小就想要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了。狼狈为奸,一同走上了一条筹划造反的不归路。
实际上,李士实也确实没有让朱宸濠失望。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江西学子,一直做到刑部的侍郎,他在官场里头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积累出来的老辣的政治眼光和经验,都决定了,他有能力帮助什么都不懂的宁王走得更远。
在李士实的筹划之下,宁王想要叛乱的风言风语始终没有断过,但正德却极少对江西有什么太大的动作。朝中官吏大多对此缄口不提,江西官场也被李士实一手操控,慢慢的清洗。
一切,仿佛都在朝着预想的方向行进。但是!谁能告诉我,南昌府牢里头,到底是出了什么鬼?
“荒唐,简直是荒唐!”李士实很愤怒,甚至在朱宸濠面前,都要不住心里的那股子邪火,“王爷,一个小混混,不过是进献了一只鸟儿而已,您怎么能怎么就能放任他做那样的事情?那是胡闹,胡闹!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滑天下之大稽!”
正强烈表达着自己不满的李士实,并没有发现,朱宸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然,即便发现了,他也只会觉得,朱宸濠是被那个无法无天的小混混给气的。
愤怒的言语还在继续,李士实甚至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对,突然上前,狠狠地拍起了朱宸濠的大案。
朱宸濠先是一愣,随即眉头紧紧地皱起,喝道:“李大人!”
李士实也是一愣,张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朱宸濠瞪了他一眼